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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跃霆回国不久,上山下乡运动大规模展开。所有在校的初中和高中生,也就是1966年、1967年和1968年这三届的学生,全部前往农村。
这三届的学生,后来被称为“老三届”。
陈跃霆没躲过去,也不想躲,陈世元不想儿子去遭罪,赶他回吉隆坡,甚至还想找堂兄陈世宗通融。
陈跃霆断然拒绝,说别人能去,自己为什么不能去?!
就这样,他一个人背着行李离开了家,他下乡的地方地处两广三县交界,当时叫红星农场。
农场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什么南下干部、归国华侨、复退军人、知识青年、大中专毕业生、水库移民等等,纷纷响应国家号召,安家落户。
他们披星戴月,战天斗地,辛勤耕耘,发誓要打造出元头岭下一片崭新天地!
第二年,农场来了个中年人。
当时陈跃霆已经当上了小队会计,还分了个单独的小房间,能住两个人,结果这个中年人被分到了他的房间。
中年人叫于博,个子不高,白白净净,见谁都笑呵呵地一团和气。
陈跃霆是个爽朗大气的性格,虽说家庭成分复杂,可在农场人缘特别好,
两个人相处的越来越熟,于博也渐渐放下了防备,陈跃霆这才知道,眼前这个不起眼的男人,竟然是个江湖人!
于博给他讲了好多江湖传说,从[三教九流]到[八大江湖]。
他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三山五岳、五湖四海,上至庙堂之上,下至市井之间,皆称江湖!
人世间一切行事之术,皆可称江湖术……
这是陈跃霆从来没接触过的世界,让他很感兴趣。
于博自称是[麻门]中人,原本独来独往、逍遥自在,赶上特殊时期,惦记着家中老父母,于是回了老家,结果没几天就被派出所盯上了,硬是把他填进了下乡名单。
他怕跑了以后给父母找麻烦,只好硬着头皮来了。
此人常年在江湖行走,见识多广,又能说会道,很快,两个人关系越来越好。
知青的生活艰苦,日子就过的缓慢。
每天夜里,两个人就弄点儿米酒、花生米,喝完后谈天说地,切磋功夫。
都说人不可貌相,于博一身功夫相当不错,原地起步,蹬一脚土墙,再稍一借力,就能轻松窜上房顶。
高来高走,悄声无息。
陈跃霆虚心请教,于博也不藏私,两个人半师半友,越处越是投缘。
这期间,陈跃霆认识了一个邻村的女孩,她叫关娜,两个人很快陷入热恋中,不过始终都是偷偷摸摸的……
听到这儿,我才知道母亲的名字。
……
一年后,于博出事了!
农场里每日饮食清淡,他实在是受不了了,于是跑去邻村偷鸡。
按理说,如果只是偷只鸡的话,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两年,一些调皮捣蛋的知青没少干偷鸡摸狗的事情,经常会有老乡来找农场。
坏就坏在他进了院子以后,不等去抓鸡,就被家中的小媳妇吸引住了。
天气炎热,家里又没有人,小媳妇就穿的比较清凉。
于博憋了太久,色心大动,于是爬窗进了房间,小媳妇被他用手段迷晕了过去,怎么折腾都没醒。
如果就这么跑了,事情可能也就过去了,或许小媳妇醒来以后,还以为自己做了场春梦。
出了房间以后,于博才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于是奔了鸡窝。
这户人家仅有的两只老母鸡,被他一手一只拎了出来,叫都没叫一声。万万没想到,不等出院门,小媳妇的丈夫和老公公扛着锄头回来了。
他有些懵,不明白日头还没落山,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人。
场面可想而知,两把锄头就抡了上去。
很快,村民越聚越多。
一开始的时候,这些人并没有下死手,不过是想教训教训他而已。
其实以于博的身手,想跑非常容易。
没跑的原因也很简单,偷两只鸡而已,毕竟还没进嘴。
他琢磨着,现在挨顿打,这些人就不会再去农场找了,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撒开了两只迷晕的老母鸡,抱头弓腿往地上一躺,任打任骂,让他们出气。
乡亲们这边打着,女人丈夫惦记着媳妇,跑进了院子。
于博离开前,已经给小媳妇套好了短裤背心,所以他才没担心,可他忘了一件事,就是自己迷药的效果太好了!
丈夫进屋后,无论怎么喊,怎么叫,媳妇就是不醒。
他伸手往媳妇裤裆里摸了一把,怒气冲冲跑了出去,一声大吼:“打死他!”
小媳妇的丈夫锄头用力抡了下去,咔嚓一声,就把他一条腿敲折了。
这下可好,于博想跑都跑不了了!
村民们不依不饶,用担架抬着奄奄一息的于博,涌进了农场,领导们焦头烂额。
很快,于博被送去了农场医护室。
这种事情实在是让人难以启齿,所以根本没人去看他,又赶上农场唯一的赤脚医生请假回了老家。
于是,他被扔进了那间闷热的小屋里,没人管也没人问。
陈跃霆下工后才知道这件事,连忙跑去了医护室。
他喂了于博一些清水。
于博知道自己很难挨过去了,强挺着给他讲了太平天“国圣库宝藏”的故事,又告诉他,自己手里有三把“龙子钥匙”,就埋在了他的床下面……
我打断了父亲,“不对呀,他怎么可能会有三把钥匙?都是什么钥匙?”
“一把狻猊,一把嘲风,一把睚眦!”
我更是一头雾水,“嘲风钥匙在我手里,怎么可能在您这儿呢?”
“在你手里?”父亲也是万分惊讶。
我让唐大脑袋把自己的双肩包递了过来,拿出一个装首饰的木匣,打开后,露出了里面七把金光闪闪的“龙子钥匙”。
父亲伸手就将其中那把“嘲风钥匙”拿了起来,仔细查看了好半天,才说:“不错,就是它!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我把去千山市的事情简单说了说,“千山市的公安局局长田开宇,当年在佳木斯是名刑警!1983年夏天,无影手邓永和被人套上麻袋扔在了火车铁道上,在搜查无影手租住的民房时,田开宇在他家菜窖的窖壁里找到了这把钥匙,因为是金的,就私自藏匿了起来……”
“原来如此!”父亲长舒了一口气,“缘呐,真是妙不可言!”
说完,一扬手。
噹!
手里的那把“嘲风钥匙”扔进了木匣里,看的我直心疼,金子软,可别砸坏了!
我问:“爸,这是怎么回事?”
“听我慢慢和你讲,你就明白了!”说着,他扭过头笑道:“小唐,给叔叔点根儿烟!”
唐大脑袋笑了起来,“白话这么长时间了,还以为您老人家不会抽烟呢?”
他伸出食指,做了个“嘘”的动作,压着嗓子说:“你阿姨管得严,不让我抽!”
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老唐拿出了一盒硬盒中华,这还是在哥打巴鲁机场免税店买的,怎么抽都不对味儿,不过即使这样,也没剩两盒了。
我俩也各自点了一根。
陈跃霆看了我一眼,皱了下眉问:“你也会抽?”
我尴尬地笑了笑。
“别让你妈看着,不然有你好受!”说完以后,又孩子一样鬼鬼祟祟地往门口瞅了瞅。
我鼻子有些发酸,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很好,非常好。
这时,那只小白狗冒了出来。
我连忙招手:“来,过来,让我抱抱你……”
如果没有这小家伙,或许我们又错过去了,还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
小白狗没搭理我,盯了父亲一眼后,转身就跑。
父亲慌忙说:“快快快,抓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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