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将军府。

    书房内，苏桓正和苏域、苏羽商量着押送救济粮的事。

    “祖父，此次押送救济粮一事，本也不该落到我头上，郭丞相怎会主动向陛下推荐我？”

    苏桓看了眼疑惑不解的长孙，“郭有为此人极为精明，以前一直保持中立，而最近，我听说与忠勇侯府来往密切。”

    “他这是投向敬王了？那大哥此去岂不是有危险？祖父，让孙儿陪同大哥一起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瞎说什么，你得在家待着。我出门在外，府中还得有你，不然我不放心。”

    “可是大哥你······”

    “你不相信我？放心，我会做好万全准备的。自从服了妹妹给的洗髓丹，我功力精进不少，我相信只要安排妥当，定不会有事。”

    “域儿，这次我会把陛下给我的暗卫拨一半给你。”

    “祖父，不可，那是陛下赐给您护您安危的，怎可给我？”

    苏桓摆摆手，“我这次回京，一开始就向皇上表达了要退下来的心思，但是皇上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了，最终他的意思是，可以让我坐镇京都，老大镇守边关，虎符还由我掌管。”

    “那不是很好？跟祖父最初的打算也相差无几，至少祖父可以留在京都，虎符也没有旁落。”

    苏桓摇摇头，“太后快回京了。”

    苏域面色一紧，“没有听到消息啊，那岂不是国师也要回来了？”

    室内瞬间安静，十三年前，云妃的事跟太后脱不了关系，而国师一向以太后马首是瞻。

    大庆国兵权主要分布在三块，一是镇国将军府，二是靖南王府，三便是国师。从来没有一个国家，一个王朝会将兵权交给一个术士，这是先皇在位时力排众议下的决定，可见这个国师当年有多受先皇重视。

    苏羽最沉不住气，“当年若不是国师，用二皇子逼迫祖父，祖父也不会被迫离京那么多年。”

    “祖父的消息由何而来？”

    “皇上身边的张福公公亲口对我说的。”苏桓闭上双眼，似在想着什么。

    “那就是陛下在给我们提醒。”

    “所以我不大放心你此次外出。当年太后跟国师联手，再加上皇后，共同逼迫皇上，皇上才不得不妥协，放弃炎儿。而如今······哎！所以域儿，听祖父的话，无论如何带上这些暗卫。危急时刻，命比什么都重要，可记得？”

    苏域看着祖父满头的白发，眼眶泛红，“祖父，孙儿知道了。”

    正当三人烦恼时，书房外响起了敲门声，“外祖父，您在么？我是月儿，可以进来嘛？”

    “是妹妹，我去开门。”苏羽第一时间跑去开门。

    “妹妹，你怎么来了？”

    苏月看到苏域也在，猜测他们刚刚在谈论公务，“大表哥，二表哥，我来找外祖父有点事，你们在说什么？我有打扰到你们么？”

    “说什么打扰，自己家里。月儿找外祖父什么事？来，坐这边。”

    苏月坐到苏域旁边的位子，“外祖父，我三师兄已经确定了哥哥中的是无踪蛊无疑了，现在想要去蛊，需要用到无影花，而我们知道的唯一的一朵无影花在我大师兄那，也就是在北齐皇宫。”

    “哦？那北齐皇上那边？”

    “哦，那个您放心，我大师兄那边肯定不会有问题。现在问题是，无影花就一朵，若让人送来，我怕路上有失，但是若要派人去取，一来一回耽误不少时间。所以我跟三师兄商量着，是不是可以直接带着哥哥去北齐。”

    “让炎儿也一起去北齐？这一路颠簸，他的身体受的住？”

    “有我和三师兄在，肯定没问题。但是哥哥能出宫么？”

    苏桓沉默了片刻，“这事等我和皇上商量后再跟你说。”

    “······哦，好的。”苏月想起那个便宜爹，顿时没了兴致。

    她对武皇的情感很复杂，没有父女间的亲近，却又没办法不在乎。但是要不是他，娘亲不会死，哥哥也不会如此孱弱。可是看到他如今苍老又疲惫的样子，也有些心疼。

    苏桓看着低头玩手指的外孙女，“月儿，对你父亲，你是怎么想的？”

    “没怎么想，反正我也不想进宫。在外面自由自在的多好啊。”

    “可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当年的事，他没能护住你娘，没能护住你，他应该是最痛苦的那一个，都说帝王无情，我们这个帝王啊······哎。这事以后再跟你说吧，目前重要的是炎儿的身体。”

    苏月没有回应，她也没说不认他，可她就是叫不出那声父皇······

    金銮殿。

    北齐使者觐见武皇，带来了一个震撼的消息。

    “皇上。我国陛下与镇国将军府苏小姐师兄妹多年，不是兄妹胜似兄妹。所以早些年先皇就收苏小姐为义女，赐公主爵位，封号永乐。圣旨一直在白云观，所以苏小姐是我们北齐的永乐公主，这事是多年前就定下的，哈哈哈，是喜事啊。我国陛下还说，只要永乐公主在一日，北齐就一日与大庆交好。”

    朝堂上文武百官此时都开始窃窃私语。

    “这个苏小姐是谁啊？没听说过啊？将军府的姑娘不都嫁出去了？”

    “这个我知道，是镇国将军认的干孙女。”

    “对对对，听说将军府的人对那苏小姐很宠着呢。”

    “对啊，我还听说，”一个文官声音又低了一度，“敬王这次被禁足，也跟这个苏小姐有关呢。”

    “真的？这苏小姐究竟何许人也？如此厉害？”

    “厉害？呵，我得到可靠消息。皇后因为敬王被禁足一事，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摔了不少东西。这苏小姐得罪了皇后，还能有好？”

    “那人家现在好歹也是公主啊？怕什么？”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

    正在众人在下面说的热火朝天时，苏家几人都没有说话。虽然他们知道月儿跟北齐皇帝是师兄妹，但公主的事，他们也没听说啊。

    武皇看着众人，脸色黑的跟锅底一般。

    他的闺女，他的小公主，他还没有认回来，就被别人抢先了？武皇深呼吸，再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