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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默认 第769章 激起众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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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都半夜了,弹珠房的人还这么多,终于看到个空位,一屁股坐了下来。

    机器上有盒香烟和打火机,很可能是用来占位置的。

    冲突这不就来了嘛!

    研究了一下玩法,太简单了,无非就是拉动操作杆把弹珠弹出去,落到哪个洞口,就会有相对的奖励。

    刚想玩一把,身后有人要拍我肩膀。

    奶奶的,就不能让我玩一次吗?说不定一下就中个特等奖呢!

    身子一侧,躲了过去。

    “哎?看不到这儿有人吗?”身后一个凶巴巴的声音响起。

    回头看,是个黄毛小子,看着还挺嚣张。

    “我怎么没看到有人!”我不高兴了。

    黄毛愣了一下,估计是被我凶恶的面相吓了一跳,气焰明显下来了,指了指机器上的香烟和打火机说:“规矩不懂吗?”

    我抓起烟和火机就扔给了他,赶苍蝇一样摆了摆手,“滚!”

    他接住以后想骂人,却又憋了回去。

    奶奶的,胆子这么小?

    他转身要走,我伸出了脚……

    噗通!

    黄毛被绊了个跟头。

    他“妈呀”一声,我已经窜了过去,抬脚就往他脑袋上踹。

    小子,今天出门肯定没看黄历,活该你倒霉!

    没时间多耽搁了,送上门的冲突,不想冲突也得让他冲突起来!

    话说这小子挺灵巧,我也是没敢用多大力气,很快他就爬了起来,和我厮打在了一起。

    两个人拳来脚往,有人起身看热闹,有人不管不顾还在玩,不远处的王欣抱着袋薯片咔咔嚼着。

    我连三分力气都没使出来,黄毛就已经被打懵了,不再还手,嘴里一直喊:

    “大哥,你这是干什么?”

    “地方都给你了,怎么还能打人呢?”

    “救命啊!”

    “……”

    见实在是打不过我,他抱着脑袋缩在了地上,看着像头卷曲的大虾。

    我还在踢着,不敢用力,嘴里还要骂骂咧咧。

    有位叼着烟的大叔看不下去了,朝我喊:“行啦,再打警察来了!”

    我还郁闷呢,怎么打了这么半天,警察还不来?

    于是伸手指向了他,嚣张大吼:“老东西,再不闭嘴连你都打!”

    这一行为彻底激怒了围观的人,一个爆炸头的胖娘们抓起一把弹珠就朝我扔了过来,嘴里还骂着:“你是个人渣!”

    有一个扔的,就有第二个,很快,弹珠像下雨一样劈头盖脸砸了过来。

    这他妈扯不扯呢,还激起众怒了!

    这是扔弹珠吗?

    这是砸钱!

    我看的清楚,王欣这臭小子也在跟着扔。

    等出来的,非抽你两个大脖溜儿!

    没办法,我只好用大衣捂住了脑袋,有钢弹珠打在了手背上,那是真疼啊!

    不敢动了,满地的弹珠,一不留神就得摔倒。

    这场闹剧持续了约两分钟,终于听到了警察的喊叫声,还有摔倒和众人哈哈大笑的声音,我松了口气。

    二十几分钟后。

    做完笔录,检查完身体,又让我换上了一套橘黄色的衣裤,被两脚踹进了一个小房间。

    真是被踹进去的!

    踹我的这个警察,过弹子房去抓我时,被满地的钢弹子滑了个大屁墩儿。

    房间狭长,举架至少有四米,宽度多说一米八,长度可是不短,起码能躺下十二三个人,还铺着干净的榻榻米。

    里面只有三名嫌犯,已经盖着被子躺下了,他们相互间的距离至少还能躺下两个人。

    见有人进来,三个人都眯着眼睛看。

    眼前场景让我有些惊讶,实事求是的说,这和咱们八九十年代的看守所区别有些大。

    1984年,那年我12岁,第一次进收容所。

    到了17岁时,第一次进看守所,印象最深的是佳木斯看守所。

    那铺土炕正常睡觉的话,多说能躺十一二个人,可我进的那个号子,至少睡了二十七八个人,越往后越挤。

    从中间开始,都得竖着身子睡,翻身更是件极为奢侈的事情。

    尾铺的人最难受,因为挨着厕所,只隔了半截砖墙,那个味儿熏得人头几宿根本睡不着。

    这里条件要好太多了,起码够干净,人也少。

    里面有窗,上面的铁栏杆比大拇指都粗,窗台下是个外露的坐便,旁边是陶瓷的洗漱盆,榻榻米一侧墙上还有几个长条状的折叠桌面,看样子能支起来做书桌。

    我叉着腰问:“哎?我他妈睡哪儿?”

    三个人都不说话,于是我一屁股就坐在了门口位置,下意识地想离靠窗的坐便远一些。

    这里明显没有头铺一说,更没有什么新人杀威棒、喷气式,三个人不再看我,都闭上了眼睛。

    我见脚底下有被褥,伸手扯过来铺好,没脱衣服就进了被窝。

    灯光有些晃眼,不用去找,屋里不可能有开关。

    正琢磨着,灯就关了,不过墙壁上还留了一盏灯,灯泡外面罩着铁丝网。

    这盏灯度数不高,光线昏黄。

    房间铁门上有个方形孔洞,外面有张活动的铁板。

    留盏灯的目的,是为了方便外面抽开铁板观察里面,所以灯光才不会全部关掉。

    这个设计不错,不影响睡觉。

    当年国内看守所号子里,直接就是不关灯,习惯了才能睡着。很多人放出去以后,关灯反而睡不着觉,要好一段时间才能习惯。

    一晃儿十四年没再进去过,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样了。

    折腾困了,我睡的挺踏实。

    唯一难受的就是脸上的面具,得贴一两天后才能习惯。但愿时间别太长,胡子刺穿面具虽说没什么,可撕下来就废了,以后不能再戴了。

    早上铃声响起,四个人睡眼惺忪地起来叠被子。

    大伙开始轮流撒尿,这三个嫌犯年纪参差不齐,最小的那个多说十八九岁,尖嘴猴腮,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

    另一个三十出头,又矮又瘦,一脸的阴郁猥琐,看着就让人倒胃口,眼角和嘴角明显有伤,走路也一瘸一拐,一看就是被人打的。

    见他有伤,我第一反应这小子会不会是吴宗的人,随后又推翻了这个猜测。

    吴宗应该不会用这样的人,这小子一点儿功夫都没有!

    最后这位接近四十岁,面部有些木讷。

    他个子不高,体格十分健壮,胳膊长的都快能摸到膝盖了,大手大脚,像只大猩猩。

    我站在马桶前,大大咧咧抖着小弟弟问他们:“都说说,你们叫什么呀?”

    最小的那个点头哈腰:“大哥,我叫水岛米仓!”

    “哦!”我提上了裤子,看向了正在刷牙脸上有伤的那位,“你呢?”

    他嘴里冒着白沫子,含含糊糊说:“我叫松下工藤……”

    我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记不住!那个……”

    说着,甩了甩手,指向了水岛米仓,“米仓?那以后就叫你老鼠吧!”

    他一脸懵逼,喃喃地说不出话来。

    我又指了指刷牙的松下工藤,“瞅你他妈阴森森的鬼样子,以后就叫老鬼!”

    回头看了一眼,体格健壮的那位裤子都脱了,在自己身后等着尿尿,我说:“以后叫你大猩猩!”

    他憨笑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外号?”

    哎呀?!

    巧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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