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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中途停了下,许星池说:“订好的水果,刚到,我去拿。”“快去,”李择言挥手,“要帮忙吗?”
“不用。”
说着,许星池下了车。
冯芜往窗外打量,对面是家进口水果店,经常有稀奇少见的新鲜水果空运过来,价格昂贵不说,许多还要预定。
而水果店旁边座落着一家两层楼的咖啡店,与水果店一样高档,非会员不得入内。
顺着她的视线,徐茵无聊地看了几眼:“都是噱头,好像搞个会员制,就能筛选出高贵低贱了一样。”
“做生意,”李择言心态平和,好笑道,“先是定位,还要新奇,都不容易。”
冯芜弯弯唇,视线开始往回收。
下一秒,她倏然间顿住。
咖啡店二楼靠窗的位置方才窗帘是拉着的,现在不知被谁拉开了,临着落地窗的位置摆放着宝石红丝绒沙发,每只沙发都是扇形,中间一张曜石黑桌上摆着咖啡酒水。
冯芜最先看到的是卢行添,他刚好坐在面对街道的方向,再旁边是单州和张以辞。
傅司九坐在背对她的位置,紧挨着他的沙发被窗帘挡去一半,一位穿粉色套装的袅娜身影正回眸冲他笑。
冯芜瞧不见傅司九的表情,他穿了件黑衬衫,乌发蓬松,一只手从沙发边缘伸出,懒懒地悬在半空,指间似乎夹了个白色的东西。
是烟吗?
几人像是朋友小聚,卢行添拍着桌子大笑,粉色套装的女人姿态优雅起身,手掌在他肩捶了两下,又从中间琳琅满目的酒水中挑了一瓶,不知说了什么,单手半遮领口,好似怕胸口走光,却又更加欲盖弥彰,弯腰把酒水倒进傅司九的杯中。
同为女人,冯芜自然看得出她一颦一笑的亲昵,那是女人对男人的欢悦。
“呀,那不是卢行添他们吗,”徐茵惊呼,“果然目标群体是这些富少。”
冯芜无悲无喜收回视线,还有心情开玩笑:“咱们也是。”
“嗨,”徐茵大度,“那还是不同的,若非要说,咱们的圈子,跟他们的,多少有些壁垒。”
李择言从手机中抬头,轻描淡写道:“这群公子哥可比咱们会玩多了。”
说到这,徐茵忽然皱眉,再度往窗边看去。
扫视两圈,她拽住冯芜手:“阿芜...那什么...在不在?”
冯芜跟傅司九的事是个秘密,只有她知道,连李择言都瞒着。
短暂的缄默。
冯芜选择摇头。
徐茵性格暴躁,眼里不揉沙子,又先入为主,向来认为你结交什么样的朋友,自己就是什么样的人。
即便没什么,态度上也一定会改变,冯芜不想多生是非,她现在无法应对。
车子后备箱开了,许星池拎了几箱水果放进去,回到车内后,递了两盒刚切好的蜜瓜到后排:“垫一垫肚子。”
往冯家开时,李择言嚼着蜜瓜,针对刚才的见闻,八卦道:“郊区的南湖小筑你们知道吧,明面上是餐厅,实际是给这些爱玩刺|激的公子哥预留的场地,我见过流出来的照片,啧啧...”
“择言!”许星池皱眉,斥道,“少胡说!”
“......”李择言咳了咳,也怕吓到她们,“总之,你们俩都给我离远点儿,这些人,疼你的时候给房给车,甩你也不留情。”
话一落,徐茵拿起抽纸砸了过去,骂道:“操!搞得跟你们不玩一样。”
李择言挑眉:“哎,我真就不玩...”
他大大咧咧,在光屁|股长大的发小面前有什么说什么,冷静理智都抛在脑后,把一切都忘了。
许星池冷洌的眼滑过难堪,略微慌张地往镜中看。
可冯芜没有任何反应,像是压根没因李择言的话乱想,平静的连丝涟漪都没有。
徐茵捏捏她手,无声安慰。
这些年,许星池身边的女生一个接一个,也没见他真跟谁谈,在她跟李择言眼中,许星池纯粹是作死,单单为了气冯芜,但他真没跟别的女人乱搞过。
冯芜心尖刺刺的,连酸都酸不起来。
脑子里眼睛中反反复复涌现的,是女人弯腰倒酒的场景。
卢行添他们是傅司九最好的朋友,她其实跟他们不熟,托了傅司九的光,人家客气的对待她。
能混进傅司九小圈子里的女人,又能让卢行添他们视若自己人,嬉笑怒骂随心,不用顾及别的,怕是分量不轻。
之前张以辞的表妹江映萱都做不到。
冯芜也做不到。
果然,有些隐形壁垒一直存在,却被她忽略了。
李择言受不住僵硬的氛围,生硬的扯了个话题:“星池,你见过他们玩没?”
许星池不置一词。
就在李择言以为车内又要死寂时,许星池淡淡开了口:“嗯。”
“......”李择言瞬间来了精神,“谁,细说细说。”
许星池沉默一秒:“前天晚上,俱乐部,刚好碰见张以辞在调戏前台小姑娘。”
冯芜眼睫动了动:“前天晚上?”
“嗯。”
冯芜抿住唇。
那不就是她骂傅司九“老光棍”那晚?
傅司九还跟她要钱,说请哥哥们泡澡。
“后来呢,”李择言恨不得有事发生,“带姑娘了没,是不是一人一个。”
“......”许星池好像往后视镜里瞥了眼,嗓音无波无澜,“也许吧,我比他们先走。”
李择言拍手:“我就说他们玩得花,小姑娘年少不知事,排着队往上冲。”
冯芜没吭声。
那晚她跟傅司九发信息,中间好长一段时间傅司九没回,后来说,男人在外面有应酬,叫她该睡觉睡觉,该撸猫撸猫。
冯芜无声无息垂眼,在手机上敲了几个字:【你在哪?】
过了片刻,傅司九回:【外面,怎么了,有空找我了?】
冯芜:【哪个外面?】
许是感觉到奇怪,傅司九直接拨了电话过来。
冯芜下意识挂掉。
下一刻,傅司九打了文字:【又怎么了小祖宗?】
有些敏感来得不讲道理,丝丝缕缕积压的、未解决过的细节累积,能压垮一段情深。
冯芜没有情绪的弯唇,觉得傅司九说得很对。
这个“又”字。
看起来,极为的,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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