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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x年,暨宁大学开始送走又一批的大四学生。只是学校的设备更新了,流程还有些跟不上,领毕业证环节拖了好些日子。这一天终于全都弄好
了,通知学生赶紧过来领掉,不要耽误7月就业入职
夏星眠拿着那稀烂的打印纸和糊了她一手的油墨,水龙头下洗了好久字洗干净。
.……这么垃圾且不成熟的毕业证。
现在她相信她的确是回到八年前了。
而她接受这个事实,花了整整五天。
记初她怀疑这是自己的一个梦,就和上次那个没有逻辑的梦中梦一样。
她在网上搜索了许多验梦的办法:捏鼻子让自己窒息,掰手指到小臂,用疼痛刺激自己。能验的
方式全试了。
结论无一例外。这不是梦。
她又怀疑这是自己死前的幻觉,回忆自己那种黑暗里下坠的沉沦感,跑到楼顶站看往下看。
然后被报警,当成轻生的失足少女给拉了回来。
她又用一次又一次的睡眠、醒来作为测试,看看时间线是否失序。
结果桌上那闹钟走得比她自以为无比精确的数秒还要准。
她过去25年养成的世界观就此崩塌,进行了重新架构。
原来对着极光许愿这么灵的吗,直接灵出时光穿梭?
“陆秋蕊!"
同学在背后叫她。
夏星眠一个哆嗦。
她好不容易接受了自己回到入年前的荒唐情节,可她还没来得及接受自己回到了陆秋蕊的身上这
件事。
为什么不是回自己本体的身上啊?
这算什么?
屠龙少年终成龙?
她一边觉得这所有事都太荒谬了,一边又有个理智的声音在她心里说
这些事情,嘉冥中,戴许不只是个巧合。
其实这两天,除了用各种作死的方式检验自己是否在做梦外,她还顺便对之前的陆秋蕊做了一此
了解。
之前的陆秋念就是个很普通的女孩,家境就是一般小康的家庭,父母都是普通职工。她听话乖
巧,唯一叛逆的也就是私底下悄悄藏了个电吉他。
抽展里有她的日记,复星眠仔细翻阅过了,日记里那个女核跟她印象里的陆秋邀完全不是一个
人。
她又特地去问了陆秋蕊的母亲
“咱们家...和姓夏的是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问得那叫一个小心谨慎,张萍翻了个白眼给她。“什么仇,胡说入道什么?咱家清清白白的,哪里有啥仇家!
这一点让息星眠确定了一个事实
陆复两家没有仇,那么原本的陆秋邀根本就不可能因为什么宿仇接近她,继而做出后面那么多莫
名其妙的事。
而且最关键的一点:
陆秋邀根本就不会弹钢琴。
她一下子就崩溃了。
难道说,她记忆里的那个“恶人"陆秋蕊,其实·…..
她自己?
可是为什么啊?她吃饱了撑的,当年自己找自己麻烦?
她苦思冥想了一路。
没想明白。
同学从后面追上来,走到她身边,撞了撞她的胳膊:“喂,你这两天怎么了,恍恍惚惚的?
复星眠叹了口气,说:“我觉得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都好离谱。
“你.….是不是最近失恋了?“同学神情一顿,接看义愤填膺,“我就说那个许景是个渣男,你非不
信,非要去追!现在自讨苦吃了吧?
复星眠僵硬地转过头,一个字一个字地问,“我还是个道的?
同学:?
.….…
看来,那个喜欢男生、热爱看漫画玩吉他、乖巧懂事的名叫陆秋蕊的女核子,真的不是她记忆里
的那个陆秋念。
同学又问她:"你校招的时候找好工作了对吧,我记得是个文员,什么时候入职?”
夏星眠心乱如麻,随意答道:“就和大家一·"
“哎呀,想想以后就要和那些大人一样,过上朝九晚五的社畜生活,还有点小激动呢!
”..”
…………社畜?
复星眠的脚步顿住。
如果她只是做一个朝九晚五的小社畜,那么"陆秋"就不会接近17岁的夏星眠,也不会有财力让
陶野给她陪酒。
这样的话,17岁的夏星眠可能会在复家破产后流落去别的地方,陶野也会在南基酒吧陪着另外的
人…..
夏星眠」和「陶野」这两个人还怎么相遇?
如果她们不曾相遇过,陶野还会存在于她的记忆中吗?
复星眠忽然意识到了,她现在有了一个选择的机会。
要么选择顺着原本陆秋蕊的生活轨迹活下去,做一个平平凡凡的小咸鱼。放弃相遇,同时也放弃
有关十陶野的一切记忆。开心平淡地过完这一辈子。
要么选择重走一遍那条路。让所有的故事,再度上演。
、一即使知道了结局是分开,也要再度重现吗?
夏星眠很纠结地思索着。
她脑子很制,一时想不出结果来。
有些事,既然暂时无法决足,便先搁置一边。
眼下,她倒是有另一件事很想做。
那个...…我想问一下...。“"她试探看问同学,“南巷那边有没有一个酒吧?"
“嘿,你要是问我别的酒吧,我铁定得叫你自己去搜一下地图。
同学得意起来。
“可要说到南巷酒吧,我上个礼拜才和男朋友一起去玩过。话说有个事儿你不知道啊?咱们有个学
姐,之前辍学了,现在就在那里打工呢,长得可漂亮了!"
复星眠呼吸一满。
她嗓音有点细微的颤抖:
….……是不是姓陶?”
“对~"
″叫陶野?”
同学笑道:"诶,你知道呀!"
夏星眠抓住了同学的袖子,略显激动地问:“她是几几届的?”
同学想了想,“嗯。..好像比咱们大两届。
两.
陆秋蕊的身份证上现在是21岁,那陶野今年应该是23岁左右
那么那年她和陶野相遇时,陶野的年龄大概在27岁。
之前知道陶野喜欢吃果冻她都兴奋了小半个月,这次知道了陶野的年龄,她的心跳仿佛都在翻倍
跳动。
就像一个闸门,一打开,后面的欲望和冲动汹涌而来。
她要去见她。
现在,马上。
复星眠怕这次的冲动会产生什么别的影响,使找了个口罩和帽子戴上。做什么决定以后再说,她
必须得要先去看一看陶野。
自从陶野不告而别,她已经整整4年没有见过她了。
她真的好想她。
知道她就和她同一个城市,她一秒钟都等不了了。
出了校门,打了个出租,面奔南巷。
刚好时间点也对,这会儿正是酒吧刚开内的时候。
一走进那熟悉的小巷子,夏星眠发现这里和记忆中并没有什么不同。就连门口小卖部的老板也具
是比她印象中的少几根胡子。
进了酒吧,夏星眠压了压帽檐,屏住呼吸。
她鬼鬼票票地四处张望,心都要从胸口蹦出来。
接待的服务员过来,问她是坐卡座还是吧台
夏星眠用目光搜寻无果,尽量自然地说:“去吧台那边吧。"
服务员:“这边请。”
走向吧台时,她又装作很随意地问:“你们这几是不是有一个叫陶野的?
服务员点头:"对啊,您是小陶的朋友?"
“不....我.就是暴名而来。
“暴名?"服务员笑了,“她一个端盘子的,居然在外面有名气了么?
看来23岁的陶野还没有开始跳舞。
夏星眠追问:“她在么?”
服务员·“她没来上班呢,您有什么事我可以代为转达。
“年韩. ...“夏星眠叹了口气,“没零·. .
服务员走后,夏星眠一个人在吧台坐了很久,喝了五杯尼格罗尼。
虽然这次没见到,但她还是很开心。那些在国外漂泊的日子,她也喝过不少次的酒,但只有这一
次,是因为开心手喝的。
南巷酒吧的尼格罗尼度数调得微高,五杯已经喝得她有点犯晕。她看了眼时间,也差不多该回家
了,毕竟她现在还有一个严格唠叨的老妈在家里等她。
改天再来吧。
总能见到。
从酒吧出来,天色已晚。
夏星眠倚着墙壁慢慢地走,手指扶在砖缝里。夜风迎面吹着,属于入年前皆宁的空气包裹着她
可能真的是喝得有点多,恍惚问,她好像又看见了坠落时那些逆行的破碎的时钟。
每走一步,那些时钟就在她的脚下喀吱作响,然后有水纹般的涟漪层层散开。
她盯着地面,微醺的眼眸眯着。
觉得自己好像又要坠下去。
走到巷子拐角时,她没能稳住身形,跟跄了一下。
忽然,一只胳膊从拐角的另一万伸出,扶住了她,随后
清冽的木质冷香,混看梅子酒导淡淡水质感的烟草气息拂到她的脸上。尽在晋江文
学城
“你还好么?”
熟悉的声音,隔过4年的光阴,又穿回过8年的距离。
似是从天堂福祉而来
复星眠抬起头,从压得很低的帽檐下看向对面的陶野,嘴唇在口罩的遮撞里不停地颤抖。
站在她面前的女人比印象中要年轻一些,黑色大开大合的卷发,不笑时也是弯弯的漂亮眼晴,媒
红的嘴唇像是在黑夜里衔着一朵娇艳玫瑰
雪白的鼻梁上,一颗浅色的小痣。
难得的,无可挑剔的,大美人。
在短短对视的那两秒里,复星眠想了很多事情。许多想法流水一样,冲刷击打看她的大脑,来得
快,消失得也快。
两秒后,她低下了头,有些僵硬地抽走了自己的胳膊
卓草地说了句谢谢,然后理头和陶野擦肩,继续回家的路。
她以为自己会多看陶野一些时间。因为在对视的时候,她会在心里纠结那个她想不明白的问题。
地以为自己会纠结得更久一点。
但她每一次都会低估陶野对她那致命的吸引力。
在那白马过隙般的两秒里,她已经做出了决定。
她要重跆覆辙。
她必须要让四年后的那个复星眠,遇见陶野。
她宁愿承受这段最痛苦、最意难平的记忆,甚至走上一条注定会被误解的艰难道路,也一定要在
这个故事的最开始,在21岁那场意乱机情迷的醉酒后,拥抱她
认识她,记得她,留住她。
这些执念,注足要成为她上一世和这一世活下去的共同支柱。
就算知道有另一条路可以走,也无法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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