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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傍晚,伴着余晖,一路笑语欢歌,高二年段所有出行的师生回到宁外。研学旅行结束,生活回归正轨。
返校上课的第一天大课间,督操后上课前的高二办公室里,几个老师还没有完全从研学旅行中收
心,正在与没去的老师们闲聊旅行中的趣事。
孟晚霁在办公桌前填写材料,偶尔回应她们一两句,余光难兔扫到斜对面盛槿书的办公桌上
盛槿书不在,刚刚督操前下楼也没有见到她。
已经去班上了吗?孟晚霁正兀自奇怪着,办公室里忽然响起同事们不约而同的惊叹声:“哇!盛老
师.....”
她下意识地跟扭头朝门口看去,就看见盛槿书穿着平身裙,外套一件薄呢大衣,抱着一大捧包装
精致、娇艳欲滴的蓝白玫瑰花束,眼含春风地走进办公室。
易晗水都不接了,直言:“这又是哪个幸运的追求者呀?”
开学以来,送到传达室里要求盛槿书接收的花束不少,能让盛槿书真正去传达室里签收的花束却鲜
有。
大家的眼神逐渐八卦。
盛槿书大大方方:“猜错了哦。"她转了方向,在孟晚霁沉默的注视下,走到她的办公桌旁,把花束端
端正正地放到了孟晚霁的办公桌上:“小孟老师的。”
她煞有其事:“我去拿快递,看到有小孟老师的花束,顺便帮小孟老师带上来的。
“哇!这谁呀?孟老师什么情况呀?“大家艳羡的对象瞬间换人,八卦热情更盛。
要知道入职这么多年,碍于孟晚霁的家世和性格,单身男老师与乐衷做媒的老师们几乎都是有心没
胆,关于孟晚霁的绯闻,屈指可J闻。
孟晚霁身子发僵,状若镇定地用眼神询问盛槿书。
盛槿书狡黠地朝她眨眼。
孟晚霁瞬间确定。
这个女人,真的太大胆,太恣意妄为了
她心如鹿撞,隐秘的欢喜与案张在身体里泛滥开来,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同事的问话。
偏偏盛槿书还在局外人般煽风点:“什么情况呀小孟老师?有卡片哦,打开看看?”
大平办公室的目光都随着她的话落到了夹在花束中的一张小卡片上。
孟晚霁咬唇,似恼非恼地瞪了盛槿书一眼,被迫伸手打并卡片。
卡片上没有落款,只写着:“周五晚七点,明石1971餐厅见?”
盛槿书半靠着她办公桌上,事不关己地打趣:“约小孟老师吃饭哦 ”
孟晚霁两只耳朵都开始发烫了,有种众目睽睽下和盛槿书调情的羞耻感。她用眼神警告盛槿书,按捺住喜意,故作淡定:“去不了。”
盛槿书问:“怎么了?”
孟晚霁回:“周五有安排了。
盛槿书应:“那换一天我估计她也不会介意的。”
两人打着亚谜,热心吃瓜群众易晗突然插了一嘴:“没错,有诚意的话,让他等一大怎么了。
别的老师附和:“对,让他等一等,也不要太容易就让他追到了。”
孟晚霁失笑。这些人知道什么呀就等一等。
盛槿书目色温和地注视看她。
孟晚霁唇动了动,到底没有再否决,默许了。
盛槿书笑逐颜开。
*
周五傍晚,孟晚霁最后一节没课,给办公桌上的蓝白玫瑰换过水后,她提早了些离开宁外,坐孟
初阳的车一同回孟家。
孟家世交许家的大几子从国外留学回来了,孟士培邀请了他们全家来家里吃饭。池叶就在家里,品土培让孟晚霁和孟初阳也要特意回来,表面上是说以示尊重,实际上是许家两个儿子和她们年龄相
当,知根知底,他有意让几个年轻人多接触接触、相处相处。
孟初阳颇有不满,一边开车一边吐槽:“说得冠冕堂皇,礼数道理一套一套,说白了不就是让我们
口去相亲吗?”
孟晚霁习惯了,淡声安慰:“不喜欢就当做不知道。我们只是回去吃顿饭。
孟初阳无奈:“姐..爸肯定又要催你的。”她倒是还好,反正她不喜欢,大王老子来了她也不管。
孟晚霁心头笼上淡淡阴云。
她避重就轻:“还有池叶。”
孟初阳愣了下,突然开怀,哈哈大笑:“她终于也有躲不过的不痛快了。”
孟晚霁压她:“不要这么说。”
孟初阳笑意不减,撅了下嘴,啤哼着确实没再说了。
她实在太烦池叶了。平心而论,池叶一开始其实对她不环,但不知道是她觉得她不够热情,还是
她哪里让她不愉快了,没过多久,池叶就并始对她不冷不热,阴阳怪气的。有几次实在气不过,她找
李元淑告状了,结果季元淑根本不相信她。在李元淑面前,池叶就是一只小羊羔,乖巧懂事、甚至受
尽委屈,她才是那只大灰狼。
气死她了。
还好爸爸没完全失智,一碗水还是端平的。
下班高峰期,一路堵车,四十分钟后,华灯已上,两人才堪堪抵达孟家。
许家人已经到了,孟士培、李元淑、池叶正在大厅里招待,孟晚霁和孟初阳进门,礼貌客气地和
也们打过招呼后,便坐到了稍远的一侧,安静作陪,尽量降低存在感
但不知道是孟士培格外满意许家大几子还是其他,三不五时地总要提到孟晚霁,把孟晚霁与许家
大儿子对比联系
李元淑和池叶的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孟晚霁识趣,借口说临时有个事情要处理,出去打个电
话,避回了房间。
十五分钟后,晚饭开始,她才再次下楼。
一顿晚饭,表面上吃得宾客尽欢。孟晚霁只吃最近的菜,没有吃饱;池叶越吃越沉默,对面频频
被两方家长关照的许家两个几子吃得好不好,孟晚霁就不知道了。
她全程只在最开始打招呼的时候看了对方一眼。
酒足饭饱,杯盘狠藉,许家请辞,孟家送客。双方家长说小辈们以后还是要多走动,多联系,孟
晚霁察觉到对面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垂看眸,装作没有发现。
孟士培送完客回书房稍作休息,点名让孟晚霁一起上楼聊聊。
孟晚霁跟进门,孟士培坐下就笑着问:“许照正怎么样?”
孟晚霁要落座的动作微顿,慢了两秒才答:“挺好的。”
孟士培很满意的样子,说:“长得一表人才,谈吐不错,学历和家世也都拿得出手,爸爸觉得这个
年轻人大有可为啊。小霁啊,爸爸帮你和他牵牵线,你有意吗?”
孟晚霁的神经绷住。
该来的总归还是会来。
她知道她只要像往常一样点一个头,加对方微信聊两句,见一两次面,而后说不合适,最后什么
事都不会有的。
可这一次,她点不下这个头。
她脑海里全是盛槿书风情的脸、含笑的眼,还有那个夜里,她抱她吻她,温柔惊艳的神米。
她说过她喜欢她了。
她说她可以等她。
她还说她不必时刻伪装,可以做自己的。
孟晚霁不自觉地攥紧手,望向孟士培。
孟士培满目期待与慈爱。
孟晚霁喉咙动了动,终于挤出声,说:“爸爸,我 ...不想。”
这是她第一次拒绝孟士培的介绍,还是孟士培本人亲自的介绍。
孟士培的笑意淡下。
他凝视着孟晚霁,眸沉了沉,不高兴地问:“你是不是怕你妈和池叶不高兴。
他看得出来池叶也很欣赏那个男孩子。但是那个男孩子明显更喜欢孟晚霁,从她进门后,他的视
线就没有再落到池叶身上过。
孟晚霁艰涩应:“不是。”
那是怎么了?”孟士培追问。
孟晚霁心口像有千斤重,不敢拾头看孟士培。
孟士培肃了语气叫她:“小霁,你抬头看着我。”
孟晚霁指节攥得生疼,鼓起勇气,拾头看向他。喉咙润了又润,她把最后的拒绝说出了口:“各
爸 .我现在还没有准备好,这两年,我都不想考虑恋爱的事。”
孟士培错愕地望着她。
孟晚霁端正坐着,一动不动,像等待着审判
孟士培心心底里猛地生出心疼和懊恼。
何至于此?
一直以来,她都是用这样的心情被迫地接受相亲介绍的吗?
他神色凝重了下去,半晌,很沉地叹了一口气,说:“爸爸给你介绍对象也只是希望你能够早日遇
到喜欢的人,往后的人生,能多一个依靠,多一个人疼你爱你。”
我以为早一点,能够挑选的余地会更大一点。”
*但你们现在年轻人的想法啊,我们老一辈是看不懂、看不透了。你要是自己真的还不想,真的还
没准备好,那爸爸也不勉强你。”
他虽有失望,却没有强求,只以为孟晚霁是不喜欢相亲这个形式,又或者,只是还没有遇到那个
对的人。
孟晚霁心口发涩,说:“对不起。”
孟士培沉了脸:“对不起什么?“他皱眉:“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我听了只是有些失望。你这句对不
起,倒让我真的有些生气了。”
孟晚霁眼睫颤动,不知所措。
孟士培又生出怜爱。
“你啊。”他叹了声,不知道说她什么好。她这过分懂事内敛的性子,要是能和孟初阳那虎得不行的
性子中和一下就好了。
他没再多话,放过了这个话题,与她说起其他。
九点半,孟士培要赶晚班的飞机出差,孟晚霁送他出门,而后也找了借口自己打车回学校
她从孟家的大宅里走出,庭院里带着寒意的清风迎面吹来,孟晚霁心有余悸,却依旧有一种跃出
水面,喘过一口气的感觉。
原来有的事,最难的是鼓起勇气。
她向大门走去,手抓在衬衫领口上,想着盛槿书看她穿着旗袍的眼神,慢慢地解开了一颗扣子。
步子渐走渐快,渐走渐轻盈。
扬起的尘埃在风中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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