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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浔之仍旧不明白,她为什么明明高兴了,又突然炸毛。娇气和怒气都来得不讲道理,气势汹汹,像夏日午后的天气。
他食指还残留着湿滑的幼液,人就已经被她推到了卧室门边。
“老婆,这又是生什么气。”
他居然还火上浇油,非但没有意识到大祸临头,反而散漫地笑着,居家纯棉衬衫的纽扣没有扣到顶,敞开一角,露出他的锁骨和喉结,沾着几分绝不会对外人显露的倜傥。
易思龄本来打算闹一闹,出出气就放过他。现在见他态度极差,心中怒火烧得更旺。
陈薇奇和她对着来就算了,谢浔之是她老公,居然还敢看热闹不嫌事大。
她推得更猛,又间隙着把左右两侧双双掉下来的肩带提上去,两条白藕的手臂在空中挥出残影。
小猫咪不知两位主人又在闹什么,来凑热闹,围着谢浔之打转。
两人步伐凌乱,推推搡搡,谢浔之既要照顾易思龄不崴着,还要照顾不踩到猫咪的尾巴,向来沉稳的他也有些招架不住。
“小花,一边去,别踩着你尾巴。”谢浔之厉声训斥。
易思龄低头,怒视这只越来越不听话的小猫:“花花,我才是你主人!你过来,不准跟着他。”
花花仰首,脖子上那串蓝宝石项链亮晶晶,“喵!”
它往谢浔之脚边站定,屁股坐下,两只小脚蹬得笔直,很神气,像是谢浔之能给它撑腰。
易思龄冷笑,来回打量这一人一猫,“好好好,你来京城就变京城猫了,我宣布,把你逐出易氏族谱,剥夺你的易姓。”
谢浔之环抱双臂,好整以暇地看她和一只小猫较劲,唇角的笑意很深,轮廓在浓酽光影中也很深。
易思龄教训完猫,下一秒就来斜眼睨他。
她抬手将卧室门利落打开,没给谢浔之说一句辩白,就把他推出去,然后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把猫捞起来,也扔了出去。
“你们两位京城人士睡去吧。拜1易思龄躲在门的缝隙后,冲谢浔之微笑,挥挥手。
门阖上。落锁。
谢浔之见门上锁了,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喉结迟缓地滚了下。
很有可能他蹙眉,分明的指骨扣上紫檀木雕花门,伴随着低沉的咚咚声,口吻威严:“昭昭,你来真的?”
门内的声音娇滴滴,又调皮,“什么真的假的。”
“把我关在外面。”
易思龄幸福地躺在床上,把蓬松的枕头夹在月退中间,偷偷地小幅度摩擦,带来酥酥麻麻的刺激,这一切,门外的人都看不见。
她不用他,也能很舒服…
“我不是说了吗,你今晚睡次卧。花花晚上的食该你喂,冻干罐头放在客厅柜子的第二个抽屉,它现在跟着你了,我不要了。"
谢浔之头疼,敲了几次,门内都不再回应,唯有猫咪围着他打转,给他一点回应,让他看上去不必如此狼狈。
被妻子从卧室赶出来,没有比这更狼狈了。
谢浔之近乎完美的,不出差错的人生在遇见易思龄之后频频陷入窘迫和狼狈,引以为傲的情绪时常在失控的边缘徘徊,道德更是一落千丈,没有底线。
半年之前,下定决心和易思龄结婚的谢浔之,是否能想到,他会变成现在这样?
等她让他进去,他再狠狠打她的屁股,然后严肃地告诉她,不可以冷战,不可以憋在心里,更不可以把他赶出卧室。
谢浔之呼出漫长的一息。@小花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在一旁天真地撒娇,在男人看过来时倒在地上,打了个滚,四爪朝天卖力抻直。
谢浔之弯下腰,面无表情地把这只倒霉又调皮的小猫捞起,抱在怀里。
小花睁着无辜的大眼睛。
它身上很香,因为每晚睡觉都和易思龄窝在一起,那窄小的拔步床,还要多加一只猫。
此时此刻,猫咪满身都充盈着易思龄的味道性感又甜美的玫瑰。
谢浔之淡漠地对它说:“一定要惹你妈生气?被扫地出门很光荣?”
花花听不懂。
“你跟着我,睡沙发睡次卧很高兴?”
算了,跟它说也没用。
徒增烦恼。
谢浔之走去客厅,把花花放在沙发上,再去抽屉拿冻干和罐头,全程面无表情,看上去严肃又冷漠,气压很低。
花花闻到了食物,倏地从沙发上跳下来,乖乖等在饭盆旁,脖子上的蓝宝石半掩在毛发中,一闪一闪。
谢浔之独自坐在沙发上,手臂颓丧地搭在靠背,一向严谨周全的他居然不知道该做什么。
发消息给易思龄?他的手机被关在卧室里。
睡在沙发?枕头和被子都没有,只能去睡次卧。
可是睡次卧,怎么睡?光是找佣人来换布草就会惊动整个谢园,第二天,他被易思龄赶出卧室的消息就会人人皆知。
母亲,父亲,明穗,宁宁,小起,甚至是梅叔都会来嘲笑他。
谢浔之心头蹿起一丝躁意,再次折返回主卧门口,敲了三声“老婆,睡了吗?”
“我知道你没睡。”
“昭昭。”
“易思龄。”
l别吵我睡觉!
J易思龄正悄悄试探着禁区,突然被人打扰,无措地咬着唇,像做亏心事的贼,躲在被窝里,把自己埋起来。
被窝里空气凝固而炙热,她透不过气,指尖湿漉漉。
谢浔之很温柔:“嗯,我进来后不吵你。”
这样尴尬的时候,如何能让他进?他进来,被她发现,她就是丢人丢到家了。
易思龄掐着水淋淋的指腹,鼻息几乎被奇怪的味道淹没,她满面羞红,咬着牙把人赶走:“谢浔之,你不准再打扰我睡觉,不然你接下来一周都睡次卧。”
她声音很奇怪,有气无力又发软,不过隔着门,遮掩了许多细节,谢浔之听得不太清楚。
事已至此,谢浔之只能克制又礼貌地说一句:“那晚安,昭昭。有事打次卧的座机。”
谢浔之转去书房清心寡欲地练了两个小时的字,这才沉默地进到次卧,拿了干净的床单和被套换上。
躺下,熄灯。
次日五点,谢浔之就醒了,从次卧出来的时候,刚好撞上起来晨练的梅叔。
谢浔之脚步一顿,很快就恢复镇定,泰然自若地往衣帽间走。
梅叔怀疑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迅速收起五禽戏的招式,跟上去,说话支支吾吾,“少爷…
你灬你”
“我什么。”谢浔之冷淡地说。
“你怎么从次卧出来?”梅叔很心急。怎么回事儿?小夫妻闹别扭了?
“是不是您惹少奶奶生气了?”
谢浔之迅速停下步伐,暗含警告地看一眼梅叔,“这件事我不想让第四个人知道。”
梅叔将嘴巴拉链拉上,比了个ok的手势。
下一秒,他说:“您别和少奶奶怄气,男人要勇敢承认错误,您得主动道歉才是。”
“这次不可能。”
谢浔之冷冷扔下这句,大步流星地往衣帽间走去。
谢浔之的迈巴赫在清早八点准时停在总部大楼的正门,三个小时之后,易思龄的红色法拉利风风火火地开进地下停车场,一把疯狂地倒车入库,完美地停在她的专属车位。
整栋楼,只有谢浔之能管她上班迟不迟到,不,就是谢浔之也管不了。
这段时间,她每天勤奋上班,生物钟都被活生生往前拨了三圈,早起活力满满,为此易坤山恨不能现场给谢浔之颁发锦旗。
今早十点才起,是因为易思龄昨晚失眠了,失眠得厉害。
靠她自己的手指想达到那种极致又堕落的快乐,原来远远不够,是她想得太天真,她五根手指加起来都比不过那玩意。胡乱摸索又胡乱拨弄了许久,她才勉强羞耻地蜷起脚趾。
洗完澡后,人疲惫至极,可大脑又很兴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还是习惯了有谢浔之睡在她身边,搂着她,给她安全感。
易思龄叹气,确认了黑眼圈被遮瑕膏完美挡住,她这才优雅地下车。
等易思龄起床,梅叔才找到机会溜进卧房拿谢浔之的手机。手机送到谢浔之手上时,已经是十一点。
里面塞满了各种工作消息,被他一概忽略,直接点进易思龄的对话框。
他开门见山:【我认真严肃地反思了整晚。】
【我的确有问题。】
谢浔之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哪里有问题,甚至不懂易思龄发的第二场无名火是什么,但不妨碍他把话说得滴水不漏。
车轱辘话来回翻炒:【问题很大。】
【不论是态度还是行为上都有问题。】
易思龄一进办公室就收到了谢浔之的消息,拿出来一看,是好几条道歉信息。
她心脏软得一塌糊涂,正愁找不到机会开口让他今晚住回主卧,他就把台阶送上来了。
【你反思了就好…】
老古板:【次卧的水管空调和灯都坏了,不方便再住人。今晚还是一起睡。】
什么不能住人,水管空调和灯都好好的。
他的谎话说得并不高明。
@偏偏易思龄听不懂,脸上微微发烫,等一刻钟后,她才瓮声说:【好吧…】
谢浔之还想着若是她不愿意,该如何再哄她高兴,就连中午的米其林私厨也订好了,只等他亲自下楼去请这位小猫。
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如此熨帖他的心意。
他勾出松弛的笑来,因为燥意而扯松的领带再次被他系紧,抵上那颗饱满的喉结。
【好,老婆。中午一起吃饭,我来接你。】
发送完,他立刻打电话通知梅叔,声音淡漠而沉肃:“今天让人把次卧的床搬走。以后除了主卧,
院里不能再出现第二张床。”
梅叔:“
集团总部每天都有无数新鲜的八卦,整栋楼光是蓝曜旗下的员工就有七千多人,人多就热闹,任何八卦一传就能传得沸沸扬扬。
这两天讨论最多的还是乐泉新发布的人事调动公告—原乐泉总部高级副总裁范楚桐调任为乐泉华南地区高级总裁。
公告发出来,众人就察觉到猫腻。范楚桐升职为乐泉总部的副总裁还没两个月,就火速调去华南地区,这名为调任实则发配。就算是去华南地区当一把手,但哪里有总部舒服,更没有在总部的升职空间大。
为这件事,谢敬华找了谢浔之两次,两次都没有见到人。
董事办的秘书只说谢董最近很忙,时常去北城出差,除了跟在身边的特级行政秘书,其他人都不清楚谢董的行程。
范美岚嫌自己丈夫做事不可靠,亲自来集团找谢浔之。
谢浔之不能二叔二婶的面子都不卖,回头范美岚去杨姝桦那儿哭,他还是得见她。
“二婶,这是集团的决定,我一个人说了不算。”谢浔之眼也不抬,钢笔在文件上划出遒劲锋利的笔迹。
范美岚着急上火,语速也快,“可是大侄儿,你说话是最有分量的,只要你一句话,桐桐怎么可能调去南边?她这是要出京城去外地工作呐!太残忍了!”
谢浔之:“原来在二婶眼里,去乐泉华南地区做一把手是太残忍。”
范美岚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大侄儿!二婶不会说话,嘴笨。”
谢浔之签完文件,将钢笔慢条斯理地插回西装内侧的专用钢笔袋。他优雅起身,像一匹缓慢踱步的豹子,冷黑色的西装让他看上去没有温度。
“我还忙,不招待二婶了。以后不必为这件事找我,集团公告已经发出,朝令夕改就会沦为儿戏。
这个道理,二婶若是不懂,可以去问二叔。”谢浔之口吻冷淡,抬步朝办公室门外走去。
范美岚:“大侄儿!你以前好歹对桐桐有过意思,怎么能娶了媳妇就大变脸呢。就算不喜欢了,她也是你妹妹啊!你不照顾着,反而把人发配”
谢浔之脚步骤然一顿,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一张脸隐隐透出戾气。
原来范楚桐敢有恃无恐说那些话,是这位二婶在背后撺掇。不然光凭一个范家撑腰,怎么敢在易思龄面前说什么青梅竹马。
范美岚声音渐渐弱下去,似乎也察觉到了分外迫人的气场。
谢浔之转过身,一双寒潭深目盯着范美岚。
他甚少在外人面前流露出过度的情绪,不论是高兴亦或生气,都不会。在庞大的权力和财富的供养中保持庄严是很难的,但一旦放弃庄严,权力和财富都将成为反噬。
范美岚见到谢浔之的场合大多是家庭的氛围,谢浔之收起严厉的一面,温雅有气度,好说话,一场麻将三家吃他一家,他也没脾气,是很好相处的晚辈。
但她忘记了,谢浔之是老爷子钦点的谢家话事人,是谢家的权力中心,只要沉冷着不说话,就能让她感觉呼吸不上来。
谢浔之:“二婶,以后管住你的嘴,也管住你侄女的嘴,再无事生非乱造谣,影响我和我太太的生活,我会把你们范家全部送去南边养老。”
范美岚几乎站不住。
怎么回事,侄儿没有喜欢过桐桐?她误会了?
走出办公室后,谢浔之吩咐林秘书,让她亲自把范美岚送上车。
林秘书进到办公室,才明白过来老板为什么这样说范美岚双腿发软地瘫在沙发上,得让人扶着走。
易思龄此时正在摄影棚欣赏周霁驰拍广告。
张箐走过来,在她耳边低语:“易总,范楚桐调去南边的事,敬董和他夫人都找过咱们谢董。刚才董事办告诉我,范夫人是被人从谢董办公室扶着走出来的。”
易思龄猛地收回目光,“啊?扶着走出来?太夸张了吧谢浔之有这么可怕吗?
J她前几天还把人赶出了卧室呢。
张箐眼神复杂,“易总,谢董其实动怒起来是很可怕的。”
只是对您不可怕而已,但是整个集团上上下下都知道,谢董最不好惹啊!
易思龄眯了眯眼,有些心不在焉。
摄影棚内,周霁驰尽职尽责地摆出摄影师要求的pose,没有耍任何大牌的架子,明亮的灯光打在他那张英俊到有些丧失人气的脸,是有些不像人类,像高级编程师在电脑中建出来的模型,但他身上那种淡而不哀的性感,又是编程无法写出来的。
四个机位对着他,拍出来的照片居然无一例外都好看。
“管他呢,可不可怕,总之不要把脾气耍到我这里。”易思龄瘪瘪嘴。
有些小遗憾,她还没见过谢浔之发怒是什么样子呢。她都如此绞尽脑汁地挑衅他了,他还是像山一样不可撼动,顶多气急败坏地把她抓过来,打几巴掌屁股,不疼就算了,还挺舒服的她光天化日之下思绪乱飘,直到导演喊换造型,她才回过神。
周霁驰接过小助理手中的冰美式,喝了一口,又拿纸巾很轻地擦了擦额上轻微的汗水。
摄影棚内太大,空调效果不好,六月的京城,已经渐渐进入炎热期。
易思龄走过去,拿粤语问:“驰仔,感觉怎么样?若是他们服务不周,你告诉我,我批评他们。”
周霁驰笑了笑,“我没有那么麻烦。大家都很好。”
他声线很好听,被粉丝形容为上帝亲吻过后的嗓,性感沉哑中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忧郁。
易思龄客气说:“多谢你,愿意帮忙接这个代言。”
“别这样说。Mia,我们都是同学,没什么帮不帮的,你不是也付了我六百万吗?”周霁驰扬扬咖啡杯,“咖啡不错。是我喜欢的意式浓缩。”
易思龄微笑,她并不记得周霁驰喜欢意式浓缩。©她只记得陈薇奇喜欢意式浓缩。陈薇奇要求很多,豆子的烘焙程度,出产地,咖啡机的牌子通通要讲究。
易思龄有些怅然地垂了垂眸。
当年陈薇奇和周霁驰恋爱,她是全过程的见证者,自然,他们匆匆分手,她也是最震惊的人。陈薇奇在分手后火速嫁给庄少洲,她为这事还去找陈薇奇吵过架。
那一次,陈薇奇难得没有和她对掐,只是窝在那张十万美金的雪茄椅上,苍白的双脚踩着椅子扶手,长卷发垂下来,铺在她身上,像一具艳尸。
“易思龄,别来教训我,更别安慰我。”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你好好当我伴娘就行,其他事,你别管。”
今天的拍摄,现场来了很多人,大部分都是福娃娃的员工,一票小姑娘是周霁驰的粉丝,联名上书求易思龄带她们来见偶像。
易思龄说带可以,但得加半天班补上。一群小姑娘尖叫,何止加半天班,整个周末睡在公司都可以。
这些场面对周霁驰来说已经是司空见惯,在休息的空隙,他耐心地给大家签名。
易思龄和导演在电脑面前过照片,等周霁驰做第三套造型。做造型的时候,也有机位跟拍,最后要剪辑成小花絮。
粉丝就爱看这些物料。
不知不觉拍摄就到了下午五点半,棚内感受不到天光的变化,几个小时一晃就过去了。后勤部把订好的盒饭和奶茶送来现场。
盒饭的标准不低,是订的附近一家商场的家常菜馆子,五菜一汤,不爱吃米饭的还有凉面和饺子。
大家在热热闹闹地分发工作餐,门口忽然进来四五个人,推着两台大餐车,上面整整齐齐地码着几十盒新鲜水果,炸鸡,披萨,还有包装精美的提拉米苏,酸奶杯。
“哇!!易总!!是我最爱的芥末炸鸡!”
“我要每天都跟着易总吃工作餐!!
刀易思龄打算晚上拍摄结束后请大家吃火锅,餐厅都订好了,但这些水果披萨不是她安排的,问张箐怎么回事,张箐也耸耸肩,说她不知。
易思龄恍然大悟。
她叹气,真感觉自己里外不是人。有种请周霁驰来拍广告,欠了一堆人情的感觉,也不知道还不还的清。
她走到周霁驰边上,有些复杂地看着他,“你买这些做什么,我请你来拍广告,哪里需要你掏腰包请大家。这顿多少,我给你报销。”
“报销?”周霁驰失笑,指尖摸出烟盒,“Mia,不是我点的。”
“啊?”易思龄迷惑。
“也许是你老公点的?”周霁驰目光看向易思龄身后。
他扬了扬下巴。
易思龄迟疑地回头望去。
热闹熙攘的场面中,谢浔之像一道沉默的影。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宽肩腿长,气质温沉,领带是她昨晚选的那条暗红色配金色小方格。
没有情绪的双眸深邃地落在她身上。
易思龄下意识有些紧张,吞咽,盯着他一步步走来。
谢浔之走到她跟前停下,温柔地看着她,然后很是不经意地看一眼她身后的周霁驰。
谢浔之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长得很好,看上去身材也不错。
男明星嘛,长得好无可厚非。
难怪易思龄要和这男人说说笑笑,不接他电话,不回他微信。
易思龄仰头:“你怎么来了?”
谢浔之温沉开口:“我买了一些水果和披萨请大家吃,不会打扰你工作吧,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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