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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希望的唯一星辰,跃然而高悬,永不陨落。拜伦祝淮书第一次意识被池娆触动到。
是因为那句孤独本身就是危险。
我要保护你。
带着点天真的梦幻色彩,像蘸着糖霜的月光。明知看得见摸不着,依旧是甜的。
那么脆弱的,娇怂的人,却选择做个‘保卫者’。他承认自己的心动,仅仅因为那一瞬间的触动,无关社会责任的,心动。
当然,池娆是池娆。注定会闹出事的小孩不会轻易消停。
祝淮书去杭市找她那天,飞机上什么都没做,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闪过她的脸,和她说过的话。
他跟她相处半年以来,第二次生气。气的是这半年以来,他以为已很熟悉的两个人,已将点滴渗入对方日常生活的两个人,仍然无法推心置腹。
那夜在路上,她醉得东倒西歪,不忘给自己开脱“喜欢我就可以包容我的一切”。祝淮书将手指插|入她的发间抓紧,迫她抬头。o她气喘吁吁地倒在他身上,他单手揽着她,意识到自己情绪起伏未免太大,尤其是在一个醉酒人的面前,没必要。池娆中途几次呕吐,到了酒店倒头就睡,他清理掉自己身上的秽物,边走边挽衣袖,路过床边时瞥了她一眼,走到门边,把手按了一半,又回去了。
跟个小孩置什么气。
第二天池娆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无法无天地想要出去玩,他适时出现,她果然又在撒谎。水平不高,还不如小北逃钢琴课的时候缜密。口气不小,张口闭口就是离婚,拿民政局当动物园了,随时想进去逛逛。
事情以五千字报告为结尾,暂时告一段落。生日倒是留下了深刻印象。他好几年没正经过过生日了,最开始实验室同事还会准备惊喜,他那天切了个蛋糕就去开会了。后来慢慢也就没人愿意折腾了。仔细想想,他倒也不是缺这点时间,只是过生日太热闹,显得一个人回家后更落寞。尝过甜头谁还爱吃苦。
那年生日,他在一边跟丹尼尔开视频会议,偶尔停下思绪,听见池娆跟小北扑通扑通的嬉闹声,外头是遥远而繁华的夜景,万家灯火,他身后这盏也亮着,心里有种奇异的暖涨。
后面回到历城,池娆去他那里实习,在网上做博主,日子平淡温馨。
平淡到池娆提离婚的事,对他来说像一声巨雷。
她在什么时候,从哪句话,哪个瞬间开始,酝酿离开的?
她说自己想要自由,想要随时可以出去蹦迪的自由。她不喜欢学术,没什么志向,不喜欢练字,也讨厌被罚检讨。她说她想要的生活他都给不了。
说实话,他真的给不了。
他瞧不上夜店一类的地方,震耳欲聋、乌烟瘴气,一群人用时间消磨青春。他理解不了纸醉金迷的生活如何长久,如何致使精神饱满。他也不懂没规矩的人,何以立足。
这是当时立时产生的想法。
池娆拎着行李箱,潇洒离开之后,祝淮书开了灯,客厅重回灯火辉煌。
偌大的空间除了满地酒杯食物的狼藉,沙发旁边还掉了一本书,他捡起来,发现是池娆前段时间在看的小说。之前有天晚上,她非要他来客厅办公。他搬了个椅子坐在吧台边,她把懒人沙发挪过来,就坐在他腿边,裹着被子看书。外面在下雨,有点冷,她打开装饰壁炉,炉子里火光暖融融,木柴发出哔破噼啪的爆裂声,雨声滴答,她偶尔翻一页书。他在旁边翻文献,偶尔起身接个电话,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他自然是不甘心。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不管合适与否。
既然结婚了,就该走下去。
祝淮书用果宝做借口,到底让她回家了。条件是暂时不能跟她见面。这就造成一种错觉她依旧在他身边,留下了许多生活气息,例如垃圾桶里随手丢的垃圾、逐渐空管的她的洁面乳,书架上她的黑胶唱片,四处能找到的她偷藏的香烟。
而实际情况是,他暂时不好联系她,也没法在她在家时回家。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家里,难免精神薄弱。
祝淮书有天在阳台花盆底下翻出只打火机,心念一动,打开窗子,点燃一支烟。很久没动过这东西了,然而那几年深刻的本能没有忘记,白色雾升腾起来,被风割断。不知过了多久,长长的一截烟灰随着指尖轻敲化作飞灰。
他反省自己,是否真的太早干涉了她的成长轨迹。关山迢递,她毕竟年轻,他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想要改变他塑造她,都改不了自私的本质,逃脱不了《洛丽塔》里亨伯特之流的罪名。
想通这些,总算可以让步,开始尝试跟她沟通。@池娆给的理由让他惊讶。她竟不自信到这种地步。他从前没什么对同性异性界限感差不多,跟安雅丽去宴会引起池娆误会之后,才逐渐划清距离,并开始在意这种问题。他不知道,她如此患得患失。
更让他惊讶的是孩子的事。怀雯知道他的脾气,所以不向他施压,转而把压力加倍压到了池娆身上。他此前不知道这件事,但怀雯的秉性他很清楚,骄傲的笑面虎,不动声色的教育者,很擅长向别人灌输自己的想法。他想到那段时间池娆可能的处境,分外心疼。
祝淮书回家,认真跟怀雯聊过,坦白自己心意已决。怀雯无话可说。
幸而一切尘埃落定,他所念之人,兜兜转转,回到身边。
“今早那个鱼,我拿错了”
“怎么会这样。那莓莓你怎么上的课?”
“庄星周借我一条鱼。”
“那就好,那就好。”
“可是,还是错了,老师说拿拿什么做鱼,反正不是真的鱼。”
“所以做‘鱼’,不是‘做’鱼?”池娆恍然大悟。
祝薏苡一知半解,咯咯咯地笑了,池娆也笑了。母女两个笑声像清脆的银铃响叮当。窗外风景快速倒退,轰隆嘈杂的声音显得十分远了,祝淮书看着内视镜里,前仰后合的两人,也没忍住勾唇。
池娆看向窗外:“祝教授,还记得这里吗?”
祝淮书问:“哪儿?”
“右前方的公园。”
红漆的雕塑立在门口,石刻行书写着悦海公园四个大字,两只白鸽扑棱着翅膀飞向蓝天。
祝淮书问:“你之前是不是问我有没有来过这里?”
池娆:“对呀,你那天说没有。”
“我好像,来过。”他说,“大概10年的时候。有次回家,被朋友约到附近的体育馆打球。”
“说不定我们之前见过。这叫命中注定。”
池娆托腮看向窗外,不经意地说。
/
十五年前。
穿着校服裙的少女捏着书包带走进公园,路过喷泉池,对面走过来几个拎着网球拍的年轻男人,她下意识低头躲开,等到擦肩而过后,才慢下脚步,回头望去。
里面有个穿浅灰色短袖的男人,生得个高腿长,模样出挑,手里拎着球拍,另只手抄在兜里,几分落拓不羁。
少女很快收回目光,朝湖边走去。
几步之后,几个年轻的男人准备拐弯。浅灰短袖的男人莫名回头,身后熙熙攘攘,人潮涌动。同伴好奇地问他怎么了,他摇摇头,继续朝前走。@许久之后的一个冬末。
两个家族会面,餐桌上觥筹交错,其乐融融,男女主角见面,礼貌问候:
“池小姐,你好。”
“祝先生,你好。”
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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