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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师兄家过生日的经历是轻松而愉快的,尤其是让他看不顺眼的嫂子不在家的时候。这一天陆千帆几乎满足了程青川所有幼稚无聊的要求,包括要去他的书房里陪他打游戏,以此证明他真有这个实力可以有资格买到刻字限量版的手机壳。陆千帆故意逗他,每次都输得惨烈,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高手对决,每一次的布局和走位都能彰显实力,他能感觉到师兄不过是哄他开心才故意示弱。程青川毫不怀疑的相信,师兄就是对他花了许多心思的。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钟表的指针还是走到了十二点。程青川正打算回味一下美好的一天就上床睡觉时,陆千帆却换了衣服准备出门。
“这么晚了师兄去哪儿?”已经换了家居服的程青川也要跟着一起,“我给你当司机。”
“用不着,你不困的话就好好考虑一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向我坦白。”陆千帆又一次看表确认,“现在你已经不是寿星了,说话之前过过脑子。”
“你你叫我来吃鸿门宴啊!”程青川搂了个抱枕在怀里,眼光四处漂移地试探,“打算刑讯还不早点通知,这时候还让不认人睡觉!再说了,你想问什么就问呗,我自己说,哪知道你要听什么喂你去哪儿啊,为什么不许我跟着?”
“需要我提示?”陆千帆的提示可要付出惨痛代价,没个十几二十下的戒尺藤条想都别想。
“不用,我我自己想”程青川知道回到师兄身边的结果,可是他还是忍不住飞蛾扑火。
比起他害怕皮肉之苦的娇气,他更怕永远失去师兄的孤独。
“这么说,你明白我在说什么。”陆千帆怒极反笑,“这段时间你要是没失忆的话,知道该怎么等我。”
凌晨的S市依旧车水马龙,陆千帆习惯了开车时一个人的深度思考。如果陆诚不是青川的孩子,他会不会揪住错处便不放,一次性给他打压到底的重罚?不只是那难熬的皮肉之苦,他了解陆诚,在最大限度的放权和不留情面的收回之后,他的心志能否坚毅如初?可事实上他就是青川唯一的儿子,所以陆千帆必须确定他能承受这样的考验,然后再换一种方式给他更多更好,当然还能顺便气气他小心眼的老爸。
工作中的陆诚很快恢复了以往认真投入的状态。他从小在陆千帆身边接受专业训练,本身又是极为聪明伶俐,律所里的工作一直都做得十分顺手。如果不是这次被人出卖陷害,估计他的成长经历可以算作是教科书般的范本,让未来的继承者们都来认真学习参考。
可是现在陆诚终于完成了之前遗留拖欠的工作任务,他稍微活动了一下僵硬的颈椎,自然而然直了直腰,臀上的伤痛又一次被唤醒。这样独处的时候,陆诚仍是穿戴整齐,连偶尔自己伸手去按揉一下伤处也十分害羞地偷偷摸摸。
滚烫的触感是个不良信号,今天只顾着干活儿没吃什么东西,现在停下来才发觉浑身无力,再加上忙着工作站了整整一天,腿上也跟着酸麻胀痛难以移动。带着这样重的皮带伤又着急穿好了裤子,父亲嘱咐的要再擦药也被他自动忽略,陆诚真的很怕自己伤口会发炎,那样就要兴师动众地找医生来处理,给父亲添乱不说,也耽误工作时间。
消炎药只剩下最后两片,还是上网再买几盒备用吧。临近年底商家的活动总是特别多,打开一个APP广告就要十几秒,连带着的FLASH小游戏也特别麻烦,左点右点还没进入购买页面。
陆诚索性又趴在窗台上向外面看,父亲早上的教训历历在目。如果这一整天的忙碌是为了让他暂时忘记痛苦的回忆,那么现在的自我反省就是他要让自己永远记住今天,以后他再也不要犯这样的错,再也不要这样羞愧难当地挨打,再也不要像个小孩似的用屁股疼来提醒自己自律勤奋@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父亲旁若无人地走了进来,站在陆诚身边一起往外看。
“早上还没看够吗?”陆千帆刚才路上还在担心这傻儿子会不会一直逼着自己高强度工作,他以为迎接自己的毫无悬念应该是投身于工作的忙碌身影。
“不是,爸,我…”陆诚想告诉父亲他只是等着手机广告想买点消炎药,可随即又自责自己已经让父亲操心太多,不该再这么不懂事让人担心,“我自己的工作都完成了,那个伤不要紧,明天开始跟大家一起加班也没问题。”
“你以为我半夜回来,是为了检查工作?”陆千帆微怒,这孩子太懂事了有时候还真是不可爱。“喜欢看就把裤子脱下来趴着看。”
“爸…”陆诚对陆千帆的管教虽然一直都是无条件的认打认罚,可是今天刚被皮带抽个五彩斑斓,再让他承受责罚,心理上还是有些抗拒躲闪,“爸,我以后不敢再耽误工作了,任何事都不会影响"
“要我说第二次?”
“不用”
陆诚转过身去,脱西裤的时候丝毫不敢耽搁,可是手摸到内裤时却是下了好大的狠心,才将那弹力的包裹嗖地撤去。突然失去束缚的两团红肿臀肉一下子无所依傍,在空气中肆无忌惮地刺激着小陆律师的痛感神经。陆诚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战战兢兢地准备迎接父亲新一轮的惩罚。
许久之后,想象中的剧痛没有袭来,反倒是微凉的触感慢慢贴近了皮肤。陆诚很快反应过来,那是父亲的手背。
“这么烫,自己没再擦过药?”陆千帆面有愠色。
陆诚低下了头。这一点点小事,他又没能做到父亲的要求。可是在办公室里脱裤子自己擦药,哪怕他确定没人会看见这一幕,依然觉得羞耻难堪。故而一下午只是一次又一次地吞下了消炎药片,确保自己不会高烧生病。
“爸,对不起,我忘了。”
“说这种混话,我真该再打你一顿。”
“是我的错,您打吧。”
明明心里紧张害怕,身体瑟瑟发抖,可是面对陆千帆的责备,陆诚还是毫无保留地主动认错请罚。父子间多年的相处模式已经形成了习惯,陆诚从第一次走进陆家开始就清楚地明白,父亲的命令不容违抗。没有他,还会有很多人愿意来给陆大律师当儿子。可是没有父亲,陆诚就不再是今天的陆诚。
“今天先饶了你,寿星给你求情。”陆千帆才不会开口说自己不忍心下手,就白白送给某人一个人情好了。“怎么不擦药,怕疼下不了手?懂不懂什么叫长痛不如短痛,这么婆婆妈妈的最后吃苦的还不是自己。要是我现在真想再打,就这个屁股,还能受得住吗?”
“爸说的对是我优柔寡断、拖泥带水。”陆诚又一次低头,在陆千帆抹药揉捏时疼得直咬嘴唇,最终仍是一声不吭。现在除了尽力忍耐别给父亲添烦恼,他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嗯,午饭晚饭吃的什么?”@“三明治。”陆诚说的有些心虚。
“就早上那个?冷着吃的?”陆千帆觉得这小子主意实在太正,今天不让他再疼一次都有点儿对不起他这一天的瞎折腾。“屁股不疼了是不是,想换胃疼试试?”
“爸屁股没有不疼…”陆诚的脸红红的要滴出血来,可他清楚知道身体健康是父亲的底线,要是因为这些被抓到医院去做检查,后果绝对让他‘终生难忘’。
“那疼得厉害么?”陆千帆关心地问。
“还好涂了药,现在好多了。”陆诚感觉父亲似乎真的不会再动手,又开始强打精神装作若无其事。
陆千帆没再说话,仔细处理眼前的红肿伤痕。对他来说,这次虽然罚得重了些,却也不会让他对儿子有太多例外,尤其是明天给大家开会公布签名章作废时,陆诚必须要行动如常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毕竟腰扭了只是动作迟缓,并不会痛得不敢坐下,他一直站着办公肯定不合适。
擦完药后,陆千帆在陆诚身后蹲下,一双大手有力地握住了他的小腿,顺着腿肚子的经络慢慢按摩。他的手法专业老道,力度拿捏适中,连卓奕铭都对他这个大徒弟赞不绝口。
这样的待遇是从来没有过的,陆诚心中又是一阵惶恐,可他也没有躲闪,不敢也不舍得。站了一天的酸麻和浮肿渐渐消失,双腿又恢复了血流通畅的活力。这一整天他有无数次幻想,要是能有人给他按揉几下该有多好呢,可惜这时候是肯定不能去休闲场所的,他自己又实在够不着,试了几次姿势都别扭极了。只不过再怎么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他也不敢有一丝奢望,这个放下身段替他舒缓放松的人,会是他神一样的父亲。
“爸,我好了好多了…”陆诚偷偷回头,看见父亲依旧是发丝乌黑,身姿英挺,浑身散发着成功人士的成熟魅力。这样高高在上的风采人物,怎么能蹲在地上帮他按摩小腿呢,再说这样的姿势和动作还要使劲儿实在是辛苦。
陆千帆知道他受之不安也不再坚持,低声道,“活动一下,能走了跟我来餐厅。”
陆诚马上穿好裤子,小心翼翼地跟在父亲身后。他猜父亲是来给他送饭的,程青川向来大手大脚又铺张浪费,八成是两个人点了太多菜吃不完,父亲不愿糟蹋粮食就把剩下的打包来给他当加班餐。
其实,上午程青川那么兴致勃勃地说的蓝鳍金枪鱼、野生小贝柱、海胆蒸蛋和鳗鱼醋冻他通通没什么兴趣,此时此刻,饥肠辘辘又浑身发冷的小伤员只想吃一顿热气腾腾的麻辣火锅。
麻辣火锅那肯定是白日做梦,可是父亲打开了餐厅里的微波炉,里面赫然摆放着一碗虽然彻底冷掉却仍能感觉到鲜香的潮汕砂锅粥,旁边台面上摆放着整整齐齐的八个餐盒,熟悉的小炒和点心,与那碗粥同样来自陆诚和雨萱都爱吃的云锦轩。
陆诚愣了,原来父亲早给他准备了饭菜,而他却一点儿都没有察觉。
“摆在这里你都不知道,看来是一步也没有迈进餐厅。”陆千帆叹了口气,心中有了些挫败和无力,“身为父亲,打也好骂也罢,修正你管教你都是我不容推卸的责任,当你犯错时,我必定首先自我反省,是否对你教导不够抑或指引不明。与此同时,当爸爸就要让孩子能吃饱穿暖睡得安稳是最基本的抚养义务,虽然你已经成年,可我有时候仍不愿放手。你是在赌气我管得太严打得太重,就这么祸害自己的身体吗?”
是真的不愿意放手不舍得让你离开呀…陆千帆心里涌起巨大的悲伤情绪。
他早知道陆诚怕他,现在更明白陆诚因为他随时会来检查,怕耽误工作就不敢随便浪费时间去找东西吃。这样的言听计从能够帮助少年时期的陆诚迅速成长,可是现在儿子早已成熟独立,却仍然如此畏惧自己,实在显得客气疏离。
儿子对他,听话,是害怕多于依赖吧。
陆千帆扪心自问,他对陆诚的舐犊之情,自始至终都是真心投入。
毕竟不是亲生父子,陆千帆的心,像是被人抽走了一道。
以后有了青川那么可爱随性的亲爸,这孩子就能开怀无忧地吃喝玩乐享受人生了吧。到了那个时候,他的小陆诚,只怕更要对他拒之千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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