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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后,楚玖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再见过秦霜。他们一个是皇室公主,备受宠爱,一个是虎狼之臣,饱受猜忌,虽在一座皇城下,可厚厚的宫门挡着,无数双眼睛盯着,竟是连相见一面都难。
楚玖由此染上了失眠,她想念这张床上的另外一个人想念得发疯。心静不下来,重修武艺的进展自然也慢了许多,所幸主线剧情一直进展得挺顺利。
二皇子被他娘坑了一把倒台后,基于现任皇帝的良好作风,除了据传双腿有疾,性格怪异的五皇子,宫中就没有另外一个皇子来与太子争那金銮殿上一亩三分地了。孙贵妃的势力被一拔除,朝堂之上要么拥太子者,要么拥君者,总之,仍旧是泾渭分明。
争斗是始终存在的,看似拥立各皇子而形成的派系,不过是拿来布局的棋盘而已,真正想斗的,说不定是这些棋子们。
而实际上的“将”,永远只能困守方寸之地。
景韶安如原文一般,在这个时候选择了出山。也许是楚玖与皇后给他的关注,让他更容易地在皇帝面前露了脸,对于整个皇宫而言,他都是弱者,更何论皇帝本就对他心存愧疚。多年不闻不问,也是没料到他境遇竟会如此悲惨,加之他从小性格便不讨人喜欢,当年为了不过继给孙贵妃,更是与二皇子结下死仇,从此独居春和宫。
想来他这些年境遇如此,必不少孙贵妃一份力在里面。不过现在孙贵妃被困冷宫,二皇子幽禁,他也算是“大仇得报”。
皇帝对春和宫愈发慷慨,大手一挥,什么珍奇玩意儿,居家必备的都一股脑儿往春和宫送,大有月前往延禧宫和揽芳宫中塞东西的阵仗,别说诸位臣子暗暗咋舌了,太子也是一脸莫名。
“不就是献了治水良方吗?我捧着这么多东西去找父皇商讨时,他可恨不得把砚台砸我脑门上。”
楚玖酸他:“吃醋了吧?嫉妒了吧?感觉到自己地位即将受到动摇了吧?”
“我怎么感觉我失宠这事儿到你这里,还挺高兴的?”
“既然你都知道你要失宠了,还不想办法去重新获得父皇宠爱。”
“可别,我可不像你。”瞥到楚玖渐渐凶狠的眼神,赶紧又改了口:“再说,他不是都不爱听我说话吗?那我还去说什么?”
楚玖白了他一眼:“不怪父皇要鞭策你,你说话是挺难听的。”
只是皇帝不知道,他的这一时“鞭策”,会给景韶安带来多大的助益,他刚愎自用,最终养虎为患,害了他自己,也害了这宫中许多人。
景淮安被她气笑了:“我说话难听?那是你不知道,宁国公向父皇进言,要在三月后母后寿宴上,为你挑选驸马吧。我观父皇神色,也是同意的。”
这句话又气得楚玖瞪圆了眼睛,提拉着两边裙摆就往御书房跑,嘴里还骂骂咧咧:“个老匹夫,操心我的婚事干嘛!”
@景淮安乐得跟在后面,牟足了劲,竟一时跟不上,只得在后面喊道:“咱俩半斤八两啊,你不止说话难听,你还骂人呢!”
说完这句,前头的楚玖就彻底失去了踪影。
楚玖到御书房时,宁国公还未走,刚好被她逮着闹了一通,颇下不来台。皇帝被闹得脑袋疼,嘴上说着不招不招,不嫁不嫁,却也未做什么保证,一看就知道是哄她的。
气得楚玖也是心肝疼。
父子三人互相之间的关系降到冰点,皇后起先还耐着性子做个和事佬,最后也被这三头倔驴气得招了回太医,彻底不管他们了。
最先想通的还是楚玖,什么皇后寿宴上为他择驸马,寿宴上那么浓墨重彩的一章,想来也不会有多少她的戏份。而寿宴过后,身为皇帝救命恩人的卫含玉就要开始她青云直上的事业线了,她与景韶安里应外合,将这宫中闹得天翻地覆也就是不久后的事,她就不信了,这样皇帝还有闲心给她择婿。
原著中,九公主可是至死也没有踏出皇宫一步,更别提嫁人了。
她这边倒是柳暗花明了,只是秦霜那边,却免不了阴云密布。
也不知谁嘴碎,将宁国公与皇帝策划在皇后寿宴上为九公主挑选驸马的消息透露了出去(当然,也不能排除宁国公本人泄密),总之,这个事情虽然皇帝没有正面回应,公主本人也表示子虚乌有,可在朝中众人眼中,这就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了。一时之间,京城各大世家的贵公子们都有些跃跃欲试。
听闻那九公主,貌美如花,性格娇俏,更得圣上宠爱,又兼太子与皇后两座大山庇佑,大腿是显而易见的粗,谁要是能抱回家,几乎可保家族百年繁荣昌盛了。
虽然军中将士许多都达不到驸马备选的条件,但也免不了八卦,因此这么些天,秦霜也是掌握了不少竞争者的实料,然而越听、越想,就越是暴躁。
他堂堂锋羽大将军,未必要和京城里那些乳臭未干,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世家公子们来一场堂堂正正的决斗?
更何况,陛下也根本不属意他。
副将们不知他心中何想,唯一有些眼力见的卫含玉看破不说破,免得他幡然醒悟坏了她的大事。
一群练兵练到两眼发直,只能靠八卦获取些新鲜活力的副将们一寻思,将军之前不还救了九公主吗?
又为九公主抓捕凶手,时常往公主宫里去的,跟九公主肯定比他们熟,说不定还能有些当事人的消息。
卫含玉旁观他们作死,在心里骂了声:“傻子。”
这群傻子不仅去问了秦霜九公主是否真要出嫁,他们营中可要出些什么贺礼,还自以为体贴又委婉地向秦霜提出了他也到了娶亲的年纪。做将军的一直单身,导致他们这些下属也赤条条的一个,他们认为这都是将军领导无方。
“这九公主还没满十五吧?听说今年冬天才满,就要招驸马了,将军你说,你是不是也该张罗一下了。你的年纪都快大九公主一轮了,也该着急了。"
秦霜:呵呵。
当天晚上,副将们都练得很爽。
但是秦霜还是很不爽,虽然他看上去很有战神威严,刀枪不入。但是他的心也是肉做的,他们这种专往他心窝子上插刀的做法真的太讨厌了。
他去营地外看月亮,因为接近十五,月亮已经比较圆了,他定睛看了许久,竟觉得有些刺眼。忍不住微眯了眼睛,却不肯挪开视线。
若看夜空,繁星密布最好看,月亮只有弯弯地一弧,挂在天边,精致可爱。若是月亮太大,月光与日光一样灼人,那漫天的星斗就会黯淡无光,整个夜幕也只有这一轮圆月,不免孤寂。
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像那些被月光遮掉的星子。
在那么璀璨又漂亮的银辉下,他寸步不移,即使被光辉刺痛,也仍旧不肯退让。
真是中了邪了。
皇后寿宴在中秋过去后两天,节日的气氛正浓,故而寿宴也以团圆为主,七品以上官员皆可携家眷参宴,好不热闹。
宴会还未开始,诸位臣子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高谈论阔,志得意满。秦霜一行犹穿轻便甲胄,半是参宴,半是护卫,神情严肃,走至哪儿,哪儿便有一刻寂静,颇不合群。
直到董魏光一声高呼,帝后携手而至,朝臣落座,宴会开始,他们这种被孤立的感觉才减缓些许。
帝后身后紧跟着的,是太子与九公主,两人今日穿的都颇为正式,尤其是太子,璨金的龙纹太子常服加身,金冠玉面,身姿如松,霎时就堵回了堂下诸位臣子胸腔中那颗躁动不安的心。
早已落座的景韶安恹恹地靠着椅背,望向那兄妹二人的眼神中带了些嘲弄。
@太子未接收到这一眼,但楚玖却有所感,微微抬眸与景韶安的对上,笑了笑。
这一瞬间,秦霜便似听到了堂下这群世家公子们心花儿开的声音。
她今日穿了件藕粉的掐腰宫装,外罩一件略深一些的纱质罩衣,衣袖广长,裙摆翩跹,制式繁复,仿佛将她整个人叠在了层层的花蕊中,着实可爱。一头青丝绑起了大半,梳成一个较为端庄的发髻,头上珠翠不多,仅垂在额前的流苏样式最为新颖,中间那颗正好落在眉心,红艳如火。
本就生的俏丽,因这身装扮再美上一分,脸上略施粉黛,殷红的樱唇一扬,一双明眸微弯,便似三月杨柳岸清风徐来,叫人分不清是天边的月牙美,还是公主眼睛美了。
出于本能,几乎是在欣赏完这个笑意的下一瞬,他就准确地找到了景韶安的方向,无知觉地瞪了他好几眼。
楚玖看见了,还以为他又跟她想到一处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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