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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柏谙有些头重脚轻的出了方家,屈简简就算对他做什么他都觉得可以忍受,谁叫自己就是对她难以割舍呢!可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她宁愿选择的是自己死对头——那个杀害她丈夫的女人商惜惜的前夫方竹风,也不愿意和自己再续前缘。他就觉得自己犯贱,屈简简越是不来他的气他还就只拿她当回事,心里想抛又抛不开,想放又放不下!他直接到沿江路的步行街,到店子里去找简简所说的密码锁的柜子,可是从楼上找到楼下,发动所有人连储藏室都翻遍了也不见什么柜子!他疑惑的找出屈简简念的两串数字,意外的发现两个一组两个一组颇为熟悉——他脑袋里立即闪现出天涯昏迷那段时间玩的数字游戏!
“带天阙离开?”他被自己拼出来的话吓住了,简简什么意思?有什么话不能当着他面说,非得用这种方式?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方竹风软禁了她们母子!可是方竹风为什么这样做?难怪他下午看他们两个表情不对劲,那他们在一起也就是方竹风为了掩盖软禁的事实,扯谎骗他罢了。他急哄哄的要给她打电话证实,转念一想还是先找小威商量对策之后再说,不管怎样,只要屈简简并不是真的和方竹风在一起,他就能冷静下来思考问题。
这边屈简简吃了晚餐带着孩子在田兰玉起居室里玩耍,不知道为什么竹心没有回来。有专人护理的田兰玉看起来虽然很瘦,但也清洁,房里还插着几支腊梅,有淡淡的腊梅香味,那是阿莲在花园里摘回来的三两枝开得好的插在花瓶里。她照例一边看着阿莲逗孩子,一边和田兰玉“聊天”:
“伯母知道一种叫美洲画眉的鸟吗?”她一边给她按摩双腿一边说道,“美洲画眉的歌声美妙绝伦,没有一件人间的乐器能奏出那么优美的曲调,很多人为了听它们的歌唱都会想要去捉一两只回家养在笼子里。有一个小男孩决心捕捉一只小画眉,放到他的笼子里,让它每天为他一个人歌唱。显然他成功了,小画眉先是拍打着翅膀,在笼中惊恐的飞来飞去,后来还是安静了下来,承认了这个新家。小男孩十分高兴,感觉喜从天降,他把笼子挂在他家的后花园。
第二天,小画眉那慈爱的妈妈口含食物飞到了笼子前,一口一口的让小画眉将食物吞下去,这样可比小男孩来喂食要容易得多,看来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还可以常常看到美丽的画眉妈妈,小男孩心里甭提有多美了。
接下来的早上,小男孩却发现他的小俘虏悄无声息的躺在笼子底层,已经死了。小男孩对此迷惑不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想他的小鸟不是已经得到了鸟妈妈的精心照料吗?可是著名的鸟类专家却知道,当一只母美洲画眉发现她的孩子被关进笼子后,就一定要喂小画眉足以致死的毒莓,她坚信孩子死了总比活着做囚徒好。”
旁边的阿莲突然停下动作愣愣的看着天阙,简简微微一笑抱起天阙说道,“很晚了,我带天阙回房间,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美洲画眉?”方竹风听完阿莲慌张的报告,一个人在书房咀嚼着这几个字,脸色非常难看,“宁愿孩子死掉也不要他做囚徒么?屈简简,你到底还是心狠手辣,对自己孩子也舍得下手?”
他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当年和她交往的情景,她平静淡定,不善言辞,甚至不爱笑,也不挑剔,几乎不对他提什么要求。他正是年轻气盛正卯着劲要从母亲手里接过方家大权,没有心思去理会女孩子的需要,屈简简到底需要什么样的男人?他一直都不清楚也不会去考虑,可是今天他不禁问道,什么样的男人才可以在她冰冷的心里留下痕迹?天涯吗?他不禁嗤笑,她丈夫死掉也没能让她伤心吧?像屈简简这么冷血无情的女人会爱上男人才是奇迹!
若有一种爱是永不能相见,永不能再想起,就好像永不能燃起的火种孤独的凝望着黑暗的苍穹,那么就把它深埋在心底,变成土壤孕育母爱的树苗吧!此刻被方竹风批为无情的简简正躺在床上仰望漆黑的夜空,怀抱着熟睡的天阙一起听他爸爸弹起的思念恋人的曲子……他才刚说了她不会爱,就在她的卧室里传出了隐约的音乐声,那是钢琴曲。不知是谁的曲子,带着无尽的惆怅与哀思,方竹风这才想起会不会是天涯的钢琴曲,她竟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思念那个男人!为什么他听到这个音乐声会莫名烦躁?
“你来做什么?”
简简看着推门进来的方竹风,戒备的问。
“你在怕什么?”方竹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手痒了,打开了她的房间,但还是强词夺理的说道,“白天不做亏心事,夜里不怕鬼敲门!”
“你比鬼可怕!”
“我猜你为什么害怕,”方竹风走到床边定定的看着她,“因为你害了不该害的人,怕我报复!”
“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个问题,等你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我做了什么违法的事,直接将我送到警察局就行了,现在请你出去!”
“你明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有证据的,”方竹风阴森森的说道,“比如我们可以再生个女儿,让她嫁给你儿子,这样的事情只能让你痛苦煎熬着,但是你要警察找什么证据?治谁的罪?”
屈简简惊骇的看着越来越近的方竹风,她把天阙放在身边,冷冷的问道,“你要做什么?”
“生女儿啊,生个女儿来完成我的夙愿!让你,让你的儿女同我和我的父母一样痛苦,你说好不好?”
“你出去!”屈简简握紧拳头,好整以暇,“要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你要怎么不客气?”他越来越近,当他故意伸出手的一刹那,屈简简一下子捉住他的手臂,连拉带拽将他猛力摁倒在地上,反折过方竹风的手臂,一脚飞快的踩在他背上,方竹风惊讶的感觉到自己扑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你,你怎么会——”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屈简简一字一句的警告,“有些事,我屈简简没做就是没做,就凭你说的这些禽兽不如的话,你和商惜惜真是一类人,我搭理你们都是浪费口水!你非要来招惹,我就没必要对你客气!”
说完不等方竹风有什么反应,拽起他拖到门外,“嘭”的关上门,还上了锁!
他并不想这样!方竹风傻傻的看着紧闭的房门,不是因为知道了简简的凶悍功夫,而是为自己那番“恐怖”的言论,他只是想吓吓她,可是不但没有吓住她,还让那个冷漠的女人对他生出无限鄙夷……他到底是怎么了?
立春了,可天空中还是飘着雪花,又是一天早上了。简简带着孩子观看着窗外的飞雪,对坐在旁边感叹道,“伯母,你看,雪花真美!可是你要想握住却是怎样也握不住的她……”
“去收拾行李,我带你回屈家庄!”
方竹风冷冷的话语惊醒了她的沉思,抬头凝视着他,“你有那么好心?”
方竹风不耐烦的说道,“你爷爷病重,不打算回去看了?”
她抱着孩子要上楼,方竹风一把抱过孩子,“收拾东西还带着孩子?你不嫌磨蹭!”
看着她皱眉离去的背影,不愿意带他去见屈家人?方竹风不悦的收回视线看着怀里的胖乎乎的天阙,他第一次抱这个小家伙,他居然没哭,就拿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瞅着他,吧唧吧唧的往外吐口水,嘴边还挂着泡泡!他忍不住乐了。方竹风不会逗孩子,简简下来的时候,狐疑的看着方竹风对着怀里的孩子瞪眼,两个人就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走吧!”简简看看外面没有停歇的雪花,非常担心路上会塞车,虽然方竹风最近变得喜怒无常,也有许多时候说话做事十分让人讨厌,但回屈家庄的事情再不能拖了,她带头走出坐进车里。
屈治趁简简带着孩子去见屈老爷的时间,一个人在他的小院里走来走去。这次方竹风送简简回来什么意思?按理说他和简简的关系十分尴尬,简简也绝对不会和他再有什么纠缠,他知道还是不知道商惜惜的真正身世?联想到他在知道真相和不知道真相之间,屈治作为简简的父亲是不愿意他和自己女儿过分亲密的,所以他坐不住了。
屈简简和方竹风看过爷爷回来,见父亲站在院子里,简简说道,“外面这么冷,您怎么不在屋子里等我?”
屈治看女儿的神色也不像是有心事的样子,只是神情淡淡,于是试探的说道,“你这次回来,就不要再出去了,在屈家庄陪着爷爷吧。”
“你怎么突然这样说?我刚刚看爷爷还很健康,是不是他身体真的有什么——”
“不,不是!”屈治说道,“他只不过是要亲自看看天阙,现在看过了也放心了。”
“天冷,他老人家就这样不出门,可能是闷坏了,带天阙回来陪他几天解解闷也行。”简简看着爸爸,“过几天我得回城了,方伯母现在是离不开我,看在竹心的面上我也得照顾她一段时间,爸爸不必担心。”
屈治看着自己的女儿,不由得心潮起伏,她的谨慎,她的精明,她的干练,都是让人不容置疑的。她刚才所说似乎话中有话?表面上看,是田兰玉离不开她,可一个不能说话,不能行动的人怎么能表达这么个意思?再有了照顾病人这种事怎么也轮不到自己千金之躯的女儿!难道是方竹风有什么想法?屈治一想到此就不觉毛骨悚然。他不动声色的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你就好好照顾方夫人,等她病好再回来也行。只是天阙就不能带过去了,妨碍你照顾病人。”
屈简简十分清楚,哪有分开母子的道理,父亲一定是在担心什么,于是刚要答应便听到方竹风说道,“屈叔叔,简简在方家也没什么事,就带着孩子陪母亲说说话,其他的事情都有人做呢!把她们母子分开是在是没有必要。”
“既然这样就麻烦竹风照顾他们母子了!”
“说麻烦就本末倒置了,都是为了家母,还应该感谢简简!”
屈治带头走进屋子,对身后的简简说道,“你两位妈妈住在南边院子里,你先带孩子过去,我和竹风很久没下棋了。走,竹风,到书房去!”
简简收到父亲意味深长的眼神,带着孩子穿过屋檐下的回廊朝角门走去。方竹风似乎肯定屈简简不会把自己的处境说给屈家人听,他恭敬的和屈治去了书房。
“我并不是真的要和你下棋,”屈治思量再三,决定主动把事情挑明,等方竹风坐定后说道“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叔叔请讲!”
“是关于商惜惜的身世,这个秘密随着商惜惜的死亡也就消失了,本不该再提起。我想问的是你知不知道这件事?”
“知道!”方竹风僵着脸生硬的回道。
“谁告诉你的?”屈治皱眉,“按说这个最不应该告诉的就是你和惜惜!”
“是商惜惜在父亲去世的那天对我说的。”
“看来这个孩子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但是是谁告诉她的呢?”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你要是不知道我就不会再说什么来徒增你的烦恼,但是你却知道了,”屈治感叹道,“我就把最近两年我们家里的事说给你听听,让你有个判断。”
方竹风依然僵着脸,安静的看着屈治,等待下文。
“你和惜惜的婚事简君一直是反对的,她甚至用离婚作为条件让我阻止你和惜惜结婚,我那个时候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那么激烈的反对,还以为她是嫉妒我过分疼爱商文芊的女儿!”
方竹风诧异的看着屈治,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屈治好似知道他的疑惑,接着说道,“我和简简妈妈已经离婚了,只不过是在你们结婚之后,她给出的理由对当时的我来说十分荒谬:她不能忍受看着商惜惜嫁给你!你或许发现你们婚礼当天她不在现场,她在一个月以前阻止你们结婚失败后就去了澳大利亚。”
“她早就知道商惜惜不是你女儿,为什么不告诉你?”
“我想,是因为爱,简君的确是爱过我!”屈治有些恍惚,“她怕我知道真相后承受不了打击,反正就是一孩子,在善良的她看来没有什么关系,以前的二十多年,她的善良和包容我都没放在眼里,一味的纵容商惜惜的乖张任性,她要什么我就给她什么,她要和你结婚,我明知道简简和你在交往也不阻止才造成了这样的后果。”
“您说简——阿姨阻止我和惜惜结婚,她为什么不把商惜惜的身世说出来,那样不是更有说服力?”
“那你老实告诉我,和商惜惜决定结婚是不是因为有了肌肤之亲?”
方竹风点点头。
“那还不如不要说出来,只要你们不生孩子就没有什么事!”屈治无奈说道,“当时简君也是担心我不相信,所以也不敢贸然说出来,不过她走后给我留了一封信诉说了二十多年前她调查商文芊的全部经过。”
“那你怎么不及时阻止婚礼?”
“我对简君从来没有关注过,对她的任何事情都不热心,看到那封信的时候已经是几个月之后的事了。为了确定事情的真实性,我还到商惜惜做产检的医院拿到她的血样去做了亲子鉴定,而且她怀的孩子也是典型的近亲结婚才有的症状。回家后我就病了,你也是知道的。”
“所以你就改变了态度,对她冷淡起来?”
“当时我只是不想见她,因为她和商文芊长得太像了!真正让我生气的是她明知道孩子有问题也不做掉,还要用来构陷简简!以前她对简简做的种种错事,我因为爱她的母亲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一旦发现我只是她母亲骗来养孩子的男人,是她被方家逼迫得走投无路时不得不抓住的依靠,我就对她再也生不出喜爱之情,她真的是太狠毒了!”
“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什么?”方竹风冷冷地说道,“商惜惜说得和你说的完全不同!”
“她怎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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