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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亭!京杭大运河进入苏州的第一镇,白居易就曾经写过‘灯火穿村市,笙歌上驿楼’的诗句,描写了望亭的繁华。
除了这里是进入苏州的第一镇外,还有相当大一部分原因是这里是漕帮、船帮苏州段的堂口所在。
临河一处连绵的庄园,就是漕帮的堂口所在了。
大堂内,漕帮苏州堂的十余名高层汇聚,个个脸色都凝重无比,显然是得知了苏州城内的发生的事情。
“堂主,据刚刚传来的消息,苏州卫已经被勇士营接管了,苏州城已经被禁军燕山卫接管了!”
“堂主,今早苏州通往南京的官道被封锁了,据我们探查,秦继旺派人截杀钟子贵的消息很可能是真的。”
“堂主,上午巡抚大人派人来通知了,让你晚上都地方见!”
……
一条条消息汇总了,首座上的漕帮苏州堂堂主曹真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看了一眼下手一直沉默不语且摇着折算的青年。
此人名为吴昌时,看似青年,实则已经年近四十了,只是长的显年轻。
一袭青衣配合着折算和还算周正的外貌,也算是风流倜傥,与堂口中的粗汉子天差地别。
看着堂主的目光盯着吴昌时,刚刚还在讨论的汉子们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因为这吴昌时是堂口的军师。
“吴先生有何想法?”
“在下以为,此刻的苏州城已经乱了,或者说,新来的知府在刻意搅浑苏州,
我们漕帮虽然与城内富商士绅官员们有往来,但是互赢,
即便是上面查,我们只要顺从,蛰伏一段时间,等风头过了,我们依旧能逍遥自在,还是这运河的老大。
但若是掺和进去,搞不好上面就会剿灭了我们,当今皇帝掌控了绝对的军队,只要给运河运河各州府县下一道诏书,我们就无处躲藏,
那些纤夫、船工等等就是水,我们就是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众人嘴角挂着不屑,对吴昌时的话不以为然。
“先生,您这话有些危言耸听了吧,漕帮自成祖时就存在,这两百余年,朝廷也没有拿我们怎么样呀,嘉靖、万历两朝都没有动手呀!”
“这两帝没动手是因为没办法动手,两帝的只求稳,别给两帝找事情,漕运能按时到,就够了,
而现在不一样,皇帝明显不满足,要将大明存在的问题都给清理掉,整顿兵备、削藩等等,这已经看出来了,
我敢保证,皇帝绝对是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想法,朝廷不好过,其他人都别想好过,否则怎么会让周廷儒来搅动江南?
而且现在皇帝掌控的兵力足足五六十万之多,而且都是能打的,想干掉我们不费吹灰之力。”
听到这里,众人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他们这才记起来,皇帝虽然年少,但却是一位铁血帝王。
惹火了他,还真可能调大军干掉漕帮。
“先生,按您这说法,皇帝知道了我们与江南富商士绅干的那些事情,会不会直接砍了我们?”
“可能性不大,漕运如果没有我们,整个漕粮就没法北上,这极不利于北方的稳定,
且北方有蒙古诸部、建奴等,皇帝肯定要征战的,如此就必须有充足的粮草等等供应,
除此之外,这南方的丝绸、瓷器、茶叶等是北方急缺,北方的木材、煤炭等等要送到这边来,一来一往才能带动发展,
以国库的储备,打造数千漕船肯定是可以的,但需要时间,这中间的空档期就是我们的价值所在。”
吴昌时说到这里,看看了大堂内的众人的神色,继续道:“只是短暂的依仗,只要皇帝打造出了足够的漕船,我们就失去了作用,
但我以为皇帝不大可能这么干,将我们逼到绝路,
即便我们做不到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我们绝对有能力让漕运经常出出问题,这是朝廷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先生的意思是,平时我们做什么,现在依旧做什么,漕运绝对不能出问题,
苏州府也好,江南也罢,官场之中的事情我们不掺和,跟我们无关,等一切成定局的时候,我们再向苏州知府表达善意,继续我们的潇洒日子!”
“堂主高见!”
“不是,堂主,为什么会是向苏州知府表达善意,不应该是南京那边吗?”
“愚蠢,有句话说的好,看丫鬟的动向就知道小姐要做什么,
周廷儒在苏州搅动风雨,南京那边能独善其身吗?
搞不好那边要全军覆没了,皇帝趁机收拢权利,将南直隶彻底纳入北京的管理范围。
我们在苏州地界,自然得找苏州知府衙门和谈,朝廷不动手则已,一旦动手,断无失败的可能!”
曹真怒斥了出声之人几句,随即看着其他人:“传令下去,最近都老实一些,规规矩矩的办事,
谁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本堂主找点事情,本堂主亲自废了他,都去忙吧!”
“堂……算了!”
一人低声喊了一声,随即又闭口不语,看的曹真直皱眉头,没好气道:“如此关头,有事说事,别藏着掖着!”
“堂主,据小道消息,三儿前几日伙同苏州城的几位官员黑下了北方下来的两条商船的货物,价值大概两三万两,
我本想着找三儿问问情况,结果一连找了三天都没有找到人,他和他那几名手下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
“逆子!”
曹真猛的一拍桌子,脸色铁青。
“怎么可能,这苏州城还有我们打探不到的消息?”
“不会是那几名官员黑吃黑吧”
……
“堂主,外面有人要见您!”
“不见,从今日起,来人一律不见,就说本堂主病了,不方便见客!”
“堂主,来人说只要提他的名字,您一定会见的,他说他叫李若涟!”
“李若涟?”
曹真眉头皱了皱,这个名字似乎听过,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
一边的吴昌时脸色微变,低声道:“来人多大年纪?几个人来的?”
“约莫四十岁,一个人!”
砰……
吴昌时猛的一个激灵,跌坐在椅子上,脸上出现了惊慌的神色:“他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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