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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盛楠挣扎了几下,垂眸轻道:“可是你这个样子我会有压力的,我觉得你妈说的话有道理,我不能一直拖累你,亏欠你那么多,我还不起”“我从来没让你还。”他将人拉近怀里,用力抱住:“楠楠,为你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我没想过要求回报。如果真有的话,那就是不要离开我,只要你能一直在我身边,不狠下心来把我往远处推,就是最好的偿还。”周盛楠眼眶一片湿润,想要抗拒他的温柔,却又舍不得,热泪渐渐滚了下来:“靳裴年,你为什么这么执着,就非要选我不可呢?”
感觉到她话语里的哭腔,靳裴年捧着她的脸帮她把眼泪擦干,声音轻柔中带着宠溺:“因为在我眼里,这世界上只有你最好。楠楠,我不怕你拖累我,只怕你不肯要我”
她眼泪还是忍不住地往下落,凛冽的寒风吹过来,双颊的肌肤刺得生疼。
靳裴年将她的脸埋在自己胸前,轻抚她背上披散下来的长发,亲吻她的额头:“不要再拒绝我了,好不好?”
周盛楠靠在她怀里,抽泣着没说话。
外面很冷,可这几年孤寂无助的心里却渐渐蔓延着暖流,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包裹着她的全身。
这份她渴望已久的温情,让她无力抗拒,又感觉有些烫手,承受不住。
他怎么就非她不可了呢?如果他不纠缠她,好好娶一个门当户对之人,过自己的日子,她也会心甘情愿为他祝福的。
至于她,她现在的处境能怎么好好跟他在一起呢?
她亏欠他那么多,真的不能再让他帮自己了。
忍受着内心的挣扎与煎熬,好半晌,周盛楠吸了口气,用力推开他。
靳裴年没料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身形微微一晃,愕然无措地看她。
周盛楠垂眸,没敢与他对视,只是轻声说:“你的心意我知道了,只是,我还是不能跟你在一起。”
靳裴年望着她,沉默片刻,问:“因为你妈生病的事?”
周盛楠诧异抬头,这件事他怎么也知道了?
靳裴年解释说:“你妈和继父都在国外生活,你自己却一个人留在国内,我起初觉得你是为了寻我,后来发现不是,我心里便存了疑。而且,以你现在的地位,应该不至于住那样的小公寓里,除非有什么难处,所以让人去打听了一下。"
他知道了,周盛楠也就没再瞒着,吸了口凉气,她道:“既然我的情况你都知道,那你就应该了解我,这个时候,我没法跟你在一起。”
靳裴年看向她,语气里带了些无奈:“能不那么要强吗?我明明可以帮你一起承担。”
周盛楠说:“高中那会儿,你为了我遍体鳞伤,你爸妈对我的成见已经很深了,我真的不能再亏欠你。你可以说自己不在意,但我不能。”
靳裴年沉默。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声音淡下来:“很晚了,我要回家,明天一大早还有工作。”
“没关系,我耗得起。”他站着凝视她一会儿,转身过去开车。
回去的路上,两人没再说话,周盛楠靠在车上很快入睡。
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睡在车上,公寓门口早就到了,靳裴年却没叫她。
偏头看过去,他似乎也睡着了,外面路灯斜照进来,映在他半张侧脸上,睫毛长而密,素来凌厉的五官难得有几分温和。
周盛楠思索了一下,伸手推他几下:“我回家了,你也早点回去睡觉。”折腾这一宿,都已经后半夜了。
靳裴年略动了几下,眉心微蹙,没有反应。
周盛楠又推他,还是没什么动静她觉得不对,试探着摸了下他的额头,烫的收回手。
刚刚在工厂附近站那么久,他就穿了件毛衣,羽绒服给了她,居然冻发烧了。
“靳裴年?”她有些着急,又晃了晃他,“你发烧了,别在这儿睡。”
见叫不动,她只能下了车过去拉他。
被扶着从车上下来,靳裴年清醒了一些,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她,声音轻轻的,带着沙哑:“楠楠”
周盛楠没说话,扶着他上了楼,回到公寓。
将人放在床上,脱鞋盖上被子,她又从抽屉里找到备用的退烧药。
接了温水走进卧室,周盛楠将靳裴年扶起来:“先把药吃了,如果不能退烧咱们得去医院。”
靳裴年强撑着坐起,接过她递来的水和药。
周盛楠吐槽:“你也是的,大半夜非要带着我出去,现在还要受这种罪。”
他平时喜欢健身,体质一直都不错,很少生病。但这种人一旦有个头疼脑热,反而都挺严重的,也不知道这伤寒得几天能好。
靳裴年吃了药,周盛楠把水杯接过来搁在床头,声音缓和下来:“难受吗?”
他靠在床头,一动不动盯着她。
周盛楠被他看得不自在,垂首:“看我干嘛?”
靳裴年突然笑了:早知道能有这种好处,我应该早点在外面冻一冻,让自己生病。”
“”周盛楠瞪他一眼,“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快休息吧。”
她说完关了床头的灯,起身要出去,靳裴年却从后面环上了她的腰,双臂贴在她腹间,力道渐渐收紧。
周盛楠身形微滞,伸手去扯他的双臂,却没什么用。
她叹了口气:“你这是做什么?”@靳裴年道:“你明明是在意我的,为什么非要跟我犟。”
周盛楠心上颤了颤,默了会儿,淡声道:“你松手。”
靳裴年当没听见,问她:“我睡这里,你怎么办?”
周盛楠回头:“这倒是个问题,你如果已经清醒的话,要不然现在就回家?”
“我头疼,不能开车。”他侧脸贴在她的背上,声音很轻。
“”周盛楠推开他,帮他扯几下被子,“那就好好躺下,睡觉。”
靳裴年脑袋很沉,跌在床上有些懒得动弹,当还是强撑着睁了眼,又问:“你睡哪儿?”
“不用你管。”
靳裴年从床上下来,在周盛楠惊愕的眸光之下,将她抱起来,放在了床上,自己随之躺下去,抱住她:“你明天还得工作呢,睡吧。”
被他抱在怀里,周盛楠心慌意乱,红着脸咬牙:“靳裴年!”
他睁开眼,夜幕下静静看着她,声音懒懒的,很是无辜:“怎么了?”
周盛楠被他气到,好一会儿才说:“你不能这么霸道!”
力气还是这么大,如果不是知道他真的发着高烧,她现在都要怀疑他生病是假的了。
她被他抱着,能感觉到他脸上灼烫的温度,以及不是很平稳的喘息。
靳裴年皱眉闭了眼,将人收紧几分:“楠楠,我冷”
她感觉到他身子的轻颤。
周盛楠怒气散了不少,摸了摸他滚烫的额头,又担忧地帮他掖了掖被子,不放心地问:“要不然咱们去医院吧?”
她说着欲起身,却被靳裴年按住,不许她动。
@周盛楠被他搂得喘不过气来,最后无奈道:“你别抱那么紧,我不走。”
他徐徐抬头,有点不放心地问了一句:“真的?”
周盛楠抿唇,轻轻点头:“真的。”
他一直绷紧的身子缓缓放松下来,力道渐收,却仍抱着她不肯撒手。
靳裴年脑袋很沉,头疼的厉害,却舍不得睡觉,下巴抵在她额间清凉的肌肤上,轻声唤她:“楠楠。”
“嗯?”
靳裴年笑了:“这几年我好多次做梦,都是这样抱着你。如果能一直这样,天天生病都没关系。”
周盛楠鼻间一酸,缓缓阖眼:“赶紧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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