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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杀队总部,产屋敷耀哉坐在前屋,默默注视着窗外纷然飘落的大雪。天音从内屋走出来,将一只铜制暖壶塞进他的手里。
“孩子们睡了?”耀哉捧住铜壶,好一会儿冰冷的指尖才感受到暖意。
“嗯。耀哉在看什么?”
“我在等晴人,他说今天会来。”
天音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吃很多饭的白发少年的身影,也想起了丈夫那个久违的笑容。
“这么大的雪?”
“嗯……所以耽误了一会儿。”
话音刚落,前院的护卫就来禀报了。
“小鸟游先生到了。”
“请他进来。”
晴人进了院子,站在堂下把身上落满了雪的蓑衣脱下来。
屋内的暖炉烧的很旺盛,晴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向天音问好,等身上的寒气散尽才坐在了产屋敷耀哉的身边。
产屋敷这小子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脸上的瘢痕好像有了扩散的迹象。
“用不着这样,我的身体还没弱到这个地步。”
耀哉惊讶的打量他一眼:“我快以为咱们三四年没见了,也才一年多吧,你长的真快啊。”
本来就处于生长期,吃得好又勤于锻炼,在加上常中的运用,晴人的个子窜了一大截,身体看上去也比之前壮硕了些。
他坐在耀哉身边,倒衬托的耀哉像是小一岁的弟弟了。
“你倒是没变化,还是……”剩下半句话被晴人吞了下去,他又想起来自己该管面前的少年叫“大人”了。
于是他伸手在胸口摸了摸,掏出一个袋子递给天音:“这是给两个孩子的礼物。”
天音看了眼丈夫,然后接过布袋温柔的向他道谢。
“孩子起了名字吗?”
“姐姐叫雏衣,妹妹叫日香。”耀哉伸了个懒腰:“你迟了好久,我听说你的伤早就痊愈了。”
“我先去的锻刀村。”晴人瞥了他一眼。
又不是什么工作狂魔,怎么可能刚从病床上爬起来就立刻来公司找老板报道?
“啊~五斗老先生身体怎么样?”
“好得很,还能锻造日轮刀。”
就是一如既往的催婚,而且听说真菰跟锖兔是青梅竹马还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去了锻刀村再来也不会耽误那么久吧?”耀哉皱眉头算着:“至少三天……”
“我还去了趟炼狱家。”
他去看望了槙寿郎先生,原以为和之前相比炼狱槙寿郎的精气神应该好一点,没想到恰恰相反。
高大男子蓬头垢面满脸胡茬,身上还带着浓浓的酒味。
一年不见,原本滴酒不沾的炎柱竟然开始酗酒了。
在得知晴人探索出了新的呼吸法,并且斩杀了下弦之叁后,他倒没有再说什么“无用之人”的扎心话。
虽然还是满脸不耐烦,并且全程都是由炼狱家的二儿子招待的。
“你哥哥呢?”
屋内不见那个明媚大猫头鹰杏寿郎的身影,晴人悄悄的问身边的小猫头鹰千寿郎。
“哥哥去山上练功了。”千寿郎有些拘谨,但看得出是个很懂事的小朋友:“他拿了父亲的三卷炎之呼吸手记,被父亲骂的很惨……”
后来他在山上找到了持刀的杏寿郎,好在如太阳般热情的少年胸中的火焰并没有熄灭。
而且少年的天赋相当的高,仅靠着看炎之呼吸手记就能练成炎之呼吸所有的招式,比起某个练了两年半还只会前五式的家伙聪明多了……
“啊没错。”
耀哉的话把他从回忆拉回现实:“槙寿郎先生的请辞书还压在我的案中呢,实在是无法应允。
鬼杀队已经处于青黄不接的时期了,这一代的柱快速老去,下一代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所以晴人,你和悲鸣屿先生出现的很及时。”
“我只是杀了一个异常状态下的下弦。”晴人轻轻拧起眉头:“耀哉,不要让我说出‘我不配成为柱’这样难堪的话。”
产屋敷耀哉沉默了一会儿,站起身来:“跟我去后山看看吗?”
“耀哉,外面下着雪呢。”天音的眸中带着担忧。
“找件披风来,还有伞。”耀哉摇摇头表示不碍事,天音拿他没办法,只能跑着去翻出厚厚的毛领披风。
“我来打伞吧。”
晴人接过雨伞,用伞面把风雪遮挡的严严实实。
鬼杀队的后山有什么?
满山风雪中摇摆依旧盛放的紫藤花里,立着一面面死去剑士的墓碑。
那些林立的墓碑数目是那么多,以至于晴人甚至分不清到底是紫藤花包裹着墓碑,还是墓碑包围了紫藤花。
“这么多……”晴人有些说不出话来。
“嗯,真实的只会更多。从四岁以来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有几位剑士死去,侥幸留下遗体的会被家人领回去,然后衣服送来这里立一个衣冠冢。”
耀哉用袖子拂去一块墓碑上落下的积雪,那上面写着一个陌生的名字。
耀哉四岁继任鬼杀队当主之位,这十几年来送走的剑士,迎回的遗体数不胜数。
“鬼杀剑士尚且如此,千年来死去的普通人类又何止数万。”
晴人眼眸一暗,雾蓝色的眼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应该知道的晴人,产屋敷家的诅咒。”耀哉指着自己脸上的瘢痕,故作轻松的笑笑:“除非跟神官家族结亲,否则后代很早就会夭折。可就算结婚了,也从没人活过三十岁。”
他绵长的叹了口气,仿佛胸口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结婚之前我问过天音,问她是否愿意嫁给我这个不久于人世的家伙。如果她不愿意,我会和神官家解除这项婚约——随便找什么理由。”
晴人侧过头,耀哉的眼睛里好像浮现了些水雾,他那一向让人觉得舒适的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
“可天音说,因为我这句话她反倒无所畏惧了。晴人你瞧……我有个多好的妻子。”
耀哉的话带着些炫耀,晴人却愈加锁紧眉头了。
他们祭拜完后一起往回走,耀哉的脚步有些虚浮。
他站在原地捏紧了拳头:“全都是因为该死的鬼舞辻无惨!”
拳头颤抖着,声音却压得更低。
“我有善良美丽的妻子,有一对可爱的女儿,有敬重我的剑士们……”
产屋敷耀哉的腮帮子咬得紧紧的,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产屋敷的宿命告诉他不要怕。
背后那些墓碑告诉他不要怕。
但是晴人还是读懂了他眼睛里的意思。
耀哉没有怕,他只是不甘心。
没有人,会想在三十岁就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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