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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弹指,明日就是大婚了。窗外却并不明媚,天空黑压压的像要下雨。屋内,暮汐又被拉着忙了一整天。好不容易得了空闲,开始了前些日子未完成的针线活。是一个香囊,里面放了些凝神静气的药草和干花。知道宫中宴会多,免不了要喝些酒。所以她特地加了醒酒的药草进去,是个偏方,但是很有效。
其实她并不擅长做针线,本想绣鸳鸯,又觉得不妥当,最后绣了条歪歪扭扭的龙。北沂寒,他应该不会嫌弃吧。
小心翼翼的将香囊藏在袖子里,打算明天晚上送给他。起身,想到院中去透透气。
“公主,公主快看看,好可爱的小猫。”才在院中站了会儿,就见若离手里抱了团白白的东西,穿过在院中忙着布置打扫的众人,欢喜的像捡了什么宝贝。
“咦,哪来的?”
“在御花园那边捡的,被一群小太监当玩具乱踢。奴婢看不过,就抱来了。”
“原来是这样。”暮汐愣了下,随即眉开眼笑的伸手去接。真的好可爱,全身毛茸茸,纯白无一丝杂毛。和小白真像,虽然小白是只老鼠。但她就是很喜欢。呵呵,这只猫她要了,她一定会好好照顾它,不会让人欺负它。
然而,当她的手刚触到猫身时,那猫突然叫了一声。在她手上用力一抓,飞快的跑了。
顾不上手背上的伤,暮汐连忙去追。若离见状也匆匆跟了去。
虽然猫跑的挺快,但暮汐到底是练过轻功的人,不至于跟丢。而若离既然是司腾枫刻意派来照顾她的,自然也学过些功夫。虽比不上暮汐的速度,勉强还跟的上。
“奇怪,去哪了?”也不知跑了多久,居然跑到一片林子里。四周全是树,找起来颇为费力。
“公主。”若离跟在暮汐身后,轻唤了她一声。
暮汐回头,见她神色有异,似在担心些什么,“若离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没,没事,只是觉得这地方阴森森的。皇宫里怎么会有这么个奇怪的地方。”
她这一讲,暮汐也警觉起来。环顾四周,的确诡异的紧。如果她没估计错,这里应该被人部了阵法,一般人根本进不来。正打算回去,若离却指着一处开心的大叫起来,“找到了,在那里。”
一时间忘了害怕,暮汐忙跑过去想抓它。这一追,追到了林子更深处。
令她惊讶的是,林子里居然有一间茅舍。这一切太古怪了,心里隐隐升起不祥的预感。想离开,又实在好奇里面到底有什么。仔细听,还能听到有男子咳嗽的声音。
迷迷糊糊的,脚不听使唤的迈向茅屋。
“公主。”身后,若离声音中带了浓浓的愧疚。暮汐并未察觉,回头朝她笑笑,“等我一下,我过去看看。”
若离不回答,果真静静站在原处。
终于到了茅舍,门未上锁。推开门,一阵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
怔在原地,暮汐有些呆掉。原以为就是一间茅舍,没想到里面根本是一间半封闭的囚室。除了门,只有墙上很小的半扇窗户。幸好里面点了蜡烛,不然什么都看不清。
不过最令暮汐吃惊的是,地上居然坐了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蓬头垢面,一副极为颓废的模样。长长的胡须遮住了小半张脸,但那双眼睛出奇明亮,看得暮汐一阵心慌。曾经,这必是一个清风朗月的男子。
只见他一只手抱了个酒坛子,另一只手不停在地上写些什么。再细看,脚上束着手腕粗的铁链,一直连到两颗巨大的铁球上。
“你是谁?”瞥了眼暮汐,男子眯眼,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遍。感觉有些眼熟,看着又极其眼生。
被他用看尽沧桑的眼神注视着,暮汐觉得头皮发麻,微微晕眩。
“我是寻一只猫才到这里的,我叫......我叫,嗯,司腾如烟。”
“你说你叫什么?你叫什么?”男子忽然激动起来,目不转睛盯着她,眼神愈发凌冽。
暮汐惊得后退一步,胆怯道,“司,司腾如烟。”
“真的是你!”大笑一声,男子挣扎着从地上起来。许是酒喝多的缘故,才走了一步就又摔倒在地。
“小心。”暮汐连忙上前用手去扶。在蹲下的一瞬间,她看清了地上的字——锦绣。他写的居然是锦绣,如烟的姑姑。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一把抓住她的肩,又喜又惧,“你终于来了,绣儿呢?绣儿是不是也来了?”
暮汐被他问的一时无语,难道他就是锦绣说的那个杜哥哥?怎么办,该不该告诉他锦绣其实已经死了。猛然间想起锦绣死前给她的夜明珠,忙从怀里掏出来给他。因为怕弄丢了,这珠子她一直都随身带着。
“这个是......”
“这是我给绣儿的夜明珠!”男子大吼着夺了过去,“为什么会在你那儿?是不是......绣儿是不是已经死了?”哀凄的目光变得凌厉,他发狠的盯着她。
被他眼中骇人的杀气吓到,暮汐浑身冰凉,僵在原处。
那男子忽然狂笑起来,布满老茧的手直指着她,“哈哈哈,我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被关了八年,只为再见她一面。结果,结果她却死了。”男子不停笑着,眼角流下两行清泪。
“你,你节哀。”见他近乎癫狂的笑容,暮汐虽然害怕,仍想要安慰他。几乎是同一时间,脖子被他紧紧掐住。力道之大,甚至隐隐可以听见骨骼咯咯作响。不知道是他的手发出的,还是她的脖子发出的。
“放......放。”颤着声,她努力挤出一丝声音。双手不停扑打眼前之人,可即使在他手上留下无数血痕,依旧没有半丝松动。
“想叫我放手?”男子冷哼,眸色赤红。“你杀了绣儿,我要你陪葬。不只是你,还有北沂寒,是你们两个,是你们两个一起害死她。我杜宏一生为皇家鞠躬尽瘁,到头来得到了什么?都是你们害的,是你们!”
积攒了八年的怨气在这一刻尽数爆发,像一只受伤的野兽,疯狂而残忍。当年若不是顾忌绣儿人在月阴,北沂寒以为这小小的铁链能困住他?笑话!如今绣儿死了,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他曾经答应过要带她走,可连她死前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她一定恨死自己了。
强烈的窒息感让暮汐几乎绝望,再多挣扎也只是徒劳。可她不想死,怎么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当年究竟发生过什么她根本不知道,锦绣也不是她害死的。为什么,现在要死的会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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