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岁的小寿星到了迪士尼可是撒了欢儿,一进去拿了地图就直奔怪兽电力公司FP卡排队处。程斯语和雨萱面面相觑,才第一次带这小家伙来玩儿,这一溜儿摸得门儿清都是谁教他的?又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淘小子竟然会看地图了?“爸爸妈妈你们快点呀!”小陆诚一手牵着一个,指挥着他们俩给他倒水喝拿零食。

    雨萱对孩子特别宠爱,儿子说的话就像圣旨,她总是有求必应。可程斯语看着儿子万千宠爱于一身,总担心是慈母多败儿的前兆,只有父子俩在一起时难免会黑着脸。

    即便如此,小陆诚还是很喜欢跟爸爸在一起玩儿,毕竟程斯语不凶的时候还是很喜欢这个儿子的,他会带着小陆诚玩那些家人不敢让他玩的刺激游戏,也会偶尔在工作时把儿子带在身边,看他像个小大人似的学外公说话,心情好时就把他抱在肩膀上,又会狠狠亲他两口。

    所以就算是淘气了要被爸爸训斥几句,小陆诚也还是愿意缠着程斯语,这可是他最棒的爸爸呀。况且小陆诚很机灵懂得察言观色,总能在爸爸真的发怒之前去找外公或者爷爷做保护神,程斯语也就只能气得干瞪眼,哪怕火冒三丈牙痒痒,这巴掌也终究没落到儿子身上。最重要的是,程斯语自己心里也觉得儿子还小,总要在童稚岁月里留些无忧无虑的时光吧。可这样的宠爱放纵又不能没有个期限,四岁是个很好的分界,一方面他要去幼儿园参加集体生活了,要学会懂得规矩的意义。而另一方面,过了四岁生日,那可就不是两三岁的小孩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一家三口出门在外天高皇帝远,程斯语看着淘气的儿子眼冒贼光,回家之前就要让这小子知道谁是儿子谁是老子。

    以前来迪士尼都是程斯语哄着雨萱,她从小胆子小并不敢玩那些刺激的项目,每次去玩最多的就是看看花车表演,买些毛绒玩具,她最喜欢的就是跟那些程斯语看不出差别的公主照相。可今天雨萱全听儿子的,跑了一个又一个项目早就累得体力不支,玩完飞船时还去吐了半天。

    程斯语看着心疼,就说让他们娘俩先去跟小公主照相,他自己去买点儿冰淇淋给他们吃。

    小陆诚表面上答应了,可程斯语刚一离开,他就撅着小嘴儿闹情绪。

    “小宝怎么啦,你看你热得满头大汗的。”雨萱拿出湿巾来给小陆诚擦脸,却被他躲开了。

    “我不想照相不想照相!”小陆诚蹲在地上不肯起来,“什么破公主穿那么长裙子一点也不好看,排队跟她们照相太浪费时间了!我还要去海洋乐园呢!”

    “小宝你快起来,挡着别人了……”雨萱面对突然耍赖的儿子束手无措,她心里祈祷哥哥快点回来,这小家伙长得实在是太壮实了,她一个人根本弄不住他。

    “妈妈走!我要去海洋乐园!”小陆诚攥着小拳头,拼命捶打着雨萱。

    雨萱努力想把儿子抱起来,温柔地哄他道,“小宝听话,我们拍完照就去,可以吗?”

    小陆诚拼命摇头跺脚,“不行!现在就去!”

    “要是咱们现在走了爸爸找不到我们会着急的。”雨萱从小就是个听话的孩子,哥哥让她等着她就一定会等着的。@“为什么找不到?他是大笨蛋么!”小陆诚气鼓鼓地看着雨萱,不耐烦地说,“你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我们去哪儿不就行了嘛!你也是大笨蛋!”

    “爸爸去给你买冰淇淋了呀,咱们再等他一会儿,就一小会儿,等他回来了再一起走吧?”雨萱依旧是好言好语地跟儿子商量着。

    “不等不等不等!我才不想吃呢,我就要现在走!!!”小陆诚也不顾旁人的眼光,直接上来拉着雨萱的裙子拼命使劲儿。虽然他才四岁,可是从小吃得好动得多,手上的力气可不小,连推带拽的差点儿让雨萱一个趔趄摔倒。

    雨萱哄了好一会儿,实在拿儿子没办法,只得恋恋不舍地看了看,最后还是被儿子拉出了队伍。

    这一切都看在程斯语眼里。

    这个熊孩子真是他儿子?

    原来他之前看见的淘气只是冰山一角,这小子不在他眼前简直是个混世魔王!程斯语心里一阵不安,如果到了很久以后那一天他先离开了这个世界,把雨萱交给这样的儿子照顾,他可真是放不下心闭不上眼。

    程斯语悄悄出现在他们身后,顺手把一只冰淇淋扔进了垃圾桶,另一只直接递给雨萱。

    小陆诚看见了冰淇淋眼睛都直了,跳着往程斯语身上扑。“爸爸我的呢!”

    雨萱也疑惑地看着,想把自己手里的冰淇淋先给儿子吃,却被程斯语拦住了。

    “萱萱,你在这儿坐着等我们一会儿,我先带他去卫生间,回来再给他买。”程斯语一手将儿子抱起来,安顿好了雨萱就阔步离开。@“爸爸,我的呢?”小陆诚舔舔嘴唇儿,渴求地看着程斯语。

    “爸爸"

    “爸爸,我”

    程斯语一张冷脸沉默了半天,才终于丢下一句,“你又不想吃。”

    “那我现在想吃了…”小陆诚挠挠脑袋,讨好地看着程斯语,“爸爸我渴了,你给我买个冰可乐也行啊!”

    “渴了?”程斯语哼了一声,责问儿子道,“刚才妈妈让你喝水的时候你不是跑得挺欢的吗,天黑之前你都不许喝水。”

    “那我会渴死的!”小陆诚也有点儿生气,今天他可是小寿星,爸爸的表现太不友好,回家一定要跟爷爷和外公给他告状。

    “你使劲儿喊。”程斯语将小陆诚放下,父子俩四目相对。“站在这儿喊够了再去卫生间。”

    “爸爸我真的渴了……”小陆诚一下子蔫了,抱着程斯语的大腿,小脑袋蹭着求他。

    程斯语不为所动,着实是个名副其实的严父。他郑重警告儿子道,“天黑之前,你一口水也不许喝。你敢偷喝一口,晚上我要你好看。”

    到了卫生间门口,程斯语看着一脸委屈的儿子,狠下心来教训道,“自己去。”

    “爸爸帮我脱裤子。”小陆诚到了小便池旁边扭扭捏捏的不动弹,还向程斯语扭头撒娇道,“我不想自己弄,我不喜欢这个…”

    “你确定要我帮你?你自己不会么?”程斯语不禁感叹,儿子真是自己往枪口上撞。

    在程青川的豪宅里,小陆诚有自己专门的小厕所——小便池的造型是半个球场的形状,水面上还漂浮着一个足球,他尿尿的时候还可以玩儿射门。

    这样的生活是当年在孤儿院里的程斯语想都不敢想的。他四岁的时候只想着怎么样多干点活多读点书,院长妈妈高兴的话会在第二天早上奖励他一个煮鸡蛋。那是他能得到的为数不多的美味,经常是把玩了一天才舍得剥壳吃掉。

    程斯语看着眼前任性得有些矫情的儿子,他从出生开始就过着小皇帝一般的生活,吃喝讲究自不必说,连他平日里的日常用品和玩具也都有专人直接从各个原产国采购带回。

    程斯语承认自己的偏心对雨萱,他的人生奋斗目标就是给她最好的生活,让她一生平安喜乐,免受困苦。可是对儿子,程斯语觉得为人父亲有义务教他做人的道理,尤其是让他学会懂得如何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小陆诚不知所以地点点头,“要你帮,在家都是别人帮我的。”

    程斯语拎着儿子直接进了单人间,把他的小裤子拉到了膝盖以下。看着那白嫩嫩肉嘟嘟的小屁股,恍惚间也想起了雨萱小时候。程斯语第一次打她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年纪,她躺在床上偷偷吃糖,奶声奶气的叫哥哥,不知道比这熊儿子乖巧几百倍。

    小陆诚解决完想让爸爸给他穿裤子的时候,事情就完全不受控制了。

    爸爸竟然突然把他抱起来了,不过是很奇怪的大头冲下夹在胳膊下,紧接着屁股上就传来了清脆的响声和火辣的疼痛。

    程斯语对儿子下手真是不轻,才不过三五下小屁股上就红了一大片。哪怕这小家伙哭闹挣扎他也一点儿没有停手的意思,反而越打越重,直到小陆诚挨打的那边屁股已经明显肿了一大圈才把他放在地上。

    在这个狭小的空间之内,小陆诚呜呜地哭着,却在双脚落地的第一时间自己麻利地把裤子穿好了。

    “爸爸爸爸你干嘛打我啊”小陆诚捂着屁股直往后躲,爸爸怎么突然发怒了呢。

    程斯语完全没当回事,在他心里这几下巴掌对一个男孩来说哪称得上是打,顶多算是通知他,这件事情叫做‘挨揍’。他沉着脸问,“疼吗?”

    “疼好疼”小陆诚哭得满脸泪痕,他哪受过这般委屈呢,屁股又红又肿又疼,就像是着火了一般。以前在家比这更淘气的时候爸爸也不过是吓唬几句,从来没有真的动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