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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韵的后事按先生说的,停尸七天再下葬。但现在不像古代要真的把尸身放进棺材摆在家里,而是在卧室摆遗像,燃烛,保烛火七天不灭。
因为平日苏烟在学校上课,所以这些事这几天都是苏庆尧在做。
苏烟带着程伊笑上楼,到主卧那屋给楚韵上了炷香,苏烟在遗像前磕了三个头,算是替原主圆了这段母女情份。
“爸,最后一夜我来守吧。”苏烟站起身才发现,苏庆尧的鬓角处又多了几缕白发,她也跟着心里莫名泛起一阵心酸。
曾经的苏庆尧意气风发,凭一己之力把祖辈的玉器小作坊做成规模,没想到人到中年又突然落寞,这事搁谁身上都难过这个坎儿o她拍了拍便宜爹的肩膀,没多说什么,有些事情是需要独自消化的。
楚韵的葬礼很简单,除了苏烟他们三人以外,到场的就只有楚家的几个亲戚,燃香,做了一个小型的追悼仪式,之后就看着遗体被推走,等着抱骨灰盒去墓地,安葬之后摆上贡品烧过纸钱,中午回老宅,苏庆尧又亲自下厨摆了简单的席面,整个葬礼就算完成了。
下午程伊笑带苏烟回市里,苏烟坐在副驾驶上一度恍惚,穿书过了几辈子,好不容易这次有了正常的家、爱她的母亲,却还没见过几面,人就没了。
她这心里就有些犯堵。
“今天就去我家住吧?我先陪你去学校拿行李,然后请你吃大餐!”程伊笑见她情绪不好,怕她把难过憋在心里,又继续提议,“要不吃完饭去喝点小酒?
y“好啊。”苏烟撑着下巴望向窗外,周遭的一切都在迅速倒退,她的长发乱飞,像她乱糟糟的心绪,让她想起许多从前的事。
她想起自己当反派人人喊打的那些岁月,也想起即便自己扮演着大恶人的角色,也曾有人对她好过。
只是那人最后死得凄惨,就倒在她面前。
苏烟索性回宿舍把自己的行李都搬到了程伊笑家,反正她的期末考试已经考完了,下周可以不用再到学校去。
程伊笑带她去吃了烤肉,之后二人就找了个清吧。程伊笑还另外还叫了两个小帅哥作陪,给她解闷儿。
笑笑姐,苏烟姐。”
一身棒球衫外套的顺毛儿小奶狗大大方方跟二人打过招呼后拉着同伴一起在她们这一桌坐下。
“这家伙,杨曜,我兄弟的亲弟弟,杨家老二,你喊他杨二就行。”程伊笑给苏烟介绍完这个顺毛儿奶狗,又伸手指了指另一个梳着背头看上去稍微成熟些的男孩说,“这位是刘年,杨二室友,之前一起出来玩过一次。”
苏烟没有社恐的毛病,很大方的冲他们微笑问好,顺手帮他们往酒杯里添了酒。
杨曜坐在苏烟对面,接过她递来的酒杯,眼中隐隐染上几分惊喜。
他是见过苏烟的。
当时在一个酒会上,苏家一家三口都到了场,他远远看着就觉得这个姐姐好漂亮好耀眼,后来才打听到漂亮姐姐原来是苏烟,而圈子里都知道,苏家跟宋家一早就是有婚约的。
不过苏烟应该对他没有什么印象,毕竟那时候她眼里只有宋浩轩一人。
但现在应该不一样了,她说她和宋浩轩的婚约没了。
“谢谢姐姐。”他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笑得露出了两颗可爱的虎牙。
“客气。”苏烟单手撑着下巴,顺势将自己的酒杯探过去与他的碰了一下,也不管对方喝不喝,她自己脖子一扬,把整杯酒干了。
杨曜眼睛都瞪大了,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慌慌张张地捧起酒杯,强行把整杯酒灌下了肚。
洋酒,味道有些怪,还很辣。
快把他眼泪给辣出来了。
苏烟歪着头勾起红唇笑了一下:“喝不了意思一下就行,我不跟小孩子计较。”
因为刚办完丧事,她特意穿了暗色的衣服,上身穿了件oversize的黑色西装,右肩膀处挂上了孝牌,整个人靠在沙发里,整一个慵懒御姐。
杨曜本想强调自己已经是大学生了,不是小孩子,结果才一抬眼就看呆了,好美。
坐在苏烟旁边的刘年看见杨曜那笑得一脸不值钱的样子,心里偷偷嫌弃了一瞬,随机借口上卫生间起身,眼神示意杨曜坐到苏烟旁边去。
喜欢就大胆追啊,坐一边儿傻笑个什么劲!
起初杨曜是有迟疑的,生怕自己就这么坐过去会让苏烟觉得他是个随便的人。
结果刘年回来的时候推了推他,用他们四个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你坐那边,我跟笑笑姐说点事。”
“啊?哦!”杨曜呆呆地起身,挪到了苏烟跟前,指了指她旁边的位置小小小声道,“姐姐,我”
苏烟觉得这家伙有点子可爱在身上,下巴一扬,示意他坐。
这时候杨曜才像只小狗一般屁颠屁颠在位置上坐下,还很勤快地帮苏烟把酒给满上了。@苏烟眼睛微眯,她今天确实兴致一般,本以为酒精下肚能稍微让她的神经兴奋一些,现在却发现这酒越喝越堵心堵肺的。
商予卿本来约了一个看玉的行家,想让这人代替林逸跟他一起出席玉石大会。
本来是约了晚饭,结果被对方放了鸽子,他和肖润又追到了酒吧来。
商予卿已经陪着那位黄先生在包间里喝了一轮,这会儿刚偷了个空跑去了卫生间。
肖润知道他胃不好,赶紧从包里翻出一盒胃药,出去找吧台要了一瓶矿泉水打算去卫生间找人,结果眼角余光就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转过头去眨了眨眼。
苏小姐怎么在这儿?而且还跟一个年轻男孩在说说笑笑?!
刚褪了婚就有了新欢,无缝衔接也不过如此了吧?
他本想过去打个招呼,又想到老板这会儿还不知道难受成什么样呢,还是转身跑向了卫生间的方向。
男厕所隔间里,商予卿弓着背捂着胃干呕了几下,因为没吃晚饭,他什么都没呕出来,就是把眼睛给憋红了。
“老板?”肖润不确定他在哪个隔间里,在外边喊了一声。@商予卿咳了几声,直起身,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西装才推门而出,看上去跟没事人一样。
“老板,水和胃药。”出了卫生间后,肖润将这两样递给了他,接着随口一提,“我刚刚看到苏小姐了,好像跟几个朋友玩儿呢。”
“苏烟?”
商予卿吞了两粒药,然而胃部的不适并没有缓解,仍然难受得想吐。但他走起路来依旧带风,说起话来的声音语调也与平常一般无二o“嗯,就在那边卡座。”路过大堂的时候肖润往苏烟他们所在的方向指了一下。
商予卿若有似无地顺着那个方向瞥了一眼,脚步没有停留,又往之前的包间去了。他的目的还没达成,还得回去继续。
临近12点的时候苏烟这边几个人就准备撤了,程伊笑困得厉害,刚才就倒人家刘年肩膀上开始打盹儿了。
“小烟你要是还想喝咱们就继续,我没事儿,我还可以!”她站起身晃了晃脑袋,一条手臂挂在刘年的肩膀上,站都快站不稳了。
“姐姐,我们打车先把你们送回去吧?”杨曜微微俯身,贴近苏烟耳边说。
苏烟侧过头去,她说话的时候习惯直视对方的眼睛:“不用,我们自己打车就行。”
她又没喝高,把程伊笑拖回去完全没问题。
“那姐姐,我”杨曜垂了垂眼,说话的时候舌头有些打结,那模样有种少年人特有的羞怯感,“我想问你现在心里有没有”
然而他最重要的几个字还没说出口,苏烟就蹙起眉心,留下一句:“有点事,你们先送笑笑回去。”
随后便大步往包间的方向走去。
酒吧里音乐声大,就算顾客们闹腾的动静大了些也很难被察觉。
这会儿那位黄先生看起来有些狼狈,衣衫凌乱,头顶的假发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飞了,那副没有度数的眼镜一早就掉在地上被踩了个稀碎。
“你,你TM有病啊?!
”他指着正一步步向他靠近的男人惊叫着,慌不择路地撞在门框上,差点儿被绊了个跟头。
“既然你已经跟陈家合作,为什么不早说?”商予卿的手已经摸进了西装内衬口袋里,那里装着他可以拿来当武器的签字笔。
“我不就是没提前告诉你吗?你,你至于这样陈家说的没错,你不仅是个丢人现眼的私生子,你他M还是个疯子!”那位姓黄的凭借一双慧眼,被上流人士们捧了这么些年,一时之间抛不下身上的架子,这会儿虽然心里害怕,但嘴上还是不饶人。
“私生子”三个字无疑又将商予卿激怒,他的手已经摸到了签字笔上,看着那姓黄的家伙如看一只死物。
“商总!冷静!”肖润死死拖着商予卿的另一条手臂,不让他继续往前,心里把个姓黄的骂了千百遍。
这煞笔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激怒商予卿,都不怕吗?
他都腿软了好不好!
“滚!”
商予卿手臂一甩,肖润抓着他的手恰巧被磕在墙上,关节一痛,肖润条件反射地松了手。
商予卿又有了行动空间。
刚发现他被人拖住,那个姓黄的还得意了几秒,结果这会儿对上商予卿要杀人的嗜血眼神后,他发现自己的脚已经移不动道儿了。
商予卿手里的签字笔闪过蓝紫色的电弧,抬手就要往对面人的喉咙上戳。
“商予卿!”
突然有声音穿透了人群,撕碎了酒吧里吵人的音障,直击他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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