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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徒然看得出来,对面的木头人是真的无然。但就像它不理解什么“升级路线”-样,徐徒然对它的话也非常不理解凭借着找回来的零星记
忆,她大概明白对方说的“升级”是什么意思。但为什么要表现得她好像磕了什么不该磕的经验直升包一
样?
另一头,木头人似还沉浸在无尽的困惑中,语气飘忍
“为什么,会这样呢?”
“是那个负责引导你的东西安排的吗?它是不是环掉了?”
“那种东西也会环吗?好奇怪啊。要不直接吃了吧。”
徐徒然."
这话题,咋还越来越限制级了。
略一沉吟,她谨慎开口:“这事我没法和你解释一因为我的记忆根本不在我这)儿。
木头人.."
木头人:“啊。”
“你也丢了。胸针。”
“对对,就是那个。"徐徒然立刻点头,“如果你想和我深度交流的话,起码得先将我的记忆还我吧。”
木头人闻言,却再次陷入沉默。过了好一会),才见它巨大的脑袋原地缓缓转过了一百八十度
一原本嘴巴的位置被转到了上方,看上去像是很深的皱纹。
“胸针,右边,深处。”它低声道,“他们应该又要找到了。”
“你等等,往最里面走。
“他们?“徐徒然怔了一下,刚想说些什么,周围的一切忽然摇晃起来摇晃的同时,又有隐隐约
约的声音,从远处飘来。
“你还好吗?妹子?大妹子?”
“怎么还不醒啊。”
“是不是得先把她从这鬼地方搬下去·.....
声音越来越靠近,也越来越清晰。徐徒然一个激灵,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斜躺在茶室女子的怀里
周围则围了一卷人。
方小可、李云。杨不弃也站在边上,那朵小粉花趴在他头顶,正抖看花辨向下张望。
徐徒然
她又环视一卷周围,只见下方仍是那块巨大的血色琥珀,前方则同样是那个房屋般的巨大木头
人。不同的是眼前木头人看上去就是一个死物,只有自带的机械臂在片刻不停地运转,往其身上鞭
挞。
徐徒然大概猜到是什么状况了:“我刚才昏倒了?”
“差不多。"茶室女子扶着她站起来,“我们过来时看到李云倒在地上,你让我们别动,自己冲上来
扶李公。之后另一只白熊逃跑,我们们忙着去拦,等反应过来时,你已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李云在旁边点着头,又补充道:“你是在看到那东西之后变得不对劲的。是不是被它蛊到了啊?”
那东西”,指的自然就是那个巨大木头人。这下徐徒然完全明白了一估计她在与木头人对视
后,就被暂时拉走了意识。她以为睡着的是其他人,但实际在他人眼中,真正失去意识的是她
徐徒然了然地点点头,抬手搓了搓眼窝,再次扫了圈周围,忽然觉出不对。
比刻围在她旁边的,是茶室女子、李云、方小可与杨不弃。人群之外,那个新来的背带裤女孩则
不远不近地站看,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至于布丁头与乔风,则完全不见身影。
徐徒然微微蹙眉,正要细问,忽见两个熟悉人影,从不远处的隧道中跑出。
“找到了,果然在里面!"布丁头语气带着掩不住的兴奋,“这一侧的隧道里面有土包,里面藏着胸
针!”
在场众人听了,无个面露欣喜。徐徒然揉了揉额角,忽然觉得有些跟不上:“隧道里面?他们刚才
是进去查探了?怎么进去的?”
她明明记得李云说过,想跟着白熊进入隧道,结果被弹了出来。
似是看出她的困惑,李云慌忙道:“我之前想跟看进入的是左边隧道。那边确实进不去。但不知天
什么,他们走右边就能进。’
右边。
右边,深处。
脑海中蓦地响起巨大木头人曾说过的话,徐徒然若有所思地垂眸,忽又想起它说过的另一句语
“他们应该又要找到了。
又要徐徒然很难不注意到这个词。为什么是“又要?
还没等她琢磨明白,出去探路的布丁头与乔风已经全走了过来。听他们的描述,那条隧道里面虽
然有些吓人,但并无其他危险。他们所找到的胸针则分别理在不同的地洞里。乔风已经率先找回了属
于他的一枚一一他胸口写着“乔风"的胸针已经被摘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枚写着“冯桥”的胸针。看来这应
是他的真名。
不过哪怕想起了名字,他的记忆仍是存在残缺。想来应该还得靠其他的胸针去拼凑。
“里面有很多鼓包,得自已一个一个去挖。"布丁头道,“还挺费事的。”
言下之意,这事仅凭一两个人难以迅速完成。再加上他俩已经验证过没有危险,众人当即便互相
牵引引看,往位于木头人右肋的隧道走去。
他们脚下铺着的是一大片血色琥珀,而隧道内部,则是松软的红色泥士。一路上都没有落叶存
在,也不知是否是因为这点,人员失散的情况并没有再次发生。
在即将踏入隧道的前一秒,徐徒然下意识地拾头看了眼上方的木头人。只见对方五官模糊的脑袋
挂在上方,一动不动,似是完全没有察觉到这里所发生的的事。
..……又或者是发现了,只是它暂时无意干涉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它所说的那个负责引导的东西“,又是指什么?
徐徒然心头浮起问号,听见前方传来的呼唤声,忙应了一下,提着石矛,快步走了进去。
*
正如布丁头二人所说,这条隧道很深,也相当幽暗。
前面一段路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得亏茶室女子有一个手电筒。即使如此,大家也只能彼此牵着
手走。等到深入近千米,才见隧道内出现了一层流动的红光一借着那层黯淡的光,他们终于得以看
清地面。那里果然耸着不少小鼓包。
冯桥向其他人示范自己是如何利用石矛挖到胸针的,据他所说,直接用手接触红泥会疼痛,能用
工具最好。而在创开后,则会看到里面盛着一汪清水。水底大概率会沉看一枚胸针。
说话间,他已经又当着众人的面顺利又刨开了一个坑。坑内的清水中果然躺着一枚写着“口口”的
胸针。他试着用手去捞,那东西却像是水中的月亮,一碰即碎,根本捞不到。
“看来这东西不是我的。"冯桥得出结论,示意其他人上手来试。徐徒然正好离得比较近,也试着伸
手捞了下。指尖除了冰凉的清水,什么都感觉不到。
徐徒然尝试失败,立刻自觉往旁边退开。将位置让给了下一个人。余下几人很快便在冯桥挖出的
土坑旁围成个圈,还有的则自己拿着石矛走到一边开始抛土坑。杨不弃不知何时站到了徐徒然的身
旁,诚实地给出评价:“这场面像是团建挖笋。”
徐徒然被逗得一乐,瞟他一眼:“你不去挖?”
“不急,我想再观察一下。"杨不弃道,“我不想当着他们的面找记忆。我和他们又不一样。”
徐徒然若有所思地扫了眼他下半身的树干,略一沉吟,扯了下他的胳膊:“不急的话就跟我来。”
杨不弃:“?”
他乖乖地跟着徐徒然往更深处走,走出一段距离了才道:“怎么?”
“我刚才昏迷那会儿和那大木头说上话了。"徐徒然低声道,“它让我往最里面·. .'
“最里面?"杨不弃蹙眉,“你还真信它的?”
“不好说。我是觉得它对我没恶意。"徐徒然边继续往里走,边道,“而且听它的意思,它对我们停
到这地方来好像不是很在意。而且这也不是第一.."
不然那家伙不会说“文”
“或许以前也有人找到这地方。"杨不弃沉吟道,“比如那个将线索藏在虫子博物馆的人。”
假如能利用好自熊集体迁徙的机会,想进来并非不司可能。何况这附近并没有黑熊巡守。
只不过,以前哪怕曾有人找过来,多半也只是单枪匹马。不可能像徐徒然一样直接包辆小火车拉
一群人过来。而假如只有一个人的话,面对理有胸针的士包,那想必是相当棘手。
确头。既需要工具,又需要确保挖到的是自己的东西。不然等于白十。”徐徒然点头,“而且既然
白熊自杀’走的是左边隧道,那么转化出的黑熊,说不定正好就是从右边出来。这样打个时间差,很
可能过来的人都还没找全东西,就被转化后的黑熊逮个正着 . . ..
然后再度被剥成一张白纸,忘记一切,被去到林子里重新来过。
这样一想,这个机制还真是足够残酷。
徐徒然说看,微微破起了眉。旁边杨不弃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把“说不定'去掉。”他略一停顿,低声道,“看来你说对了。”
"?"徐徒然不解抬眸,顺着杨不弃的目光往前看去,正见前方几只大黑熊正背对着他们,蹲在地
上不知干些什么。
也是杨不弃眼神好。这么乌漆嘛黑的几坨,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徐徒然略一挑眉,提着石
彩走上前去,那些黑熊像是被惊动般转过身来,看到徐徒然却没有过多反应,转过身去继续去做自
的事一又过几秒,方见它们陆续站起来,彼此推揉着走了。
徐徒然这才知道它们方才是在干嘛一一只见黑熊之前蹲着的位置前,正列着一列被挖开的小土
包。
每个坑里都波光粼粼,水底静卧着一枚字迹模糊的胸针。徐徒然脱下半边手套,试着伸手,顺和
从中捞出一枚,接触的瞬间便感到一阵熟悉的暖流涌动。再一细看,上面赫然是三个字。
(徐徒然)
原来如此,合看是给我开后J。
徐徒然看似笑了一下,心底的疑问却愈发厚重。她将这枚胸针别在胸口,汹涌的记忆,瞬间涌入
脑海
坠落。苏醒。新的生命。金香树。慈济院。A大 .
脑海中走马观花般掠过一生的记忆,然而细究之下,仍存在相当的空白。徐徒然抿了抿唇,又捞
起第二枚胸针。
(能力者)
天灾。秩序。混乱。扑朔迷离。非正常理. ...
相应的内容更为清晰地呈现在脑海中。徐徒然试着动了下手指,黑色的晶体于洞壁上稍纵即逝,留下深深的焦痕。
第三枚【作死值】。
系统。恶毒女配。技能加点..
徐徒然迅速消化着再度想起的一切,冷不防意识中忽然有机械的提示音响起,接二连三-
(恭喜您,目前持有作死值超过五万点。解锁奖励功能代行步数X10000。
(恭喜您,目前持有作死值超过五万五千点。解锁奖励功能梦中空间百分百登入机会一次。
(恭喜您,目前持有作死值超过六万点。解锁奖励功能一天灾/野兽/长夜/预知技能补充包X2[仅
限辰级及以上使用,且一个倾向只可使用一次。
徐徒然:.
好家伙。
她现在感觉自己就像是长久退游后忽然回坑的老玩家,一开邮箱,那叫一个满满当当,惊喜连
连。
虽然在恢复这部分记忆后,瞬间浮现于脑海的问题也相当多。比如所谓的“引引导者”与系统之
间的关系,比如作死值系统在被屏蔽时差点给出的乱七八糟奖励。再比如“辰级及以上”这个微妙的描
达.. ..
但起码现在,徐徒然选择拥抱这种收获的快乐。
这地方真好,我下次还要来
当然,拥抱快乐的同时,她没忘关注一下站在旁边的杨不弃。
*.…友情提示一句。某个同款告白胸针,我这边已经快攒到十连了。”
听着旁边传来的花盆移动声,她不慌不忙地戴好手套,从背包里抓出一把胸针,悠然开口。说话
的同时顺手一拨,果见所有的“口口口"都被替换成了同一个名字。
“你现在要是再敢跑,我就把这些胸针都挂到外面去。”
徐徒然不紧不慢地将后半句话说完,正准备偷偷离开的杨不弃登时停下脚步。
理在花盆里的根须都忍不住蜷了起来。他默了一会几,转头看向徐徒然,张口刚想说什么,身上
忽然又噼里啪啦掉下了两个胸针。他飞快地往地上扫了眼,难以直视地捂了下眼睛。
徐徒然好笑地看他一眼,顺手从第西个坑里捞了一把,在手臂上戳了下。跟看起身走到了他务
边,当着他的面,弯腰捡起了掉在地上的胸针。
她此时两手都戴着手套。因此,胸针的字顺利得以保留。
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我是怪物。
(我喜欢徐徒然。】
她将这两枚胸针托在掌心,侧头仔细看着,不知过了多久,方抬起眼来。
“你傻的吗。”
她轻声说着,顺手将【我是怪物】远远丢了出去,转而将另一枚顺手别在了他的衣服上。
两人挨得极近。隔着衣服能感受到徐徒然手指的触碰。杨不弃抿紧嘴角,耳根也好、眼眶也好
不知为何,突然都有些发烫。
“对不起。”他小声道。树枝不自觉地紧绷蜷缩。
徐徒然没好气地瞟他一眼,又拿出自己带在身上的几枚,也一个接着一个地别了上去:“道歉做什
么?"
杨不弃:....我给你添麻烦了。
“.徐徒然动作一顿,“哦”了一声,也没多说什么。只继续给杨不弃别着胸针。
后者心头一沉,下意识想说“别管我了”。喉头却像被什么堵住,什么都说不出来。
而徐徒然,终于别好了手头的胸针,抬头冲杨不弃客气地笑了一下然后在杨不弃注然的眼神
中,直接一个脑瓜崩敲了上去。
原本正趴在杨不弃头顶看戏的小粉花被吓得立刻跳了下去,而挨揍的杨不弃本人,则捂着脑门
露出更加迷惘的眼神:“你打我做什么?”
...徐徒然简直要被这家伙给气笑了,捋起袖子正打算再和他好好“聊聊",视线无意中扫过刚刚
给他别上的几枚胸针,表情蓦地一顿。
正紧张以待的杨不弃。...?”
下一瞬,便见徐徒然快步上前,一把从他衣服上嫜下一枚,递到杨不弃眼前:“这枚胸针不是你
的?"
"?"这话题转得太快,杨不弃都没反应过来。他飞快地看了眼徐徒然手中,只见那枚胸针上写着
一行大字一一(我想杀匠临)。
他皱了皱眉,小心开口:“匠临是谁?”
“一个挨千刀的家伙。和害你的那个是同类。"徐徒然皱眉,“这枚胸针到了你身上就褪字。而且也
没有触发相关回."
说明这胸针的来源并不是杨不弃。
那么问题来了,这胸针到底是出自谁身上?
徐徒然之前就已经亲手碰过这枚胸针,非常确认它并非是自己掉的。而其他人,也已经历过好几
伦胸针交换,如果这胸针和他们有关系,早就被捡走了。
徐徒然心中一动,警觉地抬眸。另一边,杨不弃也似意识到了什么,两人齐齐开口
“那这胸针只可能是那女孩的。”
“那女的也认识匠临。”
话音落下,徐徒然后退半步,眸光微转,将那枚胸针捏在手里:“我去找她确认下。’
说完,径自旋身,头也不口地快步往外走去。
余下杨不弃一人,踩着小花盆想要跟上,忽又似想到什么,脸上一红,慌忙低头想去摘衣服上的
胸针,然而定睛细细一看,整个人却蓦地一愣。
方才徐徒然连着往他身上别了好几枚针。他只当她别的全是“我喜欢徐徒然”,人都臊得恨不能将
自己理进士里;直到现在细看才发现,出现在他衣服上的“我喜欢徐徒然”,实际只有一枚。
剩下的,全是徐徒然从自己收集的胸针里挑出来,分给他的。
(我很好。
【我是好人。J
(我值得被喜欢。
..
最下面的一枚,上面没有字。会导致这种情况的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枚胸针不属于他,也难以
唤起他相同的特质。
可如果是这样,徐徒然为什么要把这枚给他?
杨不弃盯着那胸针看了一会儿,不知为何,心心跳忽然有些加快。
他略一踌躇,用一块碎布包住了手,小心将那枚无字的胸针取了下来随着逐渐脱离,那胸针
上的字迹也逐渐浮现,逐渐清晰。
(我想找到杨不弃。
···
杨不奔沉默地时看这枚胸针,过了好一会几,方深深吸了口气,像是一个迷途的旅人,终于找口
了灵魂。
隧道的那头隐隐传来争吵的声音。杨不弃一个激灵,慌忙从自己的树干上生出一张柔软的翠绿
片,揪下来,迅速且小心将这枚胸针包起,珍重地放进口袋,方加快脚步,毫不犹豫地朝着隧道的另
一头赶了过去。
站在地上的小粉花:”
它朝着杨不弃的背影徒劳地挥了挥叶子,可惜完全没有被注意到。它站在原地,颇为茫然地左右
张望一会几,泄气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数自己的花辨玩。
*
另一头。
等到徐徒然重新赶回隧道中段时,正好瞧见方小可用力将布丁头推开
他俩似是正在闹矛盾。旁边一人正在小声劝阻,同样脸色不佳因为光线原因,徐徒然难以看
清他们每个人的表情,却敏锐地感觉到,这里的气氛已与她离开时大相径庭,极度得紧绷且凝重。
方小可的情绪依旧很激动,挣开布丁头就要往外走。挣动间露出胸口的胸针,徐徒然这才注意
到,她胸口用来表示名字的胸针已经换了一个。
”,..……"她试图进行辨认,可惜光线实在太暗。一旁的李云小声接口:“方可。”
他叹了口气:“这才是她的真名。”
“我....,我。”徐徒然以目光在周围搜寻看,注意到李云胸口的名字也换了一个一换成了“林云”
“他们在吵什么?“她小声道,“怎么就你们几个?还有的人呢?”
比时此刻,在现场的只有方可、林云和布丁头而已。冯桥一一一也就是原本的“乔风”,以及条室女
子和那个背带裤女孩,都不在此处。
“方可她想起来一些事,现在不太冷静。苏麦正在拦他。毕竞现在.....还是设法找到更多的胸针最
重要。"林云低声解释,“还有的人他们全都到前面去了。说是有事要去商量。”
苏麦徐徒然怔了一下,反应过来,这应该就是布丁头的真名。如此看来,她猜得没错,布丁
头就是那个曾孤身闯入这里,又将信息藏在虫子博物馆的人。
她在心底迅速重新整理了一遍几人的名字,听到一旁林云呼吸声一分沉重,又忍不住多看了他一
眼。
林云说方司“不冷静”,但事买上,他自已说语时声音也相当不稳。诂语间还有几分滞涩,仿佛要
费很大力气,才能从喉咙中挤出声音。
..,像是刚刚遭受过某种精神上的冲击,像是刚被暴雨冲刷过的土地。虽然努力强撑着平静,然
而事实上,不管表面还是内里都全是裂缝,根本没有缓过神来。
徐徒然心头转过几个念头,终究还是没有多问,只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跟着继续往前走去。
再往前一段距离,就见到了茶室女子与冯桥的身影。他们似是正低声商量着什么,两人间的气氛
司样凝重,隐约有只言片语飘了过来
“五年..逃不拉 . .'
“能力找不全..设法联系外界..”
“得设法找到那个预知者 .搞清他把我们困在这儿的目的.'
茶室女子随身带着手电筒,这会儿正搁在旁边,借着手通电的光,徐徒然注意到,他俩的衣服上
的胸针,比其他人要多一些。
她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一一一她在来时的路上,就已先将那枚写着(作死值)的胸针藏了起来。
反正用血触发同样能拿回记忆。因此,她此刻的胸针数量看上去和其他人都差不多。
徐徒然确认了下自己看上去没有任何不对,遂打了声招呼,走上前去。茶室女子警觉转头,看到
是她,松了口气·
“你刚去哪儿了?转头就不见了”
“我去里面看了看。"徐徒然心不在焉地说着,目光扫过四周,“还有的人呢?”
她想问的是那个疑似知道“匠临”的背带裤女孩。茶室女子却似误会了什么,道:“他们应该还在后
面。你来的时候没看到他们吗?”
“看到了。方可似乎是想起什么事了,情绪很激动。"徐徒然说着,目光下意识往条室女子胸口扫
过,忽然瞪大了眼。
只见那里正别着一枚写有姓名的胸针一一上官祈。
上官. …...徐徒然望着这个姓,又联想起对方那类似制定校规的能力,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请问你知道金香树吗?"她立刻道,“或者说,大槐花?”
"…上官祈的神情微微一变,徐徒然见状,又迅速补充道,“那么,“铁线虫'呢?”
这话一出,上官祈面上却浮出困惑。她蹙眉思索片刻,摇了摇头:“这个词,我不明白。”
意思是这部分的内容还没有想起来。
徐徒然抿了抿唇,却听上官祈轻声道。“你又是谁?你怎么会知道大槐花的事?”
“书我...我去过那)。"徐徒然暂时不想多谈这些,她一边环视着周围,一边飞快道,“那个女孩
呢?她没和你们在一起吗?穿背带裤的那个?”
"她?她不是应该在后面鸣?"听她这么说,上官祈也皱起了眉,“她没和我们过来。她应当与方可
他们在一起才对。”
一旁的冯桥点头表示同意。徐徒然心头忽然浮起些许不妙的预感。
"她不在那几。林云说她跟你们到前面来了。”她抿了抿唇,只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在突突地跳
她. . ...她有想起关于自己的什么事吗?”
她?有。”上官祈点了点头,“我看到她从水里捞起来一个名字,戴在自己身上。'
“那个好像是M."上官祈面露迟疑,顿了顿才道,“江临。
对,她找到了自己的名字。江临。
最后两个字落下的同一时间,徐徒然听见身后传来哒哒的声响。她蓦然回头,正对上杨不弃刹那
苍白的脸。
“我记得这个名字。"他看向徐徒然,嘴唇微张,原本平整的树干瞬间炸出一层尖利的枝丫。
就是她。我记得她。”
虽然他已记不清对方究竟对他做了些什么,但他知道,自己会变成这样,和她绝对脱不了干系。
徐徒然 '
好,那我们现在就去找她。上官校长,你们继续。”她点了点头,后退几步,旋身往洞外冲去。杨
不弃紧随其后,嘴角抿得死紧,嘴唇内侧都几乎要被咬出血来。
上官祈不解地看着两人如旋风般离去,微微偏了偏头,似是意识到了件么,轻轻级眉:“江临.. ..
临?”
“上官校长?"对面的冯桥谨慎出声,“我们还是继续讨论刚才的事吧。难得大家都能想起自己的身
份,这样的机会太少了,我们没有时间可以浪费。”
“我. .子。”上官祈定下心神,抬起眼眸,“我坚持我的想法。你应该也想起来了,这不是我们第
一次来到这里,但之前每次行动,结果都是失败的..属于我们的部分能力,始终被“他'藏起。而且
这个域’与众不同,我能感觉到,它很古老,沉睡着强大的力量.………在能力缺失的情况下我们很难逃
..”
“硬刚不是办法,我还是觉得,我们得找到“他',和他好好谈谈。
迎着对方不认同的目光,上官祈坚定地点头,再次重复自己的想法:“我们应该想办法找到那个预
知能力者,好好谈谈。我不认为他花那么大工夫把我们困在这几,只是出于恶意。”
“或许,他有他的理由。”
*
同一时间。
前往隧道口的最后一段途中。
徐徒然尽司可能快地往前跑看,杨不奔根上花盆都快舞出残影,竞然也没有落后多少。
徐徒然对此的解释是,仇恨的力量,果然是强大的。
“等一下。"杨不弃跑着跑着,忽然想起一事,整个人忽然一怔,“你不是说,那个想杀匠临'的脸
针,就是那女孩的吗?”
“恩。"徐徒然头也不回,“然后?”
“口可你不是说他们是同类吗?”杨不弃皱眉,“那他们应该是一起的。”
“说实话,就匠临那欠揍的样几,别说他同伴了,就是他亲妈要掐死他我都不奇怪。"徐徒然嗤了一
声,注意到杨不弃仍是有些茫然,果断转过了话题,“比起这个。五年前那个预知者的事,你还记得多
少?"
“只有大概印象。”杨不弃坦诚道,“五年前,慈济院培养出了一个辰级预知者。之后他选择背叛人
类,导致了大量高阶能力者异化或失.”
他说到这儿,顿了下,猛地想起一事:“等等,你刚才是不是叫那位,“上官校长?”
对,就她。大槐花中学的那位"上官校长。"徐徒然淡淡道,“同样五年前失踪的高阶之一。”
说话间,他们已经奔临隧道出口处,杨不弃望着隧道口透入的清澈光芒,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腿脚
步:“所以,这里难道·…”
“刚才你其实应该和他们一起去找记忆的。"徐徒然叹了口气,侧头看他,“不然对于这个真相,你
应该比我更清楚。”
“五年前失踪的能力者 ….针对辉级及以上的重点打击。还有对临'字的深恶痛绝。"徐徒然喃喃
看,转身走出隧道口。掺看光谱的日光倾泄而下,她抬头看向上方沉默的本头人,眼晴因为灼目的光
卷而微微眯起
“这一切,其实都指向一个事实一一五年前的那个领知能力者。他并不是要背叛人类。他实际也已
窥见了“铁线虫"的存在,他想利用一些极端的手段,阻正“铁线虫出现。
“但后来 ..或许是受到了什么启发。他改变了自己的手段。他不再设法让那些符合条件的能力者
异化堕落,转而选择将他们困住。困在他自己的域里。
“在这个域内,能力者会忘记自己,忘记持有的能力,忘记如何进入升级空间。只要他们保持遗
忘,“铁线虫"就绝不会有附身在他们身上的机会。”
站音落下,她后退一步,避开利目的光芒,认真打量看木头人畸形的面庞。“我应该没猜错吧,服
友?"
杨不弃正好从她身后的隧道口出来,循看她的目光看去,不敢相信地破起了眉:“你不会想说,这
个东西…就是.……….”
他?
眼前这木头人长得太过惊悚,杨不弃连猜测都不敢说完。徐徒然却是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不然
呢?”
我和你说过了。它是活的,它私下和我说过话。而且白熊和黑熊是在它的体内进行转化。这正好
能对应上熊就是它。”
熊是域主的化身。而域主就是辰级的预知能力者。再结合这木头人之前的表现,不难得出这样的
结论。
杨不弃闻言,眉头却拧得更紧了些:“那也就是说,他早就已经异化成了怪物 . ..
还是一只不断自我鞭挞的怪物。
被机械臂鞭打出的红色液体汩汩而下,发出令人难以忽视的可怕声响。杨不弃突然想起那个关于
异化的说法一能力者变成怪物后,其性状,大概率与他异化时的执念或情绪有关。
所以这个怪物 .这个预知能力者。他当时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异化出了这么多带着荆刺的
机械臂,日复一日地鞭打着自己
杨不弃不敢再想下去。他只觉心中似是揣了一块大石,沉甸甸地压着,过于复杂的情绪涌上胸
腔,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就在此时,他旁边的徐徒然忽然跳了起来。
“黑,嘿!大块头!看我,看我!”
她一边跳一边不住往木头人跟前蹦跳:“有虫子进来了!我不骗你!快理理我!”
话音刚落,杨不弃忽觉四周空气一滞,周遭一下变得极其安静他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那是
因为不住鞭答木头人的机械臂,在徐徒然说完的那一瞬间,全停住了。
某种无形的压力笼罩下来,压得他四肢麻木,头皮也一阵发麻。徐徒然却像没事人一样,继续朝
着木头人大力挥手,还拿出唱歌笔,开了麦克风功能,哇哇大叫。
“是个叫江临的女孩!穿背带裤的!她不在隧道里,应该是出来了!你看到她了吗!”
木头人缓缓转了下沉重的脑袋,没有说话。又过一会几,才听左边隧道中传出一个硬邦邦的声
音:
“没有。”
徐徒然循声转头,只见一只大白熊摇摇晃晃地从左边隧道里走了出来。那声音正是从它身体里发
出的。
那只大白熊看着有些糟糕,像是在绞肉机里绞到一半时突然被紧急捞出来的。腰部以下破破烂
烂。
但它看着却远比徐徒然见过的其他大白熊沉稳,语气也十分稳当:“没有。我没有。看到。任何人
出来。”
徐徒然:.
她看了看头顶的木头人,又看了看走出来的大白熊,一时有点迷茫
“这是。比较有效率的。沟通方式。"似是看出她的困惑,大白熊主动解释道,“所有的。化身。都
可成为。我的口舌。”
只是暂时没有其他可以调动的熊被转化出的黑熊只能从右边隧道出来。这必然会引起其他能
力者的警觉。所以它只能紧急抽调了一只还没来得及被完全销毁的白熊。
徐徒然·.哦。”
她很快就将这个问题抛在旁边,转而继续琢磨起江临的事。“她既然没有出来。那她去哪儿了
呢?”
旁边杨不弃突然福至心灵。“她不一足非要出来响。”
江临对应的能力是混乱。而有的混乱技能,是可以混乱空间的!,就像仁心院那个于老师!“杨不
弃迅速道,“也许她就是利用这点,直接从隧道传送到别处了呢?”
大白熊却偏了偏脑袋。
“不对劲。”它缓缓道,“姓名胸针,与能力,分开保存。她不可能找到。能力胸针。”
徐徒然有些焦躁地原地兜了两卷,一拍手掌:“两种可能。要么她之前就已经通过其他胸针想起部
分能力了,但隐瞒没说。要么就是她作为“铁线虫,和正常能力者不一样。只要想起名字,就能连带
着想起完整技能。”
至于究竟是其中哪一种,他们没法确定。这也不是现在的重点。
当前最重要的问题是,江临她现在在哪儿。
这个问题让在场一个半怪加一个半人全都陷入了沉默。域主对此也挺无奈一目前在域中巡逻的
黑熊被徐徒然搞掉了大半。不然也不全于这么摸。
徐徒然还特意拿出笔仙之笔来问了问,笔仙之笔莫名其妙_你在一个辰级的域里找我一个辉级
的打听,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看得起我?
杨不弃思索片刻,左右看看,不太确定地开口:“或许我们可以从她的目的反推?她进来是为了
么?"
“上官校长说,是为了找弟弟。"徐徒然抱起胳膊。
“哦。”杨不弃抿唇,“那她应该是对校长撒谎了.. ..
不。
徐徒然默了下,忽然拾起手指:“不对,她可能没有撒谎。”
“她很可能就是进来找匠临的!”
“”“杨不弃嘶了一声,“匠临算是她弟弟?”
“匠临他就是个弟弟。"徐徒然无比肯定道,脑子飞快转动,“假如她是来找匠临,那么想杀匠临那
个胸针也说得通了...她是为了追杀匠临来的...”
往好的方面想,这至少说明他们现在还有时间。毕竞不管是找弟弟还是打弟弟,都需要花费一定
精力。
但现在新的问题出现了。匠临又在哪儿?
徐徒然眸光转动,视线扫过前方的小火车,注意到一根被落在座位上的石矛,不由停顿一下。
石 . .说起来,她的第一根石予,就是在树林里捡的
而就在石矛的不远处,她还看到了一具黑熊的尸体。对方覆盖看血膜的熊爪被切掉。
小火车上次装满可曾物尸体是一周之前的事。也就是说,行刑场最少一周前,曾经开过一次门。
而行刑场近期有虫子出逃
“匠临或许还在这域里。"徐徒然猛地拾起脸来,“它没附在人类身上。它附在了行刑场内部的可惜
物身上,又设法逃出了行刑场,反杀了追杀它的血手套,并夺走了对方的熊爪。
杨不弃蹙眉:“爪子?它想要上面的血膜吗?”
“只可能是那个。"徐徒然点头,“而想要血膜,就意味着它想要去碰触石头...'
匠临的自标不可能是石矛。徐徒然捡到的显然就是它从血手套黑熊手里抢走那一根。它用那根在
彩杀了一只遇到的可憎物后,就将它去在了那几,这明显是不上心。
“所以,它想想碰触的石头,应该是其他地方的."徐徒然面露沉吟,看向一旁的“大白熊”、“尔能
告诉我吗?这个域或者说,这个域所在的地方。有什么被石头保护着的、很重要的东西吗?”
大白熊:.”
它略一思索,轻轻吐出了两个地点。徐徒然点了点头,顺手扯住了正要往外冲的杨不弃
“还有,我想再托你件事。"徐徒然盯着面前的白熊,沉声开口,“你能不能将其他能力者的能力
都还给他们?”
大白熊再次陷入沉默。不过这次的沉默,拒绝的意味很浓。徐徒然看似毫不意外,只又补充了
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现在,两个虫子已经出现在了这里。而且只要一不小心,它们就会自杀
逃掉。
“尔如果有把握一次性将两只都拿下,那当我没说。但如果没有,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下我说的
话。
“一群能在失忆状态下仍不正一次找到这地方来的人类。他们绝对没你想得那么没用
“哦对,还有一一我现在是急着去打架没时间和你扯。但如果你这次再把他们洗干净了送回去,我
转头肯定会把他们再拉过来的。我说到做到。”
徐徒然呼出口气,不再耽搁,转身就走。杨不弃跟在后面小跑两步,略一迟疑,再次转过头来。
“如果可以的话,请至少将上官校长的预知能力还给她。”"杨不弃紧了紧双手,叹了口气,“她也知
道铁线虫的事。她能理解的,相信我。也请相信一下其他的人。
大白熊:."
它站在原地,默然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过了片刻,才缓缓地吐出一个单音。
“啊。”
*
同一时间。
封闭的树根博物馆内。
摆在最中央的展品被挪开。露出通往下方的石阶。石阶漫长看不见底,不知通往何处,但朝下方
望时,可以看到其中至少一半台阶,都淹没在蓝色的水中。
一只两来多高的鱼型怪物正趴在入口处探头探脑,口中发出啧喷的声音。
“藏得可真够深。居然让我花了这么久工夫才我到。”匠临小声抱怨着,小心拿出一双覆盖看血膜的
熊爪,将其努力怼向自己的下肢处这对它来说十分困难。因为它现在的造型就像是一只长了四肢
的直立咸鱼,身体长四肢短,想要碰到自己的脚,实在强人所难。
它也是无奈。如果它有的选,绝不会挑这样一个造型糟糕的身体。偏偏之前附身时昏了头,只想
着往高阶挑,却意外挑中一个濒临堕落的人类。醒来后一个不当心就成了可憎物当然,也是因祝
得福,它在进入这里后才知道,可曾物在这几居然还挺有优势。
这优势足以支撑它在被逮入行刑场后极限反杀出逃,支撑它一路躲藏到现在。但在此时此刻,却
难以发挥更大的作用。
匠临试了几次,发现实在碰不到脚,只能宣告放弃。转而将两只熊爪都接在了两只前肢上,跟着
原地一个倒立,以前肢触地,小心翼翼地靠近洞口,准备顺着石制台阶走下去。
就在此时,它身后忽然响起一声嗤笑。
“将临说你之前因为附身可帽物,智商掉了不少,我还不信。现在看来,她倒没说谎。”
… 匠临浑身一僵,缓缓转过身来,浑浊的鱼眼中,倒影出一个女生清丽的身影。
它唰地一下翻过来身来,警觉地看向对方:...你怎么在这儿?”
“你能在这几,我为什么不能?“江临不客气地笑着,抱着胳膊倚在旁边玻璃展柜上,“给你提个
醒。下次想到什么好主意',自己记得藏着点。不要事还没做,先到处嚷嚷。”
… .匠临明白了,“是将临向你告密的?”
“说句公道话,她没有。”江临耸肩,“她只是告诉我你告诉她,你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一旦完成
就能尔补混乱倾向被封住所导致的糟糕后果。’
“我当时听看就觉得不对。为什么要说是“弥补后果'呢?再代入你那个异想天开的思维,一下就明
白了。”
江临没忍住文笑了一下,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混乱倾向和野鲁倾向,殊途同归。如果没法从混乱倾向走到顶点,那改走野兽倾向,同样可以达
到目的。
“但我们和星星不一样。我们的力量太破碎。没办法抵抗野兽倾向对我们的排斥。那能怎么办
呢?”
江临目光转向匠临找到的那个地下入口,扯了扯嘴角:“很巧,星星过去曾经有一个祭坛。那个祭
坛里,很可能还残留有她的部分力量。如果能找到祭坛,吸收那部分力量,或许就能扁过野兽倾向,让它放你进去
而你,作为我们中间唯一一个能进入野兽倾向的碎片,就等于给自己又加了一个砝码。只要你行
动成功,你就是我们中间唯一有可能抵达混乱顶点的存在。’
江临说着,深深呼出口气:“说到这几,我突然觉得,你好像也没那么蠢。”
她嘲讽地乜了匠临一眼,看得它浑身鱼鳞炸起:“我说,你该不会是故意让星星将混乱封上的吧?
这也是你计划的一环吗?”
匠临:.”
不,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那真的是个意外。
它谨慎地后退了几步,鱼眼珠不住转动着,轻声开口;“你别想太多。我只是想弥补我导致的错
误。并没有想那么深。”
“你要不放心的话一一喏,祭坛的入口就在这几,我们可以一起进去。找到那些残余力量,我可以
让给你。”
“不错的主意。”江临点头,“但我为什么要你让呢?”
她徐徐直起身子,眼中陡然翻出冷冽的黄色:“先做了你,再进去。不是一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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