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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下苏家老宅。苏庆尧正在收拾家,他把家里所有的家具又重新擦了一遍,然后用布盖起来。
他不能一直沉寂在乡下,有些事总要去面对的,他不能让女儿自己去奋斗。
最后他将楚韵生前最喜欢的梳妆台多擦拭了几遍:“你这几年偶尔也会嫌我窝囊吧?”
苏庆尧垂下眼,拉开梳妆台抽屉帮楚韵整理那些零碎的老物件儿。
楚韵的化妆盒里有许多老式的粉饼盒,他随便打开一个,里面那方小镜子就映照出了他颓丧的脸。他愣了一下,随即无奈的笑笑,镜子中他那双尽显沧桑的眼里又有了光:“以后不会了,苏氏会回来。”
苏庆尧将这些东西重新归类整理,重新放好,最后有些不舍地看了一眼,打算合上抽屉离开,结果却发现抽屉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关不死。
???
他又重新把抽屉拉出来,才发现是被一条金属链给卡住了,扯出来一看,是一只老旧的怀表,是当年祖父送给他的成年礼物,跟他同岁的堂哥也有一只一模一样的。掀开盖子,里边的表针早就不转了,存在里边的那张老照片早就泛黄褪色,但还能看出那上边是两个年轻的男孩。
一个笑得憨傻,是他本人。
另一个微微皱眉,是他的堂哥苏庆丰,当时苏氏的大股东之一,苏芊芊的父亲。
苏庆尧那双略显浑浊的眸子沉了沉,最后他将这张照片扯下来,放进了自己的钱夹里,把梳妆台的抽屉锁好,下楼,反锁家门,背着个老头儿腰包离开了。
苏烟已经到了泽苑,出了电梯就给商予卿拨了电话。
“房门密码1102,按井号键确认。”电话里商予卿一点点指示着,等她开门进去之后,他又说,“书房进门右手边的书架是暗门,钥匙在书桌左边第三个抽屉里。”
“商总够谨慎啊,书房设计得跟密室逃脱似的。”苏烟边打开书桌抽屉拿钥匙边吐槽,抽屉里有一串五个钥匙,她拿起来问,“五个一串儿,是这个吗?”
“圆头的钥匙是开书架的,推开书架后面是柜子,用十字钥匙打开第二个柜门,柜子里上边第二层又一个牛皮纸文档袋。”
“好。”苏烟按照他说的推开了书架,看到了一排四个柜子,她站到离门近的第二个柜子前,拿起钥匙小声“咦”了一声,因为她发现有两枚十字星钥匙,她决定随手试一个。
“找到那个文件袋帮我送到公司来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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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烟沉默了。
此时她看着被打开的第二个柜子里摆放得满满当当的各种BJD玩偶娃子,着实有些震惊。
她好像大概也许可能应该是开错柜子了。
“苏烟?”许久没听到她回应,商予卿喊了她一声,隔了几秒后他可能是反应过来她那边发生了什么,突然喉咙一紧,也沉默了起来,好半晌他才重新开口,“从里边数,第二个柜子。”
“哦好。”苏烟回过神来,重新将面前的柜门合上,到旁边去开另一个柜子。
“你都看到了?”
“嗯啊,不愧是您,壕无人性,我看到好几个限量绝版的。”苏烟笑了一下,语气轻松,并没觉得在商圈随随便便就能搅动风云的商总私下里养一堆娃子有什么问题。
L不会觉得奇怪吗?”
“人嘛,有点儿小癖好有什么奇怪的。”苏烟撇了撇嘴,她也有小癖好呢。不过她还是跟他保证,“放心吧,我替你保守秘密。”
电话那边的男人似乎是松了口气,随后突然闷笑了一声。
怎么感觉落在她手里的把柄好像越来越多了?
办公室里,商予卿正在跟律师商谈要对商有渔女士去世一事重新申诉的可行性。
肖润这几天跑到外省去面见商有渔女士的故交,对方明显对当年的事情有一定的了解,却始终没多透露什么,可能是怕引火上身,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最后只让肖润带了一个信封回来。
那信商予卿已经看过了,商有渔女士的字体他再熟悉不过,那信封里是商有渔女士的亲笔信,也应该是绝笔。
信上没有任何可以作为证据的东西,只是让商予卿更加确信,她的死有问题。
@因为她几乎是明确地知道自己的死期。
他让苏烟去拿个那个文件袋里有他保存下来的当年商有渔女士死亡现场的一些照片,以及她生前写的一本日记,那上边有她的笔迹。
“现在我们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商女士的死是刑事案件,也没办法锁定某人或某团伙为嫌疑人。”律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不太好办啊,除非有更明确的直接证据。”
商予卿正要接话,就听敲门声响起,他喊了声:“进。”
“商总,档案袋。”苏烟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他,见还有旁人在场,便打算功成身退。
“稍等我一下,一起吃晚饭。”商予卿接过档案袋,微扬起头表情有些紧绷地说。
苏烟并没想到商予卿会跟他约饭,但总之她的晚饭也没着落,便点头应了下来。
商予卿跟律师聊到快七点,他去隔壁茶水间找苏烟的时候发现这人已经趴在小吧台上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走过去,看着她毫不设防的睡颜,心想要是第一次接触她的时候她也是这种状态,那大概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苏烟。”他轻轻唤了一声,像是怕把人吓到。
苏烟没什么反应。
“醒了,去吃饭。”他干脆戳了戳她的肩膀。
“嗯~”苏烟哼哼唧唧睁开眼,入眼的就是一张放大的俊颜,忍不住弯唇笑了,“一睡醒就看见商总这张伟大的脸,起床气都给我整没了。”
1”真是满嘴跑火车。
二人没去餐厅,而是选择了一间可以吃饭的居酒屋。
这里环境还不错,因为时间还早,来喝酒的人也不多,比一般餐厅还要安静很多。
商予卿点了两瓶烧酒,分了一瓶给苏烟。
“你还喝?”苏烟表情古怪地接过酒瓶。
l”这酒还没喝商予卿整张脸就红了,他往自己杯子里倒上酒,尴尴尬尬地喝了一口,垂着眸子道,“这辈子一共就糗了那几次,全让你碰上了,你还知道我那么多秘密,越想越觉得该把你灭口。”
“那你怎么不灭呢?”苏烟单手托着腮,歪着头,老神在在地望着他。
商予卿抿了抿嘴,心想这不是越来越下不去手了吗?
但话说出口就变成了:“怕被反鲨。”
苏烟感觉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几分雨巷姑娘一般的彷徨愁怨,忍不住笑出了声,举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谢您不鲨之恩?”
商予卿仰头将整杯酒都干了。
苏烟帮他把酒满上,轻声说:“这酒虽然度数不高,但你跟我之间又不是应酬,少喝点意思一下就行了。”
说完她又往他的盘子里盛了两铲拌饭:“胃不好还是先垫垫肚子。”
“小时候,母亲还在世的时候,我觉得我还是个正常小孩,但后来母亲走了,我被带去了宋家。”商予卿听话地吃了几口饭,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眉眼间的神情,吞掉口中的饭之后他继续说,“其实母亲走之前就隐晦地跟我说过,她说宋家才是我的家,我属于那里,让我回宋家才是最好的选择。”
苏烟没出生声,只是静静听着。
“你应该也看得出来,宋家对我并不好。”他淡淡笑了一下,面上没了一贯的冷淡疏离,换上了几分自嘲,“可能是当初最需要陪伴的时候没有被满足,所以后来才疯狂想补偿自己。”
@他在解释那一柜子玩偶的事。
这些事他也没有其他人可以倾诉,反正现在他在苏烟眼中应该已经形象全无了,那么破罐子破摔也是一种选择。
苏烟盯着他看了许久,他把自己表现得成熟沉稳、无坚不摧,但其实没人比她更清楚,书中世界里的美强惨反派内心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委屈脆弱。
“今天在跟律师讨论母亲的事,他说没有足够的证据,这事很难申诉。”商予卿放在桌上的手紧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指甲都掐进了手心里,“但我心里明明清楚,这事跟陈婉脱不了干系。”
苏烟伸出手去,将他的拳头握进手心里拉到离自己更近的地方,随后一点一点将他的手掌摊开,垂着眸子道:“陈婉有罪就让她去偿,虐待自己做什么。”
她的掌心总是温暖而干燥,让他忍不住贪恋。
“你那边线索断了,不是还有我这边么。”苏烟收回手,用勺子搅和着面前的砂锅汤。苏氏当年出事的导火索就是财务部长转移公款,而现在那位财务部长还被关在看守所里。苏烟挑了下眉梢说,“我们苏氏的那位财务部长就是一条线索。”
想把陈婉送进去,不只一条路可走,这大概就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九点钟的时候居酒屋来往的客人就多了起来,苏烟和商予卿已经吃好了饭就没再多呆。
苏烟还是回程伊笑家,离这里不远可以步行回去,商予卿则叫了辆专车。
商予卿的毛呢大衣没系带子,一阵冷风吹过来,让他忍不住缩了下脖子。苏烟转身,伸手将他衣服上的腰带扯过来,帮他系了个略显滑稽的蝴蝶结,在男人出声嫌弃之前笑嘻嘻地说:“果然这种可爱的东西才比较配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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