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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这次杨梅事件后,程斯语还是提高了警惕。下一周再到首尔上课前,他把院子里拴狗的绳子松了许多,这样恩雅就不敢靠近门口了。他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要正常工作,他要通过这种方式来保持自己头脑清醒,以及跟外界的正常联系方便他办事。再说雨萱不是犯人,他不可能以后永远二十四小时盯着她。可这件事后,恩雅反而觉得程斯语也不是看起来那么凶,虽然他的情绪喜怒无常,可是面对自己他总是一再让步。就算是他偶尔发脾气,那肯定也是因为之前受到了伤害。对他心里关心的那个人,程斯语总是最温柔的。
恩雅不仅给程斯语做了梅子酒,还做了排骨面刚好是刘妈在家最擅长的那种做法。当恩雅端着香气扑鼻的排骨面进来时,程斯语不仅一连吃了三碗,还像个孩子向大人讨糖果一般满眼渴求地问,以后让我叫你萱萱行不行?
恩雅从未见过程斯语这般情态。
在两人短暂的相处中,从来都是程斯语来安排和做决定,她只能心满意足地答应。这是第一次让恩雅觉得,程斯语在等待她的审判。
恩雅想留在程斯语身边,做他心里想着的那个人。可是现在程斯语连她的名字都不愿意叫,恩雅知道,她最多不过是个替代品。
但恩雅还是点了点头。
能做那个人的替代品,是她的福气。
她是代替那个人接受程斯语这样完美的男人的关爱,又不是替人去死,有什么矫情和为难的呢。
她在心里默默提醒自己,程斯语带她回来是当佣人的,她还欠程斯语很多钱没还。东家给佣人改个叫着顺口的名字,再平常不过。
再说两人在家的生活里,程斯语对她这个佣人做的,比她能为他做的多得多。他总是事无巨细地安排好她的生活,吃喝穿戴都细致周到不说,连女孩的生理用品都提前给她准备好放在卧室的卫生间里。
哪怕那个人不在程斯语都能如此细心,恩雅不敢想象过去的日子里,程斯语是如何爱着宠着的那个幸运的小女孩的。她觉得自己看见的只是冰川一角,而程斯语的爱早已漫过了整个汪洋。
恩雅绞尽脑汁地想让程斯语高兴。
恩雅越来越想知道程斯语口中的萱萱是个什么样的女孩,终于等到了程斯语出门时,忍不住偷偷打开了那个程斯语不让她进去的房间恩雅心里很清楚,如果程斯语真把自己当成他口中的萱萱,就不会空着这个屋子不让她进了。
程斯语接了谭思琦的电话,两人约在了咖啡馆里见面。
他以为自己不再用以前的名字就可以开始新的生活,可看到谭思琦的瞬间,三年前的往事还是重回心间。他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送谭思琦回家时说起雨萱和母亲,那时候他曾拥有一个多么温馨幸福的家。
谭思琦看着程斯语憔悴瘦削的脸难掩关心。“好久不见了,我这边有个案子,正好来看看你。好好的接班人,说不当律师就不当了,不觉得可惜么?”
“谭姨,不瞒您说,现在我精力集中不了,是真的当不成律师了。”程斯语叹了口气,吞了一大口面前苦涩的黑咖啡,“还有,那个太耽误时间,我要找萱萱对了,我妈她现在,还好吗?”
“自己的孩子不见了,当妈的能好得了么。”谭思琦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转而又带着笑脸来安慰程斯语,“不过别灰心,你们一家都是好人,老天会保佑那孩子的说不定,她现在有人照顾着,生活得无忧无虑,比你过得还好呢。从前你也是这样瘦得抓不起二两肉来,可那时候的你跟陆师兄年轻的时候一样,不过多累都像个小狮子似的精气神十足。你再改个名字,快要让人认不出来了,不怕陆师兄难过?”
说起父亲,程斯语的眼眶红了,不管他曾经的工作做得多么出色,父亲让他照看好雨萱,他终究是没做到。“不管什么事,都没有把萱萱弄丢了更让爸难过吧爸知道我改名了?”
“哪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他呀。倒是他瞒了我们这么多年,还以为你真是他的儿子其实你喜欢雨萱,想娶她跟她在一起,改个名字也是应该的,你这名字改得也很好,真的很好不过你现在改,陆师兄肯定会伤心吧。好歹养了你十几年,哪能不说一声就"
“不管我的身世如何,这辈子,我只认他陆千帆一个爸爸,只是现在如果世界上没有雨萱,就也没有陆诚了。”程斯语说这话时已不像从前那样悲痛,他相信恩雅就是雨萱,只要证实了她的身份,他就能把雨萱带回去,到时候他们一家人又能开开心心地生活在一起了。
“傻孩子,你会找到她的,就算你不找,冥冥之中自有缘分安排,老天爷看见你的诚意,就会把她给你送回来的。”谭思琦无可奈何地安慰着。
“真的吗?老天真的会看到么?”程斯语眼前出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她,是老天爷还给他的萱萱吗?
得知姚俊从S市回来的消息,程斯语心里是欣喜的。那种信心知足的感觉就像小时候读书考试,陆千帆问他感觉怎么样,他敢说第一的时候就绝不会考第二。
可生活,远比学习考试复杂得多。
哪怕姚俊在高人指点下准备好了一番说辞,依然被程斯语从房里轰了出来。他带回来的那张薄薄的鉴定结果,也被程斯语撕得粉碎。
程斯语的心和他的希望,也都跟着碎了。
姚俊和大婶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再进去劝他。只有恩雅不怕他发脾气,还泡了茶给他喝。
站在程斯语桌前看着他乌黑的眼眶铁青的脸,恩雅的信心消减了大半。程斯语不点头她甚至都不敢把茶杯放下来,一杯热茶捧在手里还有些烫,在她两手之间换来倒去。
“程先生您喝茶吗?”恩雅小心翼翼地问。
“我是谁?”程斯语的眼神深不可测,盯着恩雅步步逼近。“萱萱,你叫我什么?”“程哥哥”恩雅最后一点坚持也土崩瓦解,这样失魂落魄的程斯语让她心疼。
除了这一声他盼望已久的称呼,恩雅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能抚慰程斯语。他的眼神和声音就像是魔咒,只要他开口,哪怕是让她现在脱光了衣服站在他面前,也许恩雅也会照做。
“你叫我什么?”程斯语紧锁的眉头略微舒缓,“我没听清,你再叫我一声…”
“哥哥你喝口茶消消气吧,别骂俊秘书了,他知道错了…”恩雅根本不知道姚俊给程斯语看的是什么,也不知道程斯语在她背后做了多少工夫,更不知道程斯语对她忽冷忽热刻意保持距离就是为了等着姚俊带回来的这薄薄一页的鉴定结果。她以为姚俊只是没做好程斯语交代的工作,才被他骂了又从屋子里赶出来了。
“萱萱乖,拿过来吧,别烫手。”程斯语的声音转而温柔了,他喝了恩雅递给他的清茶,还是忍住了眼泪。“你要乖,哥哥会对你好,不管别人说什么,你自己也不许胡思乱想,我说你是萱萱你就是萱萱。”
恩雅真希望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停在程斯语拉着自己坐在他腿上的时候。她乖巧地歪着头靠在程斯语肩膀上,小脑袋在他脖子上蹭来蹭去的。她能感受到程斯语的喉结深深吞咽了几下,依然乖巧地缩在他宽阔的胸膛之上,哪怕她感觉到有泪水落在她脸上也绝不多问。恩雅只是甜甜地叫着哥哥,对眼前的男人也是对她心里那个模糊不清的影子,偶尔还能得到程斯语说她乖的回应。
程斯语就那样抱着恩雅,看着天黑,直到深夜。
“哥哥,我饿了……”恩雅知道程斯语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要是不哄着他跟自己一起吃一点儿,只怕今天就要过去了。
“大婶现在可能睡了,哥哥给你煮汤圆吧。”自从程斯语知道恩雅也爱吃汤圆,家里的冰箱里就常备着,什么时候他心情好有时间,就会亲自给她煮上几颗。
程斯语没有放下恩雅,直接横抱着她下楼,再放在餐厅的椅子上。
“听话,哪也别去,等哥哥给你做吃的。”程斯语面前笑了笑,这个场景真是温馨美好,他留给自己的哪怕是假象,也不许任何人打破。“以后我会对你好,不让你哭,不让你受苦。我要让你今后的日子,都像芝麻馅这么甜。”
“好,那你要陪我一起吃,我吃一个你吃两个。”恩雅在程斯语面前,表现出来的是经过心里百般斟酌后的小心任性。
第二天早晨,恩雅就后悔了自己骗程斯语吃东西的蠢办法。
程斯语答应了她任性的要求,怕她吃不饱,自己吃了二十几个汤圆。以前,他从来不吃这样又甜又粘的东西,饿了一天再吃这么多,他的肠胃受不了。现在,他的身体本来就很差,只不过跟着陆千帆这些年一向要强惯了,不敢倒下去。
萱萱没了,他怕自己倒下去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程斯语不怕死,他本就无亲无故,程青川的百般刁难更让他嫌弃自己。如果萱萱都弃他而去,或死或活,又有什么区别呢只是陆家的养育之恩,此生怕是无以为报。
程斯语真的病倒了,病得很重。
@可他不让医生来,不让俊秘书来,不见任何外人。
@大婶没办法,摸了摸他滚烫的额头,让恩雅找酒精来,说一会儿帮忙擦他的手心脚心降温。知道他饿了一天又半夜里吃那么多汤圆,直叹他们两个人像孩子似的胡闹。
恩雅在一旁帮忙,围在程斯语的床前心里内疚得要命。看大婶熟练的捋着程斯语的胳膊,而后在指尖扎了几下放血,恩雅觉得那针好像扎在了自己心尖上似的。她不知如何能减轻程斯语的痛苦,不得已又偷偷钻进了程斯语给雨萱准备的屋子程斯语放了血睡得安稳些。
不知何时,一旁照看他的大婶换成了不施粉黛的谭思琦。她一改职场之上巾帼不让须眉的雷厉风行,不再是高级定制的女士套装配高跟鞋,换了一身新买的棉布碎花裙子和小羊皮乐福鞋。这样的休闲装扮,就是卓尔在家时常有的样子。可以前谭思琦一直都觉得,她是没有家的,自然也不需要这些居家的衣物。
谭思琦打发了大婶下去熬粥,她自己先替程斯语擦了酒精降温,又洗了热毛巾来帮他擦脸。偶尔程斯语梦中呓语,口中念叨着萱萱,谭思琦便像对待小孩子似的拍拍他,轻声安慰道,“傻孩子,她在,她一直都在你快点好起来,我找机会替你跟陆师兄求求情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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