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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铮目光很静,孟盛楠说完低头去喝汤,汤烫到了舌头,池铮递给她水,她没喝几口就被呛得满脸通红,卡着气管,表情都拧在一起了。池铮边拍她背边皱眉:“怎么喝个水都呛?
J她还转头安慰他,“没事,我从小就这样。”
池铮:“”
他们吃完饭收拾完毕,已经将近十二点半。孟盛楠好奇地趴在他电脑跟前看,指着上面的代码问他:“你每天都在干这个吗?
J池铮靠在桌前,低头问:“能看懂吗?
JJ孟盛楠摇摇头,池铮笑了一下。
孟盛楠仰头皱眉:“你这是嘲笑吧?
JJ池铮:“这都能听出来?”
孟盛楠翻了他一眼又回头去看电脑,池铮忍不住又笑了。阳光照进落地窗,她的脸洁白无瑕。池铮慢慢低头凑近,门倏地被推开,池铮“啧”了一声起身。
陆怀和史今直接傻愣在原地,俩货尴尬一笑。
孟盛楠站起身来要走,池铮冷眼看了那俩货,开车送她回家。公路上车来车往,时间转瞬即逝。那些日子,池铮忙着编网页,闲着的时间都是咬着牙挤出来的。
创业初期,起步都很艰难。
他们三个人从早熬到晚,很多时候都加班加点,十二点睡都很罕见,累惨了就躺在地铺上将就一晚。孟盛楠闲来过去探望,他还是那副样子。眼睛盯着电脑转都不转,手下敲得乒乒乓乓,偶尔偷得闲来,带她出门吃个便饭。
那天阳光很好,盛典和孟津在看奥运会。
隔壁康婶也过来看,在一起凑热闹聊天。孟盛楠正在房间里写稿子,陈思的电话突然过来了。她拿着包出门,身后康婶听见了门口的动静问盛典。
“楠楠出去了?
J盛典意味深长地笑:“谈对象了。”
自从池铮忙起来后,回家里的时间就很少了。前些天他带她回去了一趟,第一次以女朋友的身份过去,孟盛楠比之前每一次都紧张。陈思拉着她说这个说那个,还做了一大桌子菜,已经提前把她当儿媳养了。不过陈思在家总闲着,孟盛楠便常去作陪,日子久了,比池铮还亲切。
她那天到的时候,又是在厨房忙活。
陈思拿着本书看来看去,老花镜下的眼睛眯成一条线:“你说它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J于是,两个女人研究了将近两个小时的菜谱,成品出锅的时候,陈思盯着碟子看半天问她怎么样。孟盛楠正要说话,有人敲门。她系着围裙跑去开,阳光从门缝里钻进来。
她抬头去看,那人目光也掠过来。
陆司北没想过会在这儿遇见她,那点少得可怜的回忆里,他们之间的第一次相识是在2006年的夏天,一个门里,一个门外,好像也是现在这样,不同的是对视里多了往事。
陆司北不疾不徐:“我来看陈姨。”然后凝视着她。
孟盛楠只是轻点了一下头,侧过身让他进来。陈思闻声从厨房里出来,掩饰不住满脸的惊喜和讶异。陆司北对于一直在外求学不曾拜访表示歉意,陈思笑着摇头说不晚。
说话间,陈思介绍她。
“您忘了,高考结束我来做客见过的。”陆司北笑了笑。
孟盛楠正在倒水,看了他一眼。男人面对着陈思,视线未移半分。
“是吗?瞧我这记性。”陈思笑道,“对了,我给阿铮打个电话让他回来。”
“算了陈姨,我一会儿就走。”陆司北看了眼手表,“订了三点的飞机回上海,您别操心了,前两天我和阿铮见过了。”
孟盛楠敛眉失神:“我去厨房看看。”
她借口逃离,客厅里不知道陆司北又说了什么,陈思笑得特别开心。孟盛楠将自己的心思都放在正熬的汤汁里,没注意到身后的脚步渐进。
“火大了。”有声音道。
孟盛楠俯身去调按钮,然后才慢慢转过头。几年未见,他和她说话还是那样温柔。她动了动唇,眼睛募得酸涩,弯了弯嘴角。
“那小子对你好吗?”陆司北问。
孟盛楠点头:“嗯。”
陆司北笑笑:“那就好。”
四周只有滚汤冒泡的声音,他们都安静了片刻。陆司北说他该走了,孟盛楠要去找陈思,被他拦住说不用,她坚持送他到门口。
陆司北站定脚低眸:“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也不一样了。”
她无声地弯了弯嘴角,才发现自己真的词穷。
他说:“进去吧,别送了。"
陆司北说完这句话转身走远,孟盛楠良久不能回神。很多话不用问不用讲他们都知道,说出来也没有多大意思。
或许只会徒增烦扰,最适合随风而去。
陈思从邻家回来得知陆司北已离开,禁不住叹了口气,手里拿着借来的摊煎饼儿的那种哕哕,道:“小北最喜欢吃这个了。”
孟盛楠问:“池铮也喜欢?
J陈思笑了。
那时候伦敦奥运会正值狂热,盛典和孟津天天熬到大半夜看直播。中国一拿金牌,盛典就激动地拍手,爱国热情简直是分分钟爆发,无人能敌。
孟盛楠有稿子要赶,便搬回了校公寓。
有一次夜黑风高,戚乔打电话过来要和她聊天排解寂寞,孟盛楠无意间将她和池铮的事儿说漏了嘴。戚乔像居委会大妈似的问了个底朝天,她躺在床上扭头看窗外。高中毕业那年,戚乔就和宋嘉树在一起了,凭这一点,十七岁的孟盛楠没那勇气。或许是自己表现得太紧张没劲,池铮也忙得脚不沾地,两人没有更进一步的举止。
风云变幻,月满梢头。
十七楼的三个男人都是极其一致的姿势,盯着电脑,手下咚咚锵锵。史今探身瞧了眼身边那俩人,悄无声息地关掉了自己屏幕上的DOTA2。然后装模作样地伸了伸懒腰,摇头晃脑。
“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史今说。
“今儿八月七,大哥。”陆怀斜了那货一眼,一直默不作声的池铮哼出一声,陆怀突然扭头对他吹了声口哨,“你这几天都没见小孟了吧,男人就该主动点,晓得吗?
JJ“人家也没来看你,不会是生气了吧?”史今添油加醋。
“那倒不会。”陆怀遥想当年,“小孟是我见过最乖的女孩了,她要心里有你了绝对死心塌地、不吵不闹不、黏人,她要是没那心思,你追一步她会退十步。想那会儿周宁峙对她有意思,表白的时候话到嘴边也只是匆匆而过。”
史今听得激动:“说啥了?
JJ“你就当是一个玩笑。”陆怀清清嗓子,“他可是大才子,个高人帅,我们六个人里还有个女孩对他喜欢得要命,直接追到美国去了。”说罢叹了口气,“所以江缙那小子至今也只能是单相思。”
史今消化了好半天:“乖乖。”
池铮悄么声地弯了弯嘴角,看了眼那俩神经病手下敲得更响。于是,第二天下午,他丢开一大堆烂摊子起身出门的时候,那俩货转着眼睛,看完他走到门口的一系列动作。
“干啥去?”异口同声。
池铮不修边幅地一笑:“找媳妇儿。”
八月的天,出门就是一股热浪。
池铮边往外走边打电话,孟盛楠正在厨房捣鼓着熬鱼汤,看了很久的菜谱。池铮问她想去哪儿玩,孟盛楠说她不知道。
“我一个人在学校呢,要不你过来吧。”
池铮悠悠地说:“成啊。”
他来的时候她有留门,这是他第一次来她的单身公寓,里头全是她的味道。孟盛楠靠着厨房的琉璃墙,一边端着电脑敲字,一边探头看汤。
听到开关门的声音,她回头看了一眼,然后顺手将电脑放在案板上,转身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醋瓶子,洒了一电脑。孟盛楠傻眼看着屏幕变黑,他一脸的幸灾乐祸。
孟盛楠:“你还笑?
J池铮抖肩:“我也没想到你见我这么激动。”
孟盛楠:“
J池铮看她苦着脸,笑着拿过电脑,抽出纸巾擦干净电脑上头的污渍,之后坐在沙发上检查硬件,来回将电脑翻了个儿,噼里啪啦敲键盘。
孟盛楠凑他身边看:“能修好吗?
J他抬眼,话音揶揄:“我活儿好不好你不知道?”
孟盛楠脸一烫,池铮笑得更厉害。
对她来说难上了天的事儿,眼前这个男人轻而易举两三下就弄好了。池铮将电脑放到她腿上,伸了个懒腰靠在沙发背,点点下巴。
“看看哪还不好用?
J孟盛楠试了几下:“你怎么弄的?运行速度好快。”
池铮笑了一声。
“完了。”孟盛楠突然叫了一声,“我的汤。”
说着她已经起身往厨房跑,池铮在后头笑。总归是火小,没烧着只是熬干了汤。孟盛楠虚惊一场关了火,回头就看见池铮闲闲地跟了上来。
孟盛楠喘气,瞪他:“这下你只能喝水了。”
池铮勾唇,搂过她地脖子就吻了下来。
孟盛楠被他亲得腿都软了,两只胳膊搭在他肩上。池铮握着她的腰,孟盛楠痒得直扭,被他箍得更紧。
四五点的太阳从小窗溜进来,男女依偎而立。池铮深呼吸,嘴落在她的耳尖,呼出的粗气灼热到快把她的皮肤烫伤,声音低沉喑哑。
“以后别在我跟前跑。”@她抬眸,轻“啊?”了一声,双眼湿漉。
“听不得你喘。”池铮吸气。
孟盛楠:“”
后来,俩人窝在沙发上找电影看。池铮的眼神漆黑赤裸,孟盛楠闷声看电影,她指着上头的画面讪讪笑:“还蛮好看的是吧?
JJ池铮瞥了她一眼,压身过去将她的话全吞进嘴里,又纠缠了一会儿,他最后抽了一根烟了事,之后在她房里待到十点多才回了金鼎。孟盛楠趴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起来喝水,喝了一口就呛了半天,她拍着胸口傻乐。
奥运会闭幕那天,陈思打电话让她过去坐坐。
孟盛楠从学校走,江城的天开始还风和日丽,转眼就下起了瓢泼大雨。半路上,孟盛楠右眼皮老跳。她给陈思拨过去没人接,风雨堵着路。
孟盛楠一下车撒腿就往里跑,距离愈近心愈不安。
@远远就能看见,雨水肆虐敲打着陈思家的玻璃窗。孟盛楠几步跨到门口猛地推开门,女人无声无息地躺在冰凉的地板上。
外头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雷声。
陈思得的是急性脑溢血,被推进急救室半个小时后,池铮赶来了。孟盛楠看着他被雨淋得冰冷的脸,没有丝毫血色。当时陈思倒在地上她束手无措,打完120立即给他去了电话。
池铮的声音克制冷静:“听着,盛楠。先扶我妈平躺下来,将她的头侧放,然后用冷毛巾敷在头部,救护车一来告诉医生我妈是脑溢血,他们知道怎么做。”
可是现在,她看着池铮一阵心疼。
他的表情僵硬,脸色冷得可怕,有一种恐惧在,明明要撑不住的样子。孟盛楠走在他身边,去拉他的手:“别担心,老师不会有事的。”
那柔软的温度让池铮心底暖了一下。
他慢慢侧眸看孟盛楠,缓缓点了下头。她感觉到他整个人都在紧绷着,脖颈挺得耿直,身上冰得吓人。他站了太久,孟盛楠拉着他坐下。池铮胳膊撑在双腿上,手掌抵着额头,然后他就那个姿势一直没变过。
她能感觉到,他在发颤。
近两个小时,手术室的红灯灭了。几乎是瞬间,池铮就站起来。急救室的门从里头打开,医生走出来拿了口罩:“放心吧,已经抢救过来了,多修养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孟盛楠提着的心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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