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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医院的病房里,姚俊和程斯语两个人正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姚俊给程斯语拿来了他要的烟,这几天住院买不到可把他憋坏了。
“最近你老板又交代什么新任务了?”程斯语的一只胳膊还不能动弹,不过气色很好。他私心想着,陆诚跟父亲一起戒了烟,可程斯语偷偷抽点,老爸应该不会知道吧“都这样了还有心思管我。你也真是,平时在大学里上个课能得罪谁啊,被人家打成这样。听说你差点进ICU?”姚俊递上了火,俩人就在病房里趴在窗台上偷偷地吞云吐雾。
“俊,昨天我又梦见萱萱了。”程斯语装作不经意间挽起打着石膏的袖子,故意让姚俊看见他手臂上的一排肌肉注射留下的针眼。“你又”姚俊神色突然紧张起来,他在蔚蓝吧时间也不短了,当然知道这样的针眼是怎么来的。
要是程斯语有个三长两短,找他算账的老板可不只是程青川和陆千帆。
“让你老板放心吧,我死之前肯定会把陆川身边的麻烦都解决干净不留后患。这三年我没偷懒,好不容易等来了这个机会。养育之恩大过天,我会尽力报答。”程斯语拿了一串钥匙塞在姚俊手里。“证据差不多都在这里,这是我在银行开的保险柜。其他的你找人在我别墅那盯着,就这几天,他们会自己送上门来,到时候走司法途径,陆川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你、你自己去弄来的,所以伤成这样?那些是什么人,你怎么敢诚,你真以为自己刀枪不入无所不能?”姚俊实在心疼程斯语,三年的亲密相处让他无数次动摇,他不忍心看着他难过,以及透支自己来守护家人,“陆律师说以后都不让你踩线做这些危险的事情了,你怎么知道要去找他们?”
“爸一直都对我那么好,那我更该知道做儿子的本分,就是替老子解忧。”程斯语不愿回答,在他心里,是愿意为陆家做这些的。这几年陆千帆心里想的,程斯语都想过,不仅是想,他还利用自己成均馆教授的身份做掩护养了线人,收集线索。尤其是他现在改名换姓,就算是出了什么事情,也与陆千帆毫无瓜葛,不会影响律所的声誉。
“难道是老大跟你说的?陆律师要是知道”姚俊也开始替陆诚不值。
@他想不明白,人前风流不羁的程青川怎么每次遇到他的大师兄,都会像个小孩子似的闹情绪。陆千帆越是保护儿子,程青川越要变着法子的使唤他。说是让自己来给程斯语当助理帮着他,实际上也是向大师兄卖乖讨好,暗地里又偷偷告诉程斯语这些,让他不顾自己的安危去替陆家卖命。
“不是他说的,我自己又不是没脑子,爸能想到的事情我也能,解决办法也想的差不多吧。”程斯语对这些也不计较,他眼中尽是生无可恋的绝望,“反正我也找不到雨萱,也许她真的已经死了…
所以我现在什么都不在乎,早点办完事,我就早点去天上见她。俊,我只有你一个朋友,答应我,我想海葬。”
“谁跟你是朋友!我就是收了钱来监视你的,懂不懂!对你没感情!不帮你!”姚俊生气的样子也仍然俊美,他一把夺过程斯语指间夹着的香烟,急得在病房里直跳脚。“我才几天没在,你干嘛要这么折磨你自己!不是答应了陆律师戒烟么,你又抽,看你回去不被抽死!你听我说,等你好了咱们就回济州岛,她应该还在你那没走呢,你再仔细看看,万一我看错了呢”
“你姚俊经手过多少女人啊,怎么会错。”程斯语真心地恭维道。
“你们俩在一起那么多年,她身上有没有什么胎记之类的,你扒光了看看没有?”姚俊努力地提示着程斯语,他也不想眼看着这两个人越走越远。“那,要不你回家以后再测一次?万一…万一上次出错了呢?”
“DNA都验了还看胎记干什么。”程斯语不顾是在医院里,单手又开了包烟。“再说,我离开的第二天她就走了。"
“什么?!你真让她走了?!去哪了?!”姚俊一下子坐不住了,背后那么多人叮嘱关切着这个女孩,要是在他手里弄丢了,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真的啊。我亲眼看见她离开以后才来首尔办事的。”程斯语静静等着姚俊的反应。
“程斯语你是不是疯了!你让她走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她一个小姑娘人生地不熟的又什么也不会,你让她怎么生活?”姚俊急得直跳脚。
“你急什么?又为什么要跟你商量?我没带她回家的时候她不是也活得好好的。”程斯语看着姚俊玩味地笑,“你知道我做这事有多危险,他们也肯定会找到别墅去的。不把她赶走,难道让她在家等死么,那些人要进去找东西,吓也把她吓死了。她走之后我才能让大婶也放假出去避几天,不然谁给她做饭照顾她。”
姚俊知道程斯语说的没错,他让自己派人去别墅等着也是为了将那些寻仇的笨蛋拿个现行,到时候就是有力的呈堂证供。而真正有用的资料早都在保险柜里了,他只要拿着程斯语给他的钥匙取出来,陆千帆就能把其他的事情顺利解决。
只是陆川的事情算是解决了,雨萱又被他弄到哪里去了呢?上次陆千帆好不容易顺藤摸瓜打听到了小面馆,可现在一向乐天派的姚俊也是愁得眉毛拧在了一起,说不出话来。
@“你还装呀?”程斯语看着姚俊愁眉不展,不忍再欺负他。“陆雨萱是我抱着长大的,她身上的味道我闻一下就知道,还用得着去做亲子鉴定?就算要做,这么大的事我会放心别人,尤其是你?”
“我、我怎么了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姚俊意外,可他这样的反应,却算是默认了程斯语的判断。
“我说第一次在面馆见到的时候,你信吗?哪怕她不认识我,说陌生的语言,有全新的身份,我心里也坚信,那就是陆雨萱。她从小就不识数,乘法表的后半段总要掰着指头才能数清楚,那几个手指头怎么数,都是我教她的,你以为我会忘?”程斯语脸上又浮现了温暖的笑意,好像小时候那个记不住五七三十五的小丫头又撇着小嘴向他要糖吃。“那天我吃了一份打包两份,又故意加了几个小菜,她就算不明白了。明明有计算器,傻丫头还像小时候那样摆弄着手指头。那么可爱的小笨蛋,世界上只有陆雨萱一个。”
“这、这些都只是推论,分析,不是实打实的证据,别蒙我啊,你做事这么认真严谨的人,能这么轻易下结论?”姚俊还没理顺这突然改变的局面,刚才程斯语还要死要活,怎么转眼间就是人生赢家的姿态?
“那不一样。我只是相信自己这辈子不会爱别人,但是恩雅她进了我心里了。我的眼睛看着她,我的胳膊搂着她,我就知道应该是她,不会错。”程斯语说得云淡风轻,好像他这三年经历的疾风骤雨都飘然远去。“感情的事儿要什么证据?非要的话,那我俩这些年一起吃过的饭说过的话走过的路甚至一起呼吸过的空气,都是铁证如山。”
“既然铁证如山,这么长时间你跟我装什么啊?”姚俊恨恨地瞪着程斯语,不愧是老狐狸家的小狐狸,深藏不露。
“那你不也一直骗我来着,咱们俩算是扯平了。”程斯语若有所指。
“诚少爷,以后您不想当律师的时候来找我们老大,我觉得可以给您个影帝当当。真是出神入化,”姚俊仍不甘心,家里的两个大佬和背后的老板,各有打算各自设局,竟然都被他这个毛头小子给无形化解。
“其实,我心里也有点儿怀疑,就怕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幻觉。你知道我一直在吃的那个药每次演技一流犯病吃了药就特别容易做梦,梦里的镜像又特别真实有时候药劲儿上来了,那一恍惚间,我真的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现实。不过今天你的反应充分证明了我的判断是准确的,对吧?”
程斯语嘴角浮现出了孩子般阳光的笑,这份惶恐不安的喜悦他忍了几个月,现在终于能坦然欣慰地告诉自己,他的萱萱,终于回来了。
姚俊点了点头,也终于放下心来。
程斯语确实胆大心细,对待事情也细致入微,看来青出于蓝,要超过家里那只老狐狸了。这是程斯语自己通过了老狐狸的考验,可不是他告密。
虽然陆千帆的考验程斯语已经轻松过关,可是听了他怎么把雨萱给骂走的,姚俊还是替他捏了把汗现在的女孩都是一身公主病,这么闹一场,程斯语要如何赔罪才能让她释怀呢。
“我现在可什么都跟你说了,作为交换,俊,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背后的老板是谁?”到韩国后没多久,程斯语就发现姚俊并不只听命于程青川和陆千帆,在他背后,仍有人在关注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可这三年下来,他已经基本确定这人对他没有恶意。
姚俊不答,质问程斯语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再伤雨萱?就算有危险,好好把她送走不行吗?还是真像赵维说的,你欺负她,习惯了?”
“要是现在的结果,当然没问题,她还会念着我的好惦记着我。可要是中间出了意外,要是我死了呢?”程斯语看着自己身上的刀伤骨折都说得很平静,可这丝毫不妨碍他态度的坚定,“要是我情意绵绵地送她走最后却死于非命,她那么重感情的孩子,你让她怎么接受别人开始新生活?那时候,我就是要她恨我,恨不得我死了才好至于现在嘛,她生气我去哄就是了。一天哄不好就哄两天,两天不行就三天,反正我从十三岁那年开始就哄着她,这辈子都没打算停下来。这个,我才是真的习惯了,"
“想得美,你去哄她人家就搭理你?”姚俊白了他一眼。“上次你去晚了些,人家可见面就扇了你一巴掌。”
“那又怎么样,我们俩闹着玩呢。她不敢打别人只敢打我,就说明她心里有我,她相信我永远都不会离开她。”在这一刻,程斯语褪下了一个狡猾律师的干练伪装,仿若回到了二十岁的青涩小伙子一般,得意地笑。“那个傻丫头,应该又爱上我了。"
“重新爱上又怎么样,”姚俊不屑一顾地冷哼了一声,“等她想起来你怎么冤枉她误会她气得她负气出走又受了这么多磨难的时候,看她还能理你才怪。”
“我假装认不出她来就是怕她哪天想起以前的事情胡思乱想。现在这样,她没准儿以为是我失忆了,还会在我面前重新装个乖孩子,我又何乐而不为?”程斯语跟姚俊开着玩笑,心里却始终筹谋着如何解开雨萱的心结,让她再像以前一样无忧无虑地快乐生活。
“你真是禽兽啊!这么多年明目张胆地玩弄未成年少女的感情,现在更过分,还打算心安理得的吃干抹净!诚少爷灬我真不敢想你是什么样的基因,表面看起来道貌岸然,心里这花花肠子都哪学来的啊?”姚俊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脸庞,越想越觉得像。
“这还用学么?你信不信我出院之后,一个礼拜之内一定让她心甘情愿地跟我回家?”说起懂得雨萱的心思,程斯语认第二就没人敢称第-。
“一个礼拜?”姚俊更加觉得不可思议,一时兴起跟他打赌道,“你要是能做到,以后我认你当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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