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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放抱着北歌滚落马车的一瞬,从山崖砸落下的巨石将马车碾碎。落地时,萧放虽全力的护着北歌,但仍是不防备的让她撞了头。
萧放摇了摇怀中毫无反应的人,他举头望去,山崖上仍有人不住的将巨石推落,不知从何处杀出的敌军,正与将士们厮杀成一团。
萧放抱起北歌翻上马背,他手持长戟一路斩杀数名敌军,赶到正与人厮杀的连祁身旁,连祁与萧放联手,将敌人斩落马下。
“护好她。”萧放出言,将怀中的人递给连祁。
连祁闻言,连忙从萧放怀中接过北歌,不及开口,就见他带着兵朝敌军的包围圈杀去。
连祁专心的保护着怀中的北歌,不容他人近身,他控制着马,他见萧放将包围圈杀出一个缺口,立即策马载着北歌上前。
萧放手中长戟一挥,接连斩杀数个前来阻拦的敌军,将连祁与北歌和几名兵士送出包围圈:“你带着和安先走。”
连祁闻声一愣,他看着留在原地的萧放:“侯爷您不走吗?”
萧放闻言,目光落在连祁怀中深深昏迷的北歌面上,停顿片刻,接着单手执戟于身侧,调转马头朝战场中央而去:“本侯断后。”
女禽女连祁将北歌护送回军营,急召了军医前来。白温之和白寒之本驻留在军营之中,听闻留仙谷遇伏的消息,白寒之急忙与连祁带兵前去支援。
@临行前,白温之不安的握了握白寒之的手掌:"…千万小心。"
他瞧出她的不安,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别怕,郡主就交给你照顾了灬前线若有不利消息传来,你便让兴平带着郡主一道往东去,郑州城内,侯爷留了守军。”
白寒之的话令白温之愈发不安,她有一瞬很自私的想让白寒之留下来,可是前线的将士们,哪个没有亲人担忧挂念。
白寒之反握住白温之的手,用力几分,接着迅速松开。连祁已经带着部队先行,他迅速翻上马背,再未回头,策马追去。
白温之目送白寒之的背影离开,接着她急急唤上叶老,隐瞒着北箫,朝帅帐而去。
帅帐内,军医为北歌搭了脉,又查看了颅后的伤口,诊断应当是外伤撞击至昏迷,此种情况只能等着病人自己醒来。
兴平闻此,见榻上的北歌昏迷颇深,心上犹豫,不知她何日还能醒来。
叶老来后,搭了脉,与军医的诊断无二,只是他曾经见过北歌颅后的旧伤,此次新伤的位置正与旧伤处重合。叶老捋着胡须,不由心叹,北歌从前受伤不轻,此次又遭撞击,若能醒来是幸事,可醒来后只怕记忆会变更糟糕。
沉寂数年,人迹罕至的留仙谷北麓,现下尸体横陈,汩汩鲜血渗入光秃秃的大地,将泥黄的土壤染至黑红,夜幕将至,幽幽远方可闻几声孤鹰哀嚎,森森凄凄。
萧放亲率大军,与埋伏在此处的联军厮杀到底,得了险胜。
连祁带着一队兵士留下打扫战场,萧放右臂受了伤,裴绰亲自为萧放牵马,一路回了军营。
萧放归营后,不顾流血的手臂,直奔北歌床前。
@北箫身边离不得人,叶老与军医探讨过用药后离开了帅帐,军医也拿着药方亲自去煎药,此刻帅帐内只剩白温之守在北歌榻前。
她见萧放满身是血的回来,心上一惊,她下意识的朝他身后看,却不见白寒之。
白温之神经一瞬紧绷起来,她看着萧放大步走来,直接坐在北歌病床前,并未看她。她被自己的担忧吓的心鼓鼓跳,见萧放如此紧张北歌,只能先开口:“郡主伤了脑后,并无性命之忧,只是…还不能断定何时醒来。”她话落,紧接着:“侯爷灬寒之他”
帅帐的帷幔被人撩起,有疾步声伴着厚重的铠甲碰撞声传来,白温之闻声转头望去,从玄色的屏风外转入一个颀长的身影。
白寒之的铠甲上、面上都溅了血,时间久了,冷凝成黑,似一团煞气。
他走入的一瞬,目光与白温之隔空相对,霎时便见她暗暗红了眼。白寒之面上亦有波动,他很快调整好,大步走上前,对萧放俯身一礼:“侯爷,属下方才归营,在营角处发现几名出逃的兵士,已命人捉拿住,就绑在帐外,还请您定夺。”
白温之目光片刻不离的落在白寒之身上,似乎想透过沉重甲胄,混乱的血迹,看清他是否有受伤。
她听见他回禀的内容,心上微沉:战事才刚有不利,竟就生了逃兵,此事若不慎重处理,只怕更生事端,引得军心动摇。
萧放坐在床榻边沿,昏迷后的北歌,一张小脸再次失了血色,自他将她关起来后,她便一日日瘦下去,如今这般毫无生气的模样,更是让他心惊。
在战场上,那颗巨石朝北歌所乘的马车冲去时,萧放就已生了后悔,他不该带着北歌与先行军同行,不该将她至于险境,他应该将她留在更安全的军营,即便南齐有人来劫,至少不会伤害她,对她不利。
白寒之话落许久,不见萧放应声,他下意识的侧头,与温之对视一眼,接着二人又一起看向萧放。
只见榻边的他抬手,似乎想去碰一碰北歌的脸颊,可旋即注意到手上的血迹,在空中停顿片刻,又默默落下。
萧放从榻上起身,他看向白寒之,面色复归沉冷:“随本侯去看看。”
白寒之闻言称是,接着他与白温之短短对视一眼,跟在萧放身后离了帅帐。
女女女北歌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又很深的梦,在梦里她无数次的坠崖,像是一个轮回的地狱无从解脱。
最后一次,她以为自己将要摔死,却有一双手掌稳稳的将她拖住,她睁开眼,看到的是被巨石砸碎的马车。
梦中的场景一直在变,她仿佛是个局外人,目生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那些陌生无比的画面看在眼里,熟悉的却像是亲身经历过一般。
帅帐外的声音时断时续,并不能听得真切,白温之一直守在北歌的床榻旁,不知军医何时才能煎好药来。
她从一旁的矮凳上起身,弯腰替北歌掖了掖被角,正要起身,一抬眸却是愣住。
有一个清晰无比的珍珠似的泪珠从北歌一侧的眼角流出,滑落入鬓侧,留下一道浅浅的水痕。
白温之愣了片刻,她心上又心疼又惊喜,急忙跑出帐外去寻军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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