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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非的身体素质很好,而且,他学过武术,也学过自由搏击。所以,入伍以后,一个偶尔的机会,他被选中加入了特种部队。特种兵听起来很威风,特别爷们,其实非常苦。
第一年,楚非的身上几乎就没怎么好过,青一块紫一块是家常便饭,就连胳膊都在训练中骨折过一回。因为怕拉下训练,他连假也没休过,和陈浅唯一的联系,只有每周一两次的电话。
陈浅的工作比较轻松,主要就是探访本地一些美食,介绍给听众。
秋末冬初,他收到她寄来的一个包裹,里面是一件手工织的毛衣,紫红色,高领,厚实温暖。
他看着,用手慢慢抚摸过,有些想她。
过了春节,他休了五天假,连着周末,有九天时间,去掉往返路上坐火车,他还可以和她在一起六天。
回去的一路上,他心里都慌慌的,出了站,看到穿着玫红色大衣站在外面对他挥着手的她,心里忽然就踏实了下来。
好像一个空瓶子,装满了温水,又满足又温暖。
她却眼睛红了起来,“我听说特种部队很苦,你…”
楚非赶紧摇头,笑的漫不经心,“听谁说的啊,很有意思的。”
“真的?”
他点头,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陈浅租的房子很小,只有一间小房间,和一个转身都费劲儿的厨房。
她让他去洗洗脸,自己则钻进了那个厨房,说马上吃饭了。
楚非没想到陈浅竟然做得一手好菜。
她看着他愣愣的样子,只是笑,“见到的美食多了,都想让你吃到,可是你不回来,我只好都学会,想着有机会就都做给你吃。”
楚非把她扯进怀里,按在自己胸口,不让她看到自己没出息的发红的眼圈,“真是我的好老婆。”
那天晚上,他留宿在她的小屋。
很自然的,她就成了他的女人。
关键时刻,他曾经竭力克制住自己,问她,“你愿意吗?”
陈浅的一张小脸已经彩霞漫天,却还是点着头,小小声,“愿意的”
我只要你快乐,这句话她没说出口。
部队里面都是男人,就连长得漂亮点的母猪都没见到一只,初尝男欢女爱滋味的楚非该有多么凶猛那是可想而知的。
所以,其后的三天,陈浅请了假,每天都在家陪着他。
两人除了吃饭上厕所,几乎就没下过床。
第三天晚上,她实在吃不消了,央求他休息一晚,他低笑着,“特种兵的训练看来真有好处,最起码,体力好。”
她咬他一口,“我又不是特种兵,要体力好,找女兵去。”
他漫不经心的笑,“怕你舍不得”
当兵第三年,楚非家里除了一些事儿。
他妈妈突发重病,正巧他爸爸有个大型军演,他是总指挥,不仅没在家,而且断了所有联络。
如果不是妈妈的同学刚巧找她有事,恐怕楚妈妈这一次就算是死在家里,被人发现都要好几天以后了。
这件事对楚非触动极大。
他考虑了一整夜,最后决定退伍。
他打电话给陈浅说,“国家有很多军人,可是我的妈妈,只有我和爸爸,我不能让她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他家在临市,原本他准备回去,陈浅也准备跟他过去。可楚妈妈不同意,临市是个小城市,开着车十几分钟就能跑一圈,她不想儿子这一生就困在那里。而且,她自己也快退休了,退休后就准备搬去楚爸爸所在的B市,结束这大半辈子的两地生活。
于是楚非留在了S市。
他拒绝了复原分配的国有企业的机会,自己和两个战友开了一家酒吧。
酒吧的工作主要是晚上,所以白天,当陈浅也不需要录节目的时候,两人就到处疯玩。
那段日子,是陈浅最快乐的日子。
他们甚至连婚房都装修了,婚纱照也拍了。
直到发生那件事。
那天,陈浅晚上替一个主持情感节目的同事当了一个班,下班的时候已经是半夜11点了,她打电话给楚非,想让他来接她,电话却没打通。
好在,他的酒吧距离她的单位也只有一条街的距离,于是她就直接去了酒吧找他。
她其实很少去酒吧找他,他说那种地方复杂,不希望她去。
进门,到了吧台,他不在。
调酒的小帅哥不认识她,听说找楚非,又看她有楚非的电话号码,于是随手指了指楼上,让她直接去办公室。
有的时候,真的是命中注定。
就比如,她上去,不早不晚的看见他从办公室里出来,衣衫半敞着,怀里搂着一个女人。
女人的样子看不清,只看见一头长发,整个人倚在他怀里,一只手还搭在他的皮带扣上。
太过震惊,陈浅愣在了当地,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人解开他的皮带,然后手被他按住,两人变成了面对着面,身体贴合着。
等到她反应过来,来不及看他的表情,只迅速转身飞快的往楼下跑去。
隐约听到楚非在后面喊她。
她越跑越快,甚至甩掉了高跟鞋。
就在楚非的脚步声迅速接近的时候,她钻进了一辆出租车。
当时她和楚非住在一起,而她现在不想回去,于是在河边下了车。
河边有一片树林,白天一定很好看,夜晚也只剩下密不透光的黑。而黑暗,寂静,都是陈浅现在最需要的东西。
可是,她没想到,寂静的河边,竟然也会遇到贼。
那人抢她的包的时候,陈浅没有松手,她和他厮打在了一起。
并不是舍命不舍财的人,只是这个包,是楚非上月送给她的,她舍不得。
最后,贼终于恼羞成怒,一刀捅了过来,正中她的小腹。
陈浅都不知道自己在中刀之后怎么样撑着死不松手,最后贼看她真的是不要命了,干脆弃了她跑了,她才撑着打了110。
住院的时候,楚非就找到了她。
其实,他的所有解释,她都相信,她一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她只是后悔自己当时没有多想一想。
可是,一切都太晚了,她和他已经回不去了。
其后,楚非一直要求给他个机会,重新开始,楚非也一直以为,她是气自己和醉酒的女客纠缠,她归根结底还是不相信自己什么都没做。
从解释,到恳求,到气愤她的不信任,到灰心失望,最后,到不再联系,楚非用了整整两年的时间。
最后,他从他们装修好的婚房里面搬了出来,过了几年,遇见了另一个叫鱼珞的女孩。
那个女孩,有她一样的清透笑容,也有她一样的害羞时候死撑着不承认的表情。
他想,不如重新开始吧。
自己已经不年轻了,也许,上天注定,有些感情,始终是有缘无分的。
可是没过多久,他发现,这是个心里面有了别人的女孩。
那个人早就长成了她心里的一棵树,他不想去拔除,既然他喜欢这个女孩的笑容,何必要做让她疼的事情呢?
如果那样,他宁愿就做朋友,看着她幸福,反而会更满足。
再后来,某一次,他参加了一个朋友的婚礼。
巧合的是,那个朋友的新婚妻子,是陈浅的同事,于是,这次重逢,猝不及防。
当时,他刚从洗手间出来,而她,正往里面去。
四目相对的瞬间,他清楚的看到,她眼里那一瞬的温柔。
他侧身想走,楚非也是一个骄傲的男人,他不想在不要她的女人面前失态。
尽管,那一瞬,他知道自己很想她,一直都想着她。
她却低声开口了,“你…好吗?”
于是他站住,直直的看着她,似笑非笑,“对于这个问题,你还在意吗?”
然后看着她眼圈迅速红了。@她低头,说了声对不起,就要走开。
错身而过的瞬间,楚非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回答我。”
她不说话,他更用力,听到她吸气,只是她还是不说话。
终于还是舍不得,他放开她的手腕,“算了”抬脚准备走。
她的声音很小,从背后传来,“我先问的,你先回答我,你好吗?”
“谈不上好,也谈不上不好”他的声音漫不经心,“有区别吗?”
然后大步而去。
半月以后,朋友带着新婚妻子蜜月归来,在他的酒吧小聚。
他似乎无意,“那天,你们婚礼,遇到个同学。”
朋友的妻子马上问了是谁,得知是陈浅,她叹了口气。
“既然是同学,你不知道吗,她身体不好,去年还做了一次大手术,也没人照顾,可怜得很。”
他一怔,胸口痛不可言。
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关系,才查到她的病历。
@原来,当年受伤以后的检查中,发现以外的竟然患了宫颈癌,而且,已经是中期。
为了切除肿瘤,又保住子宫,陈浅保守治疗了几年后,终于做了一次大手术。
这次手术,使她彻底的脱离了癌症患者的身份,只是,子宫虽然保住了,怀孕,却是难上加难。
也许,终其一生,她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看了这个结果,除了心疼,楚非却感觉到一丝释然。
陈浅,原来,你爱我如斯。
只不过,你看低了我。
他仰头,看着夕阳。
这一次,我不会让你失望,你是我的,这辈子,别想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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