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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你以为她死了你就可以高枕无忧?就没人知道你和北沂寒之间的秘密?想做皇后,别做梦了。我现在就废了你。”杜宏越说越激动,将真气凝于掌间。高高扬起,对着暮汐就要劈下去。强劲的掌风呼啸而至,她知道这一掌下去,自己一定粉身碎骨。绝望的闭上双眼,脑海中最后浮现的画面,竟是师父多年如一日站在冰崖上俯瞰群山的背影。
迷蒙间自己脖子上的力道在一点一点变小,而那一掌也迟迟没有落下。暮汐不由得睁开双眼,而后怔住。
杜宏高举的手在半空中被一根银丝缠住,他的侧颈上赫然插着一支发簪。大半支已没入脖颈,只留了一小截在外面。殷红的血液一滴滴滴落在地,像极了怒放的红色杜鹃。
而这支发簪她再熟悉不过,是北沂寒送她的。她很喜欢,每天都爱戴着它。不过这簪子已经丢了两天,她找了好久都没找到。现在,它就这样直直的插在眼前之人的脖子上!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侧过头望向屋子左侧的小窗户。可是距离太远,她只能看到一条银丝从窗口探入,连着这枚簪子。
再顾及不了什么,她飞快挣脱杜宏的手,用最快的速度奔向窗边。也就在她跑过去的瞬间,银丝被抽了回去,只留下了簪子。等暮汐跑到窗边的时候,只能看到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背影迅速消失在林间。
好眼熟的背影,奈何又想不起来是谁。看他刚刚的速度,武功应该十分厉害。会是谁?
“公主,公主不好了。”门外忽然想起若离焦急的声音。待她推门而入见到眼前的场景,不由得失声大叫起来。正对着门的,是杜宏血流不止又尚未倒下的身子。许是失血过多的缘故,眼神涣散,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若离别叫,别怕!”暮汐慌得一把捂住她的嘴。这一切发生的太不寻常了,若是此刻把别人引来这儿,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用力拉下捂住自己的手,若离颤着声道:“杜统领带着大批人朝这儿过来了。”
“什么!”怎么可能这样凑巧,杜宏才刚死于自己的簪子下,后脚就有人过来了。到底是谁想嫁祸给她,谁要害她?现在逃已经来不及了,不如镇定点留下。
才想着,门被人大力踢开,率先进入的正是杜源。
“刚收到密报说有人闯入禁地,原来是皇后娘娘。”他一字一句说着,对这个月阴公主并无甚好感。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扫到暮汐身后的躺在地上的男子,一时好奇,走过去查看。这地方是从前先皇用来囚禁过原皇后的地方,后皇后病死在这儿。先皇下旨封了此处,这会儿又会是谁?
直直绕过僵在原地的暮汐,他走过去蹲下。当他终于看清地上之人时,大惊失色,“叔父,叔父你怎么了,我是阿源,叔父你醒醒。”
那些与杜源一同来的侍卫闻言都面面相觑,杜统领喊他叔父,那他岂不是八年前失踪的前统领杜宏!这消息劲爆了,短暂沉默过后,众人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阿......源。”缓缓睁开双眼,杜宏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还能再见到你,叔父......叔父真高兴!”
“叔父,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阿源替你报仇。”握紧杜宏的手,感觉他想坐起来,他忙将他扶起。
伸出食指,杜宏直指暮汐,“你......你......”一语未毕,人已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叔父!叔父!”杜源悲痛大叫起来。自己父母早亡,全靠叔父将他带大。八年前叔父意外失踪,他几乎将北辰翻遍了也没找到他。却不想他就在皇宫之中,离自己这么近的地方。好不容易再相见,居然天人永隔!
望见杜宏脖子上插的簪子,他将其缓缓拔下,复又将杜宏尸身小心放平在地上。一切显得平静而安详,但暮汐分明感觉到了浓浓的杀意,逼的她喘不过气。
“这簪子是你的。”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双目紧紧锁住站在自己面前,手里拿着簪子的杜源,暮汐着急辩解,“是,可人不是我杀的,不是我!”她知道说再多也只是徒劳,可她怎么甘心。她到底惹到谁了,大婚前夕居然被这样算计。
杜源真的怒了,眼神冰冷的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人证物证俱在,你说不是你,当我们都是傻子?”一声怒吼,剑已出鞘,直指暮汐。
“杜统领不要!”众禁军见状都纷纷上前阻止他疯狂地行为。对方毕竟是皇后,若有个什么闪失,他们怎么担待的起。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放开我,我要杀了她为叔父报仇!”几次冲到暮汐面前,又一次次的被众人拦下,而脑子好使些的侍卫已飞速赶去通知北沂寒了。
金宝殿内,北沂寒一听说此事,当即下旨去将一干人等带回来审问。眼神几多残忍,几多躁怒。她居然去了禁地,那她应该见过杜宏了。原不打算杀她的,不过事到如今。不管她有没有从杜宏嘴里知道些什么,她都不该再留在这世上。
“太后驾到!”殿外忽然响起一声通禀,司徒青玉已急急跨入大殿。一听说消息她就立刻赶来,连兰慧都未带上。
北沂寒从龙椅上起身,径直走到司徒青玉面前,“母后。”
“如儿的事哀家听说了,你打算如何处置?”
北沂寒噤声不语,只等着司徒青玉的下文。
于是,当暮汐及一干人等被带到金宝殿的时候。不只北沂寒在,司徒青玉也在,最最惊讶的是,轩凌绝也在。而且看得出,北沂寒的脸色很难看。
“叔父莫名其妙的失踪八年,如今死于非命,还望陛下主持公道。”杜源一跪下就将矛头指向暮汐。
“不是我,如果是我,又怎么会用自己的簪子杀人?何况这簪子两天前就已经找不到了。”
杜源冷笑,“哼,难道这簪子还会自己插在我叔父脖子上不成?娘娘当我们三岁小孩儿?”
“杜统领光靠一支簪子就将人定罪也不见的比小孩聪明多少。”这回说话的是轩凌绝,薄唇斜斜向上弯着,眸子里尽是不屑。
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杜源怒道:“这是北辰的事,与太子何干!”
笑容不改,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慵懒,“自是不干本太子的事,不过本太子天生最看不惯自作聪明之人。随便哪个人偷了簪子嫁祸还不容易,堂堂禁军统领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说不去也不怕人笑话。”
“你!”
“够了!”一直沉默到现在的北沂寒终于发话,极有深意的看向轩凌绝,“想不到太子对朕的皇后倒关心的紧。”
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在怀疑他与暮汐的关系。这样更好,反倒有利于他。巴不得他将她逐出宫去,他好带她回溟轩。只要有司徒青玉在,他就不怕他会杀她。
果然,“皇后连日来积劳成疾,以致精神失常,错杀杜宏。大婚之事暂缓,即刻迁往落霞殿静养。没有朕的允许,不准踏出落霞殿一步。儿臣这样,母后可还满意?”
司徒青玉不说话,淡淡点头。当日轩凌绝只叫他保她不死,至于其他的,跟她就没多大干系。
笑容僵了僵,复而笑的更加明媚,江山失色。好个北沂寒,明明怀疑她,居然还敢将她留在宫内。不错,真是不错,自己又算漏了一步。北沂寒,这笔账,下回一定连本带利讨回来。
“我没杀人,为什么你不信我?真的不是我!”暮汐急的大喊,以为北沂寒误会人是她杀的。可她哪里知道,杜宏北沂寒早晚都是除掉的,谁杀他对他来说并无分别。他真正在意的,是她有没有从杜宏口里知道些什么。
“带下去。”不想再听她废话,北沂寒面无表情道。
这样冰冷绝情的语调,真的是他说出来的?为什么,明明前两天他对她还满是温柔,看她的眼神仿佛能滴出水来。就因为他误会她杀了人,所以一切都变了。可她没有杀人,为什么他不相信自己?又是为什么,在他的眼里甚至看不到对自己的失望?只是平静的宣布让她去落霞殿。
她大概是有史以来最可笑的皇后,大婚前夕居然被打入了冷宫。落霞殿,本就是一座冷宫啊!可是转念一想又有些感动,他如果真相信了人是她杀的,却没有将她处死,这算不算一种包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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