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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司九到时,婚礼基本已经散场,他车子停在酒店路边,没再往里面进,人倚在门边抽烟。冯家跟许家已经势不两立,许坤先行一步,冯厚海落在后面,把冯芜拎过来训话:“有时间就回家,有谁几个月几个月不回的?”
“......”冯芜憨憨的,“爸,你不怕我做噩梦又拿刀去小力房间啦。”
冯厚海和林素:“......”
李家来往宾客都认得他们,冯厚海脸挂不住:“说话小点声,让别人听见看笑话!”
“哦~”冯芜故意气他,“好的,爸爸~”
“......”冯厚海忍着火,尽量用慈父的表情,“跟人家芳芳学一学,瞧人家说话做事多大方妥贴。”
冯芜:“啊对对对。”
“......”
沉默。
片刻,冯厚海一甩袖子,气哼哼地离开,林素紧赶慢赶地追上。
徐茵憋笑憋的肚子疼:“我说,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些招,这也太气人了。”
冯芜鼓了下腮,回头朝内走:“我哪有气他。”
“去哪?”徐茵挽住她手。
冯芜:“帮嫂子把礼服收一收,没事我就回了。”
两人正说着,迎面跟卢行添几人撞上。
冯芜笑眯眯的让他们慢走。
“......”张以辞清清嗓子,“一起呗。”
冯芜:“我还有事。”
张以辞:“小九在外面。”
“......”冯芜顿了下,旋即笑了笑,“那你们别让他等急了。”
说罢,冯芜没作停留,牵着徐茵离开。
卢行添烦得很:“咱也别凑了,我看妹妹根本没有那种心思了,分就分,硬把前任凑堆,多尴尬啊。”
张以辞和单州表情复杂,又仿佛掺了些忧伤,明明好好的一对,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
几人往门外走,倚在车头抽烟的男人虚眯起眼扫了下,似乎没看见想看的人,目光又朝后掠了掠。
禹蝶挽单州手,掐着黏腻的调:“哥哥,你怎么不给人家介绍。”
“......”单州好感顿消,把她手扒下,“叫个车,自己回,我有事。”
“你干嘛呀,”禹蝶不高兴了,“我可是为了陪你。”
单州语气淡淡,把车钥匙给她:“兄弟几个有事,带不了你,车送你了。”
“......”知道这群公子哥的德性,这话就代表要跟她掰,禹蝶跺了跺脚,将花束和车钥匙一起砸到他怀里,“谁要你的臭车,花也给你,要不是看冯小姐不想要这花,我才不会多此一举!还真当我想嫁你了,渣男!”
发泄完怒气,禹蝶踩着高跟,气冲冲离开。
卢行添学她的调:“渣男~”
“滚!”单州不爽道,“这好好的姑娘,怎么一定关系就想结婚,服了!”
“单公子风流倜傥,”张以辞阴阳怪气,“人姑娘当然想把你绑住。”
他们三人自说自话,傅司九慢慢敛了视线,落到单州怀里的那束花上。
“她不想要?”他低下嗓,无法名状的语气。
“什么?”单州顿了顿,“捧花啊,你别多想,禹蝶跟芜妹要的,不是芜妹主动给的。”
傅司九长睫半遮,唇角括弧发凉:“不想跟人家结婚,就别跟人家谈。”
“......”
傅司九眸光落在他身上,含了些许讽意:“渣、男!”
单州:“......”
知道他没看见想见的人,心情不爽快,张以辞岔开话题:“金家股票大跌,又有丑闻出来,该急了吧。”
傅司九情绪不明,抬手将那束花拿到自己怀里,垂眼出神。
股票是明面上的,他们家的支柱产业见不得人,那些才是关键。
傅司九什么都没讲,眼尾余光不知扫见何物,已经握到手里的花倏地塞回单州怀里,人也迅速站直,将方才燃到一半的烟掐灭,掩耳盗铃似地装进口袋。
这一幕突如其来、行云流水,仿佛看见了洪水猛兽,单州都懵了。
忽然。
几人后知后觉,冷不防听见窸窣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下一秒。
“单州哥,嫂子走了吗?”女孩子略微带喘的询问落了过来。
几人齐齐回头。
冯芜双手提着裙摆,发丝稍稍凌乱,脸蛋上了全妆,因奔跑又浮了些酡红,嫩的像颗汁水饱满的水蜜桃,引人恨不能咬上两口。
傅司九深不见底的眸子凝住她,喉结无知无觉地咽了咽。
想亲。
“走了,”单州狐疑,“找她干嘛?”
闻言,冯芜怔住,上下打量他:“那你怎么还在这?”
谁参加完婚礼不跟女朋友一起回家的啊?
问题刚落,冯芜看见他怀里那束捧花,越发茫然:“这花不是嫂子的?”
“......”说不清道不明的,单州竟然生出些心虚,“喊什么嫂子...分了。”
“分了?”冯芜如遭雷击,满眼震惊,“不是昨天才交往?”
谁交往一天就分啊?
“......”
四个男人不约而同地沉默。
过了会,卢行添清清嗓子:“妹妹,你找她干嘛?”
冯芜勉强从错愕中回神,把手心里握着东西递给单州:“上台时我这裙子拉链出了点问题,嫂子...禹蝶姐就把她的胸针借给我暂用,这胸针挺贵的,刚才太忙了,忘记还给她。”
那枚胸针是禹蝶在佳士得拍来的,不管如何,冯芜都得还给人家。
“单州哥,”冯芜盯着那枚胸针,意味不明,“就...你,真的,挺渣。”
单州:“......”
“妹妹,”一片悄寂声中,卢行添圆场,“感情不能勉强...”
冯芜不假思索:“你也渣。”
卢行添:“......”
张以辞莫名想笑:“妹妹...”
冯芜倏地移向他:“你更渣。”
张以辞:“......”
东西还到,冯芜无意多待,好似在自言自语,冒了句:“难怪我前任说腻了,他跟我交往了半年,快两百天,可不得腻吗。”
傅司九:“......”
女孩子一秒都没停留,像是生怕沾染上他们的渣味,走得又快又迅速,洁白的裙摆稍稍拖在地面,宛如翩跹纯洁的精灵。
初夏的风刮过,四个大男人挺立成石柱。
卢行添忧桑:“咱们四个,全军覆没。”
全部被骂了。
没有一个幸免。
傅司九目光紧紧盯着女孩子消失的方向,恍若未闻,低喃:“她一眼都没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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