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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柏原从府中出来时,就见长庆侯的轿子停在不远处。宝儿在家里待的有些闷了,谢柏原陪她出去走走,看京城的花灯会。
夫妻二人琴瑟和鸣,走在一块儿都显得极其登对和般配。
谢柏原的眸光,在落到宝儿身上时,显得温和又深情。
宝儿对那花灯会很是好奇。
“夫君,你过去有参加过花灯会吗?”
各处的花灯会,俨然已经成了少年少女看对眼了的约会圣地了。
谢柏原毕竟是在京城出生的,人又长得这么一芝兰玉树。
宝儿唇角笑容有些俏皮,杏眼含着笑,水盈盈的看着男人,逗着他道。
“夫君难道没有遇到过喜欢的女子吗?”
对于谢柏原的长相,宝儿一直都是很认可的。
倘若当初这男人来王家村的时候,不是蓄着这样的一脸胡子,而是用现在的样子出现,媒婆早就把门踏破啦。
其实对于谢柏原过去的感情经历,宝儿一直都是好奇的。
只是夫君鲜少说起自己过去的事情,宝儿又不是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也就这会儿到了京城,才想起来问一问。
女人亮晶晶的眼眸,仿佛会说话,这般水汪汪,又无害温柔。
谢柏原被她这样看着,唇角笑意变得无奈。
“没有。”
没有什么喜欢的姑娘。
在遇到宝儿之前,他对于风花雪月男女情事,全无兴趣。
“为何?”陆宝儿睁大了双眸,显然对于谢柏原的这个回答很是惊讶。
大概是因着从前在王家村的生活有些困苦和无依,宝儿对自己的美貌认知并不深刻,她知道自己长得好,但也只觉得是略有几分姿色罢了,从未往所谓的绝世美人上面去靠。
这会儿听着谢柏原说,遇到自己之前,从未对别的姑娘动过心。
她一面心中有些开心,另一面则是猫猫一样的好奇。
两人难得这样漫步在繁华京城的街头,谢柏原隔着袖子,扣住了女人的柔软小手。
他轻轻笑了一声。
“我若喜欢了别的女子,岂不是要错过夫人。”
男人不是那等天生会说甜言蜜语的性子,甚至当初刚从土匪窝里救出宝儿的时候,谢柏原常常吓坏宝儿。
然而现在,他已经在一日一日的相处中,知道怎么和自己的小娇娇说话。
宝儿一听这话,洁白的耳朵尖儿飞快变红,眼睫也垂了下去,不太敢和谢柏原对视。
“…你别这么说。”
这还是在大街上呢。
宝儿看着脚尖,害羞的样子着实可爱,哄的谢柏原简直想把女人揽到怀里,再细细的亲一亲。
两人这样甜心蜜意的逗趣说话时,就见对面轿子里的长庆侯,有些坐不住了。
“咳咳。”
长庆侯看到二儿子时,将轿帘子又掀开了一些,甚至还装作不经意咳嗽了几声,然后让二儿子隔着轿帘子看到自己的模样。
他从轿子里伸出穿了缎面鞋子的脚。
“柏原。”长庆侯摆足了出场的架子,不急不缓的从轿子里头下来。
本来要和宝儿离开的谢柏原脚步一顿,方才还充满爱意和温存的双眸猛地变冷了几分,然后抬眸看向轿子里出来的人。
宝儿睁着圆溜溜的杏眼,眼眸干净又清亮。
她看着身旁男人冷下去的神情,又看着饺子里出来通身气派非富即贵的长庆侯,脑子里福至心灵,猜到了对方的身份长庆侯。是夫君的亲爹爹。
确定了这一点后,宝儿便犹豫着该怎么对对方。
但到底,她的态度是会跟着夫君的,倘若夫君执意不愿意认亲爹,她自然是顺着夫君。
未经他人苦,就不要随意的劝别人改变自己的主意了。
这是宝儿一贯的想法,谢大哥虽然是庶子,可若是在侯府待的好好的,又怎么会忽然离京三年,还跑到那么偏远的地方去放任自流?
@那明显是心灰意冷之下,才会做出的举动。
宝儿努力的板着脸,让自己也看着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只是她模样实在是生得好,就是不笑,那双妩媚的杏眼也波光流转,眼尾微微上扬间,就夺人心魄,很是撩人。
那股子强装出来的冷意,反倒让她看着像个长了点刺的玫瑰,丝毫不减玫瑰本身的娇艳。
长庆侯本来眸光一直在二儿子身上,等着儿子开口认自己。
但陆宝儿的容貌实在是夺目,长庆侯只余光扫过去一眼,便下意识注意到了这灿若玫瑰的娇美女子。
他心下只是稍微转一转,便想到了,这女子就是他名义上的二儿媳。
也就是二儿子背着他们在外头大婚,娶回来的女子。
长庆侯眸光从陆宝儿脸上划过,哪怕心里怀着成见,也不得不承认,的确是个绝色。
但男人娶妻子,尤其是正妻,又岂能娶个没什么出身的小家碧玉?
尤其二儿子还是个庶子,那就更得挑一个仕途上能有些许帮助的女子了。
长庆侯心中是有一些合适人选的,若是二儿子听话一点,他也就把婚事一手安排了,这样也对谢柏原将来的仕途晋升有帮助。
谢柏原冷着一张脸,像是见了陌生人一般望着长庆侯。
“长庆侯有何事?”
他甚至都不喊爹,算是把态度摆的清清楚楚了。
长庆侯心中早有准备,二儿子心中还有气,还记恨着当年的事情。
可儿子见到了自己,却根本没个好脸色,长庆侯心中还是很恼怒。
“你就是这么和你亲爹说话的?我是你爹!”
他冷哼着,甩了一下袖子。
谢柏原平静的看他一眼。
“所以长庆侯到底有何贵干?”
他丝毫不被长庆侯的怒意影响,这让对方觉得在儿子面前,自己像个挑梁小丑一般难堪。
他看了一眼谢柏原一直有意无意护着宝儿的动作,勉强按捺下怒意。
“你成婚了,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为何不带你妻子回侯府,我们难道连一杯敬酒茶都吃不到吗?”
“我们长庆侯府也不是小气的人,等会儿我差人送东西来。”
长庆侯本来还觉得看不上二儿子自己选的妻子家世,想再折腾一下,可看了谢柏原对自己的态度,就知道这门婚事已经木已成舟,想必自己是没有插手的余地了。
他也是个会见风使舵的,看到陆宝儿长得乖巧,猜测这姑娘性子好拿捏,便想着从宝儿这边为口子着手,若是对方想回侯府来,那二儿子肯定也会受到些影响。
毕竟这天下,有多少人能抵得住侯府的富贵荣华?
前头小儿子谢金文才大吵大闹让个青楼女子进门来呢。
有个小儿子做对比,长庆侯再看陆宝儿就稍微满意了几分,好歹是正经人家出身,不是那种来自风月之地的。
罢了,娶就娶了罢。
长庆侯被几个儿子折腾过了之后,要求一低再低,毕竟二儿子是他骨血中目前看来最有潜力的那个。
想到这里,他和颜悦色对宝儿道。
“你叫什么,宝儿是罢?回头多劝劝柏原,让他不要再使性子了。侯府你们住的地方,我一直都留着。早些搬回来吧,一家人分开住像什么话?还是回侯府来舒坦。”
长庆侯毕竟是京中的侯爷,想要调查一个人身世背景叫什么,还是容易的。
他自然早在这些天调查过宝儿,知道她出身来历清白,只是来自小地方,没什么身份背景,比不上京中的那些贵女。
谢柏原眼中闪过嘲讽,只静静看着长庆侯说这些话。
这让长庆侯觉得有些不自在,但他只挂着面具一样的慈祥笑容看着宝儿道。
“宝儿,你怎么看?”
换成从前,有这么一个贵人放低了姿态和自己说话,宝儿早就不知所措了。
但如今,面对长庆侯刻意的拉近关系,她几乎是立刻警醒的想到了夫君的态度。
于是模样清丽的女人,微微垂着眼,漂亮的芙蓉脸上闪过几丝恰到好处的忐忑。
“我是个妇道人家,做不得主,还得都听夫君的。”
侯府岂是那么好进的。
宝儿可从来没有忘记过,夫君从前无意中透露出来的,早些年夫君被嫡母拿捏的事情。
她心里心疼自己的男人,自然不会被区区富贵迷了眼。
谢柏原听到自家夫人的回复,黑眸里终于闪过笑意。
倒是长庆侯,见这夫妻二人一个个油盐不进,登时气得吹胡子瞪眼。
好好好。
他一个做爹的,还是当朝侯爷,来请两人回府,台阶都给了,这两人竟然还能拒绝。@长庆侯觉得没面子,直接被气得头发都差点竖起来。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看你们能折腾到几时!”
他一甩袖子,气呼呼一脚踩进轿子里。
没了侯府的庇护,多少人能靠自己闯出名堂?
更别提二儿子是个庶子了,如今还娶了个没什么来历背景的妻子。
哪怕与二皇子交好,将来又有什么造化可言?
毕竟二皇子不是太子,不是来日要登基帝位的那一个。
少不得等新君登基了,会把二皇子打发了,好一点的是个闲散王爷,不好的则直接圈禁杀头吧!
长庆侯自诩自己是八大侯的后裔,眼光长远,早就把这兴衰看了个彻底。
反正他是侯爷,所以从来不掺和那等将来翻天覆地会杀头的夺嫡之争。
是以,哪怕众人都觉得谢柏原如今是二皇子器重的人,极有脸面,他也不这么觉得。
二皇子毕竟不是当今圣上,二皇子也不是太子。
他甚至担心将来太子登基之后,二儿子和二皇子走的太近了,被迁怒。
长庆侯心里长吁短叹,终于轿子进了自己家门。
一进去就听门房急急地对他道:“侯爷,夫人…夫人又犯了心疾。”
长庆侯一听这个就头疼,他已经好几日没有回正房去睡觉了,如今也不睡书房了,反而直接搬去了别的小院。
反正侯府别的不多,空着的房子最多,他是一家之主,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只不过林氏总是拿着架子,还当他和以前一样窝囊,总是给他脸色看。
他是堂堂侯爷,岂能顺着一介妇人去过日子,那不是一点面子都没有了么。
过去几十年,长庆侯都顺着林氏,大概是这些年也憋出了心病,如今看到二儿子回来,便牵动了心中的某根弦,于是愈发梗着脖子,不愿意再对着林氏让步。
“请大夫去看,我不是大夫,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长庆侯料定了对方又是在拿所谓的心疾拿捏自己。
过去就是,每一次林氏都拿这一招,他早受够了。
门房听了这话,脸上闪过为难神色。
“…夫人知道二公子回京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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