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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座南方小城。夏季阳光炙热,空气闷湿,这个时节跑去产业园区摘绿豆摘茶摘鲜花实在是受罪。一行人在三蹦子上颠了半小时,都累得气喘吁吁,开车的周霁驰更是汗流浃背。
易思龄也有气无力地坐在角落,那一阵坠胀来得太奇怪,好在疼了片刻就不疼了,更多的是热和晒。
她偷偷揉了揉小腹。
三蹦子在崎岖小道上各种疾驰狂飙,终于停在目的地。这里是福娃娃在南边最大的原料种植基地,坐落在大山之中,方眼放去,几千亩茶园碧波荡漾,隔壁则种植了各种品类的绿豆,荷兰豆,蚕豆。
六人分为三队,一队采茶,一队摘绿豆,一队去附近的鲜花园摘玫瑰花。
易思龄抽到了采茶。
若不是录制这档节目,易思龄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来到这里,她的红底鞋一辈子都不会沾上泥土。
她的世界就像一只过度包装的精美礼盒。她喝过十万一两的名茶,却没有见过茶是从这种地方长大的,也不知道人工采茶这样辛苦。其实很荒谬。
“听说这里以前是贫困村。”周霁驰带着青箬笠,悠然自得地选茶叶。
易思龄做过功课,当然知道,“对,因为福娃娃在这里办了工业化的种植基地,带领这里脱了贫。”
她语气中流露出骄傲的神采,“以后这里会越来越富裕,因为福娃娃会越来越好,越卖越多!”
摄像大哥把这一段拍了进去。
周霁驰笑了,透过易思龄,看见了另一个人。她也是这样,不认输,不服输,要和所有人较劲。
因为不服输,所以丢掉了他。但他没有怨言,是他给不了她想要的。
漫山遍野的绿,映进眼底,很舒服的颜色。
“你们姐妹挺像。”周霁驰拿拇指和食指捏住茶梗,往上提,摘下来后扔进斜挎的簸箕中。
“我们四姐妹当然很像,这不是废话。”易思龄牢记刚刚采茶教学的步骤,先捏后提。她就是换了运动鞋来山上采茶,手指还是戴着近千万的高定珠宝。
每摘一片芽叶,手指上的钻石和红宝石就在翻飞,搭配绿莹莹的世界,像一版特立独行的珠宝海报。若是bariya受到启发,说不定下一季的高定广告就会这样拍。
“我说的是她。”
J易思龄一惊,手中的茶叶摘破了,她小声说:“首先,我和她是塑料姐妹,其次,这是要播出去的,能不能别讨论限制性话题?你粉丝都只敢说那个女人。陈薇奇三个字都不敢提。”
还好不是什么直播,那一定是上热搜的翻车现场。
周霁驰笑出声,烈日炎炎也晒不化他周身的清冷,笑起来也淡,不笑更淡,“我从不避讳提她。等会我多采一份,Mia,帮我带给她,当然,别说是我给的。”
他记得陈薇奇的一切喜好,记得她爱喝绿茶。
易思龄无语,扭头对吃瓜吃得津津有味的摄像大哥说,“这段记得掐掉,千万别播!”
摄像大哥点头,他又不傻。
说都说了,易思龄干脆说开,“过几天我生日,在港岛易公馆办了party,提前说好啊,我肯定不能请你,你别说我不够朋友。”
周霁驰无奈:“我没这么幼稚。”
“再次提醒你,当晚我发的照片肯定有tanya,
公,你记得屏蔽我,别看了心梗。”
她是我大合照中永远的副C位,说不定还有她老已经心梗了。
易思龄扭头对摄像大哥再次交待:“千万别播!”
摄像大哥都觉得可惜,这段太有梗了,若是播了,喜提一个爆款热搜。
到这时,那股坠坠的胀痛感又来了,易思龄蹙起眉,难受地捂住小肚子。
“怎么了?不舒服就去休息,我摘一样。”周霁驰加快进度,修长的手指在茶叶中穿梭。
易思龄摇头,“没事。可能是早上吃坏肚子了。”
不知为何,这种坠胀感像是在和她开玩笑,一会儿有一会儿又没了,录制节目的这两天都很强烈。易思龄想着回京城后要去医院检查一下,但回去后,这种感觉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没出现。
易思龄要准备生日party,
又要准备旗舰店开业,一来二去,她就把这事抛之脑后了。
京城的温度一日热过一日,易思龄都不敢去瞟窗外白晃晃的阳光,只觉得刺眼。
易坤山的那架硬核猎鹰停在机场待命,随时接易思龄回港岛,提前两天就来了,显得迫不及待。
@今晚谢园的餐桌上,众人都到得很齐整。商讨明天怎么去港岛陪易思龄过生日。
杨姝桦和谢乔鞍两个长辈就不凑热闹了,提前把生日礼物给了易思龄。
谢乔鞍送了一幅有收藏价值的名家字画,杨姝桦则给她的三号芭比订制了一条绮靡华丽的紫色织金旗袍,用的料子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孤品老宋锦,整匹料只够做这一件旗袍。
易思龄很喜欢这件旗袍,当即让栗姨帮她装进行李箱,要带去港岛穿。
谢知起和谢温宁都一起跟着去港岛玩,礼物就保密,当天送。谢明穗最近要加班,实在抽不出时间,许诺大嫂在京城的那场生日宴交由她全权负责,易思龄这才放过她。
谢明穗送的礼物是一枚女士腕表,收藏级别。她其实是一个在花钱上很谨慎的人,常年和流水的资金打交道,让她养成了攒钱的习惯,但对大嫂,她出手相当阔气。
阔气到谢知起都酸了,委屈说:“二姐,我去年生日,你送了我一双手套…”
“那手套签名款,一万多呢!你可知足吧!”谢明穗夹了一筷子炒莴笋给谢知起,“多吃菜,小起,
你就是肉吃多了。”
谢知起面无表情。易思龄就在那笑。
“抱歉,昭昭。我可能也不能陪你一起去。”谢浔之见易思龄高兴,眸底都是灿烂的光芒,实在不忍心说这句扫兴的话。
斟酌了再三,当她第三次欣喜地望过来时,他只能开口。
易思龄笑容陡然僵在脸上,下一秒就垮了,一双眸定定地看着他,“谢浔之,你不陪我过生日?
乃心中的酸楚来得不讲道理,翻江倒海。他还只是说了一句不能陪她一起去而已,她的反应就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
谢浔之放下筷子,偏过身,膝盖碰上她的腿,手掌包住她攥紧的拳头,他解释得很耐心:“昭昭,
我这边临时有个会议调了时间,协商过也没办法调整,我要做汇报,所以不能缺席,我开会过后就赶去港岛,好吗?”
饭桌上大家都在吃饭,易思龄为了面子也不愿表现得情绪外露,但心情实在是复杂,酸楚和委屈像夏日午后的暴雨,兜头淋在她身上。
是的,就是很难过,谢浔之居然不能陪她过生日。
“谁知道你能不能过来,空头支票。”她还是不高兴地嘀咕了一句,把手从他掌心抽出来。都不想看他,看着心烦。
她把过生日这件事看得非常重要。家里的姐妹都知道,准备礼物都会提前几个月,以示珍重。
反观谢浔之,礼物上没有任何表示,现在连到场陪她都不一定。
若是被港岛那一帮塑料姐妹知道,她面子往哪搁?
“我肯定赶过来。”谢浔之承诺。
“那礼物呢”她像个小女生,巴巴地期待着大家准备的礼物。
“当然有。”谢浔之拿热毛巾擦嘴,让梅叔把礼物拿给他。
一只做工精巧的黄花梨木盒子递过来,幽幽暗光流转。易思龄半信半疑,猜想是珠宝,或者什么奇珍异宝,再不济也是车钥匙?但车钥匙不需用这么长的盒子装。
“大嫂快打开!看看大哥送了什么好东西!
y谢明穗和谢温宁都好奇地盯着那只盒子,易思龄在催促中满心期待地打开盒盖。
一支毛笔静静躺在里面。
易思龄傻眼。毛笔。她怀疑自己眼花,反复确认,这就是毛笔。虽然这支毛笔非常漂亮,也很名贵,笔杆是一块通体温润的紫翡,刻着昭昭二字,但这是一支毛笔。
她二十五岁的生日收到了老公送的一支毛笔,说出去都很搞笑。如此不解风情的礼物,真只有谢浔之这种老古董想得出来,她唯恐谢浔之再来一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若是被那圈塑料姐妹问起,她该怎么说?太丢人了!
谢温宁也愣在那,大哥怎么回事,大嫂的生日怎么能送这种古板的礼物!没看见嫂子笑容都垮了,呆呆坐在那,不知道该怎么办吗!她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谢浔之。
谢浔之没空管妹妹们的嘀嘀咕咕,见易思龄盯着那支毛笔,久久不说话,他倾身靠过去,从容地解释,“你不是说过想学书法?我特意选了兼毫,适合你初学。等你哪天不忙了,我教你写。”
“喜不喜欢?”他柔声问。
易思龄深吸气,大脑阵阵眩晕,啪地,盒子关上,她强迫自己微笑,连余光都不肯看一眼男人那张英俊的脸。
干巴巴说:“哦。一般。”
谢浔之察觉到她似乎有些不满意,微微叹气,在她耳边说:“你放心,还会有别的礼物。不止这一份。”
“你不是说想练书法,缺一支漂亮的笔吗?”
易思龄嘟嘴,她是说过想要一支笔也只是随口一说,他居然也还记得。
虽然谢浔之承诺不止这一份礼物,不过想想也知道肯定没有新花样。
她都不期待第二份礼物了。
二十五岁的生日,已经被谢浔之弄糟糕了。
易思龄的心情很低落,这种低落一直延续到生日party.
不过这种低落旁人很难看出来,易思龄天生就把体面焊死在骨子里,即使心情再糟糕,也不会影响她美丽风光,众星捧月地出现在她的二十五岁生日宴。
坐落在浅水湾的易公馆独占一片山头,今夜灯火煌煌,路人抬头就能看那栋白色建筑群,宛如连串的繁星。
跑车一辆接一辆驶入,惊得茂密植被中栖息的雀鸟纷纷展翅,投向染金的夜色,男男女女光鲜亮丽地从车上下来,走过不停变换图案的罗马风喷泉池,进门后,嗅到一股高级而洁净的香氛。
明灯璀璨,翡绿色的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鲜花妆点四周,不仅有弗洛伊德玫瑰,也有粉绣球,
芍药,大花蕙兰,搭配一簇簇摇曳的喷泉草。
长桌上食物琳琅,每一个位置上都摆了一份来自福娃娃的糖果和鲜花饼伴手礼,今晚不会有邀请之外的客人来到,全是易思龄在港岛的朋友。
易思龄就坐在沙发上,被一群塑料姐妹包围,她难得回来一次,又是过生日,没人不捧场。
“Mia,你老公呢,他怎么没来啊?”有人忽然问起。
前一秒还笑意盈盈的女人,下一秒就在心里骂了谢浔之第一千零一次,懒懒地说:“我们姐妹在一起过生日开开心心地,他来了大家都玩得不自在,我干脆不让他来。”
“还是Mia最厉害,调.教老公有一手哦!谢公子对我们Mia可是言听计从呢!”
易思龄听着这些吹捧,那股酸楚又莫名其妙地涌了上来。什么言听计从,根本没有。
他严肃的时候还是很严肃,古板的时候让人只想踩他咬他,送不解风情的礼物,说不解风情的话,过生日也不来陪她。
易思龄越想越来气,气得胸口都有些堵,可场面上人很多,各个都拉着她拍照,又邀请她碰杯,
送她礼物,祝她生日快乐,她不得不严阵以待,维持甜美的笑容。
陈薇奇火上浇油,款款走过来,手中拎着精致的小提袋,“二十五快乐。又老一岁了。”
易思龄一把接过,不肯服输地轻轻哼,目光在陈薇奇和庄少洲相扣的手上流连一阵,这才酸酸地收回来。她今晚没人牵手。
陈薇奇都牵了塑料老公的手,一定是知道谢浔之今晚没来,故意秀恩爱气她。
“你才老了,我可年轻貌美。”易思龄边说边把礼物拆开。
是一条钻石手链,黄钻配粉钻像一朵春天的弗朗花,她蹙眉,只觉得这串手链的配色和设计在哪见过。很熟悉。
“那天晚上你一直盯着我的项链看,不过那条项链是老公送我的,不然我都送你了。”陈薇奇挑挑眉,红唇潋滟,“只好订一条差不多的手链送你咯。免得你惦记。”
充当工具人的庄少洲偏过头,深深看了陈薇奇一眼。她在外人面前永远一口一个流利而甜美的老公,回到家,老公这句称谓倒是很少。
易思龄想起来了,陈薇奇来京城那天戴的是一串价值两个亿的黄粉拼钻项链。她一时间脸颊都臊红了,嗔了陈薇奇一眼,“谁说我盯着你的项链看,我才不惦记你的东西。”
陈薇奇:“你惦记我的东西我也不给你,找你老公给你买去。”
易思龄撅了撅唇,没说话,让老二给她把手链戴上。白皙纤细的手腕上顿时开出几朵粉色黄色的花。
就连陈薇奇都知道送什么礼物能让她高兴。易思龄垂眸,怔怔地看着这串手链。
直到被人拉去拍照,易思龄才从失落中回神,欲盖弥彰地碰了碰头发。
“公主是不是不高兴啊?”易琼龄趴到易欣龄耳边,小声问。
“我也看出来了…”易欣龄点点头,“应该是姐夫没来,她有些失落。”
易琼龄轻哼,已经十六岁的她越发抽条,这一年几乎是猛长,都高了两厘米,“我就知道男人不靠谱,姐夫也不靠谱,公主这么大的事,他居然美美隐身!我连他给公主送了什么礼物都不知道!”
她今晚穿了冻绿色的纱裙,细软的长发很蓬松,编织成两条人鱼辫,远看像一颗晶莹剔透的水葡萄。
易欣龄穿着高跟鞋,也只比这个小妹高一个指节,她还是怜爱地拍了拍小妹的头,小声说,“嘘!
我只告诉你,你千万别说出去。”
“什么?”易琼龄机警。
“姐夫送了一支毛笔”
“什么!?”易琼龄声音很大,引来周围好几道目光。
“嘘嘘!我说了小声点。”易欣龄叹气,把易琼龄拉到边上去,“就是毛笔,公主都要气死了。你可千万别乱说。”
易琼龄都要气死了,“就知道男人结婚了就大变脸,结婚之前送公主红钻王冠,结婚后就送毛笔。”
易欣龄:“其实我见过那支毛笔,挺漂亮的。搞的我都想练书法了。”
“再漂亮又怎么,公主又不写书法,还不如送支钢笔。”
两姐妹嘀咕了一会儿,在易乐龄找过来时,这才不说了。
八点,要吹蜡烛了,谢浔之的身影仍旧没有出现。易思龄知道他大概不会来了,就算四点多开完会,赶去机场,一秒也不耽搁地飞来港岛,再马不停蹄从机场赶来浅水湾,也赶不到的。
眼眸垂下来,灯光顷刻暗透。满场璀璨在一瞬间覆灭,唯有蝴蝶蛋糕上插着的蜡烛闪动着温柔火光,将黑暗烫破一个小洞。
所有人都围着易思龄,生日歌老土却悦耳,再热闹不过的场面,就算是没有灯光,也无损这儿的纸醉金迷。
暖橙色的火光寂寂地映在易思龄的脸上,那张妆容精致到没有任何瑕疵的脸,光影浓稠,美得愈发惊心动魄。
她的五官浓艳深邃,但角度并不锐利,相反,有种柔媚流淌,让她看上去很娇。
易思龄闭上眼。
没有什么愿望好许,她二十五岁,已经拥有了所有。她这一生富贵顺遂,风光美丽,家人平安健康。她没有什么想要却要不到的,还得兑现一个愿望才能得到,没有。
那就随便许一个好了,她在心中默默念希望谢浔之在今晚十二点之前出现。
希望第二份礼物不要太失望。
她不会把这种羞耻的心思说给任何一个人听,即使是三个亲妹妹也不可以。她的娇贵不容许任何人进犯。
蜡烛轻轻吹灭,灯重新亮起。
@三层高的特别订制版蝴蝶蛋糕早就被摄影师记录下来,易思龄拿刀横竖切了两下应景,接下来分蛋糕就交给佣人。
易琼龄迫不及待拿手指点了一下奶油,“公主!老规矩!”
易思龄瞳孔震碎,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陡然消散,她往后一躲,“老四你敢过来我就揍死你!
1两人在厅内追追赶赶,很快就有人加入,都在手指上点了奶油,要抹到易思龄身上,场面一片混乱,笑声快要掀翻房顶。易思龄寡不敌众,像乱窜的鸟,就这样不小心撞到了易乐龄身上。
“Mia你小心点!”
易乐龄穿着高跟鞋,还不忘去扶易思龄,可脚底打滑,她重心不稳,眼睁睁地往后栽去。
幸好有人拉了她一把,易乐龄只看清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腕上,戴着一只金棕色的万年历,和她手腕上的表是情侣款。
分开看不觉得,此时叠在一起,再明显不过。
“崴脚没?Lvy。”男人带着紧张的声音钻进她耳廓,她这才回神,发现自己整个人被陆伽霖扣在怀里,以一种极暧昧的姿势。
L我没事没事。”易乐龄恍惚地撑住他精壮结实的手臂。
易思龄怔住,就这样看着自己妹妹被陆伽霖抱在怀里,大脑一片空白。
这什么情况?易乐龄摔倒,陆伽霖扶就扶了,还得抱着不撒手?
今晚易思龄请了许多人,陆伽霖也在场,易乐龄整晚都和他保持距离,连招呼都不打,就怕穿帮,没想到居然弄巧成拙,她赶紧推开陆伽霖,可惜迟了一一“伽霖哥!你抱我姐姐做什么!”易琼龄像一头小狮子,气势汹汹地冲过来。
双眼直勾勾地看着那只大手握住易乐龄的腰肢,“你是不是趁机吃我姐姐豆腐!”
陆伽霖手掌倏地松开,“抱歉,我不是故意的JJ“亏我还觉得你绅士风度,没想到居然趁机吃豆腐!”易琼龄说着就把易乐龄拉过来。
陆伽霖百口莫辩,但没有说话,只是沉沉地说着对不起。易乐龄被易琼龄拉到身边,默默地看着他尴尬又不失绅士风度地道歉,心中有些刺痛。
她轻轻拍了拍义愤填膺的易琼龄,“好了,Della,你别说了。我和他在一起了,他没有故意吃我豆腐。”
易琼龄戛然而止:“啊?”
陆伽霖倏地抬眼看过去,和易乐龄清冷的目光撞上。她对他笑了笑。©周围的人都愣住,易家二小姐和陆家这位有交集,还公然示爱了?这不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两路人?
易思龄只觉得简简单单过一场生日而已,居然过得这样状况百出,心惊肉跳,她捧住易乐龄的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你说什么?你谈恋爱了?什么情况!?
y易乐龄笑,很坦荡,反正要公开的。今晚偷偷摸摸她已经很累了,不想未来的日子都偷偷摸摸,
心意已决只是一瞬间而已。
“是啊,Mia,我恋爱了。”她大大方方说。
JJ陆伽霖走上来,轻轻牵住易乐龄的手,"Mia,
我和Lvy在一起了。"
易思龄:“
y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栗姨匆匆走过来,打破了沉默的场面。
“小姐,夫人说有惊喜要给你,要不现在我们过去?”
易思龄:“什么惊喜?妈咪怎么没说过。”
栗姨也表示不知道,只负责传话,又说,“车都备好了,要不先去看看?
u易乐龄笑着挽住易思龄的手,“好了,公主,今天是你生日,你最大,我的事明天再交待,OK?
先去看妈咪给你准备的惊喜。”
易乐龄对易琼龄使了个眼色,易琼龄也没搞清楚状况,但还是狠狠瞪了一眼陆伽霖,小声,“明天你最好老老实实交待怎么把我姐拐走的!”
她漂亮的公主被男人拐跑了,清冷的仙女二姐也被男人拐跑了。
陆伽霖失笑。
易思龄就被众人推着上了车。也不知道这车要开去哪里,一整晚都像是在梦游,迷迷糊糊地。
其他的宾客都开了自己的车跟在易思龄的宾利后面,虽然都不知道是什么特别节目,但秉着好奇,就当去玩。很快,热闹的晚宴厅变得空荡荡,那只漂亮的三层蝴蝶蛋糕被切得七零八落。
十来台车浩浩荡荡开下山,好不容易睡着的鸟儿又被惊醒,纷纷腾起翅膀。
“是什么惊喜?神神秘秘的。”易思龄环抱双臂,看着车似乎往浅水湾的私人码头开。
栗姨三缄其口,问就是不知道,到了就能看见。易思龄干脆不问了,凝着窗外斑斓的夜色。
车在一片私人码头附近停下。易思龄提着繁复的蕾丝钉珠裙摆,下了车,面朝波光粼粼的海面。
这里是私人码头,专门为富豪提供私人游艇、帆船的停泊和养护服务,放眼望去,十几台规格不同的私人豪华游艇停靠着,月光淋下来,沉沉浮浮的海浪染上碎金。
此时有船正在落客上客,码头很热闹,人影攒动,一行人走过去,一边有悉悉索索调笑声。
“大晚上的,跑来这干嘛啊。”
“谁知道。”
“说不定Mia放大招哦,她难得回一次港岛,怎么可能只甘心在家里办一场party."
几个女生笑起来。
“陈薇奇去年过生日还有白日焰火的表演,庄少送她的咯。”
“不过Mia过生日怎么老公都不来?难道是吵架了?
u“嘘!”
就在说话间,一艘四层高的超级游艇从不远处驶来,这艘游艇格外崭新巍峨,以至于一出现在视野中,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奶油白和金棕原木的配色,甲板上用弗洛伊德玫瑰花装饰着,船舱内所有的灯都燃着,像一栋在海上航行的花园。
易思龄看着那艘游艇缓慢地停靠,心跳莫名其妙有些快。
甲板上的花貌似是弗洛伊德玫瑰?那样娇艳的颜色,在夜色中都不会黯淡。
很快,工作人员穿着制服从船上下来,走到她面前,“易小姐,先生请您登船。”
“先生?哪位先生。”易思龄微笑。
“谢先生。”船员指了指甲板上站着的男人,可一指,人不见了,明明刚刚还站在那。
谢先生。易思龄心跳在加速。他来了?
船刚停好,谢浔之就迫不及待从船舱出来,迅速走下舷梯。得体的西装带着礼服款式,是在飞机上换好的,若是穿那身开会的西装过来,一定会被她嫌弃。
“易思龄。”
他见她还在望着甲板,都不知他已经下了船。
易思龄听见有人喊她,迅速朝声音处望去,男人宽肩腿长,披着夜色和月光走来。眉眼带着倦色,也许是一路风尘仆仆地赶过来,又要给她这样的惊喜,有些疲惫,但丝毫无损他的英俊。
“你来了?什么时候来的?”易思龄嗅到他身上的香气,一整晚所有的怨气都没有了,她好想他。
生日愿望实现了,她在零点前见到了他。
“四十分钟之前到的。”谢浔之笑。
“那你为什么不来易公馆!”易思龄生气,要推他。
谢浔之不能说他为了赶来,差点在路上出事故。让她担心就不好,是他自己没有规划好行程。
“要为你准备礼物,所以耽误了一点时间,抱歉,老婆,都是我没有安排好行程。”谢浔之握住她的手。
“礼物?”
谢浔之指了指游艇,“送你的,第二份生日礼物,喜欢吗?
易思龄惊讶地看着那艘超级游艇,心跳有些濒临停止。今天这一晚上实在是像坐过山车。
她强忍着情绪,问:“骗人吧,不是说一年才能拿到?
乃谢浔之笑:“惊喜。”
易思龄忽然笑起来,不顾周围全是人,就这样扑进他怀里,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所以我的礼物不只有破毛笔,还有游艇!”
她像个小朋友,眼睛中全是亮晶晶的光彩,一整晚都萎靡的心情在这时彻底点亮。
幸好谢浔之力气大,受得了她一惊一乍,稳稳地把她抱进怀里,原来她这么介意那支毛笔,其实那支笔是他亲手做的。
“你很不喜欢那支笔吗?”谢浔之失笑,“我还特意让师傅教我刻字,学了好久。下次不送你这些了。"
他总是挑一些不讨她欢心的礼物。裙子鞋子也是,挑的都是她不喜欢的。
“那支笔是你做的?”易思龄惊讶。
“对。怕你嫌弃是我做的,就没说。今天来迟了,对不起。”他亲了亲她发红发烫的耳廓。
“蛋糕我准备了,你可以许两次愿望。高兴吗?”
易思龄脸更红,她又不是贪心的人。
她低头,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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