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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穆在南齐久久没有等到萧放的回信,甚至听闻他正积极练兵,打算西进长安了。萧放似乎并未将南齐的援军看在眼中。
贺穆早知萧放不会肯轻易放人,但至少也该对南齐军马有所顾忌,他心有所忧,才不敢真的伤害北歌,却不想他竟这般猖狂。
萧放这般态度,只得逼得贺穆出用下策,他命人传信给中书令,让大周太后派来的使臣进宫。
天气嬗变,转眼盛夏最暑热的日子过去,如今早晚开始渐渐转凉。
五日前,萧放率大军西进,现驻扎在郑州前不远处的一座小城。萧放与军师等人商议,下令十日后进攻东都。只要攻下东都这最后一道防线,往西余下的几座城池,犹如探囊取物,唾手可得。
萧放带着大军西进,北歌被他时时刻刻带在身边,行途之中几乎寸步不离。
军队训练有素,不过三两个时辰,便在城中驻扎好营地。萧放按例将北歌关在帅帐中,由兴平负责照顾。他则改用帅帐周围的侧帐与众将军研讨战术策略。
众人一致认为,举兵至今,虽将士们一路势如破竹,但仍耗时颇久,算上在郑州修整的两月,已过了大半年。战争不宜久耗,余下几场仗应该速战速决。
再加上灵后向南齐借兵,实力迅增,如今更应在敌方两军未协调好之际,将其打散。
萧放留众将在营中用过午膳,随后众人离去,只留下连祁和其余几位近身将领。萧放领众人到沙盘前,他拿起一支小旗,插入沙盘中的一处。
“此处叫留仙谷,因地势陡峭而闻名,传言说此谷玄妙危险,便是神仙从此处过,也要留下半条命。正巧本侯少年时曾与裴大人一同来过此处,想探一探其中究竟。”时隔多年,萧放现在的语气中似乎还隐隐留了些少年时的遗憾:“可惜传言半真半假,并无多少玄妙在里面。”
“侯爷不会是想从留仙谷行军,攻打东都吧?”其中一位将士闻言,不由怀疑问道。
萧放点头:“本侯正有此意。”
他话一出口,除了连祁,余下的另两名也惊疑的开口:“这留仙谷虽无什么玄妙,但地势陡峭不是假,从这里行军,岂不是给自己找苦头吃?将士们还没到东都城门口,就已经累没了体力,这仗还怎么打?”
“是啊侯爷,这路行不通!”
@萧放听完几位将军的反驳,并不着急开口,而先将方才插入沙盘上的小旗抽出:“将军们说的没错,留仙谷南侧的山路的确陡峭难行。且不说大军从此通过耗时耗力,可能行至半山腰时,连车马都爬不上去。”
众将听萧放所言,下意识的跟着点头,却不解他刚刚为何要提出留仙谷这条路,这岂非自相矛盾。
“但是留仙谷的北路,却正好相反。”萧放指间夹着旗子,插入了方才的对立侧。
“侯爷,留仙谷还有北路?”这次倒是连祁先开口,很是意外的问。
“还有一条很少有人知道的北路。”萧放低眸看着旗子插在的那处,当年他与裴绰可是险些在那里丧了命:“这也是本侯无意中发现,在留仙谷的山对侧,有一条平缓的低地,可直通东都城门。”
“本侯明日打算亲自带人探查一番,若此路无碍,我们便从此路行军,至少可以省上五日行程。”
众人都不知留仙谷竟然还有一条北路,若此路真行得通,一来能节省时间,二来地势平坦,更有利于车马行进,节省体力。
此刻,众将军对此都没了异议,甚至都高兴的主动提议,要陪着萧放探路。
萧放却回绝了众人,包括连祁。
连祁见萧放看着沙盘上小旗若有所思的神色,他跟在萧放身边多年,大概猜出了他心中所想。
果然,晚膳时,萧放亲自去寻了裴绰,邀他明日一起去留仙谷探路。
裴绰一直兴致缺缺,待听到留仙谷三字时,倒是了正了几分神色,他问:“你此番是想走留仙谷那条路了?”
“对,天赐的道路,不走可惜了。"
裴绰闻言平淡笑笑:“不如说天赐的命。”他虽兴致依旧不高,到底答应陪萧放去探路。
女禽女几日后,南齐勤政殿的书案上,灵后派流星马送来的信安静躺在上面。
贺穆下朝后直入勤政殿,连早膳也无心吃上一口,他看着书案上的信件,连忙展开。
灵后在信上言及,有可靠消息得知,萧放欲从东都北侧留仙山下的谷地行军,想要他的南齐军队配合,在此处设伏,争取将萧放的主力一举歼灭。
贺穆听闻萧放此番是一路将北歌带在身边的,正因如此,他派去大周境内的暗卫才无处下手。
他们这样设伏,不知道会不会伤到北歌。
贺穆没有同灵后提及他突然答应借兵的原因,怕灵后从中作梗去伤害北歌,只当是因她开出的条件足够诱人。
贺穆给留在大周境内的暗卫下达死令,无论何时一定要护北歌周全,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也不可让北歌受伤一分。
萧放如今与北歌同宿一榻,前不久有一晚,她以为他熟睡,悄悄下榻想要溜走,不想被他捉了个正着。
萧放睡觉其实很轻,常年行军打仗让他养成了很高的警惕性。北歌睡在他最近的身边,稍有动作,他便会察觉。
所以那晚北歌还没下榻,他已经知晓。他听她秉着呼吸一件件穿衣裳,听见她悄悄打开衣橱将早早整理好的包裹北上,接着悄步一点一点向大门处走。
她走到屋门前开门时,屋内的烛灯刚好被他点亮。
他瞧她像个受惊的兔子般模样,格外好玩。
@那晚之后他便名正言顺的拿了她的发带,一头系在她的腕上,令一头系在自己的手腕上,往后几个晚上,她便老实很多。
萧放觉得,失忆后的北歌活像变了个人,虽依旧是个机灵通透的人,可某些时候又真的很傻很天真。
齿嵩女次日萧放晨起,他看着床榻内侧,背过身睡的正熟的北歌,抬手解下腕间的发带,他将已滑至她腰间的清凉薄被轻轻向上提了提,帮她盖好,随后轻声下了榻。
用过早膳,萧放与裴绰策马,带了一对乔装的兵士朝留仙谷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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