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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中健太被我气得乱了方寸,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我哈哈一笑,挥了下手,小李他们转身就走,好几个同志腿还是瘸的,高天琪他们也撤了,眨眼间就融进了游人中。
这一切都没经过彩排,可没有一个人不明白我什么意思。
田中健太同样挥了下手,十二个人也没犹豫,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拿出手机,“把姓胡的拉过来!”
见他挂了电话,我笑道:“再来杯咖啡?”
“大杯,卡布基诺!”他说。
“少喝点儿,万一上厕所怎么办?”
他无奈地看着我,我嚣张地打了个哈哈,老家伙,乖乖坐着吧!
不过我没去,扭头看向他身后木头一样的朴秀成,调笑道:“高桥君,不给领导拍拍马屁吗?”
朴秀成翻了翻眼珠子,我又说:“我喝蓝山!”
朴秀成转身进了咖啡馆,王妙妙和胡子民进了不远处一家LV专卖店,唐大脑袋要了个部队锅,吃的汗流浃背。
我和田中健太抱着咖啡纸杯,在寒风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他换上了汉语说::“武桑,或许咱们可以成为好朋友!”
“现在不就是了吗?”我也用汉语说。
“真的吗?”
“大冷天儿的,还有谁能陪着我坐在街头喝咖啡呢?”
田中健太笑了起来,“是呀,真是不错的体验,我会永远记住这个日子的!”
我呵呵笑着,“田中君和叔叔感情很好啊!”
“是!”他悠悠一叹,“那时候我还小,父亲常年驻外,是叔叔每天陪着我,他像父亲一样……”
他说了好多自己车儿时的故事,看的出来,这份感情很纯真。
不得不说,这个人有他的个人魅力。
和他聊闲篇儿,很快就会融入到他叙述的情境中,会不自主跟着苦恼或是微笑。
他叹了口气,眼圈有些发红,“叔叔今年73岁了,接他回来以后,就不再让他出去了,什么破宝藏,见鬼去吧!我父亲的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让他们老哥俩每天喝喝茶,下下棋,安心度过晚年……”
我也有些感慨,“是呀!三千年读史,不外功名利禄;九万里悟道,终归诗酒田园……”
他怔在了那里,似乎在回味着这句话,好半天拱了拱手,十分真诚道:“武爷博学多才!健太受教了!”
他竟然还会叫武爷?
“能费心解释一下这句话吗?”他问。
我说:“这句话出自《南怀瑾先生答问集》,前面还有几句:佛为心,道为骨,儒为表,大度看世界。技在手,能在身,思在脑,从容过生活……”
他听的十分认真。
我继续说:“南怀瑾先生是中国近代文学家、教育家、国学大师。”
“简单来说,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告诉我们,无论你这一生有多么丰富的经历,最终的追求,都归于简单的生活乐趣和个人的精神世界。”
“有句话,不知道田中君听过没有?”
“什么?”他问。
“有些人,二十岁就死了,八十岁才埋……”
他若有所思起来。
我点了根烟,转移了话题,“田中君对前天晚上,发生在风味日食店的枪击事件,有什么看法?”
他缓缓摇头,脸上都是恼怒和不忿,“不知道!不过,早晚我会知道的!”
我就知道问不出什么来,那些人明显是奔着自己去的,把那个赝品当成了真实的我。
看了眼手表,45分钟过去了,怎么还不到?
再坐下去的话,我就想尿咖啡杯里了。
田中健太说:“来了!”
果然来了,一个人推着轮椅过来的,轮椅上的人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眶明显青肿着。
我缓缓起身,扔下了两个字:“再见!”
田中健太说:“是不是约一下在东京……”
我朝后摆了摆手,“电话联系!”
“好吧!”
听的出来,他有些无奈。
我大步走向了胡平凡,他怔怔看着我,“你、你是……”
我戴着人皮面具,他当然不敢认,我用原嗓音说:“没事儿了,我来了!”
胡平凡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哽咽着说不出话。
我从那人手上接过轮椅,推着就走,看都没再看田中健太和他身后的朴秀成一眼。
“没有什么猫腻吧?”我问。
胡平凡说:“没有,他还舍不得杀我……”
我有些疑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说田中舍不得杀他。
来到了街口,我停了下来,点了根烟。
田中健太和朴秀成已经离开了,走的是相反方向,身边很快围上了五名手下。
胡子民和王妙妙坐在了那把长椅上,开始卸下面的炸药。
田中健太的背影已经看不到了,胡子民手里的活也干完了,挎着大皮包,和王妙妙在往这边走。
唐大脑袋也出来了,用餐巾纸擦着满脸红光的脸。
远处人流有些骚乱,似乎出了什么事情。
三个人已经过来了。
我弹飞了半截烟:“回家!”
唐大脑袋凑过来说:“那小子能跑掉吗?”
我笑了起来,“你以为他会是一个人?再说了,跑不跑得掉,和咱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胡子民竖起了大拇指,一脸谄媚,“老师,高,实在是高!”
“等一下。”胡平凡说。
我停了下来,没想到他竟然站了起来。
胡平凡扯下了脸上的围巾,露出了那张快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脸,咧嘴笑了,“没那么严重,装的!”
唐大脑袋撇了撇嘴,骂了声操。
开始有人往这边奔跑,一个个表情恐慌。
我伸手拉住了一个小伙子,用韩语问:“怎么了?都跑什么呢?”
“前面杀人了,死了一地……松开我!”小伙子用力甩开我的手,连忙跑了。
我呵呵一笑,痛快!
五个人加快了脚步,三三两两的警察急匆匆从我们身边跑了过去。
上车后,我问胡平凡,“那个电话是你打的?”
他说是,叹了口气又说:“从雪城回广州以后,我借了些钱,开了家茶楼,顺带做些茶叶生意,效益还不错。”
“一个常来喝茶的朋友,介绍认识了个日本商人,这人说可以给他出口铁观音和红茶,还邀请我去东京考察。”
“妈的!谁料到了以后,那小子就翻了脸!”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知道我有这个手艺的,谈好了做一张面具给两万块钱,我琢磨着已经这样了,又回不去,就答应下来!”
“前前后后做了十二张,钱也给的很痛快。”
“不料就在半个月前,那个老鬼子拿来几张照片,让我照着做!看到照片我就惊呆了,这不是武爷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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