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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月归来的商惜惜躺在卧室宽大的双人床上发愣,她今天在机场看见了他,他回来了,在她结婚之后!“怎么了,不习惯?”方竹风见她愣愣的望着天花板,问道。
“呵,有点。”
“累了就早点休息。”
商惜惜应了,抬手关了灯,往事猛然来袭,了无睡意。
记得那个周末她像往常一样无聊,无聊到要去给屈简简添堵,她去了屈简简的外婆家。当时屈简简正在练琴,她的身旁坐着一名男子,完美的侧脸,立体而深刻的五官轮廓,如童话里的王子般尊贵,他白皙修长的手指在腿上打着拍子,修剪整齐的指甲泛着淡淡的白光晃花了她的眼……那是屈简简的钢琴老师么?这么年轻!这么帅气!十五六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她一下子被迷住了,静静站在那里看着他,忘记了所有。
“这一条还不是很熟练,你再听我弹一遍。”他让屈简简起来,自己准备坐过去。
声音真好听!商惜惜在心里赞叹。
“天涯,我妹妹来了。”屈简简发现了他,她叫他“天涯”?
原来不是老师,看他二十岁左右的样子,屈简简什么时候交到这样一位有品味的朋友?见他站起来转过身,商惜惜的心脏简直要跳出来了,白色的衬衣,米白色的袖口和领口都有褐色条纹的V领羊毛背心,浅灰色休闲长裤,褐色休闲皮鞋——真是帅呆了!
“你好,小妹妹,我叫天涯。”他好笑的看着她范花痴的样子,这是她一辈子最丢脸的一件事,也是除了面对屈简简之外唯一的一次真情流露!
“你好,我叫商惜惜,可以叫你天涯哥哥吗?”故意忽略屈简简冷掉的脸色,她装着十分天真可爱的问道,这个男人她势在必得!
“当然可以。”天涯亲切的拍拍她的脑袋。
她还了解到这个只有二十岁的男人居然是位钢琴演奏家,已经在国际国内的演奏会上多次获奖。
从此,商惜惜的人生有了新的目标:在毁掉屈简简的快乐的同时拥有自己的幸福,更何况这两个目标现在是那么完美的结合在一起!之后的两年她就像牛皮糖一样黏在屈简简身边,不遗余力的破坏他们的约会。当然,做这一切是不能让心中的白马王子看出端倪的,每一次行动,她都要在脑海中演练百遍!天涯把她当妹妹,她就做他的好妹妹,偶尔做出受了委屈也不敢诉说的样子,她知道这个表情男人们都心疼,而且极容易发散思维,次数一多和时机一对就会埋下疑惑的种子,比如爸爸每次都以为是屈简简欺负了她。屈简简那个人多清高啊,怎么回去解释这种无聊的事情,她这位姐姐最大的失败就在于不屑和她计较小是非。
一次她偷听到天涯的钢琴演奏会在本市举行,屈简简手里的那一张票,不用说就是天涯给的那张离他最近的贵宾票,每一场演奏天涯都留的离自己最近的位置给屈简简。她喜欢趁没人的时候去挑衅屈简简,直到她发怒。
“屈简简,我也有一张票呢,你要不要看我们俩谁的位置更好一点?”
“他给的有什么不好的位置么!”屈简简历来对她都不能不热。
“既然这样,”她瞄到有人过来了,“那我们换一张?”
“换?我们很熟么?”
“我们是姐妹呢,你忘了?”
“你在打什么鬼主意我不想知道,趁早离我远点。”
“我就喜欢天涯哥哥,”她贴在屈简简耳边说,“你离开他,我就离开你了。”
“商惜惜,你真不要脸!”简简气得“嚯”的站起来。
“姐姐——”商惜惜一声尖叫,倒在了地上,“不换就不换,你干嘛推我?”
“简简!”天涯眼里的失望让惜惜心里一乐,要不怎么说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呢。她委屈的喊道,“天涯哥哥!”
他怜惜的扶起她,温柔的道,“怎么样?有没有摔到?”
她流着眼泪却摇了摇头,这样的她更加令人心疼,天涯终于对屈简简说出了狠话,“屈简简,你真的是面冷,心也冷,她再怎么说也是你妹妹!我现在明白了,你这么不能容人当然会被亲生父母遗弃!”
然后他转身温和的对她说道,“没事,惜惜,你要是喜欢哪个位置就坐哪个位置,没有票也行!”
他牵着她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两年的角逐以她的胜利收场。
一刹那,她看到了屈简简眼里的绝望,那是怎样的绝望啊,她只要一想起来就觉得突然浑身冷冷的,似乎都会被传染上炎凉的气息。
胜利的喜悦没持续多久,因为在天涯眼里她就是需要呵护的妹妹。他的心里始终住着的是那个冷漠的屈简简,不管屈简简被她陪衬得有多恶毒多泼辣多不可理喻!自古多情却为无情恼,她爱着他,他却爱着她,冷血的屈简简此时却优雅转身和方竹风拍拖了!天涯也远走国外进修,多讽刺,她商惜惜怎么能承认失败?屈简简可以做到的她也一定能做到!她可以再和她抢方竹风,而且一定要让她痛不欲生!
天涯!也许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想到这个名字心就疼痛难忍,他现在回来做什么?他回来重拾他的爱情?可是骄傲的屈简简还会接受他这个被她“染指”了的男人?屈简简——哼!现在谁都可以和天涯在一起,唯独她屈简简不行!同样是爸爸的女人,为什么自己妈妈死了,她的妈妈活着?她不相信这背后没有阴谋,没有算计?如果这个世界信奉的就是成王败寇,那她就让简君看着自己的女儿被她打击的毫无还手之力,茕茕孑立,孤独一生!
当简君听说她要和方竹风结婚时明显吓了一跳的样子,她就很有报复的快感,不过那女人怎么用遭报应的眼神看她?是不是祈祷她遭报应?笑话,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相信因果报应?
云的餐厅,何云皓正在办公室里查看账目,只见王秘书领着一个人进来,他惊喜喊道,“天涯?”
“好久不见,耗子。”
“什么时候回来的?”两人拥抱,分别坐下。
“上午。”天涯拢了拢头发,他其实有很多话想问,最后却只说道,“忙吗,最近?”
“一般吧!放心,招呼老朋友的时间还是有的。”何云皓几乎猜到他怎么会回来,“要不我们出去聊会儿?”
“不必麻烦,就这里好了。”他还是问道,“她——还好吧?”
“怎么说呢?”何云皓一边冲茶一边斟酌怎么讲才合适,“你应该听说了什么才回来的,简简她还是一个人,她的男朋友和商惜惜结婚了。”
又一个男人让她失望了吗?疼痛蔓延整颗心脏,天涯明明知道,但再听一次还是很痛,“商惜惜这个女人究竟要做什么?”
“她要做什么我不感兴趣,重要的是我不会和她这样的女人有什么交集。”何云皓这话说的——天涯的脸色白了白,何云皓当没看见,自顾自的说道,
“简简在昕海上班,她这个人就这样,老把自己弄得很忙碌,明明是个大小姐却喜欢当丫头,上个月又给何姨那儿送过去几台电脑,一个月工资估计又用没了。这有好些天没见她了,要不约出来见见?”
“行吧。”天涯知道单独约她,她又可能会找理由拒绝,耗子的善解人意让他很感激。
“过几天刚好是她生日,把她约在我这里,一来给你接风洗尘,二呢给简简过生日,好几年没在一起了,大家热闹热闹!”
“好。”
“我下班后要去阳光小筑,你要不要一起?”
“去吧,反正都要去的,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去吧。”简简经常去何姨的阳光小筑,天涯想或许可以碰到她。他太渴望见她,正大光明的和她相见,而不是远远的偷偷的遥望背影。以前,他想她还小,只有十七八岁,哪里懂什么爱情,她只是气他不相信她,他可以慢慢等,等她消气,等她长大。
方竹风的出现让他明白,等待,永远不适合他和屈简简,简简她要是不要他了就是真的不要了!所以,从现在开始他要捉住每一个机会,即使没有也要创造机会!
何云皓看到天涯眼里隐约的期待,他也很无奈,只是或许可以碰到简简,他就这样高兴么?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当时既然选择相信商惜惜就不该再对简简抱有幻想,简简表面坚强实际上却异常脆弱,缺乏安全感,或许已不会再给他伤害她的机会。
显然,今天他没有见到她。天涯独自徘徊在简宅外面的林荫小道,透过树与树之间的空隙看着简简的房间。本来他还想在她回来的时候来场偶遇,比如在她门口她碰到他,然后最理想的就是邀约他进屋喝茶,叙旧……可是他忘记了,简简现在开车呢,小轿车一下子从他身边驶过,直接就进别墅车库了,哪里能偶遇?
即使偶遇,他能有什么机会?她会和从前的许多次一样,客气的打个招呼之后,不给他任何解释的空间转身就走,他只是她认识的任何一个路人而已,仅仅认识!
简宅前花园的白色秋千架,在夜色中异常清晰,他仿佛看到她坐在上面静静的看着这里,一如多年前的初见,她美丽而超乎同龄女孩的冷静面容,疏离冰冷的目光——只是一瞥就紧紧的抓住他的心:这样的澄明若水却寒冷如冰!
“你好,我叫天涯,住在对面,简奶奶让我来教她孙女弹钢琴,请问是你吗?”面对一个比他小五岁的少女,他居然有点紧张。
“是我。”她站起来带他进琴房,亭亭玉立的身姿,淡蓝色连身长裙,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冰凉的好听的声音又让他觉得她就是童话里来自冰寒之地的女王——他喜欢上她了,真是不可思议!
每天他最快乐的时刻就是和她待在一起的两个小时,哪怕她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听他弹琴,直到有一天他对她说:“简简,我的演奏会,离我最近的位置永远为你留着。”
她笑了,一刹那宛如百花齐放,“永远么?”
他也笑,“永远!”
她便开始让他走进她的世界,他认识了何姨,何云皓,去了阳光小筑,在那里教孩子们弹钢琴,和孩子们做游戏,还可以时时看见她快乐的笑脸。
可是他的“永远”终止在了商惜惜的天真可爱里。他以前一直认为简简是恨的,只要自己有耐心就可以挽救她充满仇恨的灵魂,就可以接受商惜惜这个失去了妈妈的可怜妹妹!可她对商惜惜的无动于衷和冷漠粗暴终于让他爆发了——
他说,“你这么不能容人,当然会被亲生父母遗弃!”
他还说,“惜惜,你要是喜欢哪个位置就坐哪个位置,没有票也行!”
他还很久都不去找她……
现在回想起来——简简她根本没有恨,却在承受别人的恨!她一直在做自己,而有的人却从来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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