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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渐渐驶出深水湾远处的“小碧楼“仍旧灯火通明,成了一颗绿色玻璃球,幽幽地散发着璀璨的光。梁咏雯就在车上把Chanel的包装拆开,拉开防尘袋拉链,借着昏暗的光线,她看清楚裙子上繁复而靡费的立体绣花,夹杂着金色银色的丝线。梁咏雯不是没有收到过贵重的礼物,从小到大在吃穿用度上都相当高质,追求者常常送她标志醒目的奢侈品,但眼前的高定裙还是让她吃了一惊,算起来,这是一个和她认识不到五个小时的男人送她的。
一条能抵上她在美国一年学费的裙子。
他是冤大头吗?
“臭男人,还是说不是泡我。假惺惺。“
梁咏雯得意地伸手进纸袋,去摸别的东西。按常理来说,这里面不止有裙子,还会有一张名片,写着他的私人号码,电影和小说里经常有这种桥段。可梁咏雯摸来摸去,快把纸袋抠穿了,还是一无所获。
所以,真就只有一条的裙子。
“妹妹仔,我不泡你这种。”
男人粗沉的嗓音化成窗外热风,恍惚地擦过耳畔。
梁咏雯把裙子塞进纸袋,为自己的幼稚和自信红了脸,发呆片刻,又觉得那男人在欲擒故纵。
接下来,梁咏雯没有再见到易坤山,甚至连他的消息都是从娱乐小报或财经新闻上知道的。
他果然没有任何动作,像乍现的海市蜃楼,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每想到这,梁咏雯就有小小的不服气,好胜心更强烈,可强烈也没用,她很快就被母亲安排进家里的画廊工作。她读的就是艺术管理专业,算对口。
上班比她想象的忙,每天都要从海量的作品集中选出有潜力有市场的作品,和画家见面,询问是否有意愿被包装运作,要维持客户关系,去各大画廊艺术行学习经验,每月还要策划一次展览。
母亲有意把这家生意不错艺术画廊交给她打理,给了她很高的职位,也给了她一大堆棘手事,丝毫不考虑她是刚出校园没工作经验的小菜鸡。
画廊空降一个年轻的负责人,自然招来不满,有老员工不买梁咏雯的账,在会议上暗示她能做到这个位置全凭关系,对市场毫无经验,不虚心跟着前辈多学就算了,还要一上来就搞天马行空。
梁咏雯看着温柔,实则很倔也很骄傲,越是被人看不起,就越是埋头蠢干,加班成了家常便饭,午餐都是在办公室解决。对面咖啡店的老板都认识她了,一个电话打过去,就知道她要一杯拿铁一份热烤芝士金枪鱼三明治。
今天的午餐仍然是这两样,办公桌堆着有关画廊年中艺术晚宴的策划方案和宾客名单。
“天天工作工作,找男友的时间都没了“梁咏雯可怜巴巴地咬了一口三明治,酱汁沾到唇边,被她舔干净。
话音刚落,脑中就浮现出的那张成熟男人的英挺面容,她偶而会在繁忙的罅隙中想起那晚的邂逅,想起她幼稚的羞臊的念头。
这一个月以来,但凡有大客户她都亲自接待,想着能不能撞上易坤山的朋友或家人,毕竟港岛很小,会花高昂的价格买艺术品的圈子很固定,只可惜这种方法很笨。
真正的富豪根本不会亲自来买画,她接触到的大客户,也不过是替背后的老板在满世界挑选珍稀艺术品的管家或助理他们其实是两个世界的人。
意识到这一点后,梁咏雯有短暂的恍惚,但很快就恢复平静,三两下啃完三明治,擦干净手指,继续修改策划方案KG画廊在港岛新锐艺术圈深耕多年,小有名气,每年都会举办一场艺术晚宴,每一位VIP客人都能收到邀请函,还会邀请一些名人艺术家来撑场面。
今年,梁咏雯想把晚宴办得不一样,亲自带团队做策划,拉赞助,找媒体,就连宾客的遨请函都由她亲手写上漂亮的花体英文。
“梁总,你这要写到什么时候啊,还有七十多张呢。”小助理进来就看见梁咏雯桌子上吃完的三明治纸和空咖啡杯,她顺手收拾了,扔进垃圾桶。
梁咏雯专注地握着钢笔,唯有睫毛在轻颤,“争取今天写完。明天就能发出去。“
“好厉害。“小助理眨了眨眼睛,凑上去:“梁总我能不能替我姐要一张啊?她也想来。“
当然可以,梁咏雯笑着抽出两张空白邀请函,递过去,“那你自己写,想请谁就请谁。“
小助理欢呼一声,“那我还要邀请Kim。“
Kim是这位小助理的新目标,还没在一起,处于嗳昧阶段。
梁咏雯笑了声,脑中突然电光一闪那她是不是也可以拿画廊的名义邀请易坤山?
一时间大脑乱糟糟,想了一连串莫名其妙地,万一他不来,她岂不是很丢人?会被他嘲笑成自作多情的女人吗?收了一条裙子就妄想把他钓到手。不过他这种级别的大佬,估计没空嘲笑他,这封邀请函大概率在他秘书那儿就被筛掉了。
可万一他来了呢?
他这种香江风云人物,走到哪儿都众星捧月,突然出现在一个小画廊的艺术晚宴上,她怎么对妈咪解释?总不能说,你女儿在公费钓帅哥,妈咪会把她连夜打包送出港岛。
梁咏雯对着一张空白的邀请函久久不落笔,小助理察觉不对劲,问她怎么了,梁咏雯这才回神,手指在填写名字的那处空白上磨着圈,须臾,她抬头,对小助理展露一个温柔又藏着秘密的笑。
不如我们把这场晚宴变得有趣一点吧。“
这是港岛最好的年代,一切都蓬勃,一切都迷醉,像一颗屹立在东方的明珠。几千万几亿的老板遍地都是,几十亿的富豪也一抓一把,但那种富了好几代,财富体量庞大到无法估算,甚至能影响到整个港岛经济的家族,就那几个,易家是其中之一。
港媒曾戏谑,如今的港岛,每新修三幢高楼,就有一幢姓易。
裕丰大厦在三年前建成,是一座八十八层超级摩天大楼,类螺旋形的长柱体,外观通体呈现淡金色,盛夏炽热的阳光落下,整栋建筑像从地面衍生至天空的霞光。
大楼的天台修建了一座完备的停机坪,停放着两台轻型双发直升机,这是易坤山的上班通勤工具,心情烦躁的时候,他也会亲自驾驶直升机在城市上空嗡嗡乱飞。
与停机坪相连的顶层是宽阔明亮的办公室,易坤山坐在皮椅里,听着秘书兢兢业业地汇报行程。男人神情不太耐烦,眺望玻璃外一览无余的维港,这里的景色堪称绝美, 直到秘书拿出一张邀请函,他才转过脸。
面前是一份来自KG画廊的邀请函,除此之外,还有一张黑色的绘制了淡金色水仙花图案的面具。
秘书忐忑地观察老板的神色,为自己这个擅自的决定而提心吊胆,“老板,KG画廊邀请您参加他们的年度艺术晚宴,您看是否需要安排出时间?”
在此之前,秘书从没听过老板和KG画廊有渊源。
那位穿着Chanel高定裙的漂亮女人把这封邀请函拿到前台,让前台帮忙转交给易坤山。她指名说给易坤山,很温柔的年轻女孩,可说出来的话挺猛,没有加任何敬语或尊称。
前台被这架势唬住,破格把这封来路不明的邀请函送到了秘书室。
易坤山修长的手指打开邀请函,手写花体英文映入眼帘,黑色的墨水闪着细碎金芒,【MrYi】写得非常漂亮,宛如印刷。
诚挚邀请您莅临港岛KG画廊,共享KG画廊五周年纪念艺术晚宴。
主题:匿名艺术家。
活动时间为6月15号,晚上7:30。
着装要求:Formal(请戴上我们的匿名面具,融入一场无关姓名无关身份的纯粹艺术之旅。)
易坤山无声地勾起唇角,这几天被警署那群白皮佬弄出来的火气尽数消散,指腹在【MrYi】上缓缓摩挲了来回。
几周前在白太那儿打牌的时候听人说,梁咏雯接手了KG画廊。
一个月没有动静,突然给他送张邀请函?那晚被吊着的感觉又浮了上来,易坤山琢磨不透这个乖乖女要做什么,他挥手让秘书下去,自顾自点了一根烟。
若是要钓他,未免太不认真。若是要借他的影响力来抬高KG画廊的名声,这匿名面具岂不多此一举?
不论处于什么目的,她主动来招惹他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一只装乖的小兔子?
易坤山眯了眯眼,把邀请函阖上,连着面具放进抽屉。
夜色降临,这座城市看上去比白天更繁华,夜幕被成千上万盏霓虹映着,呈现出深邃的紫色。
KG画廊今晚灯火通明,巨大的水牌被设计成可翻页的画集,上面介绍了画廊大履历。从薄纱装饰的玻璃门进去,是一条被马蹄莲,水仙,伯利恒之星装饰的走廊,墙壁上挂着几副色彩鲜明的抽象派油画。
会场布置得高雅清新,花材都选了白色系,突出了画的色彩。
梁咏雯躲在二楼偷懒,应酬自然有母亲和姐姐,她才懒得假笑,脸都要僵了。
她找了个隐蔽的又能清楚地看见大厅入口的位置,趴在栏杆上,手里握着香槟,时不时浅浅啜一口。
就这样观察了近二十分钟,宾客陆续进来,很可惜,那张绘制了水仙花纹的面具没有出现。
他今晚不会来,梁咏雯确定这个事实后,纤长的睫毛垂下去,她收回目光,站起身,把面具戴上。
他这样的大人物,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把戏上。
也好,那晚的邂逅就当一场浪漫的梦,Chanel高定裙她还能转手买个好价钱,捐给小动物保护协会。
梁咏雯拎着绣满水仙花的裙摆,高跟鞋踏上玻璃质地的楼梯,敲出很清脆的雨滴声,扶手绑着鲜花和丝带装饰,她掐了一朵水仙放在鼻尖下嗅。
主灯忽然暗下来,只有用来照亮画的射灯亮着,和一盏追光灯打在中央,整个会场萦绕着晶莹的蜂蜜色光晕。
晚宴正式开始,KG的创始人毕梦女士穿着优雅的旗袍,走进光圈中,对宾客们说欢迎语。
梁咏雯就这样倚着楼梯,无聊地听着,偶而随大流为母亲鼓掌,指尖的水仙花在鼓掌时会微微荡漾。
开场白结束,主灯重新亮起。
梁咏雯的心在一暗一明间跳得厉害,好似有隐秘的丝线牵着她,她压下这种情绪,一抬头,就看见楼梯正下方站着的男人,双肩下意识地颤了颤,落在对方眼里,像一只胆小的兔子。
男人整个身体朝向楼梯的方向,很光明正大的姿态。高大优越的身型将西装撑得挺拔,黑色绘着水仙花纹的面具遮住半张脸,微微扬起的下颌,利落而流畅。
他身旁的墙上挂着一幅红色为基调的野兽派油画,粗矿凌乱的画面衬得他很斯文。
他居然来了灬梁咏雯的心跳加速,一时间都忘记了下楼,就这样呆滞地站在那。她看不清面具下的表情,只看见男人唇角勾起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容,朝她扬了扬手中的香槟。
这是在示意他来了。
梁咏雯提起裙摆,按捺住,步伐尽量迈得优雅些,但跨越最后一级台阶时还是暴露了她的雀跃。他今晚不会来,梁咏雯确定这个事实后,纤长的睫毛垂下去,她收回目光,站起身,把面具戴上。
他这样的大人物,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把戏上。
也好,那晚的邂逅就当一场浪漫的梦,Chanel高定裙她还能转手买个好价钱,捐给小动物保护协会。
梁咏雯拎着绣满水仙花的裙摆,高跟鞋踏上玻璃质地的楼梯,敲出很清脆的雨滴声,扶手绑着鲜花和丝带装饰,她掐了一朵水仙放在鼻尖下嗅。
主灯忽然暗下来,只有用来照亮画的射灯亮着,和一盏追光灯打在中央,整个会场萦绕着晶莹的蜂蜜色光晕。
晚宴正式开始,KG的创始人毕梦女士穿着优雅的旗袍,走进光圈中,对宾客们说欢迎语。
梁咏雯就这样倚着楼梯,无聊地听着,偶而随大流为母亲鼓掌,指尖的水仙花在鼓掌时会微微荡漾。
开场白结束,主灯重新亮起。
梁咏雯的心在一暗一明间跳得厉害,好似有隐秘的丝线牵着她,她压下这种情绪,一抬头,就看见楼梯正下方站着的男人,双肩下意识地颤了颤,落在对方眼里,像一只胆小的兔子。
男人整个身体朝向楼梯的方向,很光明正大的姿态。高大优越的身型将西装撑得挺拔,黑色绘着水仙花纹的面具遮住半张脸,微微扬起的下颌,利落而流畅。
他身旁的墙上挂着一幅红色为基调的野兽派油画,粗矿凌乱的画面衬得他很斯文。
他居然来了灬梁咏雯的心跳加速,一时间都忘记了下楼,就这样呆滞地站在那。她看不清面具下的表情,只看见男人唇角勾起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容,朝她扬了扬手中的香槟。
这是在示意他来了。
梁咏雯提起裙摆,按捺住,步伐尽量迈得优雅些,但跨越最后一级台阶时还是暴露了她的雀跃。
她走到易坤山跟前,没有了楼梯的高度支撑,她才够到他的肩膀处,即使她穿着七厘米的高跟鞋。
梁咏雯个子不高,纤细小巧,她为此非常烦恼,在美国没少被当做未成年人,买个酒都要出示id。
易先生。
易坤山看着她,须臾才吐出低沉的一声:梁小姐。“
我以为你不来了。”她仰起脸,藏在面具后的眼睛很清亮,嘴角勾着笑。
梁小姐亲自送的邀请函,我不来岂不是很不绅士。“
易坤山才不是什么绅士人。了解易坤山的都知道,这位爷从小众星捧月随心所欲惯了,养成了一身臭脾气,当然,他脾气不好也没人敢说。
梁咏雯轻轻哼了一声,很细弱,若非易坤山敏锐,就要错过这似埋怨又似撒娇的气息,很快她就恢复大方,“这是你第一次来我们画廊吧,不如我带你逛逛?”
易坤山笑了,不懂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推了一个重要的饭局来这里陪她过家家。
好,梁小姐带路。“
画廊的展品做了一次很大的调整,挂出来的展品都是精挑细选的,还有不少装置艺术,整个空间像一座色彩迷宫。梁咏雯就带着易坤山逛着画廊,介绍一些有意思的画, 中途遇到了小助理和她的暧昧对象Kim。
小助理快速走过来打招呼,顺便很暧昧地看了一眼梁咏雯身边的男人,心里默默给出一个极高的分数。
这哪来的帅哥,戴着面具都帅得没边了,只是那一身气场无形给人压迫感。
梁总,这是谁哇。”小助理冲梁咏雯眨眨眼,八卦的语气。
梁咏雯额了声,没想过要把易坤山的身份暴露出来,含混地说,“朋友啦问这么多做什么,还不快去帮着给宾客介绍,别以为今天不要干活。”
朋友。她话出口,易坤山深深地瞥了她一眼。
把小助理打发走,梁咏雯不好意思地笑,“是我的助理,被我惯坏了。“
易坤山清淡地收回目光,“嗯。“
梁咏雯蹙眉,察觉到男人有些不高兴,又不懂他为什么不高兴,气氛不是挺好的嘛。
你是不是不高兴?”她很直白地问出来。
易坤山:“为什么这样说。”
不知道,就是一种感觉“梁咏雯思索了几秒,”你放心,易先生,你来这不会被人知道。“
易坤山突然笑出声,“梁小姐,我不在乎这个。你很在乎?”
梁咏雯被问到,“我在乎什么?”
“在乎别人知道我是谁。你很怕别人知道我们认识?“易坤山也直白地看着她。
二十来岁的女孩在想什么,他几乎是一眼就能看透,她搞这场面具晚宴,就是为了把他的身份遮掩下来。把他邀请来听她讲一系列无聊的便宜的画?
梁咏雯噎了下,觉得易坤山太聪明了些,她飞快扭转话题,灵机一动,走上前两步,踮起脚,把手里玩了一路的水仙花插进他的西装胸口处的口袋。
她身上的香气也是很淡的花香,也许是水仙花的香气,易坤山不知道,她靠过来的时候,他清晰地看见她额前细碎而柔软的绒毛。
“你这儿有些空,不好看,送你一朵花。”梁咏雯傻笑两声,偷偷嗅了嗅他衬衫上的香气,随后脚跟重新回落地面。
易坤山眯了眯眼,就当她要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时,他忽然箍住她的腰,阻断了她的退路。
声音沉沉地落在她耳畔,“梁小姐,到底玩什么把戏。”
一整晚都是莫名其妙。
他再有耐心,也要被她磨干净。
梁咏雯被他突然锁住腰,男人手掌的温度很高,穿透薄纱,烫着她的皮肤,一身凛冽的气息尽数不收敛地笼罩她。
他怎么脾气有些不好啊,耐心也不好。
梁咏雯不高兴地咬咬唇,她都什么都没做,钓都还没钓呢“易先生不是不泡乖乖女吗,干嘛抱我。”她低垂着头,不看他,看他胸口的水仙花。
这是她最喜欢的花,不开花时看着像蒜,开花后才知道有多绚烂而美好。
梁小姐是乖乖女?”易坤山晒笑,“怎么看着像个中高手。“
费心把他引过来,又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甚至一心一意当起了讲解员,又突然嗳昧地凑过来给他胸口插上花,若即若离,她钓男人的手法很高超。
梁咏雯不好意思地在他怀里额了额,脸都红了。
“有人会进来“她推他。
易坤山忽然松开她的腰,改为扣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往画廊二楼的空中咖啡屋走去。
梁咏雯后悔把画廊的整体构造讲得那么清楚。他完全知道往哪走能避开人群。
推开玻璃门,一阵热风吹到皮肤上。
易坤山松开她的手,也不怕她跑,把面具摘下来扔到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点燃一支,说吧,梁小姐想要什么。“
梁咏雯蹙眉,“你觉得我想要什么?“
易坤山微笑,一双黑亮的眼睛如鹰隼,直勾勾地审视她:“我可以把你们画廊所有的画都买下来。“
梁咏雯在内心骂一句你有病,冤大头上瘾。
“谁让你买画了。我又不是喊你来凑业绩。”
易坤山:“我知道你母亲一直想和法国蒙梭画廊合作,我认识蒙梭的老板。如果是这些,作为朋友,我也可以帮助梁小姐。“
意思是,没必要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交换,虽然他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离兽不到这个份上。
不需要她做这种俗气的牺牲。
梁咏雯定定地看着他,忽然笑出声,玲珑窈窕的身体在月光下朦朦胧胧地,她脸上的黑色蕾丝面具让她在少女的漂亮里多了一丝女人的妩媚。
她不疾不徐地走过去,离他很近,几乎是投怀送抱,再次清晰地嗅到他身上好闻的属于夏夜的香气。
易坤山被很多女人投怀送抱过,但这是第一次,他感觉心脏很热。
她看上去太乖了,让他觉得对她有欲望是一件可耻的事。
其实一点也不乖,她花招很多。
梁咏雯仰着头,微笑着,踮起脚,纤细的手指很轻地攥住他的领带,声音很温柔:
“易先生,我不要这些。“
“我就是想钓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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