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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蟾宫折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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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思龄在浴室里泡牛奶浴,收到这条消息后炸了锅,白花花的水四处飞溅,弄脏了红酒、水果和平板。

    他居然跟她回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微笑!这是什么意思?

    她从浴缸里坐起来,黑发湿透,贴着后背,朦胧的镜子里映出她诱人的曲线,以及因为生气而一起一伏的胸口。

    他就是故意的,绝对是,真是快被这个老古董气死。

    易思龄泡得发粉的手指抓握酒杯,不顾里面溅进去混了牛奶的水,喝光酒,她把谢浔之的聊天设置成免打扰,然后把手机扔进脏衣篓。

    完全不想再看见那个阴阳怪气的死亡微笑。

    擦干后,她身体发软发热,不着寸缕,钻进被窝。

    带着微醺的酒意,很快就入眠,这晚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谢浔之跟她道歉,说他不知道那个笑脸到底是什么意思,以为就是单纯的微笑。她不听,捂住耳朵,对方又哄她,哄来哄去她都不听,他干脆一个吻落下来,堵住她的嘴。

    深切的,汹涌的吻,他舌头撬开她的牙齿,轻咬她的舌尖。

    不会想到和他接吻是这样的感觉。

    “抱歉,以后不会再让你不高兴。”

    他在梦中的道歉贴着她的耳廓。

    因为这个梦,易思龄早上七点就醒来了,小花花睡在她的枕头上舔她的脸,一下又一下。

    她恍惚地看着天花板,唇瓣张着,身体湿漉漉得很难受。

    易公馆的餐厅一共有五个。平日自家人喝早茶,通常选在二楼临露台的开放式餐厅,两面环绕大落地窗,远眺能看见绵延的山和蔚蓝的海,白色风帆整齐竖起,停靠在码头,沙滩上有人在游泳,晒太阳。

    今日天气好,梁咏雯把早餐安排在室外吃。

    易琼龄是走读生,不得不一大早起床,易乐龄是上班族,也准点来。梁咏雯和易坤山常年起早惯了,要他们睡懒觉反而浑身不舒服。若是易欣龄在家里,也会运动后来用早。

    只有易思龄不会来,她要睡懒觉,所有人都习以为常。

    连厨房都默认,七点钟的那一波早茶不必准备大小姐的份。

    餐桌上气氛很和谐。

    易乐龄边吃边回复邮件,易坤山心疼女儿,让她工作不必这么拼,又去说老四,问她怎么不边吃早饭边听法语。

    易琼龄吐舌,说她就是不,易坤山气得瞪她,梁咏雯被逗笑,打了下小女儿的腿。

    易思龄就在这个时候来了餐厅,白色的丝质长裙飘飘然,先是把栗姨吓了一跳。

    “大、大小姐?”栗姨第一反应是鬼,第二反应是去看钟,现在是七点半,她心中无比震撼,然后怀疑出事了。

    她盯着易思龄看,没发现有什么异样,就是平常起床后懒懒的神情。

    易思龄打了个哈欠:“早晨。栗姨。”她看向露台,“我想喝牛奶紫薯糊,还有鸡蛋牛肉肠。”

    栗姨搓搓手,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好,好,我去跟厨房说!

    y易思龄还没有醒神,打着哈欠推开露台门,走到餐桌边上时,正在吃饭的一家人都吓到了。

    梁咏雯惊恐:“天啊,宝贝,出什么大事了?

    JJ易坤山一口热茶烫到了嘴皮子,他立刻抬眼,瞅着易思龄上下打量,确认是她,“…鬼上身啦?”

    @易思龄:“

    J“有这么说你女儿的吗。”

    她拉开椅子坐下,冲梁咏雯一笑:“没出事,妈咪,就是想吃早茶了。”

    易乐龄盯着易思龄看了好几秒,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妙地挑挑眉。易思龄抓住她奇怪的表情,先发制人:“老二你不准腹诽我,早起一次,有这么夸张吗。”

    易琼龄反而最淡定:“还好啦,你现在做什么我都觉得ok的。”

    都同意和老男人结婚了,还有什么不能接受。

    她趴在易思龄耳边,小声:“你是不是昨晚和老男人聊通宵,根本没睡。”

    易思龄揪她大腿,疼得她哇哇大叫,立刻认错:“我错了!

    JJ易坤山催促道:“赶紧吃,还要不要上学的。司机都等你半个钟了。”

    易琼龄哼,把不爽发在易坤山身上:“你怎么不催二姐!她也慢吞吞!”

    易坤山:“她跟着我坐直升机上班,和你能一样?快吃!

    JJ易坤山不喜欢把时间花费在通勤上,所以在裕丰集团的顶楼修了停机坪,又购置了直升机。易乐龄蹭他的直升机上班,从浅水湾到中环,算上起飞降落,通勤不过十分钟。

    栗姨很快把易思龄专用的餐具摆好,一套精致的麦穗图案复古瓷器,是她去佛罗伦萨度假时在一个小镇里淘来的。

    她每天用的餐具都不同,吃早餐的和吃午餐,吃晚餐,吃宵夜,喝下午茶的又不同,吃中餐的和吃西餐吃日料的也不同,藏柜里摆了上百套,来自全世界各地,西瓷中瓷都有,也有漆器的,水晶的,琉璃的或者木质的。

    她也不是收藏,只是喜欢买,买来买去就泛滥成灾。

    梁咏雯难得和大女儿吃早餐,开心溢于言表,让佣人把从京城带来的糕饼端上来,“昭昭啊,你尝尝这个枣泥糕,是妈咪从京城带回来的。”

    “你去京城,欣欣有没有带你吃这家的糕点啊。”

    “八通楼的?”易思龄尝了一口觉得很熟悉。

    梁咏雯看了易坤山一眼,易坤山跟她使了个眼色。

    梁咏雯不经意说:“听说这家饭馆还挺有故事,几十年前差点倒闭,是谢家免了他们的租金才运转下来,到如今这么红火。”

    易思龄吃东西的动作顿了顿,觑着这两人,一大早上打什么哑迷,不提谢浔之不舒服是吧。

    她分神想到了昨晚的春梦。

    鬼上身了。

    易坤山见女儿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不知为何,倒是有些心虚,用倒茶掩饰不自然:“这次去京城感觉如何?

    J“就那样。”

    “就哪样?

    羽LlJ易乐龄回复完邮件,喝茶看戏,也不急着上班。易琼龄干脆赖着不走,一颗虾饺分三口吃。

    所有目光都在她身上。

    易思龄吃不下去了,她今天早起就是一个错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反正也要说的:“行了,爹地,你也别拐弯抹角了,也不怕把自己憋死。”

    易坤山:“”

    “谢家下周来提亲。”她不咸不淡地说。

    易坤山把茶杯打翻,茶水浇了一手,没反应过来,“什么?

    JJ易琼龄笑爹地没出息,她听到这消息的时候都没把面汤打翻呢,“就是姐姐答应和老男人结婚了。

    你和妈咪目的达成了。”

    易坤山望向这个捧在手心的大女儿,一时间心里翻江倒海。

    太猝不及防。

    这么多年,嘴边就没停过要给女儿找好人家,如今尘埃落定,他反倒觉得空落落。高兴归高兴,

    更多则是说不出的惆怅,高兴是女儿同意了,惆怅是女儿要嫁人了,还有更复杂的原因堵在心里。

    百感交集之下一眶热泪没忍住,涌上来,梁咏雯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好好”

    易坤山靠喝茶掩饰住失态。

    易思龄心中漾出柔软,起身走到易坤山和梁咏雯中间,左右手分别轻轻搭在两人后背,“以后我不在家的日子要多想我。”

    她没说每年会回家住三个月,她想给爸妈一个惊喜。

    易琼龄拿起手机,按下快门,把这个场面记录下来,澄澈的蓝天格外动人。

    她说:“以后姐夫对Mia不好,我就离家出走,再也不理你们两个了。”

    易坤山又气又笑,骂她捣什么乱,还不赶紧去上学。

    易乐龄也露出笑容,清冷的面容难得如此柔和。

    浅水湾的海风悠悠吹过。

    很快,谢家和易家联姻的消息不胫而走,在圈里越传越烈,几乎所有的饭局酒局都要把这事拿出来八卦八卦。

    这几年,易坤山为爱女择婿可是费劲了心思,众人都看在眼里,也想攀一攀,哪料到最后选了远在千里之外的谢家。

    谢家论实力论地位在京圈里排得上前三,来头不小,众人心里各有各的隐晦。

    这桩婚事,易坤山一个月前就和谢家谈拢,但不敢声张,怕最后落空,把易家推向舆论的风口浪尖,只放出了结婚的消息,是为了让其他人心里清楚,可别再跟他介绍女婿了。

    如今尘埃落定,自然不需要再隐瞒。

    易坤山和梁咏雯最近忙得飞起,成堆的酒局饭局邀请他们,见面就是恭喜恭喜,问日子定在几号,要讨一杯喜酒喝。就连其余三龄也比往日忙,很多旁敲侧击来打听的。

    易家的面子本来就大,再加上谢家,可以说强强联合。

    易坤山来者不拒,春光满面:“那是当然啊,小女结婚那天一定邀请你。”

    梁咏雯就想得更多,私底下让他悠着点,别见人就发请帖,到时候宾客来的太多,怕谢家那边有微词毕竟谢家向来低调,隐藏得很深,在各种富豪榜上都寻不到踪迹,就连福布斯也探不出谢家有多少家底。

    易坤山说起此事就很满意:“亲家说了,婚礼要大办。港城一场,京城一场,两边都要大办。”

    “大办特办,风风光光,热热闹闹。”他把谢家的原话复述出来。

    梁咏雯大喜:“真哒?

    J在港岛,有头有脸的人家办婚礼,讲的就是一个排场,过大礼、摆酒都是重头戏。

    “还会骗你?谢董亲口承诺的。这两天谢太估计会找你商量过大礼的事,你问下昭昭,嫁妆还有什么想要的,都添上去,我们嫁女可不能输给圈里任何一家。”

    他易坤山辛苦打拼一辈子,不就是要在嫁女儿这事上风光一把?

    梁咏雯高兴极了,已经开始盘算要加什么了。

    看这情形,先头备的嫁妆似乎也不是很够,昭昭远嫁,到京城那边人生地不熟,更要撑足场面才是。

    易公馆在琢磨嫁妆,谢园也在备聘礼,两头的主母都在风风火火操持婚事,乐不思蜀,隔两日通个电话,互通进展。

    自打谢温宁在易欣龄那儿打听到易思龄喜欢珠宝首饰,珠宝中又尤其喜欢红宝石和珍珠,杨姝桦就让人去各大拍卖行蹲点,有好的就拍下来,事急从权,价格空间给得很大。

    各地的习俗都不同,港城有自己的一套婚礼流程。梅叔和栗姨在电话里沟通,将过大礼所必需的东西列了一个清单出来,譬如礼金,金器,喜饼,果篮,海味篮,椰子篮,酒水,茶叶,喜糖等等,

    至于具体的细节和数量,那就是丰俭由人,只办喜事的目的是一样的为新人讨个好彩头。

    杨姝桦去了一趟南因寺,去之前用大红洒金喜纸将谢浔之和易思龄两人的生辰八字写下,卷起,

    拿红绳系上,放入密封锦盒,亲手送到慧星大师面前,请大师为两个孩子问名,再择良辰吉日,顺带烧香敬佛,点了八十八万的祈福灯。

    问名就是“合八字”,古代三书六礼中的一礼。

    盒子在第三天原封不动送回谢园,前来送信的小师傅得了一笔丰厚的车马费,喜气洋洋地说了一连串祝福语。

    杨姝桦把盒子放在桌上,先是虔诚地拜了拜菩萨,默念南无阿弥陀佛,再打开,看见大师在红纸背面的批语@【天作之合,金玉良缘】

    “宁宁,快去把你哥叫来!”杨姝桦激动得无处释放,一边喊谢温宁,一边低头把这好消息告诉亲家母,她就知道她的眼光没有错。

    一开始谈这桩婚事时,谢乔鞍还担心两个小孩的性格不合适,走不到一块,可如今慧星大师都说,他们是天作之合!

    谢温宁去书房找谢浔之,看见他站在案前练书法。

    谢浔之的书房在谢园最幽静的南院,左边是枫林竹林,右边挨着谢园内最大的水体菡萏池。

    九月是菡萏池最美的时候,荷花盛开,浮香绕曲,鸳鸯嬉戏,落雨的时候,端一杯清茶在窗边听雨敲风荷,很是修身养性。但如今快入冬,菡萏池只余一池残荷。

    谢温宁脚步轻缓,走在地毯上,谢浔之一时倒没有察觉。她走到案牍前,看见桌上摊着两三张大红纸,上面写着“薷”字。

    她拿起一张欣赏,笑容有些微妙:“大哥的字写的好好。”

    谢浔之解释:“是妈交代的任务。到时候要贴在谢园里,让我抽空多写几张。”

    谢温宁眨眨眼,无辜:“我又没问大哥为什么要偷偷写喜字。”

    谢浔之:“

    JJ谢温宁:“大哥就高兴吧。听说小嫂子特别特别美。我关注了她的ins,还跟她点赞了。”

    但说起这个她就有些失落,整个谢园就剩下她还没亲眼见过小嫂子。二姐和小哥哥都见到了真人。

    可惜她身体不好,不能舟车劳顿,降温的雨天也要避免出门。

    谢浔之脑中浮现易思龄的脸,他眸色暗了暗,淡声说:“是很好看。”

    “但外表不是最重要的。”他搁下笔,看着小妹,沉稳说:“相敬如宾靠的不是外表。”

    是修养和包容。就算易思龄不漂亮不好看,他也能做到如此。

    可偏偏易思龄太漂亮太好看了。这就有些难办。

    谢温宁:“婚姻也不是只有相敬如宾一种模式啊,还有很多其他的,比如如胶似漆,恩爱白头。大哥你怎么就要选最没意思的那种。你这是偷懒哦。”

    被妹妹一语道破,谢浔之眸色暗了暗。

    对于他来说,相敬如宾的确是婚姻中最偷懒的做法。

    但如胶似漆?大概不可能。他从小就习惯独立,重视私人空间,不是那种要黏着谁的人,想必易思龄也如此,不然也不会这三天都不回复他。

    他又想到这桩事。

    不知道她这几天怎么了,几乎是销声匿迹。是没有看见他发过去的消息,还是看见了不想回?

    谢浔之皱了皱眉。

    谢温宁见大哥神情不佳,知道他有自己的想法,也知道很多事强求不来,她只能默默祝福,这场“盲婚哑嫁”还不知道日后是什么样子,期盼跟慧星大师说的一样,是天作之合。

    “对了,我来是跟你说,妈妈让你过去一趟。在花厅。”

    @谢浔之简单收拾了书桌,穿上大衣后,和谢温宁一道走去花厅。半路上,他忽然开口问:“宁宁,

    请教你一件事。”

    谢温宁惊讶:“大哥,你还有事请教我?”

    谢浔之把打开,点开和谢温宁的对话框,发过去一个小黄脸微笑的表情,“如果有人单独发这个表情给你,是什么意思?

    谢温宁噗嗤一声,“这是阴阳怪气的意思啊,哥。就是你不想搭理对方,又不得不敷衍对方的时候就能用,或者你看不惯对方的时候,你可以用这个表示不爽。而且你一发,对方就知道你什么意思了。基本上聊天聊到这里就聊死了。"

    聊死了。

    谢浔之蹙了蹙眉,修长如玉的手指抓握手机,他凝神看着这个微笑的表情,果然,越看越阴阳怪气。

    那晚怎么没看出来?没看出来就算了,还依葫芦画瓢回了一个过去。

    “哥?你怎么了?”谢温宁瞧他一直盯着屏幕走神。

    谢浔之回神,说:“知道了。"

    知道易思龄为什么三天不回他消息了。

    她在闹脾气。

    还闹很大。

    谢浔之平静地把手机收回口袋。

    到了花厅,杨姝桦把那张红纸递给谢浔之,让他自己看。

    谢浔之先是看到他和易思龄的生辰八字,而后再看见背面的八个字天作之合,金玉良缘。

    “这是?

    J“慧星大师给你们合了八字,上上吉,说你和思龄是天作之合,金玉良缘!”

    谢浔之看着这张红纸,几秒后,淡淡笑:“妈,你信吗?”信他和易思龄是天作之合。

    怎么看上去都不像。

    杨姝桦和他理论:“怎么不是?你和思龄长相家世都匹配,性格也互补,不就是天作之合?

    J谢浔之心想,那他们未免互补得太猛烈了。

    他失笑,把红纸收到口袋里,“其实八字这些都是哄人的。”

    杨姝桦当即抡他一下:“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上头哪次办大事不是找慧星大师算的,人家德高望重,是活佛,你一个小孩乱说什么。”

    谢浔之挑眉,心思根本没在这,只是安静地站着,视线望向窗外的一株梅花。

    杨姝桦:“明天晚上回家里吃饭,都早点回来,我请了二叔和小姑两家,还有你宴姨,一起商量你的婚事。去港岛提亲还得拜托他们一起。就是你三叔一家去伦敦陪小琰了,赶不及,不过婚礼前一周他们都会回来。”

    男方提亲除了父母必须到场,还要有媒人,以及家族中有份量的亲戚长辈跟着一起,显得庄重体面。

    谢家家大业大,人丁兴旺,一直是京城中的望族。谢浔之的父亲谢乔鞍是家中长子,下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分别是谢浔之的二叔谢敬华,三叔谢春华,小姑谢宜绾。和谢浔之同辈的堂表弟妹更有二十来个。

    谢浔之作为大房长子,是老爷子钦点的继承人,在家族中地位非同一般,他的婚事是谢家如今最大的事,可以说全员出动。

    谢浔之对即将到来的热闹很淡然,点头说好。

    三书六礼,明媒正娶。

    每一个环节都少不了。

    他从没有想过他结婚会如此的繁文缛节,而且朝着越演越烈的方向而去,完全超出了他的预计,

    就是不知道这是否合她心意,是否风风光光,热热闹闹。

    又说了几句,谢浔之用工作当借口脱身。从温暖如春的花厅出来后,深秋的冷寒扑面而来。

    他站在花园里,修长挺拔的身躯宛如一棵冷杉,静默片刻,他从西装内侧口袋掏出那张红纸。

    把红纸的两面都拍下来发给易思龄。

    【母亲去南因寺为我们合了八字。】

    【大师说,你我是天作之合,金玉良缘。】

    他得主动些,不能由着她发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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