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回家后，陆诚经常去雨萱学校接送她。他的出现引起了女生们的高度关注，很快整个学校里都知道陆雨萱有个很帅很酷的哥哥，是个很棒的大律师，直接秒杀了校草孟涛。

    陆诚跟雨萱在一起的时候也不再刻意低调，甚至恨不得全校男生都知道他的光辉事迹，然后知难而退。好在家里一直把雨萱当做小孩子，她对爱情的懵懂还没有启蒙。既然雨萱自己不懂，陆诚也没有刻意提起。

    想起同学聚会时程青川的话，陆诚觉得他好像知道什么，总是话中有话。他说雨萱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难道也是觉得她傻么？

    其实那年假期时，陆千帆给陆诚看过一张智商水平测试，雨萱只有八十多分。

    陆千帆刚知道这个结果的时候，内心说不出是欣慰还是失落。幸亏他养了陆诚这个儿子，也幸亏有八十多而不是更低。

    陆诚记得刚来陆家的时候，陆千帆也带他去做过这个测试。得知140+的结果时，陆诚当时还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还傻傻地问父亲满分是多少，自己考得是不是不够好。

    那一刻，陆千帆真觉得自己捡到了宝。

    在他眼里，聪明的孩子才有管教的意义，重压之下才能成就卓越。对待笨孩子，要求太高就是虐待——明知达不到，又何苦为难。

    陆千帆对雨萱便是如此。

    既然天资平庸又是个女孩，卓尔不赞同他那一套严苛的教育方式，陆千帆也觉得她能平安快乐地长大就行了。把她交给陆诚，不会被太过苛责，也不会太放纵，再合适不过。

    以前陆诚都是按着父母的意思，从未过多要求过雨萱。现在想想，雨萱就是不聪明而已又不是真傻，只不过距离父亲的要求有点远，从小到大也没什么启蒙教育。比较起来，反倒是他这个外面领回来的孩子获得了最好的教育资源，让陆千帆投入了大量心血栽培。

    陆诚始终都觉得，勤奋可以弥补天分，努力总有回报。

    这次程青川回来，三言两语就说的父亲心神不悦，以后不知道还会不会来找麻烦。在陆诚心里，陆千帆是刀枪不入的强者，是个神一样的存在，他不能让雨萱的黯淡平庸成为父亲被人攻击的软肋。

    陆诚相信自己足够了解父亲心里的自负，也自作聪明地认为他猜到了事情的原委。自信如他，天真的以为把雨萱教好便能让父亲开怀，他以为自己真的可以扭转乾坤。

    在陆诚看来，父亲对雨萱自始至终都是放任不管的，这才是雨萱如今各方面都显得略逊旁人的主要原因，而不是她自身有问题。说到底，还是父亲对孩子的培养太过在意。如果陆千帆亲自教导最后还是平庸无能，那才真是个笑话。就像上学时候大家总喜欢以“我就是没认真学”当借口来解释自己的不理想成绩，而很少有人愿意接受自己明明努力学了却没达到理想结果的残酷事实。

    于是，陆诚决定要像父亲栽培他那样去管教雨萱。

    父亲没有的耐心，他有。

    父亲心里的包袱，他没有。

    这个想法让陆诚受到极大鼓舞，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可以光明正大地占用雨萱的时间和精力，这样她就算想跟别人谈恋爱也没时间了。

    周日下午，陆诚把雨萱叫到书房里，让她站在自己书桌旁，给她说起了学习的规矩。

    “哥，你干嘛这么严肃啊，我又没犯错。”雨萱跟陆诚撒着娇，本来爸妈不在，她还想让哥哥带她出去玩呢。

    “陆雨萱，你站好了，哥现在跟你说的是正经事。还有两年你就要中考，你现在的成绩，能考个好高中么？”陆诚循序善诱。

    其实，这才是陆诚的常态——冷峻，严肃，认真。只是过去他对雨萱都是宠溺娇纵的态度，就算是打她也是边打边哄，让雨萱亲近的同时，也觉得哥哥是最好说话的。

    “可是妈妈说没关系的，去不了好高中就去一般的高中呗。”雨萱并未把这事放在心上。

    “妈妈那么说是怕你压力太大，过得不开心。可是如果你从来没有努力过，对得起爸爸妈妈吗？你以后想不想像爸爸妈妈那样，做个很厉害的人？”

    “我没想过……”雨萱说的是实话。从她上学的那天起，就没人跟她说过这些。她一直都觉得自己只要白天老老实实地坐在课堂，晚上平平安安地回家，就已经很乖了。

    “那你还想不想再跟子涵在一所学校里，还是她去好学校，你去差学校？你想不想让爸爸妈妈开心，为你骄傲？”陆诚循序善诱。

    “嗯……想。我想像哥哥一样，每次爸爸说起哥哥，都特别高兴。可是爸爸从不在外人面前说我……”雨萱低下了头。

    陆千帆对女儿的保护，在雨萱看来，却是忽略，是冷落。

    陆诚欣慰，雨萱好像终于听懂他在说什么了。“雨萱要是想像哥哥一样，就要听话，好好学习。哥哥陪你一起学，每天给你布置当天要做的功课，你都做完了哥哥检查通过后才能玩，知道吗？”

    “嗯，好！我一定听哥哥的话，好好学习，让爸爸妈妈高兴。”雨萱被陆诚的话燃起了斗志，也打算从此刻苦学习，考个好成绩来给爸爸妈妈看。

    “雨萱，你不是小孩子了，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到，不然哥哥可要罚你。”陆诚拍了拍雨萱的屁股，打算按着父亲的办法来管教雨萱，“以后每天我每周考一次你的功课，要是复习的不好你的小屁股可要遭殃了。”

    “哥你又吓唬我……”雨萱有点儿后悔这么快答应陆诚。

    “以后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吓唬你。不过你要是能听话达到哥的要求，就奖励你。”陆诚的目的是想让雨萱好，可也不能因为管着她就生疏了两人的关系。

    “真的吗？太好啦，哥哥现在太忙了，我想让哥带我去迪士尼，还有去吃冰淇淋蛋糕，去看话剧……”雨萱高兴地念叨着。

    “现在，去把书拿来，我先考你上周学过的功课，再决定是该奖还是该罚。”陆诚欣喜谈话的顺利，打算一鼓作气，给雨萱开个好头。

    “现在？这也太突然了吧，我都没复习没准备呢……”雨萱意外，这个惊吓太突然了。

    陆诚今天没想太为难雨萱，只是想让她知道自己是认真的，心里有个约束。只要雨萱能答个七七八八差不多，陆诚就算她过关。可是一路问下来，雨萱对知识的掌握程度还是让陆诚大跌眼镜。他甚至怀疑，雨萱是不是真的去上学了。

    再翻看以前的考卷作业更是惨不忍睹。语文和外语好一些，数学很少及格，七十分满分的物理化学基本不超过四十分的。大题不会就完全空着，错题也一点儿没有订正。

    陆诚心道，要是当年他敢做成那样，估计陆千帆会打折他的腿。

    “你上课都不听讲？作业都不做？”陆诚真的有些生气，就算父亲没有特别关注，雨萱也享受着最好的教育资源，可是现在看来，她从来没把这些当回事。

    “听了，也做了……空着那些有的不记得了，有的太难了，我不想做……”雨萱摆弄着衣角，不好意思抬头。

    “过来。”陆诚的声音冷冰冰的。他早有心理准备，以雨萱的水平做难题会有些困难，可是这些基本的功夫都不下，就是态度问题必须要管教。

    “哥……这次不算……”雨萱想挣脱他的手。

    “陆雨萱！”陆诚的态度严厉起来，“学习的时候不认真，现在知道害怕了？”

    “哥，我下次一定好好听课，用心做作业……”雨萱小声认错。

    “下次用心下次不打。”陆诚拉着雨萱到他书房里的床上，把两个枕头摞在一起，“裤子脱下来，趴这。”

    雨萱愣在那半天没动。

    虽然以前也挨过打，可都是趴在哥哥腿上的。这样垫着枕头自己趴在床上，屁股岂不是要撅得老高，想到这些，雨萱很不好意思。

    “你扭扭捏捏的脸红什么，我是你哥，不用难为情——再说这是惩罚，现在你心里该想的，就只有你的错误，好好反省。”陆诚铁了心要管教，又一次严肃提醒，“挨打时不许用手挡着也不许躲，不守规矩的话就打手心，听见了么？”

    “听见了……”雨萱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她极不情愿地趴在了枕头上，感觉自己的屁股完全暴露在哥哥眼前。“不脱行不行……我衣服很薄的……”

    天气虽然凉了，可家里的暖气烧得很热乎。雨萱喜欢JC的天鹅绒套装，陆诚就每个颜色给她买一套，这个季节在家仍是短裤配帽衫。每天两条雪白的大长腿在陆诚眼前晃悠着不说，还要时不时地腻在他身上撒个娇，真是对他意志品质的残酷考验。

    “不行。”这是陆诚对雨萱第一次真正的惩罚，而不是像小时候那样随便打几下了事，所以更要看着打，下手才知道轻重。“你再磨蹭我就多打。一，二……”

    “不要不要……”雨萱慢慢褪下了短裤，回头看着陆诚道，“哥……你轻点……”

    “不准讨价还价。”陆诚一板一眼的样子像极了陆千帆，郑重重复道，“你只需要好好检讨一下自己，为什么会学成这样，以后你要怎么做。”

    雨萱绝望地把脸埋在臂弯里，手中紧紧抓着被子。怎么就被哥哥绕进去说要好好学习了呢，怎么一说学习就先要挨打呢……学习真是太可怕了。

    陆诚对雨萱的态度还是满意的。她虽然害怕，却不反抗。看来从前那些小打小闹的管教还是有用的，至少让雨萱在心理上已经默认了哥哥是可以这么对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