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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5-“庄阿姨,我房间里梳妆台上的那个箱子,这些天是不是有谁动过了?
JJ庄沛芹被问得一愣,“啊?”
“你的房间平日里除了佣人做清洁,一般不会有人进去啊。”庄沛芹关切的问,“怎么了,是什么东西丢了吗?
J姬桃抿着唇,强压下心头的焦急,将自己打开箱子,发现有物品丢失的过程讲了一遍。
“不见的是一个陶埙,”她见庄沛芹不解,解释道,“是个乐器,”她用手比划了一下,“大概这么大,用来吹奏的。”
庄沛芹蹙着眉心听完,拍了拍她的肩膀,温柔的道,“你先别着急,我把佣人叫过来问问。”
她拉着姬桃下了楼,负责清洁的佣人秦婶很快被叫了过来。
一听是东西丢了,秦婶慌忙摆手,矢口否认,“我没有动过小姐的那个箱子!我只会擦拭箱子的外面,
免得落了灰尘,肯定没有打开过,更不可能偷里面的东西的!”
庄沛芹又问了几句,转头对姬桃道,“秦婶在家里做事有好几年了,从来没有过手脚不干净的事情,照理说不会这么糊涂的。”
秦婶赶忙点头,“对啊对啊。”感激的眼神投向太太。
还是太太通情达理,不像这位外面找回来的小姐,走好运嫁到了司家,平日里很少回娘家来,这一回来就嚷嚷丢了东西这不是暗指这个家里有贼吗。
还怀疑是她手脚不干净,未免太侮辱人了秦婶满心的委屈冤枉,只觉得这养在外面的就是小家子气,还不如别回来呢。
L我没有说是你偷的,秦婶。”姬桃攥着胸口的桃子吊坠,心里有些乱,但她也不想随便冤枉人偷东西。
正说话间,岑叔文带着两个双胞胎儿子岑立伦和岑立韬从外面进来。
今天是周末,岑立伦和岑立韬刚上完马术课回来,两个十七岁的少年郎一身骑装,很有几分玉树临风的模样。
庄沛芹迎上前去,看着一双比自己快高出一个头的儿子,眼眸中母亲的慈爱快要溢出来,“回来啦!热不热?赶紧去洗澡换身衣服,厨房里有绿豆汤”
岑叔文看见姬桃也是一脸高兴,“桃桃回来了?”
“爸爸。”姬桃打了声招呼,岑叔文转头叫住两个正要上楼的儿子,横眉斥道,“你俩怎么不跟姐姐打招呼,礼貌呢?
J两个少年顿住脚步,一前一后的叫人:
“姐姐。”
“姐姐宀”
姬桃扯起微笑回应了一句。
她回来的次数算不上太多,这两个异母弟弟又在读书,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里,见面太少,以至于到现在都还没有熟络起来。
两个少年打闹着上了楼,岑叔文打量着姬桃的神色,小心的询问,“桃桃这是怎么了?
J“桃桃说,她放在房间里的箱子让人动过,丢了东西!”庄沛芹赶忙解释道,“这不,我刚把秦婶叫过来问过。”
岑叔文听完来龙去脉,拧起了眉毛,“好端端的怎么会不见?难不成家里进贼了?”
什么贼会大费周章的潜入一栋豪宅,放着那么多的贵重物品都不偷,就为了打开一个不起眼的木箱子,偷走一个旧陶埙啊?
那只陶埙在姬桃的心目中很贵重,但是对于别人来说,丢在地上都未必会多看一眼。
陶埙脆弱易碎,姬桃担心损坏,还特意用厚布包裹起来,小心存放在箱子里。
箱子上明明有密码锁,锁也没有被破坏,可是厚布还在,里面的陶埙却不翼而飞。
总不能有人会隔空取物吧岑叔文也觉得蹊跷,再三询问她是否记错,最后安慰她道,“桃桃别急,咱们再好好找找。”
佣人们被发动起来,来来回回的在家里翻找。
只是大家都不免腹诽,这连岑都不姓的野生岑小姐真是事儿多,一回来就嚷嚷丢了东西,这不是说大家都有是贼的嫌疑吗更有人觉得她就是没事找事,故意折腾人好好的东西锁在箱子里怎么会丢,这东西究竟存不存在,还两说呢!
尽管觉得可能性微乎其微,姬桃还是回房间里仔细的又找了一圈,以防自己记错,或许放在了别的地方。
但是她明明记得很清楚,不可能乱放的“别着急,啊。陶埙是吧,爸爸回头多给你买几个,你想要多少都有。”岑叔文安慰她。
“你买不到。”姬桃埋头第N次翻箱子,唇抿得很紧,“那是妈妈的。”
岑叔文仿佛突然挨了一闷棍。
一旁的庄沛芹动作小幅度的以拳抵唇,神色透出几分复杂。
父女团聚之后一直没有聊过姬箫的事情,岑叔文几次都有心想问,可是也不知是近乡情怯,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一直迟迟没能开口开启这个话题。
庄沛芹拍了拍他的后背,用眼神示意门口,意思是自己出去,留空间给他们父女聊。
又指了指心口,面含担忧,怕他的心脏会受情绪影响而犯病。
多年夫妻的默契让岑叔文立刻领会到她的意思,感激的看了她一眼,伸手轻拍了下她的手背,示意自己没事。
这番无声的交流落在姬桃的眼中,那么的默契,无声胜有声。
这就是夫妻吗?
庄沛芹走出去,顺手带上房门。
说实话,丈夫另有一个前女友生的女儿,不管是哪个妻子,心里都不会毫无芥蒂。
只是一来他并不知情,是那女人自作主张擅自把孩子生下来的,二来人已经不在了,她再大吵大闹斤斤计较,除了影响夫妻关系,破坏家庭和谐,没有任何好处。
况且这女孩长得好,性子也不错。人心都是肉长的,庄沛芹没有女儿,待这女孩多少也是有几分真心的疼爱。
房间里,那只不大的木箱今天已经被姬桃翻过无数次,毫无悬念的,依然缺失了那只陶埙。
1“桃桃,你妈妈她”岑叔文嘴唇嗫嚅着,“她,恨我吗?
恨吗?
姬桃攥着胸口的桃子吊坠,记得小的时候,当她问妈妈,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为什么她没有爸爸,爸爸在哪儿?
妈妈总会一脸难过的告诉她,爸爸在她出生前,就死了。
至于是怎么死的,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每次姬桃问起,得到的答案都不太一样有时是进了黑煤窑,遭遇矿难死了。
有时是出海捕鱼,遇到风暴死了。
还有被骗去东南亚挖了心肝肺,参与贩毒被枪毙,下雨天站太高被雷劈死得五花八门。
等姬桃长大,慢慢的怎么也觉出味来了。她的亲爹有很大可能,没死,但是在妈妈心里死了。
怕伤妈妈的心,她不再问了,反正她是妈妈最爱的宝贝,有妈妈就够了。
可是,她也没有妈妈了嘴角尝到一丝咸味,原来不知不觉,泪水已经打湿了面颊。姬桃用手背擦了下眼睛,“应该没有吧,我没听妈妈骂过你。”
也没有提起过他,就像这个人不存在一样。
岑叔文红了眼眶,“当初我,跟她分开,是有苦衷的。”
苦衷啊。
人活在世上,谁没有点儿苦衷呢。
姬桃从双胞胎那里得知了他们父母结婚的时间,他和庄阿姨结婚的时候,她还在妈妈的肚子里,
还没有出生呢。
“当时家里为我安排了联姻,我不是没有争取过,可是你妈妈的出身”
姬箫是孤儿,没有家族没有背景,岑家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允许他娶她的。
“如果我早知道她有了你,我”
我什么,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姬桃从朦胧的泪眼中看着那张老泪纵横的脸,心里却是明白,她的便宜亲爹虽说心眼不坏,可是性格跟强硬完全不沾边。
即便早知道,他又能怎样呢?
她不介意把人心想得更黑暗一些,尤其是岑家这种豪门,如果早知道,搞不好她连出生的机会,
都不会有呢岑叔文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她不告诉我,这么多年也不来找我。我知道,她那么倔强的人,为我生下女儿都不肯告诉我,一定是不能原谅我”
姬桃吸了吸鼻子,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什么叫给你生的!
妈妈的那本旧日记,她翻看太多次,有些段落都快会背了。
@日记里写到,妈妈在发现自己怀孕时,本来是想打掉的。
可是医生告诉她,以她的体质状况,如果流产刮宫,未来估计很难再受孕了。
【我从小在孤儿院里长大,有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是什么感觉,我从未知晓,从未体验过。
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这不是在跟任何人赌气,作出这个决定与任何人都无关,孕育在我身体里的,我的孩子,只属于我。说真的,从来没有任何一刻让我如此庆幸,庆幸我是一个女人,拥有孕育一个新生命的能力。
我想生下这个宝宝。
生一个只属于我的亲人,最好是个女儿,她天然的会爱我,全世界最爱我,多么美好啊!这是我做过的最自私的事情,但是我保证,我将会毫无保留地爱她,呵护她,陪伴她长大。
对不起宝贝,妈妈如此的自私,私自决定将你带到这个世界。不管你将来会不会怨怪我,妈妈都永远爱你。】
姬桃想到这里,鼻子又有些发酸。
自私与否,妈妈当初选择生下她,单纯是因为想要她。
这么多年都瞒得这么紧,或许有一部分原因,是害怕她会想要认回岑家,或者如果岑家知道了,
会把她从她身边带走吧。
“我想,妈妈早就放下了。”姬桃没有要安慰岑叔文的意思,单纯只是陈述事实。她不想怨怪任何人,相信妈妈也不会希望她心存怨恨。
岑叔文不住的抹着眼泪,多年未见,旧爱的脸在记忆里,其实早已经有些模糊了。可是望着近在咫尺的女儿,他的心间忽然一阵恍惚。
岑叔文不由自主的喃喃,“你的眼睛,真像你妈妈。”@姬桃小小小的翻了个白眼,拿纸巾擦干了脸颊,“我上次听见这句话还是在哈利波特里,斯内普教授对哈利说的。”
岑叔文愣了一下,他没看过哈利波特。
“说完他就噶了。”
岑叔文:“”
“我就不明白了,锁在箱子里的东西怎么会不见?”当初家里能卖的东西全都卖了,留下来的属于妈妈的物件,都在这个箱子里,她没有带去佘园别墅。姬桃烦躁了起来,“早知道我就不放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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佣人们找遍了整座宅邸,也没有找到传说中的陶埙。
不乏有人窃窃私语,“真有那玩意儿吗?大小姐怕不是耍咱们玩儿呢嘛。”
“嘘,可不能乱讲!先生现在可是最宝贝这个女儿了,两个少爷都得靠边儿站!”
“真是为太太不值,日子过得好好儿的,外面野女人养的女儿找上门来,还当作岑家大小姐嫁到了司家…那可是司家啊!”
“可不是嘛,要不怎么说人的命啊,这小姐真是好命”
“我还就不信了,真是太蹊跷了!
J晚餐桌上,已经重新收拾好心情的岑叔文拧着眉毛坐在上首,细看的话,还能在他的眼中看到些微的红。
庄沛芹蹙着眉尖,“是啊,总不能是闹鬼了吧?”
两个双胞胎岑立伦和岑立韬交换了下眼神,岑立韬的眼中闪过一抹心虚,被大他二十分钟的哥哥岑立伦瞪了一眼。
姬桃戳着碗里的米饭,余光瞥见对面两人的小动作,插在饭粒中的筷子一顿。
他俩洗澡换好衣服下来,庄阿姨就问过他们。
不过两人异口同声,否认三连。
只是不待她细想,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屏幕上的“老公”两个字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瞬间,仿佛在心间泛起了一股别样的情绪。
姬桃对餐桌上的其余几人道了句“我接个电话”,拿着手机起身走出餐厅。
“喂。”
仅仅是简单的一个字,电话另一端的司绍廷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情绪,“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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