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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开沙宏扬家门,好大一股烟味儿扑面而来,能把人熏个跟头!客厅真不小,安安静静,一个人都没有,装修的很豪华,由此可见,沙宏扬这些年没少赚钱。
正中间摆放着一张方桌,上面堆放着麻将。
三个烟灰缸里的烟蒂堆成了小山,再放上一根,就得轰然倒塌。
沙发和椅子上几个抱枕东倒西歪,地上乱糟糟的都是瓜子、花生皮和空烟盒。
崔大猛说过,昨晚他俩过来的时候,沙宏扬正和一帮朋友打麻将,连男带女好多人,看来这是散局子了!
卧室那边,隐约传来鼾声。
四个人往卧室走,悄声无息,我推开了北卧室和书房的门,里面都没有人。
唐大脑袋凑了过来,声音小的像蚊子:“哥,咱演一回悍匪咋样?”
“啥意思?”
“这多有意思,不然惊动了警方,咱又得拿证件,又得解释……”
江武也说:“我看行!”
崔大猛嘿嘿直笑:“嗯,能挺有意思!”
呼噜声还在继续。
我想了想,悍匪何止是演过一回?不过老唐说的也有道理,如果亮出身份,确实会有些麻烦事,杨老虎知道以后也会叽叽歪歪。
于是,四个人又回了客厅。
江武找来一把剪刀,几个人开始拆沙发上的抱枕套,又挨个在上面剪出来两个洞。
套在脑袋上以后,一个个桀桀怪笑起来。
我推开了南卧室房门。
入眼是满地的衣服,睡衣、衬衣、裤头……床上一男一女盖着大棉被,还在呼呼大睡。
这觉可是够大的了,估计是玩了一宿麻将,天亮才睡!
唐大脑袋灵活的像只胖狸猫,窜过去一把掀开了棉被,两个光溜溜的身子四仰八叉。
沙宏扬看着比我能大四五岁,皮肤挺白,圆脸,长得不丑,面相也不凶恶。
目测身高一米七,身子有些发福,因为肚子大,显得他兄弟的身子骨就有些单薄,缩在草丛里,探头探脑的有些猥琐。
女人三十岁左右,长相一般,特点就是白,贼白!
宛如宣纸上润出一点浓墨,挺性感。
沙宏扬也不黑,可并排对比之下,就逊色太多了。
抬眼看看床头墙上挂着的大幅结婚照,新郎官肯定是沙宏扬本人,只是那时候的他还没有肚子。
恕我眼拙,无论如何也无法把上面穿着白色婚纱的新娘子,与此时呈“大”字状呼呼大睡的女人划等号。
要么怪岁月这把杀猪刀,要么就是当初拍婚纱照时,化妆师浪费了太多的胭脂水粉。
当然了,或许还有后期的功劳!
沙宏扬的呼噜停了,翻了个身,估计是感觉到了凉意,闭着眼睛,胡乱摸索着被子。
老唐走到了女人那侧,嘿嘿一笑,“我要劫个色!”
说着,伸手就掐住了右侧带头大哥紫葡萄一样的大脑袋。
女人醒了,明显有些懵,揉了揉眼睛,随后“嗷唠”一嗓子:“鬼呀——!”
“呀”字还没收声,抬脚就踹一旁的沙宏扬,“快跑,我老公回来了!”
沙宏扬醒了,一个鲤鱼打挺就要蹦起来。
很遗憾,或许几年前他能挺起来,现在就像头褪了毛待宰的猪,蹦跶了几下明显徒劳。
抬脚又去踹女人,“快跑,是我小舅子!”
我差点笑出声来,这都谁和谁呀?
很明显,这俩人都睡懵了,一个以为是自己老公回来了,另一个以为自己小舅子来抓奸。
破案了,这俩人肯定不是两口子!
唐大脑袋把奋力挣扎的女人按在了床上,威胁道:“别动,再动我把它捏爆了!”
沙宏扬眼珠滴溜溜乱转,疑惑起来,“你们不是大力的朋友?”
啪!
崔大猛扬手就抽在了他脑袋上,“大力你妈呀!蹲下!”
“谁呀?你们谁呀?”沙宏扬反应过来了,扬起来的手都快指崔大猛脸上了,挺着肚子,态度开始嚣张,“和宏哥我玩蒙面大盗呢?知道俺谁吗?啊?偷俺家来了?我看喃们是耗子舔猫逼,找死!”
这小子,还故意说一口的大连话,可惜太不地道。
床另一侧,老唐在上下其手,女人像只受惊的小白兔,嗷嗷叫着满床翻滚。
我懒得废话,只说了一个字:“削!”
崔大猛和江武如狼似虎扑了上去,拳打脚踢。
唐大脑袋哈哈大笑:“削!往死了削!这位女侠不用你俩管,佛爷我已经抓住了一个带头的,另一个必须得口头教育……”
我点了根烟,踱步来到了窗台前,看着小区里几个小孩子在追逐打闹。
忘了在嘴的位置也开个洞,只能掀开抽,不过脸朝着窗外,那二位也看不到。
拿起窗台上一个木质相框,里面是沙宏扬一家三口,笑得阳光灿烂,小男孩多说五六岁的样子,和他爹挺像。
现在更加可以确定,床上的女人不是沙宏扬老婆。
有一种可能,他老婆孩子年前回老家了,于是把姘头叫过来了。
这家伙这么怕他小舅子,估计以前被抓过奸,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谁会下意识以为老公回来了?
身后乱了套,拳脚声、沙宏扬的哭爹喊娘声,女人一会儿“呀”的一声,一会儿又“嗷”一声……
不用去管老唐,这家伙色归色,但还是有底线的,尽管不高。
这种情况,他也就是掐上几把,过过手瘾而已,真让他霸王硬上工的话,肯定就老实了。
我俩,包括老疙瘩,本就是江湖中人,从小无拘无束,野草一样疯狂生长。
活到今天,心中还残存善念,还有底线,已是另类!
一根烟抽完,沙宏扬的叫喊声停了。
那个女人也不再叫了。
回头看,就见唐大脑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棉被给了那女人,裹着被子,缩在床上瑟瑟发抖。
崔大猛他俩也停了手。
江武哑着嗓子说:“老大,晕过去了!”
我两根手指一捻,烟头灭了,烟蒂揣进了兜里。
老唐说:“啥玩意儿啊,这也太不扛揍了!”
我走了过去,蹲在了沙宏扬身前,想伸手拍拍他都是血的胖脸,又嫌埋汰,只好叫他:“哎,醒醒,到站了!”
没醒。
没办法了,掏出手枪,嫌弃地竖起枪口,怼在了他人中上。
他醒了,不知道是枪口太凉,还是按人口好用。
睁开眼睛,他就看到了脸上黑漆漆的手枪,瞬间对了眼,结结巴巴道:“大、大、大、大哥,拥、拥护点儿啥呀?”
我把枪口在他身上抹了抹,没擦干净,只好又扯着床单用力擦了几下。
“我们兄弟呢,常年在外面做些没本钱的买卖,过年来看我叔叔,没想到他家里我姐夫被你打了,就过来问候你一下……听明白了吗?”我说的轻描淡写。
“你、你姐夫?”沙宏扬急促地眨了几下眼睛,终于不再对眼了,“宏正监理的老罗?”
我点了点头,“对!”
应了一声后,又上下认真打量了他几眼,扭头仰脸看向了崔大猛他俩,不悦道:“怎么干的活儿?胳膊腿一个都没折?”
两个人一起低头,乖乖道:“是,老大,我们错了!”
这俩人戴着抱枕套,上面还有两个洞洞,看着实在是有些滑稽。
“接着来!”我忍着笑说。
刚要起身走,就被沙宏扬一把扯住了胳膊,哭咧咧道:“大哥,大哥,不用,我错了,真错了……”
说着,开始痛哭流涕。
我甩开了他的手,站起来说:“打折一条腿!”
江武上去按住了沙宏扬的手和上身,崔大猛抬脚就往他一条腿上踹。
噗噗噗!
“啊——!啊——!”
老惨了!
崔大猛骂了起来:“哎呀,挺结实呀,这么踹都没折?”
唐大脑袋说:“要不……我去找个锤子?”
“算了!太麻烦,你俩让开!”
说罢。
咔!
我给手枪上了膛,喝道:“按住了!”
枪口对准了沙宏扬的右腿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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