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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盐】 66 奶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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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脸贴着西服,胳膊圈在他腰,力度温和,身上的纯色毛衣很软糯,窝进怀里,让他感觉自己抱着块嫩豆腐。

    声音绵绵的,乖顺中含着点娇羞。

    这么细细柔柔地唤他,温情似泉,瞬间浸没了他的心。

    就如他自己曾说的,他这盆冷水,早被她煮沸了,且是持续的,永恒的。

    现在她亲口说不会舍弃他,一声“阿霁”,是在他心里再纵一把火。

    世间最动听的情话也不过如此。

    落日的橙光披身,因心境,都能感受到暖意,贺司屿轻笑,阖上眼,下巴压到她头顶,手指将她的长发慢慢揉住。

    “嗯,我知道。”

    他始终记得邱意浓当年那句,人家杳杳跟着你是冒了风险的.

    …可他舍不下这份情爱。

    已经让一个女孩子深受危险,那起码在彼此的关系上,他得给足她安全感。

    他这人就这样了,讲不来多么取悦的话,有时还要惹她恼,但他觉得自己有责任让她明白,和他在一起,不是风险投资,不是一场博弈。

    这段感情里,她永远是自由的阿尔法。

    绝对安全。

    当时压下去的酸涩,顿时因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在苏稚杳的眼睛里再度泛滥。

    过去她不是没有心疼过他,但这是头一回,她亲身感受到,一个人,居然能心疼另一个人到这般程度。

    苏稚杳用脸蹭了蹭他质感光滑的西服,软着声:“以前你还说,只能你提结束u静默两秒,贺司屿说:“三年前,确实。”

    苏稚杳抵着他胸膛仰起脸,小声嗔道:“然后呢,腻了就要抛弃我吗?”

    贺司屿垂眼,对上女孩子的眼睛,她睫毛上有一点水痕,哀哀怨怨地瞅着他。

    他被她一脸秋后算账的模样惹得一笑:“就不能是,怕你抛弃我?”

    苏稚杳惊怪:“我是这样的人吗?”

    “难说。”贺司屿抬了下眉骨,似笑非笑:“追你的男孩子队伍排那么远,谁知道还有几个程觉。”

    她愣住,瞧他片刻,差点笑出来。

    遇见贺司屿,哪还有心思分神看别人。

    苏稚杳抿住唇边的笑,柔声问:“我真要抛弃你,你那话也不管用呀。”

    “嗯。”他说:“想过。”

    她奇怪:“想过什么?”

    贺司屿漆黑的眸子里隐约压着笑意:“要敢跑,就把你关起来。”

    苏稚杳微微睁大眼睛,朝他噘了下嘴:“你还想要囚禁我,坏死了。"

    不见恼怒,听来都是娇嗔。

    下一秒,贺司屿心口就挨了她一拳,她的拳头像棉花做的,砸下来没有半点感觉。

    他笑了笑,想到被管制在港区别墅的那几年,常常能在电视上看到她的消息,她在镜头前总是笑着,可他见过她喜不自胜的样子,那明显不是真的快乐。

    他就想,她快乐的话,什么都好。

    贺司屿徐徐说道:“现在只要你过得开心,哪怕是离开我。”

    苏稚杳呼吸渐渐放慢,没再嗔怪他。

    因为她也这么想。

    如果没有那三年的分离,他们应该不会这么快明白什么是爱。

    爱是不远万里奔赴山海,第一眼望见对方的欢喜,也是知道对方生活美满,一个人吹晚风的孤独。

    爱不是占有,是成全。

    女孩子的泪点实在是低,就这么两句话,她就从睫毛湿润到了眼尾。

    贺司屿指腹覆上去,在她眼角轻拭而过:“不过只是男人的一个承诺,空口无凭,不值得你哭。”

    怎么还有人自己反驳自己的。

    苏稚杳忍不住叫他:“贺司屿。”

    某人挑了下眉,似乎享受过那种感觉,对这旧称呼不太满意:“刚刚是如何叫我的?”

    刚刚叫他.

    阿霁。

    依照苏稚杳的薄脸皮,平白无故的,是断不可能再这么亲昵叫他了。

    苏稚杳表现得若无其事:“贺司屿啊。”

    “再之前。”

    “什么之前?忘掉了”

    贺司屿一如过去没直接揭穿她,但也没让她蒙混过去:“是么?仔细想想。”

    苏稚杳瞟开眼:“什么都没叫啊。”

    不管他怎么诱导,她就是装糊涂,贺司屿也拿她没办法,叹息:“你这是吃定我了?”

    难得见他吃瘪,苏稚杳没忍住低低笑出声。

    贺司屿捏了捏她脸颊:“还笑呢?”

    苏稚杳体型娇小,一欠身,就从他臂弯下溜了出去,小短靴踏在瓷砖上发出好听的轻响。

    跑出几米远,她突然在廊道尽头回首,长直发扬起好看的弧度。

    傍晚的余晖照进玻璃,她沐浴在夕阳里,头发乌黑得发亮,整个人暖茸茸的。

    她冲他吐舌,狡黠一笑:“就是忘了!”

    话落她小跑下台阶,身影消失在他的视野里,廊道回荡着她踩过楼梯声响。

    贺司屿无声弯唇,跟上去。

    当晚,贺司屿住酒店,苏稚杳要回病房陪乔漪,吃过晚餐后,他们去外滩散步。

    在国内,苏稚杳不敢太放肆,戴着口罩,来之前还非要某人戴上墨镜,怨念他太惹眼,又想要勾引哪个小姑娘。

    欲加之罪。

    贺司屿笑着叹气,他都还没说,每回出去,有多少男人在偷窥她。

    @十里洋场烟花地,风云际会上海滩,那晚黄浦江的风吹来不太冷,他们牵着手,走在江畔,背后是沪城“灯红酒绿迷人醉”的繁华夜景。

    周围有几位女士穿着冬款披肩旗袍,仿佛摩登女郎,男士则是装扮成旧沪城上流社会的绅士,一身古典西装,头戴礼帽,抽着雪茄,在江畔旁拍照。

    应该是游客。

    很显然他们平时抽的是香烟,抽香烟的人抽不惯雪茄,吞云吐雾地显摆,一抽就呛到,咳嗽声断断续续,听得人难受。

    苏稚杳突然就想起贺司屿也是抽雪茄的。

    她走着,抬起头,去看他。

    不管是抽雪茄还是香烟,她都没见过有谁,比他的样子还要迷人,他抽雪茄时,身上那股隐秘的渣苏感和匪气会变得强烈,在呼出的烟雾中撩起眼皮掠你一眼,你不经意就会着了迷。

    上回见他抽雪茄,还是三年前。

    苏稚杳一瞬不瞬盯着他侧脸,想得出神。

    感觉到她的目光,贺司屿回眸,隔着墨镜对上她视线:“你是在看我?”

    语气接近陈述,而不是疑问。

    苏稚杳脸微红,大约是当时他戴着墨镜,瞧不见那双黑眸的直视,她底气便也足了些:“看你怎么了,我还不能看了?”

    “我不仅要看,我还要”话说快了,一到关键地方她忽然卡住,自己也不知道要怎样。

    男人健康浅红的薄唇轻轻勾起。

    看不到他墨镜下的眼神,但苏稚杳觉得,肯定还是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她那点反骨该不该地就冒了出来,不服气,一把扯出他领带,拽得他低下头。

    二话不说踮脚,在他唇上用力亲了一口。

    猝不及防被强吻,贺司屿有短瞬的意外,再是回味,虽然能感觉到一点女孩子嘴唇的温热,但隔着口罩,终究还是不得劲。

    见她眼神得意,贺司屿倏地笑了,在她松手想要退开的瞬间,他手掌覆到她后腰,突然往回一勾,胳膊带着强劲的力道,按她紧紧贴住他腹部。

    苏稚杳脚跟还没完全落地,惊呼一声被带着撞进他怀中,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口罩又被他另一只手拉下去,露出那张漂亮的鹅蛋脸。

    她想要戴回去,他先捉住她双腕,摁在自己身前。

    贺司屿居高临下看着她:“重新来。”

    苏稚杳顿时怂了,忙不迭把脸埋进他的外套里,紧张得都溢出了呜哼声:“放开呀,好多人……”

    “都走了。”他说。

    苏稚杳不敢抬头看,怕被认出来,竖起耳朵,还真没再听到那群拍照的游客的声音,他们原本就在往清静的地方散步,那群人一走,四周就十分安静。

    总算等到无人打扰,贺司屿的唇压到她耳旁,压低声音:“让我亲你。”

    他就这么不经钓。

    再昏暗的角落也是在外面,国内又不如国外那么开放,苏稚杳后悔得不行,早知道就不招他了。

    @她小声说:“回车里”

    男人嗓音微微哑下去:“就现在。”

    苏稚杳咬住唇,在他怀里摇摇头。

    两指端住下巴,抬起她头,苏稚杳还没能回神,面前那人的脸已经过来,像是要吃什么果肉,张唇含住,先吮汁水,再是咬。

    或许在这样的环境里更容易让人动情,他一含,舌尖滑过,苏稚杳瞬间感到失重,指尖拧住他衬衫,人仿佛是坠进了深海里,一直下沉。

    感受到她的紧张,贺司屿捧住她一边脸,让人瞧不清她模样。

    四周的空气都如黄浦江畔的水面,水光湿漉迷乱。

    贺司屿退出舌,又小口吮了会儿她下唇,才慢慢放过她,松开指,任她的脸低下去。

    苏稚杳埋回他外套里,人昏着,打他的力气都没有。

    明知她腿软,他还故意问她:“要抱么?”

    苏稚杳都还没理明白什么情况,莫名其妙就被他压着亲了这么久。

    她小喘着气,咕哝:“我回医院了。”

    小姑娘被惹得臊了,要走,这才几点,贺司屿当然不想轻易放人:“带你去个地方。”

    苏稚杳才不搭理他:“不去。”

    贺司屿说:“下午,你妈妈的主治医师是不是和那所研究院的人闹得不愉快?”

    她惊诧之下仰起脸:“你怎么知道?”

    瞧着她红晕未褪的脸,贺司屿笑而不语。

    他将她口罩轻轻拉回到唇上,卖了个关子:“走,我们去见一个人。”

    贺司屿带她去的地方是百乐门舞厅。

    这所综合性娱乐场所延续了老沪城的复古风格,旋转楼梯,磨砂玻璃,一瞬让人错觉穿越回了旧时代。

    走过电影感的拱形长廊,进入到内场舞厅,红丝绒帷幕的舞池,灯光摇曳晃动,纸醉金迷。

    很快就有人喜笑颜开地迎上来。

    “贺老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太临时,招待不周您见谅,纪老就在包间里,您快这边请”

    管家打扮的男子发现他身边带着位姑娘,试探问:“这位是"

    贺司屿搂着苏稚杳的腰,抄在西裤口袋里的那只手抽出来,摘下鼻梁上的墨镜。

    慢悠悠地说:“我太太。”

    苏稚杳一愣,迷茫地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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