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kushuku.com
童年时期的谢琮曜去过很多次巴黎,几乎快把巴黎大街小巷的地图背下来,每次来都不外乎是陪妈妈看秀,看展,参加晚宴。易思龄发誓要培养儿子的好品味,所以在艺术和时尚方面颇下了一番苦工,谢浔之很无奈,也不知自己的品味哪里得罪了易思龄,让她这样嫌弃。
其实他挺满意。男人,穿得太时髦做什么呢?进入职场后还不是要规规矩矩地商务西装三件套。
易思龄懒得跟他哕嗦什么是时尚,什么是优雅,什么是品味,才不是简单一句时髦和穿着就能概括。
巴黎清晨的阳光洒在这方被植物和蔷薇围绕的露台,往远望,旺多姆广场上一群白鸽刚展翅,圣洁,美好。
“西装也是一门大学问,讲究多规矩多,你以前多亏有梅叔给你兜底。若是你自己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是黑西装,不是卖保险就是保镖。”
易思龄优雅地搅动兑了牛奶的英式红茶,不疾不徐。
这么多年,她还保留着小时候上家庭课学到的贵族礼仪,搅拌时小匙全程不碰上瓷杯壁,听不见丁点碰撞声。
她动作很斯文,脸蛋仍旧是二十几岁的模样,但说出来的话也和二十几岁一样,能气死人。
谢浔之差点被口中的可颂噎到,老婆太不给他面子,在三个孩子面前照旧吐槽。
正在给两个妹妹切三明治的男孩则很轻地笑了声,目光揶揄地看向父亲。
“阿月,别笑爸爸。”谢浔之迅速恢复淡定,无奈地瞥了眼儿子。
谢琮月皱了下眉,对这个新名字,他还是有些不习惯。©习惯了妈咪叫他小曜,爸爸叫他阿曜,两个小猪妹妹一声声欢快地叫他曜哥哥,陡然一日,从曜变成了月。
改名成谢琮月已经两个月了,他还没有适应。
“妈咪,保险是什么呀。”五岁的谢锦珠眨巴着大眼睛,稚嫩的嗓音格外甜美。
一旁的谢锦琦也点点头,娇气地问:“爸爸每天都卖保险吗?”
两个妹妹仔穿着不同颜色的小裙子,一个浅粉一个奶绿,长而细软的头发扎成两个小麻花,拿蝴蝶结系着,像一对粉雕玉砌的娃娃。
谢琮月无语地看着两个妹妹,拿起热毛巾把谢锦珠嘴边沾着的蛋奶酱擦掉。
谢锦珠把眼神挪到哥哥这,甜甜地撒娇:“谢谢哥哥帮我擦嘴巴。”然后又咬了一口三明治,嘴角又沾上碎末和酱汁。
谢琮月被妹妹的撒娇弄出一身鸡皮疙瘩。
易思龄觉得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怎么突然就问起保险了。
她想了想,正儿八经解释:“嗯保险呢,可以用来保护自己或者保护自己喜欢的东西,就比如妈妈的衣帽间,里面有很多很多漂亮的衣服和宝石,如果哪天妈妈的衣帽间被小偷偷走了,妈妈买了保险,保险公司就会补偿妈妈一大笔钱,弥补被小偷偷走的损失。”
谢锦珠似懂非懂,谢锦琦懂了,她嘟起嘴,“妈妈的衣帽间才不会进小偷。”
“为什么这么说呢?”易思龄看见女儿,眼睛里全是快要溢出来的笑意。
这就是她想要了好多年的女儿,和她想象的一模一样。
当初怀上的时候,她还特意找慧星大师算了一卦,大师说她会得偿所愿。第二个月去医院,检查出来是双胎。
认认真真备孕,结果怀上了双胎。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谢锦琦很骄傲,声音不同于小珠的俏皮,多了一丝乖柔,“因为有爸爸、哥哥和梅爷爷保护谢园,
妈咪的东西都不会被偷走。小偷不敢进来。”
谢浔之心底快要融化,轻柔地捏了捏女儿的脸颊,“对,有爸爸和哥哥,还有很多很多人保护谢园,谢园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小珠小琦能永远在谢园快快乐乐地玩耍。”
谢锦珠才五岁,还不懂永远是多远,但一定很远很远。
“爸爸,那我能找你买保险吗。”谢锦珠认真地看着谢浔之,大眼睛黑溜溜地。
谢浔之哭笑不得,“嗯,小珠想买什么保险?”
谢锦珠掰着手指头数,“我要给妈妈买一个,让妈妈永远都很漂亮,给我和妹妹买漂亮的小裙子,
还要给爸爸买一个保险,希望爸爸永远都能赚很多很多钱,给妈妈买各种亮晶晶的石头。还要给哥哥买一个…”
谢锦珠前一秒还高兴,下一秒就红了眼眶,长长的睫毛濡湿成块状。
小丫头的眼泪说来就来。
两个月前,哥哥不知怎么了,躺在床上整整两天没醒来,把她和妹妹都吓坏了,把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姑姑叔叔都吓坏了。
她看见妈妈躲在卧室偷偷掉眼泪,爸爸抱着妈妈,眉眼中有很深的疲惫。
她一边哭一边说:“希望哥哥不要再生病了,不要再让爸爸妈妈担心,要永远健健康康,永远陪我和小琦。”
谢琮月怔了怔,没想到五岁的妹妹会说出这样的话。
谢浔之和易思龄面面相觑。
两个月前,谢琮月不小心落水,而后高烧不退,昏迷两天,打针吃药物理疗法都试遍,烧退了,
人还是浑浑噩噩,像是被梦魇住。
杨姝桦无助之下请来慧星大师指点迷津。
一觉醒来他才发现自己名字被改了,改成了谢琮月,手上还莫名其妙多了一串珊瑚珠。
这事玄乎,谢家勒令上下封口,不对外传。
这次的阖家旅行,也是为了让谢琮月散心。
谢琮月不知为何,听见妹妹这番话,心底复杂,说不出是何情绪,从前没有过的。
他俯身靠过去,温柔地擦掉妹妹的眼泪,抬手时,雪白的衬衫袖口往下挪几寸,露出一串鲜艳如烈火的珠子。
十岁男孩的手腕像一节茁壮生长的劲竹,清瘦,显露出力量。
“别哭了,小珠,哥哥以后会健健康康,永远陪你和小琦。好吗?
y十岁的谢琮月早已褪去了儿童时期的天真和稚嫩,在整个家族精心地教育下,他表现出比同龄人更成熟,更稳重的性格,和他父亲如出一辙。
但不同的是,他骨子里多了一种高傲,这种高傲又和母亲一脉相承。
良好的教养让他从不刻意流露傲慢,但和他相处的朋友都知道,他并不热络,也不会主动。想和他做朋友,要花费很多时间很多精力才能得到他的认可。所以他朋友并不多,不过是从小长大的那几个发小。
没有陌生人能够挤入他的小圈子,他的柔软和热情只会对家人展露。
谢锦珠被哥哥哄着,越发娇气起来,呜呜呜地,还是哭。
谢锦琦也来安慰姐姐,趴在她耳朵边悄悄说:“不哭啦,珠,我们等会去楼下买冰激凌。要吃双球哒。”
妈妈不准她们吃太多甜食,在法国的这段日子,每人每天只有一份单球冰激凌额度。
谢锦珠一想到双球冰激凌,乌云很快就散了,谢琮月还在替她擦眼泪,神情很专注。
谢锦珠朦胧的眸子里倒映出哥哥英俊的眉眼,这让她害羞起来。
哥哥太俊啦!©幼儿园的那些小屁孩压根就比不上。
只要有哥哥在的地方,其他的哥哥姐姐都好黯淡。
“我自己擦…”小锦珠奶声奶气地说。
易思龄看着三个孩子,心中柔软得像流沙,当妈妈之后的她很容易被感动。
二十来岁的她可是觉得随便被感动是很丢人的事呢。当然现在也觉得丢人,被女儿感动除外而已。
加奶的英式红茶快冷了,没动。易思龄放在桌下的手忽然被一道坚实而温暖的力道握住。
她抬眼看过去,谢浔之也正看着她。
这男人真是十年如一日的英俊,温和,矜贵。
时髦是什么?时髦在他身上根本不管用。他这样出众的外表,出众的气质,出众的财富权势,已经不需要任何外物来加持了。
当然,他十年如一日地爱她。
这是最重要的。
“红茶再不喝就冷了,老婆。”
易思龄把那杯红茶推到他面前,撒娇,“给宝宝们的爹地喝。”
谢浔之勾了下唇,喝了一口她亲手搅拌的红茶,低音炮很性感,“也可以是老婆的Daddy."
lu易思龄无语,她飞快地看了一眼三个孩子,幸好,他们没有注意到这里。
桌下,高跟鞋羞恼地踩上那双纤尘不染的乐福皮鞋。男人的腿岿然不动,任由她踩。
度假的谢浔之穿着休闲很多,一件简单的浅蓝色牛津纺衬衫,浅色休闲裤,不过头发还是梳得一丝不苟,常年健身运动让他保持着健康强壮的体态,岁月让他看上去更迷人更成熟。
踩着踩着,高跟鞋就勾上他的小腿。
谢浔之不动声色地拿手掌盖住她的大腿,指节分明的手指落在大月退内侧,轻柔摩挲。
两个小丫头都没有注意到妈咪爹地很奇怪,还在那偷偷部署双球冰激凌计划。
谢锦珠打算拉谢琮月下水,趴在他耳边,嘀嘀咕咕:“哥哥,你等会儿带我们去吃小甜品好不好。
不用花你的钱,我出钱。”
谢琮月掐她的小脸,一码归一码,他不能助纣为虐,“小心长蛀牙。”
谢锦珠连忙比一个嘘的姿势,余光偷偷去看妈妈。不过妈妈的注意力好似都在爸爸身上。
一颗小心脏这才放下来。
今天是无论如何也要吃到双球冰激凌。
她和小琦都要吃双球!
早餐结束,给易思龄做造型的团队已经在客厅恭候多时。今天行程很满,下午要去卢浮宫看秀,
晚上要参加Bariya的高珠宴会。
易思龄要风风光光出门,三个孩子理所当然归谢浔之管。
套房里,龙门架上挂着一整排斑斓华丽的高定礼服,一只只珠宝盒摊开,各种稀罕珍贵的钻石宝石堆积着。
谢锦珠很臭美地拿起一条钻石项链戴在脑袋上,跑过来问易思龄:“妈咪,我漂不漂亮!”
易思龄正在扑粉底,看见女儿在这臭美,笑出声,“宝贝太漂亮了,过来,妈妈给你戴好。”
谢锦珠神气十足地走到易思龄边上,让妈妈为她戴上钻石项链。很快,谢锦琦也抓了一对耳环过来,吵着要戴。
易思龄捏了下那颗小耳垂,“小琦还太小哦,长大了打耳洞就能戴耳环了,现在只能戴项链和手链。”@谢锦琦不气馁,哒哒哒跑远,又哒哒哒跑过来,这次拿了一串祖母绿,项链太重了,她要两只手才能拿得动。
她才五岁就懂搭配了,奶绿色的小裙子要配绿色的珠宝,就很会配。
易思龄又替小女儿把项链戴上,好笑地问这两人戴着不重吗。都是千万级别的高珠,不止样式浮夸,重量上也不打折扣。
“不重!漂亮!”
谢锦珠和谢锦琦异口同声。
她们一人得了一串亮晶晶的石头,心里美得不行,手拉着手跑去给爸爸看,又给哥哥看,又给房间里的叔叔阿姨看,pose摆了一大堆。
两个妹妹仔收获了一堆表扬,尾巴要翘到天上去。
“易小姐的女儿太可爱了,我都不敢想有两个女儿会多幸福。”化妆师是法国人,说的也是法语。
易思龄笑容很盛,也用法语回:“她们真的超级可爱,就像我的洋娃娃。”
等待易思龄做造型的时间里,谢浔之和谢琮月也在用法语交流。谢浔之没有抽查功课的嫌疑,但谢琮月还是严阵以待。
掌握四门以上的语言是谢家孩子的必备功课。他从六岁开始学法语,如今已经能自如地进行日常交流,但是听专业性很强的广播还是吃力。
“很棒儿子。”谢浔之拍拍谢琮月的肩膀,“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出来玩就好好玩。”
谢琮月认真问:“那这半个月落下的家教课可以不补吗。”
谢浔之想了想,也认真回:“一码归一码,落下的课还是要补的。”
谢琮月轻哂,“爸爸,我算是知道大小姐为什么总说你无趣了。”
他偶而会学其他人叫易思龄大小姐,第一次叫是五岁,把易思龄逗得前仰后翻。
谢浔之顿了下,被儿子吐槽实在是无语,但还是问:“为什么。”
谢琮月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注重仪容和姿态,此时难得懒散,侧身倚着栏杆,两条长腿闲闲地交叠。
风也偏爱他,将他的衬衫吹得很有氛围感,少年的身体修长,有股茁壮的劲,那张脸还未完全脱去稚气,却无损英俊贵气。
小小\的谢锦珠每次和他对视都要害羞,不无道理。同班的女孩都不太敢和他讲话,可他的课桌永远被各种自制蛋糕糖果巧克力塞满。
谢琮月:“爸爸似乎分辨不出真话和玩笑话。妈妈很多时候都在和你说玩笑,你却很认真,所以她常常被你弄得哭笑不得。”
谢浔之:“
JJ气氛有些尴尬,尴尬的只有谢浔之。少年很悠闲。
幸好有两个妹妹仔呼啦啦冲出来,一个抱住谢浔之的腿,一个撞进谢琮月的怀里,顷刻间,这种被儿子揶揄的尴尬氛围烟消云散了。
谢浔之眼疾手快地抱住谢锦琦,“怎么了,小琦。”
女儿脖子上的祖母绿项链快要闪瞎他的眼。从前,他觉得教育孩子还是得朴素为好,不能养出一身的骄奢淫逸,但现在这种育儿理念似乎成为bullshit。
他恨不得把全世界最贵最好的东西送给女儿。
谢锦琦亲了爸爸一口,“快去看妈咪,她今天太beautiful啦!”
谢浔之笑出声。
果然是女儿可爱很多,易思龄说得没错,不生女儿要后悔。
里面,易思龄已经换好了高定,造型师为她戴上钻石玫瑰花配饰,一朵璀璨的花别在鬓间,映着她精致又高贵的面容。
巴黎高定时装周的日程很紧,每天都有数十个品牌发布最新春夏秀,只有蹭热度的人才会一天之内辗转三四五个场,发各种各样花里胡哨的照片,显得自己是巴黎时装周的座上宾。真正来看秀,并且会一掷千金下订单的名媛贵妇只会去钟意的那一到两个品牌,受到的礼遇都是其他人无法想象的最高规格。
譬如品牌会派专业的造型团队上//门服务,全程豪车接送,礼宾陪同,看秀时一定坐在全场身份最高的大佬旁边,过后还有私人性质的Afterparty。
易思龄很挑,收到了几十封品牌最高规格的总裁亲笔邀请函,但她只会去喜欢的那两家,其余的品牌秀场她会派助理代劳。助理将她有可能喜欢的裙子拍下来发给她,等待她买或不买的指令。
这次做造型的团队就是品牌指派的。
谢浔之一手牵着一个妹妹仔,谢琮月跟在爸爸身后,一起来到客厅。易思龄站在明灯下,一如高贵的雅典娜。
易思龄在镜子里看见他们,笑盈盈地转过身,像他们展示,“漂亮吗?”
两个妹妹仔最捧场,相拥欢呼:“妈咪是princess!太美太美啦!
J谢琮月很难不被两个妹妹逗笑,有她们在,谢园永远欢声笑语。
说她们是小猪佩奇真不是故意的,她们太像了。连名字都像。
一个小珠一个小琦。
猪叫也学得很好。
谢浔之倒是淡定,走过去,很轻地吻了吻妻子的耳廓,唇瓣离开时留下那句,“很美,老婆。”
易思龄面容染上绯红,在众目睽睽之下,佯装淡定地看向谢浔之,“今天你管孩子。我要去玩了。”
谢浔之颌首,“好好玩,喜欢就买,老婆。不用替我省钱。”
最新网址:www.kushuk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