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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娆坐在书桌上,身下是冰凉而坚硬的实木。可身上是滚烫的。祝淮书搂着她,结实的臂膀将她揽向自己,另只手放在她后脖颈的位置。
时间太短,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池娆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封住了唇。
他咬她,用牙齿研磨,用唇舌撕扯,这一吻几乎不是他的风格。
桌子不高,池娆坐着跟站着没什么区别,刚才慌乱间用来支撑身体的胳膊,只好用来搂住他的脖子,尽力挺直身子。时间一长,她感觉自己的腰和脖子都快断了。
她看不见,腰后男人的手臂紧绷,修长指节扣在她腰侧,青筋纵横,条条叫嚣禁锢祝淮书从前是习惯弯腰俯首的,但今天几乎完全只是提她向上。
不知多久,祝淮书稍微松开手臂,池娆顺势滑落。她的口红早就被被吃干抹净,可双唇连带周围一小圈,都泛着奇异的嫣红,像某种沾了晨露的粉月季。
她趁机大口呼吸,急切地换取新鲜空气,甚至于仿佛吐出了白雾。白雾模糊了花枝,几乎要滴出水来。
“疼”
“祝教授,你咬疼我了”
祝淮书放在她后颈的手,用拇指轻轻摩挲她的耳侧,似乎借此安抚她。与大人安抚哭闹的孩子无异。
“这张嘴平时不是很硬?”
“硬吗。明明是软的。”池娆想也没想。她想活动活动身子,刚才太紧张,浑身绷得疼。
祝淮书在她头顶轻笑。
池娆才明白他是在揶揄她,“你笑话我。”
她别开脸,“平时就娇气,一点都不厉害。”
“自我认知倒挺清醒。”祝淮书淡声。
池娆听他声音里带了些笑意,刚才忐忑的一颗心稍稍落地。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过了两秒,才听见祝淮书问:“又做坏事了?”
话题怎么换这么快?她说他回来得早,他就推测她做坏事了。
池娆想了想,记起上回他不告而来,撞见自己抽烟打视频的那一幕。腰有点酸。
“难道你还在气早上的事?大方一点嘛,祝教授,好歹你是老板。”池娆搂紧他的脖子。
祝淮书垂眸,“哦,你是这么想的。看来还有什么没交代的。”
“没有。真的没有了。”池娆举手起誓,“天地良心。我今天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
“祝教授,忙了一天,是不是累了?我帮你揉揉头吧。”她举起手,按住他太阳穴,轻轻揉压。
祝淮书不动声色。
“以后回来告诉我一声嘛,我叫阿姨准备一下,早点做菜。”池娆小手没停,随口说道。
“嗯,也给你点时间准备。”祝淮书懒懒阖眸。
池娆愣了一下,随即说:“对呀,给我点时间,我好收拾收拾,用好的状态等你回家嘛。”
祝淮书笑了,“发现你还是挺有本事的。”
“嗯?”池娆没懂。
“张口就来。”
祝淮书的眼镜早就摘了放在旁边,一双浸了松烟墨的眸直劈劈盯着她,几乎想要剥开这两瓣翕合的唇,看看刚才吐出来的话有几分真。池娆被这双眸子盯得哑口无言。
“不麻烦么?”
池娆回神:“嗯?”
祝淮书:“这是居家,不是让你上台演出,不需要精致到完美。”
“女为悦己者容。祝教授。我”想起刚才祝淮书说的张口就来,池娆讪讪弱声。
“你还要办公吗?”她换了个话题问。
祝淮书摇头。
池娆:“那我们出去吧,别在这带着了,阿姨应该快做好饭了。"
她的腿还被他抵在桌边,疼麻了。
祝淮书:“等会儿。”
“钦?”池娆不解。
“不是要练字?”
/
“拇指不要扣进去。”
啪。
“食指松开。”
啪。
“无名指和小拇指不能压死。”
啪。
“横平。手腕发力。”
啪。
“借助食指下按的力。”
啪。
“疼疼疼,祝教授,你能不能爱惜爱惜我。”
池娆坐在桌边,提笔写字,米字格上的笔画跟手背上的红痕数量差不多。
她幽怨地瞥了眼身旁的人。
“你自己说的,练得不好,我可以随便惩|罚你。”
祝淮书坐一旁,一手按在她身后的椅背上,另只手捏了杆雾化器,白色金属在修长指节间晃悠,懒倦悠闲。
“我说的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池娆委屈,却有口难辩。
她以为的练字场面是那种,祝淮书手把手教,有事没事夸她真厉害的,和谐友爱的场景。绝不是现在这样,祝淮书盯着她从笔画练起,稍有不慎就要挨一下。
反正她打死也没想到,自己上交的雾化器,会变成祝淮书的教鞭。金属的东西敲手背,不疼她也得叫出声来。
“练你的字。”祝淮书敲了下她的笔杆。
池娆一激灵,回神后可怜兮兮,“你今晚真的没工作吗,祝教授?”
“你的事比较重要。”祝淮书微笑。
池娆笑不出来,“我,我饿了”
祝淮书:“刚吃过饭。”
刚才她已经借口吃饭,逃了一小时了。
池娆垂头丧气,继续横横横。竖竖竖。排斜线。画圈圈。
“祝教授,我什么时候可以练别的笔画?”
这几笔写了一整页,快练吐了。
祝淮书淡声,“等这几个笔画不出错之后。”
池娆心说不如直说‘没门。
“那得需要多久啊”
“看你自己了。"
还是这么几个笔画。池娆感觉自己的手像得了年久失修的机械臂,程序是设计好了的,做出来的东西跟设定无关。
她写着写着,就忍不住瞄瞄自己的手机,点下屏幕看看有没有新消息。
啪。
“注意力涣散。”祝淮书拿金属杆敲她一下,“朝三暮四。”
池娆想说还教授呢,朝三暮四可不是这么用的。但迫于他的淫威,只好乖乖闭嘴。
“平时都这么上课的?”祝淮书问。
“不不不。”池娆赶紧摇头,“我平时上课很认真的,手机我都不看。”
保持好学生人设好累,一不留神就露馅。池娆认命,继续苦哈哈地练字。
祝淮书在一边不露声色,沉敛着的视线落在她腰背间。池娆心里一紧,挺了挺腰,坐直身子。
她现在偶尔在家穿棉裙,不过依旧是掐腰的款式,领口开得很大,总掉落一边,露出半边白皙如珠玉的肩膀。
祝淮书垂眸,不知怎的,回想起一小时前的事。
怀里的小人儿一半坐在桌子上,一半靠在他身上。几乎像只被吊在绳端的羊羔。腰肢被迫向前挺着,肩背却无可避免地被后仰,整个人张成弓形,手臂无力地垂在身边。
他的身体抵着她的细弱的腿,让她动弹不得,那裙摆不够长,小腿紧紧贴在书桌侧边,木质纹路大概会硌疼她。他知道。他都知道。只是不想动。
祝淮书眸色渐暗。
被人盯着提笔,池娆如芒在背。她怀疑是因为自己还没有脱离学生身份,所以总是很怵身边这男人。
祝淮书似乎来了工作消息,暂时放下雾化器,拿起手机回复。她趁机偷瞄。
那双深邃沉敛的眸,寂静一如往日,只是带了某些不明的意味。
她忽然意识到,他今天确实算不上怜惜。可是细看,却看不出他身上有任何侵略性。
之前她坐在桌子上,他低头,离得很近,几乎能听得到呼吸声的近。但他没有继续任何动作。只是垂眸,偶尔视线从额间掠过,经过她带着惊异的眸,落在唇边。
有那么几个瞬间,池娆甚至怀疑他真的想吃掉她。并非情|欲,而是一种回归原始生命的野性。可每次都是点到即止。
池娆为这个想法打了个冷颤。
她是不是哪里惹到他了?
池娆咬笔杆,视线飘到浅茶灰色的天花板上。
她最近应该没干什么坏事。
除了偶尔偷着抽烟,之前趁他出差偷偷去隔壁市撒了几天欢儿,应该没什么了。
甚至为了他,她都跟枚烨划清界限了。
祝淮书放下手机,看向神游太空的池娆,后者回身,讪笑起身,“我去拿个东西。”不等他说什么,撒开脚丫子就跑。
祝淮书低头踢了脚被她留下的两只棉拖。
池娆回来的时候,怀里多了几张黑胶和胶片机。
祝淮书微讶,“把这个抱过来做什么?”
“我,我想听。”她把东西放一边矮桌上,回身朝门口走。
池娆本来想讨好祝淮书,才把书读了,还写了笔记。
天晓得怎么好好的夜晚变成了练字时间,到头来居然是她把自己坑了。
祝淮书提醒:“那边架子上有个唱机,也有音响。”
“哎?哦哦。”池娆回头,看到落地窗边的架子。中层盆栽摆件旁边放了一套胶片机。
原来这里也有,早知道不去客厅搬了。池娆抓了下头发。
“回来。”祝淮书叫她,“把拖鞋穿上。”
池娆吐了下舌头,回桌前把拖鞋穿上,转身去捣鼓胶片机。她一点都不想练字了,所以动作很磨蹭,等胶片开始转,音乐声响起时,祝淮书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书房出去了。
“祝教授?”池娆窃喜,小声叫。没人答应,她争分夺秒回桌边收拾纸笔。
可惜只差把东西塞回抽屉了,身后响起脚步声。
池娆长叹一口气,慢吞吞展开卷得凌乱的纸。
“我只是想看看这个纸皱了之后会不会更好写.
"
祝淮书扯开椅子坐下,往桌上放了盒什么东西。
“今天就到这里了。”
“真的?”
“过来坐。”祝淮书伸手,二指敲了敲她的椅子。
“为什么还不能走”池娆想去懒人沙发上窝着,不想坐回硬椅。到底还是磨蹭着走到他身边去了。
祝淮书戴了医用手套,她才注意到他拿了盒软膏。他拆开药盒,对她伸出一只手。
池娆愣了下。
祝淮书:“手给我。”
池娆愣愣地把掌心伸出去,祝淮书握住,让她翻手,手背朝上。
白嫩手背上的红痕已经消下去不少,只剩一点浅淡痕迹。其实刚才也没有特别疼,池娆下意识缩手。祝淮书按住她,“别动。”
“不疼了,祝教授”池娆小声。刚才叫那么惨,结果连痕迹都没有,让她有点尴尬。
祝淮书不语,垂眸把药膏挤出来,涂她手上。
这药有点凉,他的指尖是温热的。池娆刚才没坐下,这会儿站累了,靠在他身前,用膝盖抵着他的小腿支撑自己。
“祝教授,你看,你还是心疼我吧以后不打了行不行,我都多大了,传出去丢不丢人”
祝淮书抬眸瞥她一眼,淡声道:“看你记不记打。”
“我肯定记呀。”池娆另只手拿起手机刷微博。
祝淮书看着她滑来滑去的手指,“以后每天练一小时。”
池娆僵住,“我我我要准备考试了,祝教授。”
每天练字一小时?每天?练字?一小时?
开什么玩笑。小学生才干这事好吧。
“你最近很忙?”
“我要准备考试。”
“很忙?”
“两门考试应该难不倒我们娆娆。还有时间出去交朋友。”
池娆无话可说。暗自吐槽这人怎么这么斤斤计较。
“得等会儿才能干。注意点。别蹭到。”药上好了,祝淮书松开她的手。
池娆想了想,干脆直接跨坐他腿上。
祝淮书正在摘手套,对她突然的动作挑了挑眉,表示意外。
“我这字都写了二十多年了,突然改还挺舍不得。祝教授,我不练了行不行。”池娆趴进他怀里耍赖。
祝淮书:
“池娆娆,你就这么自食其言?”
池娆闷声闷气,“谁知道练字是个这么大的工程嘛,你还不帮我”
“这次说了练字,两个小时不到就想放弃。之前说喜欢我,你能坚持多久?”祝淮书低头问她。
池娆唰地抬头,“哇,你不许上纲上‘像’根本‘背’一码、事。”
她太着急,口胡说错字,跟被绊倒还要强行不摔的人似的,一步错步步错。
祝淮书被她逗笑了,池娆也绷不住,笑出声来。
正好唱机里放到I Donlt Know You了。池娆刚才调的声音不大,Maria缱.绻诱惑的嗓音,悠悠应和窗外迤逦的车流灯河。
祝淮书抬手揽住她的腰,手掌附在她背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踩着节奏轻拍。她折腾半天,此刻终于得到一些安定。
“收藏了很多唱片?”祝淮书问。@家里池娆的唱片有一整箱。但她的收藏肯定不止这些。
“嗯。”他胸膛宽阔,池娆懒洋洋晾手,“好几年了。有些是自己买的,有些是别人送的。上次放的鲍勃迪伦那张就是朋友送的。”
祝淮书:“The Freewheelin Bob Dylan?这朋友出手挺局器。”
“因为我值得。”池娆笑嘻嘻。
祝淮书笑,拨弄她落在背上的头发,“你朋友倒不少。”
池娆谨慎:“也没有太多啦。”@“什么时候请来家里坐坐?”祝淮书随口问。
池娆如临大敌,“你要见我朋友?”
“迟早要见的。”
“是不是太早了点我们都还没毕业呢,他们要是知道你是教授,肯定拘着,笑都不敢笑。”
“哦。都还是学生。”
“嗯嗯。”
“除了那个枚烨。”
“别提他了,求你。”
池娆可怜兮兮。她今天不想听到枚烨这俩字了。
“历大的?”祝淮书看了她一会儿,大发慈悲揭过这个话题。
“不全是,也有别的大学的。”
“年纪比你大一点?”
“不是。同一级。”
“都是男生的话”
“有一个女生!”
祝淮书有些懒倦地看着池娆的眼睛,眸里是些浅淡的好奇。
池娆后知后觉,这男人是在套她话吧?
“哦。有一个女生,剩下的是男生。”祝淮书挑眉。
池娆心里毛毛的,“男生也只有两个啦.
别的只能算认识而已。”
祝淮书点头,脸上瞧不出情绪,“他们知道我么?”
“有知道的!”池娆抢着回答,生怕他再来一句,‘还是跟枚烨一样,知道我的存在但不知道我的身份’,这种话来揶揄她。
“也有不知道的,我比较低调嘛不过慢慢都会知道的吧,如果我们不离的话。”她绞尽脑汁,尽量使自己的回答圆滑些,也给自己留条后路天晓得会不会有第二个枚烨蹦出来。
池娆小心翼翼观察祝淮书脸色,却发现算不上多好。
她纳闷,又说错话了?
“平时经常跟这些朋友出去玩?”祝淮书问。
“年轻人嘛。肯定经常吃吃饭唱唱歌,看个演唱会音乐节,游乐园晃一晃艺术馆、博物馆、图书馆我们也经常去的,四个人结伴!”
池娆专门强调了结伴,似乎这样就能洗清某些暧昧。
祝淮书没说话,唇边勾了笑,眸里几分戏谑似的冷淡。
“都是普通朋友啦。”池娆心里莫名发虚,赶紧强调,“一万个普通朋友都比不上你。”
“没什么事的话,我没都不跟他们玩的,你看我今天一直在家里等你回来呢。”
祝淮书给她气笑了。
倘若怀里人没这么理直气壮,不嘴硬,倘若怀里人乖乖坦白,主动检讨。兴许祝淮书能暂时揭过这一茬。
可她偏偏要做个口是心非的小坏蛋。他也不想当什么贤圣人。
祝淮书:“这么欣赏我呢。”
池娆感觉腰间的胳膊忽然箍得人喘不过气,赶忙点头,“嗯嗯!”
“你没听外面传,说我不行么,都逼得你去跟人联谊了?”
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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