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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还不想结婚。她已经过了因为结婚而结婚的年龄,也不存在必须依靠婚姻才能生存的经济问题,她经历过婚姻,也体验了爱情,虽然只有短短的时间,对她来说也足够一生来回忆。她只想顺其自然,而不是他们认为的理所当然!然而事情还没有完,田兰玉又打电话来要大家都去帮她看看那个叫肖红婉的女人到底怎么样。
那晚,许多人都接到了方家的电话,屈简简和古柏谙带着天阙也去了,在看到这么多人都有“暗中”取决方家未来媳妇的权力时,简简不由得好笑,这哪里是让人来相看,分明就是在宣告一件实事了嘛!
不可否认,肖红婉长得很漂亮,不仅漂亮,还可以更夸张一点,经过特意打扮的她可以用光彩照人来形容。她眉毛细长,眼睛又黑又大,再加上精心的修饰,就更加引人注目。身材也很好,那天她穿比基尼的时候简简就见识过了,今天她穿着橘黄色的曳地长裙,更是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瘦,明晃晃的站起来给大家打招呼,真是华丽照人!
见她笑吟吟的端着茶杯,做出一副大家闺秀的姿态,简简就觉得说不出的奇怪。肖红婉虽然外表美丽大方,但总给人一种不属于方家的轻佻气质,她令人联想到酒吧或者是夜总会。
“老天爷还真是手巧啊,肖小姐真是漂亮,怎不知道肖老板还有个这么亮眼的女儿!”田兰雅一出现就对唯一的陌生人大大的夸赞起来。
“妈可真会说话!”古柏威挪揄道。
“谢谢古太太夸奖,”肖红婉大大方方的对田兰雅弯弯腰,笑着说道,“让各位见笑了,希望大家多都指教。”
古柏威坐到她对面,将她从上到下看了一遍,说道,“肖小姐,我看你也不要先嫁人了,可以到我公司里去做一个女主演!”
“古先生别笑话我了,”她可爱的翘了翘嘴唇,“我怎么能和人家女明星比呢,我这种丑八怪哪里能演电视剧?”
“凭肖小姐的条件当明星是绰绰有余的,”不晓得古柏威哪里来的热乎劲,“不信哪天约个制片人,大家谈谈就知道了。”
“呵呵,拿我寻开心呢!要是我都能演电影电视剧,那竹心和简简比我条件好多了,你们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她们都是有家庭有孩子的少妇了,没什么吸引力,所以我都说让你不要忙着嫁人啊!”
方竹心狠狠的在古柏威背上掐了一把,“说谁没有吸引力!”
“她们二位才貌双全,把赫赫有名古大公子和戚公子都吸走了,还说没有吸引力?”
“肖小姐不仅人长得漂亮,还很会说话,我们竹风若修上你,他呀还真成了个有福气的人!”田姨不失时机的夸奖。
肖红婉红看了脸,乖巧的靠在田兰玉身边不说话,田兰玉十分满意她的表现,屈简简突然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一晚上肖红婉都能言善辩,落落大方周旋在每一个人身边,只是奇怪的是方竹风并不在,是田兰玉在变相的告诉简简什么吗?整个晚上,屈简简都不曾说一句话,她只是带着天阙在一边玩,一边微笑、倾听。
最后,肖红婉告辞回家了,等她一走大家就热闹起来。竹心、李涵都热烈的加入讨论,从她的头发,她的服装,她的谈吐到她的容貌身材,议论个没完。田兰玉神采飞扬的望着大家,“怎么样?她来做竹风的妻子应该不错吧?竹风这个闷葫芦配个八面玲珑的女人刚刚好。”
“可表哥未必喜欢这样的女人!”古柏威说道。
“为什么?”田姨问,“她不够漂亮?”
“漂亮是漂亮,”竹心道,“又不是选美!”
“一个方家主母应该具备的条件,比如漂亮,能言善辩,八面玲珑,人见人爱……”
“妈,你那是选交际花,不是选媳妇!”方竹心说道,“都让你不要操心了,你让哥来做决定吧!”
“竹心,我觉得你对他有敌意,是不是觉得她比你漂亮就不高兴了?”田兰玉不悦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好,那我不说了,看你怎么和我哥交代!”
“不过这件事情还是让年轻人自己决定才好!”田兰雅对姐姐说道,“你没问问竹风的意见?”
“他人都不露面,我问谁去?”
“好啦,我看着是谁都做不了主的,让当事人自己拿主意吧,”古柏谙自简简手里接过睡着的天阙,“臭小子!睡了?那走吧,我们也回家。”
大家有一窝蜂的撤出方宅,刚到门口就看到方竹风像掐准了时间似的出现在面前,他简单和大家打过招呼,直接对旁边的简简说道,“慢一点,我有话要跟你说。”
室内静了两分钟,古柏谙率先对简简说道,“那好,我们在车里等你!”
见大家都走掉了,简简才狐疑的开口,“什么事?”
“肖红婉这个女人你还满意吧?”
看他冷冷的表情,她奇怪的问道,“你什么意思,是你找老婆又不是我找,关我什么事?”
“哈哈,你真会开玩笑,也真会讽刺人!既然不关你的事,你向我妈提什么建议,要她替我找什么女人?”
“别让我笑话你,方竹风!”简简觉得莫名其妙,“我像是那种管闲事的人吗?”说完,她头一扬,在空中画出一段优美的弧线,转过身走出去。方竹风整个人呆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她走出去,不过马上又回过头来,她脸上线条虽然柔和,但眼底却浮上冷漠和倨傲,轻声的说道:
“不过我还是要恭喜你,以审美的观点来看,肖红婉的确是个美丽的女人,她能言善道,八面玲珑,伯母的眼光很不错。你这个人的长相,能力,经济实力也很符合她的虚荣心,她一定会成为你的贤内助!如果你非要问我的看法,这就是我最真实的想法。”
说完,她掉头就走了,等她的影子消失在大门外,方竹心陪着坐在轮椅上的母亲静悄悄的站在屋子里,平日里爱说爱笑的竹心看着发愣的哥哥大气都不敢出,好一会儿戚智杰才呼出一口气,“两种不同气质的女人呢!”
方竹心瞪了戚智杰一眼,明显这句话并没有打扰到仍然站在门口的方竹风,他看着简简离去的方向,渐渐升起一层迷惘的怅然若失的神情。戚智杰走过去,在他的肩头重重的拍了一下,“因为天阙,她和柏谙在一起是迟早的事,你这样只能给她带来不必要的烦恼!”
戚智杰回过身对竹心使了一下眼色,推着表情凝重的田兰玉上楼去了。
简简坐进古柏谙的车里,问道,“他们都走了?”
古柏谙没回答,反而说道,“沿江路有一家餐厅开在河边上,专卖烤肉,还可以谈天赏月,我们去坐坐。”
她望了他两秒,知道他已经将天阙交给了田姨,于是干脆的答道,“好吧。”
“我们很少有机会这样出来聊天,”古柏谙说道,“我们以后应该经常出来散心聊天,好更多的了解彼此。”
“为什么?”她轻飘飘的问道。
“至少我是希望你了解我!”
“可是我并不想了解你。”
车子陡然“吱”的一声,急刹住!她吓了一跳,身子一震,差点撞上前面的安全板。她马上恼怒的瞪视他,“做什么!”
他脸色苍白,眼睛里有着她第一次见他时那种冰冷刺骨的视线,“我找一个地方掉头!”
“为什么?”
“不去了!”他悲哀的摇摇头,“我就是一个无聊愚蠢的傻瓜!”
“你什么意思?”简简生气了,“说去的是你,说不去的又是你,现在还一副委屈的样子,我看你是真的傻了!”
“自从爱上你,我从来就不以为自己聪明。”他幽幽的说,“请你不要对我吼叫,我们每一次单独相处,你总是态度冰冷,很容易发怒吼叫,我发现我居然有些怕你!”他看着她,眼睑慢慢垂了下去,声音微微有些哽咽,“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像你这样的女人,凶恶、霸道、容易生气!不知道为什么要迁就这样的你,可我却一直在迁就你,虽然你不领情,可我看见你和竹风走得近,我还是害怕失去……”他转过头看向他那面的玻璃窗,竭力隐忍泪水,“对不起,我失态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柏谙……”屈简简看着这个曾经骄傲的男人如今被自己弄得这样狼狈,内心被深深的触动,她不忍心的掰过他的脸,“你真的很傻!有多少青春美丽的女人在等着你去挑选,我只不过是结过婚还带着孩子……”
他凝视她,一瞬不瞬的凝视她,路灯下,她的脸嫣红如醉,两眼泪光莹莹,长而密的睫毛向上扬着,两滴闪亮的泪珠,缀在那睫毛上,闪烁如天际的星辰,她的眼光柔柔的,眼波如月如水如清潭。她的嘴唇是红润的,美好的,在那儿微微的翕动着,像要诉说什么,又不敢诉说什么。在他专注的眼神下,屈简简忽然不知道该怎样说下去了!
他的头俯了下来,嘴唇轻轻触到她那冰凉柔软的唇上。忽然间,后面一阵车灯的照射,然后,“呼”的一声,一辆小车飞快的掠过了他们,这突来的灯光像闪电般闪过,屈简简立即坐直身子,像从迷梦中突然醒来一般,她惊慌失措的说:“掉头吧,我要回去了。”
他伸手去握住她的手,她轻轻的抽开,“回去吧!”
他注视她,机会已经失去,她忽然像个不可侵犯的圣女,眼光望着窗外,她正襟危坐而目不斜视。他不再说话,甚至不再转头去看她,发动了车子,他找到一个掉头的地方,掉转了方向,回家!
一路上简简的脑海里杂彩纷呈,像放电影一样各种特写镜头交迭着向她扑过来,这些影子里全是天涯,他虽然温柔着笑着,可却像尖刀一样割着她的心,一刀又一刀,让她痛得满头大汗!
两个人都沉默,古柏谙不知道简简在想什么,她心神不定若有所思,而他不能问,也不敢问。他一个劲儿的闷头开车,夜风从窗口吹入,吹得他几乎心灰意冷,也唤醒了他灵魂深处爱而不得的悲哀!
屈宅门口,他给她开了门,两人依然沉默,沉默的时间一长,就谁也不愿意先开口,一层尴尬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弥漫。他悄眼看看他,被她那满脸的严肃和冷漠震慑住了,他就更加闭紧了嘴。到了必须分手的时候,他终于下决心似的,转头面对着她,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某种狼狈的颓丧,和苦恼的、自责的情绪,他的声音竟微微发颤:“对不起,简简!”
“对不起什么?”简简张大眼睛,默默凝视他。
“我居然自不量力,明知道你说我很脏,明知道你讨厌我的触碰——”她黑白分明的清澈的眼光一投注到他身上,他头中立即“嗡”的一响,狼狈和自惭的情绪就更重的抓住了他。他仓促后退,脸色由苍白而涨红了,“很傻,是不是?”
他凄然的转身走掉,她靠在墙上看着他的背影,恍惚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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