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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屋没几分钟,小林敲门进来。“我一个人待着挺闷,过来找你聊聊。”
应该是刚约会回来,脸上还泛着红晕。
孟盛楠倒了杯水递过去,小林坐在沙发上还掩饰不住地笑着。孟盛楠不用猜就知道怎么回事,简直和戚乔与宋嘉树温存完后的样子一模一样。
她问:“结婚日子要定了?
JJ小林脸颊晕红地点头又笑笑:“我听他说你们俩还是高中同学,真是有缘,这么大个江城也能遇见。”
孟盛楠说:“没想到会这么巧。”
小林来了兴致:“那你多和我说说,他那时候什么样?”
孟盛楠简单说了几件小事,小林已经笑得拢不住嘴。其实她一直觉得傅松有像一个人,几年前读东野圭吾,《嫌疑人×的献身》里的数学天才石神。细细一想,又不是很像。最终还好,年少时的同窗好友找到了相爱的人。
风雨同路,并肩同行。
夜深回房休息前,小林找她借书,孟盛楠去卧室拿。沙发上她的手机铃声响彻在这夜晚,小林探身拿过,走去房里递给她。
“你的电话。”小林说。
孟盛楠接过,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小林好奇:“怎么不接啊?
JJ孟盛楠舔了舔干涩的唇,铃声锲而不舍。
她正不知该怎么办,手下募得一滑。电话那头史今捂着嘴乐了,将手机递给都快被烟熏得发霉的男人,唇语:通了。
池铮皱眉,摸了摸鼻子。
听筒两边静静的呼吸和沉默。
她轻轻问:“有事吗?”
孟盛楠慢慢将手机贴在耳边,小林笑着接过她手里的书,小声说先走了。屋子里一时安静,只有池铮抿嘴,冷眼看肇事者。
史今识趣地闪人,想到整个晚上这个男人不是敲代码就是盯着联系人界面看,上头是那个女人的名字。史今实在心急,于是趁他不注意摁了过去。
店铺门被轻轻关上了。
池铮低声:“还没睡?”
“嗯。”
“忙什么呢?
JJ孟盛楠:“没什么。”
“上次”池铮沉默了一下,咬着烟低了低头,话到嘴边拐了弯,声音也低了,“这两天有时间吗?出来见个面。”
孟盛楠:“学校准备期末考,会很忙。”
“那什么时候不忙?
J@孟盛楠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她停顿了几秒,说:“最近都挺忙。”
池铮没再吭声。
过了会儿,他说:“早点睡吧。“
听筒里的忙音持续了好久,池铮才收了电话。他将手机丢在一旁,吸了口烟滚进肺里。电脑上烦琐冗长的代码铺遍整个屏幕,他皱了会儿眉头,咬着烟又噼里啪啦地敲起来。
天黑了又亮,又是新的一日。
第二天清晨,孟盛楠就接到前辈的电话,说是深圳一家出版社有个活儿,她忙打电话给聂静。对方千谢万谢要请她吃饭,孟盛楠推脱不了,约在期末考后的七月初二。
早上十点,她去教室上最后一堂课。
一节课四十五分钟的时间,基本是五十二个学生和她聊着天度过的。下午放假,两天后就是期末考。班里有关系比较好的同学,换了座位挨在一块,在课堂上挤眉弄眼。
有学生大声问她:“老师,您也不管管?
J孟盛楠笑:“今天世界自由。”
教室里喊翻了天。
一个女生活泼外向,站起来问所有人:“我前两天看了一个帖子,说是如果给一个机会,你想拥有什么超能力?我先说,让吴彦祖爱上我。”
全班学生一声长嘘。
“过目不忘。”
“前世今生。”
“瞬间移动。”
掌控命运。”
“让喜欢的人喜欢我。”
全班学生鼓掌。
那个女生大声喊:“老师你呢?”@孟盛楠认真地想了想:“听曹雪芹续讲《红楼梦》”
全班:“”
后来放学,她下楼往外走。
楼梯不时地上下学生,嘻嘻笑笑、青春昂扬。她慢慢走,想起刚刚撒的谎。如果给一个机会,她想回去2004年,告诉十六岁半的自己,做一个勇敢的人。可是现在过去了这么久,她早就没多少勇气能拿出来了。
教学楼外,忽小雨纷飞。
她猛然记起今天周五,于是匆忙拐步顶着雨去校门口报亭。老大爷慈眉善目地问她要哪本,她笑说《人间百味》
那本杂志她花了三个晚上才看完。最后两篇一前一后相接,作者是周宁峙和张一延,发自洛杉矶。她想起过几天就回来的江缙,倒真是多了几分落魄和伤感。
几年别离,也不知他们是否还好。
学校的琐事随着期末考的结束暂时告一段落,全体老师统一阅了两天卷。二号那天她总算闲了下来去赴聂静的约,两人两点的时候在广场路的茶餐厅见了面。
聂静坐在对面满是感激。
孟盛楠问:“怎么没带孩子?
y“我妈看着呢。”聂静笑了笑,“我妹说她在那儿特别好,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如果以后有什么事儿需要我,你尽管说。”
她笑笑:“都是老同学了。"
“其实今天请你过来,除了要感谢你帮我妹解决工作的事儿,还有一件事想和你坦白,希望你能原谅。”聂静欲言又止,“我也内疚了很多年了。”
孟盛楠眼神疑惑。
“高中时候你报3000米”聂静重重地吸了一口气。
“我知道。”孟盛楠截住话,笑了,“那时候十多岁都懂什么呀。”
聂静好大一会儿没说话,有些无语凝噎,眼睛看着孟盛楠,一直在点头。餐厅的门有人推开带了风进来,聂静看了眼窗外又转回来。
“谢谢你,孟盛楠”聂静艰涩地顿了一下,像是在缓解内心的起伏,“你还和以前的同学还联系吗?
JJ孟盛楠倾身给她添热茶。
“前段时间遇见傅松了。”她笑着说,“听说快结婚了。”
“那还挺好。”聂静捧着热茶,“可能你们不知道,高中那会儿我还挺崇拜他,不过他对我没什么意思。”
她扬眉,轻声说:“看得出来。”
聂静笑的眼眶湿润,孟盛楠也不自觉地笑了。
这种轻松地说着话、哭笑随和的日子就是在高中时代她们都没有过。你一句我一句说了近一个半时辰,分开的时候孟盛楠送聂静上了公交车,转身沿着站牌自己走。路边的各大商场搞促销,门口一溜的漂亮女人,她们身上都披着横幅,花枝招展。
她忽地兴起,进了里头去逛。
夏天的女人一个比一个漂亮,衣服一件赛一件耀眼。有店家笑着招呼她,孟盛楠进去溜达。墙上有一件双吊带粉色蓝底裙,她一眼就喜欢上了,咬着牙花了将近小半个月的工资买了下来。
商场外的路边,池铮一直在抽烟。
从看见她进去一直抽到现在,他抬眼看对面高楼,做了一个决定,随即狠狠抽了一口烟丢掉,从大门走了进去。
那个时候,孟盛楠逛到二楼,迎面走过来一个女人,长发及腰,热辣短裙,擦肩而过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一下,她说抱歉,女人甩了甩头发,昂头挺胸地走过,带走了一阵风。
二楼溜达一圈,都是服装店。
她逛到最后一家的时候,又看见刚刚撞到的那个女人。几步之遥,女人背对着她和面前的男人调笑。男人被挡着,她看不清,正要移开视线,男人看过来,她明显愣了一下。
池铮的眼神像猎鹰,牢牢地攥住她。孟盛楠不自觉往后退,转身就想走。
那个女人已经抬起手要去碰池铮,他的胳膊一扬,没有触碰到,而是调转方向直直朝她走过来。
她还没迈出步子,就被他拉着手腕强行带走。
那个陌生女人一脸的不可思议。
二楼最左手边的楼梯处有一个工作间,没有人在。池铮直接将孟盛楠拉进去,将墙脚竖着的维修牌子丢在门外,然后重重的反锁上门。她挣脱不开,被他死死摁在右手边的墙上。那呼吸沉重压抑,她很不舒服,被他吓得手里的服装袋都掉在地上。
他整个人阴沉得厉害:“不是说很忙?
J孟盛楠说不出话,面前的男人力量胜她太多。她忍不住挣扎了一下,被他禁锢得更紧。他的脸压下来,呼吸沉重。
“你跑什么?”池铮呼吸更近,慢慢开口,“陆司北说你很难追,一点没错。”
孟盛楠抬眼看他,大义凛然的样子。
池铮低声:“孟盛楠,我们谈谈。”
她最怕提到这个,只觉得自己被他剥得干干净净,看得透透彻彻。她觉得有些羞辱难堪,他却始终不松口。她能感觉到牙尖都在打战,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忽然笑了一下:“你紧张什么?
J她看着他近在咫尺、胡子拉楂儿的脸,出不了声。他气息厚重,男性味道覆盖她一身,孟盛楠偏过头,不愿意对视。
他说:“紧张也没用。”
孟盛楠眼圈一下子红了。
池铮皱眉:“怎么跟林黛玉一样?
J说完他自己就笑了,伸手去碰她的眼角,粗糙的指腹摩擦着她的皮肤,孟盛楠一个哆嗦,他慢慢俯身至她耳侧,声音低而蛊惑。
“我看上的女人就得跟着我,除非我提分手。”池铮又看向她的眼睛,“陆司北追了你那么久才追到手,后来为什么放弃你知道吗?
她假装镇定地看着他。
池铮:“因为你喜欢我对吗?
J孟盛楠颤了颤眼睛。
“孟盛楠是你,舒远也是你。”池铮吸了吸脸颊,黑眸紧紧盯着她,“那本《沉思录》,他知道,我也知道,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我都知道,就凭这些,你跑得掉吗?
通风口刮起一阵风浪,一滚一滚。
孟盛楠看着他的双眸,奇怪地平静下来。这是她喜欢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包括他所有的一切她曾经都尝试去喜欢。
她第一次开口说话:“你早就知道了是吗?
JJ池铮凝视着她的眸子渐深,此时彼此都特别安静。好像小时候玩游戏,谁先开口谁就输了。他秉着呼吸,目光锁在她平静脸庞下的风起云涌。
“知道什么?”他自我挖苦地笑了,“知道你喜欢了我这么多年?”
这时候的孟盛楠就算是再平静,也克制不住心底的那种羞耻和焦躁,她眼圈一红,鼻子一酸,眼泪就吧嗒吧嗒往下掉。
他低声说:“死要面子活受罪。”
她偏头躲开他的视线,被他强硬转过来。池铮下了狠劲,直接掰住她的脸,双手握着脸颊,重重地吻了上去,只是那吻却意外轻柔地落在她的眼睛上,一点一点帮她抹去眼泪,然后才移向她的唇。
他的鼻子狠狠嗅着她身上的味儿,一手沿着她腰线向上摸。
有人敲门,池铮的手一顿。
像是有人过来了,有工作人员在说话。池铮不耐烦地皱着眉头,孟盛楠脑子转醒,趁他愣神的工夫,使出全力推开他,池铮一时后退了好几步。她很快地打开门,几乎是不到三秒的时间就逃离了。
他刚好和工作人员撞了个正面,似乎都有些尴尬。
池铮摸了摸下巴,微垂眸看到地上的服装袋。他俯身提起来看了一眼,然后不紧不慢地走了出去,一眼望向商场楼下,孟盛楠早已不见人影。他轻轻拂过薄唇,似乎还能感受到她的温热。
池铮眯起眼走到外头,点了一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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