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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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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帅帐外绑了几名灰头土脸的兵士,他们已除甲胄,身穿着寻常布衣,扮做农民装。

    他们跪在帅帐前,抬头见萧放走出来,连忙低下头躲闪。

    萧放看着这几个面生的逃兵,沉声问了句:“哪个营的?”

    他话落,几名逃兵低头面面相觑,皆不说话。

    军中有明文规定,两军对垒,有兵逃者,斩。

    萧放等了片刻,见他们不回答,也无意与他多费口舌,他转身回帅帐,只留下一个字:“斩。”

    意料之中的处决,白寒之闻声正要拱手接命,便听方才一直低着头不肯出言的兵士,直起上身朝萧放的背影喊:“你凭什么杀我们?你为了一个女人都可以不顾文将军的死活,不顾万千将士的死活,凭什么还让我们效忠于你?”

    白寒之闻言面色微变,他下意识看向萧放。@萧放脚下的步伐停住,他转过身,眯眸上下打量那兵士片刻,反问:“为了个女人?"

    “对!和安郡主偷盗兵力部署图,害死了那么多将士,你明发通缉令,暗下却私藏着她。”

    萧放听见质问,面上不见一丝波动,反倒唇角生了几分笑意,他转眸看向身侧的白寒之,见他也是一副思虑模样。

    萧放再看向帅帐前跪着的几名逃兵时,面色彻底冷了下去:“拉下去审。”

    萧放正要转身进营,却见白温之似惊似喜的跑出来。

    “怎么了?”

    萧放和白寒之几乎是同时开口。

    但萧放的目光落向帐前的帷帐处,白寒之一直留在温之身上。

    “郡主刚刚动…”白温之说着一顿,发觉不甚准确。

    “和安怎么了?”萧放不由心急的追问。

    “郡主方才…哭了。”

    白温之话落,萧放身形似乎一震,他再不停留,大步走到帐门前,撩开帷帐入内。

    白温之跑去寻煎药的军医,白寒之则带人押着那几名逃兵离开,出营口时,正碰上带着军医前来的裴绰。

    “萧放呢?”裴绰面色不甚好看。

    “侯爷在帐中。”白寒之回答,他见裴绰身边带着的军医,猛然想起,侯爷方才在战场上受了伤。

    裴绰一走入帐中,便大喊:“萧放!你给我出来!”

    他如此无礼,不由引得身旁的军医侧目,连忙默默低下头。

    裴绰喊了几声,才见萧放从屏风后走出来。

    裴绰的目光先落在手臂上,厚重的甲胄被劈开一道裂痕,已有血迹从裂痕中涌出,附着其上。

    “回来不知道先唤个医士?胳膊不想要了?我要是知道你这般不爱惜,就该教你自己骑马回来。”裴绰让医士上前给萧放包扎伤口。

    萧放默默听着裴绰这一通教训,他在书案前坐下,由着医士上前。

    萧放回来后直奔北歌榻前,连身上的甲胄都没来得及脱掉,此刻医士笨手笨脚,不知是否是紧张的缘故,半晌也没能将甲胄脱下来。

    裴绰见了,一挥手:“我来。”

    军医连忙起身,裴绰走上前,三下五除二的将甲胄从萧放身上卸了下来。

    原本被隐藏在甲胄下的伤口,彻底暴露出来,裴绰见了,下意识皱了皱眉。

    军医适时提着药箱上前,先用剪刀将衣袖裁开,然后用镊子将黏在伤口的布料一点一点挑下。

    裴绰在一旁看着,眉头越皱越紧。

    萧放虽面上不见大波动,但脸却越来越白。

    军医手法娴熟的将伤口清理干净,接着便是上药,缝合。

    刚经历过战事,军营上下还处于危险戒备状态,更何况北歌还晕在床榻上,萧放不肯上麻药,生生忍着让军医缝合。

    军医闻言转头看了看裴绰,裴绰瞧着萧放倔强的模样,扯了扯嘴,他了解萧放,心知劝也无用,只能寻来一块干净的绢布,让他咬着。

    一场缝合下来,萧放的冷汗将身上的衣衫浸透,额上豆大的汗珠顺着他苍白的脸侧,一颗接着一颗掉下来。

    军医将伤口缝合好,又敷了一层止血的药粉,接着退下去煎内服的消炎汤药。

    军医走后,裴绰先替萧放倒了一杯热茶,终于将憋了许久的话说出口:“你瞒得够深的,若不是今日出了意外,你想将她藏到何时?”

    萧放一口一口喝着热茶,没回答。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想要将北歌藏到何时,或许会一直藏着,直到她记忆恢复为止。

    裴绰见萧放不说话,直接恼道:“你别在这跟我装傻,她不是在南齐,何时回来的?又是用了什么样的招数,让你这般包庇她。”

    “萧放我告诉你,她就是个祸水,你留着她就等于害自己。她偷兵力部署图的事,害得你还不够惨吗?军中将士若知晓她回来了,你还藏着护着,让他们如何想?”

    “就算这些咱们暂且不论,你色迷心窍,也要看那女人干不干净,她在南齐那么多年,在后宫混得风生水起,你觉得她同其他男人…”

    “够了。”萧放终于开口打断裴绰的话,他放下茶盏,面色渐冷:“我留着她,是因为她失忆了,当年之事,我还想要个原委。”

    “失忆了?”裴绰略诧异,紧接着冷笑一声:“不会是她的诡计吧?”

    “叶老瞧过了,颅后的确受了伤,而且她此次从南齐来,也不是为了我,是为了叶老来的。她弟弟生病了,只有叶老能治。”

    裴绰闻言顿了顿,又问:“摄政王的小儿子也在你手里?”

    萧放点头。

    白温之带着军医从帅帐中进来,她见到坐在一侧的萧放和立在萧放身前正转头看她的裴绰,低头俯身一礼,接着她站起身:“侯爷,妾去照看郡主了。”

    裴绰等白温之与端着汤药的军医走入屏风内,转回头看萧放:“连她都知道?萧放,你不拿我当兄弟。”

    “他们兄妹,比我知道的还早。”萧放淡淡解释一句,接着起身,朝内帐走。

    裴绰见了,跟在他身后,好奇的去瞧瞧北歌。心想这女人果真是命好,失忆都失忆的恰是时候。

    女卖女军医为北歌诊了脉,仍处于深度昏迷的状态,方才仅仅是轻微的情绪波动,要想醒来,还是要等些时辰。

    裴绰瞧了眼昏迷的北歌,几年不见,倒是一点没变,还是老样子,狐媚不减。他看向身旁的兄弟,将他面上的情绪尽收眼底。

    什么失忆了,想知晓当年原委,都是借口。

    那么多证据都指向就是她所为,根本无需给她辩白的机会。

    裴绰一早经了战事,又给萧放牵了一路的马,归营后又召了军医给他疗伤,现下已是身心俱疲。

    他本无心再参与红尘中的诸多事,唯有萧放能让他走走心,现下萧放既无碍了,他也可去歇息了,至于北歌诸事,他不想置喙。

    他虽不大喜欢和安郡主,年少时到底有点交情,他总不能劝着萧放去杀她。

    裴绰走了,萧放也没去送,留在床榻前,亲自喂北歌喝汤药。

    他手臂不方便,北歌昏迷者汤药也难入口,两人像是对峙似的,萧放又忙出了不少冷汗,北歌也没能喝进去几口药。

    白温之见了,走上前:“侯爷,不如您将郡主扶起,妾来喂郡主汤药?”

    萧放听了建议,便将手中的药碗递了过去。

    他一直手臂将北歌从床榻上捞起,他在她身后坐下,让她靠在怀中,他的长臂轻轻搂着她的软腰。

    那腰肢细软的,似随风的垂柳,只怕稍稍用些力气,就会折断般。

    怀中的人,轻软的像一汪水,又像是断了线的精致木偶,任由他如何抱着便是如何姿势,如今她再不挣扎了,萧放心上却难受的紧。

    他宁愿她像从前一样,一见了他面就丧着一张小脸,一言不合不是讥讽便是流泪瞪他。那般的她虽然像个钉子似的刺得他不爽,可到底是有生气儿的,如今她虽乖了,他却感到害怕。

    整个人,就剩下那一口气,两片唇瓣同小脸一样煞白无色,萧放的眸色深了深,他瞧着瞧着,搂在北歌腰间的手臂下意识的收紧了几分。

    白温之似乎很会照顾病人,她喂药的手法娴熟,一碗汤药七七八八的让北歌喝了下去。

    喂过药后,萧放原可以放开北歌,可白温之将药碗送出去,再回来时,见他仍如方才那般抱着不愿松手,她脚下步子一顿,默默的退了下去。

    白温之走出帅帐,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或许侯爷不想真的为难郡主吧,或许侯爷也同她一样相信郡主是有苦衷的,相信从前种种或许是个误会。

    大素大几日后,白寒之负责审讯的那几名逃兵,果然吐出了消息。

    起先他们还不承认,后来有一人没抗住刑罚,死在了狱中,白寒之又命人将活着的几人与那死了的关在一个房间内,晾了一天。

    第二天大门一开,那几个人疯一样的跑出来,一个个招了个干净。

    留仙谷一役,大军突然遭到埋伏,萧放本来心怀疑虑,已派人下去调查,没想到,最后是从这几个逃兵上先得了消息。

    军中果然再次出现了叛徒,与长安的灵后私下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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