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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尼斯影展过半,有关《雪融化是青》的报道层出不穷。【好莱坞Daily】如此写道:
栗山的冷酷一如既往,他以广袤冰雪放置了一个半真半虚的世界,又在充满浪漫主义传统的母题下,剥开了刻骨的现实真相。
【时代】评论:
在政治性的呐喊下,口号要让人听到并不是一件难事,难的是如何以一种沉默但拥有力量的方式触底心灵。还有什么比电影艺术更能承载这一重任呢?
【名利场】盛赞表演:
一座精巧迷你的东方电影建筑,充满含蓄的隐喻,我们不能定论这隐喻是泛滥还是恰好的,唯一肯定的是,主角的表演将会是其最具时间效应的雕梁画栋。
【国际银幕】给予电影整体高度评价:
栗山以他擅长且扎实的美学方式,重新叙述了“救风尘”的陈词滥调。无论是表演的重量,还是镜头的凝练,都远超同类影片。震颤心灵的,是关于爱与婚姻的探讨,但关于凝视与规训的暗线,让这部影片有了更久远的价值。这似乎是一部文学性的电影如果可以有这个词的话,在此基础上,影片的情.色镜头成为了最无足轻重的关注点。
【泰晤士报】则中肯道:
故事以一种套路进行,但不可思议地拥有打动人心的质量。当悲剧行进在众所周知的道路上时,
如何讲述与编排细节就成了关键因素,它决定了一枚硬币最终以A还是B面落下。
【视相】对于表演的赞美之词溢于言表:
女主演的凶悍、脆弱、风骚、纯净令人印象深刻,毫无割裂的整体性塑造。雪青的内在冲突由她燃烧般的表演呈现。
首映报道与香港定档日期一同传来,关于是否会在内地上映一事,也十足吸引了眼球:
【在威尼斯电影节大获好评的《雪融化是青》最终定档于9月20日在港澳台和东南亚各国开画,对于内地是否会上映一事,出品方则始终三缄其口。在丽都岛接受媒体专访时,被问及过审一事,栗山这次表现得十分轻松,表示会努力争取内地上映资格,对于电影局方面的反馈和指导,他表示认同,并且不排除会亲手剪辑一个公映版本。】
记者发布会上,栗山神情松弛:“如果当时按照现在的故事去提交,也许就直接立项了。"
舆论都说他说话识相。本就如此。哪有不会朝堂社交的导演?
档期既已定,有粉丝热议去香港支持票房,有粉丝操心排片,也有人说准备蹲流媒体,或者干脆网盘见。
港澳台和东南亚的发行代理是预先谈好的,至于其余市场的上映,以及流媒体,则正是缇文在威尼斯电影节的重点工作之一。这是生意,也是学问,缇文初试身手,虽不怯场,却有许多暗流要摸索着过。所幸在宴会上遇到了GC文娱的总裁顾岫,又经他引荐,认识了华人电影界诸多举足轻重的幕后推手们。
缇文用心学着,股票,交易市场,分账方式,千沟万壑。这是一套与电影拍摄既然不同的逻辑,
他们字字无关电影,却又处处都是电影。
又一场属于制片人和出品人的小型沙龙,在大运河沿岸的一间bar里进行。钢琴声与爵士乐的歌声已在耳边,顾岫与她在门外驻足,闲聊末尾,他说:“你身上有一股脆生生的气势。”
缇文听出他话外音:“你是说我小姑娘,易看透。”
“确实。”顾岫笑了笑,“你会帮应隐解约,投资这部电影,都是套路外的招数。”
“如果都走前辈走过的路,又有什么意思?”缇文回之以微笑:“既然这是一个混乱的行业,那么奇迹也许就在车辙印之外。”
顾岫一手握上门把手。在推开门前,他让至一侧,用他一向温文尔雅的语调说:“既然如此,那就欢迎你来到这个奇迹的行业。”
门开,那黑暗的氛围下是如此五光十色。缇文站在玄关处,轻轻地屏息一秒后,她走进这间属于制片人的屋子。
@9月5号,前线记者再度刊登专题报道,详细讲述了《雪融化是青》在多伦多电影节的首映礼盛况。因为有了威尼斯的先头号角,这部电影在多伦多亦获得了空前的关注与交易兴趣。
应隐出席了红毯,又马不停蹄地在当晚飞回了威尼斯。
回到Hotel Eexcelsior,商邵抱了她足足十分钟,才算安抚好她。
“变懒了,都怪你。”应隐泄气。
生物钟紊乱着,她低垂着眼,既困顿又兴奋,讲话嗡嗡的,鼻音娇憨。
从前在辰野时,她可以连续几年无缝进组,出组又是不停的宴会、商务和广告杂志拍摄,通告单满满当当。纵使如此,到底年轻气盛敢闯敢拼,竟不觉得累。有一年新片上映撞上时装周,她既要赶去巴黎米兰亮相,又要拍封面,还要参与国内十几个城市的路演,就连粉丝也为此吃惊,怀疑哪一处的她该不是替身在出席?
哪像现在这样,不过去多伦多来回一趟,就觉得十分委屈,要抱。
商邵捋开她鬓边卷发。她脸上不见倦色和浮肿,还是如玉胜瓷的肤色,覆得紧致的皮和肉,于是那股闷闷不乐的样子便仿佛成了撒娇。
商邵明知她做戏,边揉着她颈后穴位,边漫不经心地问:“到底是变懒了,还是变娇气?”
应隐咬唇,鼻尖轻皱:“有人疼就是变娇气,没人疼就是变懒。”@商邵垂眼,而后偏过脸去吮她唇,温沉地哄“有人疼。”
他现在学会了伺候女人,或者说伺候她。
懂得如何在浴缸里注上温度适宜的热水,懂得准备她喜欢的浴盐和精油,懂得调一杯不含酒精的goodnight drink,继而折一枝迷迭香,亲手切两瓣香橙,最后再在浴缸边放下一本十分煞风景的《投资基本面分析》
俊仪第一次被他请教时真有惊恐之感,结结巴巴地说浴盐这么用,精油那么用。以前在家里,都是佣人安排,商邵拿着瓶瓶罐罐,眉心蹙了下,觉得困惑而好笑:“原来她泡一次澡这么麻烦。”
浴盐放进去,注水,水成了梦幻的带闪粉的蓝色。
商邵迟疑且震撼,缓了一缓,问:"有毒吗?”
俊仪:“”
莫名觉得窘迫,结结巴巴地解释说:“那个仪式感人、人鱼姬。”
商邵:“……”
老天还是不公平。一贯养尊处优的男人,为了伺候女人而做一些家务时,也比别人另有赏心悦目之感。
尤其是那双戴着婚戒的手。
俊仪眼看着他在花梨木砧板上,将香橙切片,厚薄适中,手很稳,每一片像是均匀量裁过。切好了,与草莓一同摆盘,继而将手洗净,用一方纸帕细致地擦手。
套房里的一器一物都讲究,餐巾纸帕厚实,印有彩绘花鸟,一眼便知矜贵的,被他用起来恰到好处。
“这些事我都可以做。”俊仪直肠子地说:“如果我不在,那你打一通电话,叫别人来做。”
商邵笑了一笑:“只是想体味一下心情。”
俊仪:“什么心情?”
“普通男人的心情。”
俊仪:“”
默了一默,她服气地问:“那商先生,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商邵一手端起果盘,在里面放上一柄法式陶瓷柄的水果叉,意兴阑珊:“愉悦感有限,比不上送她珠宝扭蛋。”
隔了一天,俊仪神秘又雀跃地问:“怎么样怎么样,她有没有很感动?”
答案出乎意料。
“没有。”
“啊?”俊仪懵了,“这不像她。”
商邵想了一下:“也许是因为,我在旁边放了一本《投资基本面分析》”
俊仪:“”@拜托!
吃一堑长一智这种事,前提是男人得到了惨痛的教训。但显然,商邵没有。
应隐伏在浴缸的樱桃木搁板上欲哭无泪。
“我不想看,我看不懂。”
“这是入门级的。”
金融专业出身的助理之一,被邵董委托后,开列了一份长长的入门级参考书目清单。商邵一一翻阅,从中挑出这本最浅显易懂、结构明晰、框架全面的科普性读物。虽然撇开商宇和绮逦两个大集团外,商家的财产还另有三个专业团队进行管理,但作为未来的主母,了解这些运作和规则,是应隐必学的课程之-。
应隐还是伏着,指尖没在热水里,泡着玫瑰花瓣,露在水面外的肩颈湿漉漉。
那模样宛如什么垂死的花神,临波照影,十分哀怜地说:“你骗人,根本没有人心疼我”
她这套做戏偶尔也会失灵。商邵倚墙而立,将手中小说翻过一页,淡然地说:“阅读和思考会把你从紧张中解脱出来。”
应隐嘴快得很:“我宁愿做”
商邵低眸瞥她,明知故问:“做什么?”
应隐不说了。
男人将书啪的一声合上,匀缓几字:“也不是不可以。”
应隐赶快乖乖地翻开书页,但热度已经从身体烧到了脖颈、耳垂,最后染到了脸上。
绝没有人像她一样,看一本《投资基本面分析》也能看得面红耳赤、眼尾绯红。
其实她对奖项的紧张并不明显,连直觉动物程俊仪都没有发现。
记者问起来,她姿态大方,说作品的完整度是第一的,今届对手的表演都值得肯定;前几日缇文跟他们一起去Da lvo吃意餐,当着商邵的面问她紧不紧张,她也很松弛,天衣无缝。
不知道商邵是怎么看出她的紧张的?
应隐泡了半天澡,那书倒确实翻了二三十页,状似很用了番苦功。从池子里踩到地巾上,她擦身擦得很慢吞吞,身体被热气氤氲得粉红。
商邵从她手里接过浴巾,将她整个包住,擦了会,看穿了她的心神不宁。
他把人打横抱起时也没打声招呼,惊得应隐一颤,两条手臂圈搂住他。
“看进去几个字?”
应隐无言以对,只好摇了摇头,依偎上去索他的吻:“一点也没解脱,你哄我。”
商邵抱着她亲了一阵,她唇舌既软又热。将她抵到墙上时,眸色已然暗了下来,意味深长地问:“要睡觉,还是要转移注意力?”
应隐交颈而贴,想了会儿,觉得疲乏,便说:“睡觉。”
丽都岛呈长条形,是欧洲有钱人的度假胜地,长长的沙滩不是私人的,便是酒店的。躺在Excelsior的床上,海浪声临得很近,一声一声循环往复,很是催眠。
商邵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倒是很清楚自己是何时醒来,又是因什么而醒的。
黯淡灰蒙的夜色下,白色薄被隆起。
商邵一手搭上额头,沉沉地深舒了口气,睁开眼眸时,当中情绪已很清醒。
喉结滚动了一会儿,他没出声,但呼吸明显灼热,暴露出他已经转醒的事实。过了片刻,男人掀开被子,微微起身,晦沉的眼眸低垂地看着画面。
也许是凌晨了,从落地窗望出阳台,可以看到深蓝色的天。
眼睛习惯了这种光线后,视力便也恢复。他眯眼看着应隐的动作,温凉手指穿入她的长发间,往后捋了一捋,继而从脸侧抚弄向下,轻轻扼住了她的下巴。
“缓一缓。”他沙哑地说。
他在此事上的从容不迫往往有另一层性感。
应隐听话地偏过脸,贴着他,唇印上他的纹身。只亲了一阵便被他用力拉起,跌进了他怀里。
商邵的大手按着她的腰,问话时,气息很灼热。
“没睡着?”他问。
明天就是闭幕式。虽然早已得到了主办方的暗示,颁奖典礼必有他们的一席之地,但结果尚未知晓,究竟是技术奖、剧本奖,还是沃尔皮杯,银狮,导演,金狮?一切都难猜测。
到了这样的前夜,说她没有得失心,那是自欺欺人。何况她什么时候没有得失心了?她的野心和企图都从未搁置过。
应隐点点头,“嗯”了一声。
商邵倒是笑了一下,指腹碾她的唇瓣:“怎么鼻音这么重?”
他明知故问,应隐便压上去追他的吻,封他的唇。口腔里有另一重荷尔蒙的味道,并不属于她,
但与她的甜味混杂在一起,很糟糕。迷人的糟糕。商邵卷着她的舌尖深入吻了一阵,手顺着她的腰线抚下,刚刚还漫不经心的神色,随着他臂膀的用力而一同变得强势强悍。
有些久违的肌肤相抵,应隐受不住,眉心皱起,红唇微张,叹出一声。
她坐在他怀里,严丝合缝。
“是不是要这样?”商邵沉声在她耳畔,若有似无地吻。
“要更多。”她今天不怕死。
商邵闭着眼,喉结咽动,鼻息滚烫地哼出一声:“先放一放。”
他怕她受伤。
过了一会,果然泛滥起来。不知道是谁先忍不住的。
外国人习惯了睡软床,越贵的酒店,床就越是软,海绵舒适层如厚厚云层,将陷入其中的人托裹住。应隐脸上潮热得出了汗,心里那些患得患失的名利心果然顾不及想了。她现在担心自己的命要紧,但哼不成句,求饶的话总像助兴。
总觉得天都要亮了。
商邵拂开她那些汗湿的额发,在她耳边问:“宝宝的英文名就叫vanessa好不好?”
应隐起先没懂,以为他在叫她“宝宝”,给她取英文名。想说vanessa好听时,脑筋转过弯来,手掌被他扣到枕边。
“Vanessa…”她拿不准主意,“为什么?”
商邵折了她腿,注视着她说:“跟Venice比较近。”
多余的话语被撞得破碎,只剩下意味不明的哼吟声。应隐很快就软下来,不顾一切地用力地抱紧商邵。如果真的在奖项揭晓前的这一晚,有一个小生命降临到他们之间,那大约就是上天给她的礼物。
海风吹进来时,黎明果然显了色,是深邃而温柔的蓝。套房内的气味积得很浓烈,商邵站在阳台门边,等风吹了一阵。
风鼓荡起他松垮的黑色睡袍,在朦昧的破晓前的海天一色中,他垂眸而廓形利落的身影如画面中得天独厚的一笔。
应隐从浴室出来,看了一会,还没走到他身边时,商邵就已经率先回过了神。
“冷不冷?”他牵住她的手,把她圈到跟前。
“vanessa是女孩子的名字。”应隐轻声说。
“嗯。”
“你怎么知道是女孩子?”
商邵征询她的意见:“你不喜欢?还是,你想要先生一个男孩?”
“喜欢,要女儿。”应隐将下巴抵他肩上:“而且女儿像爸爸。”
“像爸爸有什么好?”商邵温柔地抬了些唇角,“像你好一点。”
应隐不回,代之以绵长的吻。
“可是我们说了又不算。”吻完,她又未雨绸缪起来,“也许是个男孩。”
商邵垂眸,略笑了一笑,漫应道:“没有也许,我想要的,就会心想事成。”
天底下大概没人比他更有资格说这句话了。他是深受上天眷顾的男人。
应隐莞尔,偏偏不服气地问:“真的?”
“真的。”商邵揉捏她点了红痣的耳垂,“除非是我自己举棋不定。”
“比如?”应隐想不到。
“你会举棋不定什么?”
“比如”商邵垂首,话语声随着一同低下:我有点想不清,是快点怀上好,还是慢一点,多来几次好。你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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