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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小熊猫钥匙扣,确实被冯芜捡去了。命运用巧合一次又一次的提醒她,你该回头看一看。
上年盛夏,冯芜大学毕业,毕业典礼上,冯厚海和林素不请自来,两人都是一身优雅得体的正装,林素淡妆扫娥眉,笑着将花束给她。
典礼结束后,冯厚海领着她们去了星级酒店,说要庆祝下冯芜大学毕业。
到酒店后,许坤和许星池也来了。
看见许坤那一刻,冯芜大约明白冯厚海和林素真正的来意了。
果不其然,在饭桌上,许坤和冯厚海聊起了她跟许星池的婚事。
冯芜不知道许坤是用了什么方法把许星池请来的,可许星池周身上下透着浓浓的排斥。
席间,林素笑盈盈地问她意见,冯芜看了眼许星池的表情,随即贴心地回答:“甜品店刚开业,我想先忙一忙工作。”
她知道许星池不乐意。
话一落,许星池手里的筷子倏地搁进筷枕,这一点轻微的声响引来几位长辈侧目。
怕许星池说出什么、做出什么,许坤重重咳了下,打圆场:“那不急,阿芜才刚毕业,你们先有个准备,等星池生日时可以先把婚订了。”
“是,”冯厚海跟着说,“也给星池一点准备的时间,我记得他们小时候办家家酒,阿芜拿了本杂志,说她的新郎一定会带着这只古董红宝戒指来娶她,这丫头是拐弯抹角的坑星池帮她买东西呢。”
这一番话说的林素捂唇笑。
许星池忽地笑了,笑的眼底发凉:“她值得我费心思吗?”
“......”
纵然冯芜砌筑了坚硬的心肠,也总会在他某一句刻薄的言行下坍塌。
大人们惯会粉饰太平,云淡风轻地斥责许星池几句,又叫她别放在心上,拿出商场以和为贵的那一套,嘴里说着假模假样的客套。
出酒店时,冯芜落在最后,目送前面商量订婚事宜的人离开。
她吸吸发酸的鼻子,脚步一转,去了侧面的洗手间。
洗手间走廊很长,光线不大明朗,尽头通风口处有人站在那里抽烟。
男人一身黑色,削薄硬朗的骨骼满是锐气,就往窗边一靠,气场无形中透着肃杀。
是傅司九。
他背对窗外,逆光站着,燃了一半的烟在他唇角忽明忽暗。
冯芜驻足片刻,思考着要不要上前去打招呼。
虽然瞧不见他表情,但冯芜就是有种直觉,傅司九在盯着她看。
犹豫须臾,冯芜忽然想起来,前段时间甜品店开业,花店送了两个昂贵的开业花篮过来,花篮上署着傅司九的名字。
而她还没跟傅司九道过谢。
想到这里,冯芜慢慢靠近,直到男人的脸渐渐清晰,一寸一寸被收进视野。
当时傅司九目不转睛盯着她,随着她拉近的距离,他长眸也跟着朝下,意味不明地对上她眼睛。
傅司九:“要订婚了?”
冯芜:“谢谢你送...”的花篮。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又不约而同停住。
诡异的沉默。
冯芜抿抿唇,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针对花篮,郑重的道了谢。
傅司九没吭声,一口接一口的抽烟。
冯芜跟他不熟,他不说话,她也不好多打扰,再次道谢过后便转身离开。
走了一半,傅司九嗓子好似被烟呛了下,他压着低咳,声线略干,在暗无人声的走廊似有若无回响。
冯芜不由得回头,傅司九已经背过身去,面向着窗外,他手掌掐住腰骨,背脊微弯,一下又一下的低咳。
从洗手间出来时,傅司九离开了,冯芜用手机叫了个车,等车子快到,她从酒店大堂穿过。
出租车停在罗马柱前面,怕司机久等,冯芜小跑着过去。
然而在踏下第一级台阶时,冯芜猝不及防驻足。
罗马柱旁边的深红色厚地毯上,一只黑白分明的小熊猫正静静躺在那里。
这熊猫眼熟,冯芜弯腰捡了起来,她记忆模糊,认不大清这是不是她曾送给刘成成的那一只,何况相同的东西那么多。
小熊猫旧了些,硅胶表面略微磨损,却干净的不染尘埃,连本应发黄的白色胶体部分都雪白雪白的。
会落在这里,是因为挂圈裂开了。
见周围没有失主寻来,想着也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冯芜便把它装进包里带着离开。
出租车驶离酒店的那一刻,冯芜听见外面一道刺耳急躁的刹车声,她条件反射回头。
隔着车窗玻璃,她看见傅司九从车里跑出来,他身形卷着急躁,衣服灌满了风,大跨步的往酒店里面走。
随着车子的远离,周遭一切风景都变得模糊,渐行渐远在记忆的深处。
在岁月的长河中,人类渺小,不如一粒沙重,冯芜站在23岁这年的相交点,在蓦然回首时,冷不防发现,那两条看似平行线的路,只是因为她眼界狭隘,思想锁闭。
殊不知,相交线在交叉之前,也需要经过一段漫长的伶仃。
中间发生的一切,她认为毫无关联的意外、巧合,全是命运线上不可缺少的瞬间。
这些“瞬间”组成精密的锁扣,推着,助着,吸着,不断不断循环出一句话——
你快回头看看他。
求你了。
-
那只随手捡来的小熊猫,被冯芜留在了冯家的仓库。
傅司九唇线抿直,满心满眼的期艾:“你还我。”
“你怎么确定它是你的?”冯芜心尖酸到发麻,不知想冲谁发火,更像是被自己蠢的难受,“它写你名字了吗,相同的东西那么多。”
傅司九坐在床沿,两条长腿分开屈着,负气又颓丧。
“它就是我的,”他坚持,“你拿来,我看一眼就能认出来。”
“不知是谁说的,这么普通的东西,他都不记得了,”冯芜踢他脚尖,“你从我床上起来!”
“......”傅司九顿了顿,不仅没起,反而破罐子破摔,仰身往床上一躺,双臂大开,“被我躺,你这床真是三生有幸...”
冯芜忍无可忍,一个跨步,膝盖跪在他腿间的空位,俯身去掐他脸:“你给我起来,身上全是油烟味!”
傅司九喉咙滚出笑,单掌轻松扣住她两只手,禁锢住她作乱的动作。
冯芜挣不脱,脸蛋涨出瑰红,开始手脚并用往上爬。
忽然。
傅司九身体猛地抖了下,嘴里“嘶”了一声,抱着她侧身翻滚,一条长腿冷不防压住她乱踢的脚。
“操!”他喘着,眼尾浮着色气的红,“你|他|妈给他撩起来,你自己哄,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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