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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月被欺负了一简直是惊天罕见的大事儿。南烟和齐月相处多年,太了解这位齐家大小姐的作风了。她没有圈内那一票名媛的骄矜作风,不扭捏不做作,性格直接,偶尔还会撒个娇。这种一看就是优渥幸福家庭浸泡滋养生长出来的小姑娘,大脑是真的一片空白,没什么心机。
南烟着实想不到,她能被怎么欺负,而且还被欺负成这样,哭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
一“她说我的包是假的,衣服也是高仿!”
齐月声嘶力竭地喊。
"
南烟提起的心,又归于原位。
南烟都想骂她了,“这至于哭吗?”
齐月哭声减收,抽噎的声音滴滴答答,过了许久,止住了翻涌的泪意。她应该是在楼道里,声音空寂,隐约能听到回音,声音很小很轻:“我听你的话特意上淘宝买了一套衣服,谁能想到那套衣服是一个我平时都不屑看一眼的品牌的打扮,现在的网红店都靠打扮卖衣服的吗?”
“我怕要装很多东西,背了个烂大街款的大包过去,结果隔壁工位的那人,一口咬定我的包是假的。我宁愿她说我的牙是假牙,都不能接受她说我背的是假包。”
南烟揉了揉眉心,“你第一天上班怎么就和同事闹不愉快了?”
其中一定有别的事。
否则对方不会撕破脸这般冷嘲热讽。
安静片刻。
齐月的呼吸声都小了许多,气息微弱,以至于显得分外委屈:“公司里的人都说她在追班长。”
南烟意会到了。
两女追一男,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可:“她追班长,和她对你有意见,有什么必然联系?难不成她知道你也要追那个男的?”
“不是。昨天下班的时候,班长和我一起走的,我俩还顺便吃了个晚饭。”说到这里,齐月一改方才的颓靡沮丧,嗓音甜的仿佛能掐出蜜来,“我最后工作出了一丢丢差错,所以晚了十来分钟才下班,可是班长一直在等我,都没有催我!晚饭还带我去吃烤肉了,是班长给我烤的,不是服务员给我烤的哦。”
语气欢快的都要飘至外太空了。
南烟大概能猜到了,“你们班班长等你的时候,被公司其他人看到了?然后传到那个追他的女生的耳朵里,所以那个女生才对你有敌意,是这样吧?”
齐月点头如捣蒜:“烟姐,你好聪明,一下就猜到了。”
南烟:“那作为聪明人,给你提个意见。”
齐月洗耳恭听。
南烟冷哼:“你受了委屈别和我说,和你们班班长说。这件事的起因是他,该怎么解决是他的事儿,一个男生如果连这种简单的社交问题都没有办法解决,我很难不怀疑他是个渣男,喜欢看女生为他争风吃醋,斗得死去活来。”
“怎么可能!他才不是渣男!”齐月下意识站在陈序深那一边。
“那你去找他诉苦去,看看他是个什么态度。”南烟瞄了眼时间,她没闲工夫浪费在齐月身上,话语匆忙潦草道,“你有没有想过你喜欢的是学生时期的那个男的,是你脑海里对他的美好幻想?人都是会变的,齐月,别被以前蒙蔽了。哪怕他对你只有一丁点儿的想法,都不会让你受一点儿委屈,明白吗?”
她语速太快,话里的信息量又大,齐月一时没反应过来,支支吾吾地应了声。
南烟知道用什么方式能够让齐月真的把话听进去,冷冷淡淡地抛下一句:“要是再让我听到你因为一个男的受委屈,齐月,你该知道你三哥解决事情的方式吧?”
齐月登时应道:“知道!我知道了!烟姐!”
南烟满意了:“知道就好。”
电话就此挂断。
南烟走进会议室,和几位运营开会。
锦琅府不像别的旗袍品牌,有自己的公司和办公室。以往锦琅府高层开会,都是在南家老宅,老宅里边有大大小小小十来个会议室。但南烟不太喜欢把工作带回家,所以她今天是来霍氏旗下的这家电商公司开会的。
巧的是,这家电商公司所处的办公大厦的隔壁,是齐氏总部大厦。
会议时间漫长,要考虑的东西太多,并且不在南烟的知识范围内,南烟一边学习一边提出自己的看法,等到会议结束,外面天已经黑了。
对运营部的人而言,加班已是常态。没想到南烟倒是一脸不好意思,会议结束后找了营运部的主管,特意交代给他们多些加班费,从齐聿礼的账上走。
主管不太清楚南烟到底是谁,只晓得上头突然交代,说要全力配合她的工作。
等到南烟走后,运营部的人齐齐等外卖,闲来无事地聊天,主管走进来,掺和进来:“今天给你们开会的这人到底什么来头?”他没参加会议,自然不知晓具体内容。
运营部的人不愧是干自媒体的,不管干什么都走到最前头,吃瓜八卦的速度堪称一绝。
主管问完,就遭到众人鄙夷的眼神。
“锦琅府的老板,也是咱们齐三总经理的未婚妻。”
“主管,你连老板娘都不知道,前途堪忧啊。”©主管:“”
怪不得她说从齐聿礼的账上走,他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南烟直接下电梯到地下停车场,车驶出停车场后,司机无意地说了一句:“那栋楼就是齐氏总部。”
倒是提醒到了南烟。
南烟遂开口问道:“齐聿礼还在公司吗?”
晚上七点十分。
司机答:“先生还在公司。”
南烟:“去他公司吧。”
司机:“好的,太太。”
说来这还是南烟头一回来齐氏总部。
夜里的齐氏总部非常安静,六十八层的大厦陷入黑暗里,偶尔有几个窗口亮着灯,显示着里面有人正在加班。
齐聿礼这会儿正在办公室和容屹谈事儿。
又到了晚饭的时间点,餐饮部送上来一堆吃的,外加容四总特意嘱托的一瓶苏玳贵腐。容屹早些年人生际遇导致,一到晚上便成宿成宿地失眠,后来迷恋上了酒精,以酒熬过漫漫长夜。夜里喝点儿酒,已经是他的一种习惯。
容屹喝酒,但齐聿礼是能不碰酒就不碰酒的类型,所以一瓶上好的滴金,都是容屹一个人喝的。
喝得醉眼迷离,容屹忽地眸光一转,盯着齐聿礼身后显示屏里的高清监控:“南烟怎么来了?”
齐聿礼循声望了过去,他也不太清楚:“不知道,可能又有什么事要找我帮忙。”
容屹闻言轻嗤一笑:“你对她倒是了解得紧。”
齐聿礼面无表情:“总不能是想我了,过来看我。”
容屹唇畔溢出笑来:“未婚妻想未婚夫,不是天经地义?”
齐聿礼揉了揉眉心:“我这位未婚妻,非比寻常。”
他还是了解南烟的,虽然她现在很喜欢他,但是她一如既往,有事求他的时候,态度万分热切,行为举止非常主动黏人。
像这种来他公司找他的行为,可以说是百年难得一遇。
思及此,齐聿礼太阳穴突突直跳。
到底是什么事儿,让她这么殷勤?
齐聿礼略微失神,回过神间,办公室门已经被人由外推开。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那非比寻常的未婚妻。
见到屋里头还有容屹,南烟愣了愣,迟疑几秒,问了个直击灵魂的问题:“我应该叫他四哥还是叫他容屹?”
容屹比南烟大一岁,今年二十四。
放以前,南烟心情好时都会叫他一声“四哥”,心情不好时心情不好的时候,她连面对齐聿礼都摆着一张臭脸。更遑论他人。
可今时不同往日。
南烟和齐聿礼订婚了,她摇身一变,成了容屹眼里的三哥的未婚妻。
所以这称呼到底要怎么弄?
“随便怎么叫。”齐聿礼无所谓。
“儿子。”南烟利落。
容屹脸黑得可怖,“让你随便叫,没让你这么随便。”
南烟没忍住笑了出来:“对不起,一时间太随便了一点儿,容四少应该没往心里去吧?”
容屹扯了扯嘴角,他比齐聿礼其实更不通人情,谁让他难受,他就得让对方难受。不管那个人到底是谁,即便今儿个挑衅他的是霍以南,他都得找回场子。
“叫我儿子,怎么,你想要个孩子了?才订婚多久,南烟,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个小孩?”容屹睨了齐聿礼一眼,“她要什么你给她什么不就行了,要孩子,晚上加把劲。不过三哥,我也能理解,年纪大了,每天工作,回家就没什么精力了,要孩子这事儿,估计得拖一拖。”
这下。
黑脸的不是容屹了。
而是齐聿礼和南烟夫妻俩。
攻击完,容屹怡怡然地离开。
给南烟气的,恨不得追上他踹他两脚。
齐聿礼怕她真冲上去踹容屹,容屹虽阴鸷暴戾,不会对女人动手,但绝对会对齐聿礼动手,比如说,直接撂下摊子不干,把所有工作都丢给齐聿礼。齐聿礼怕这种事发生,于是一把将南烟拽进怀里,很是无奈:“你说你惹谁不好,非得惹他?”
“我不是你的老婆吗?他说我,还说你,你都不生气的吗?”南烟踹不到容屹,但是能踹到齐聿礼,没几下,齐聿礼干净齐整的西装裤,印着灰色的鞋印,“平时有人惹我不开心,你都会为我出气的,怎么那个人是容屹,你就反倒来教训我了?”
齐聿礼默了默。
南烟抓住他沉默的间隙,更气了,随后又问了个属于是男人都逃不过的一个问题:“容屹和我掉进水里,你只能救一个,你救谁?”
齐聿礼是没想到南烟会任性到这种程度的。
但他更没想到的是,自己能宠她到近乎溺的程度。
面对她胡搅蛮缠的问题,齐聿礼耐着性子,说:“救你。”@南烟不过就是随口一问,没想过他会正儿八经地给出回答。她是知道容屹在齐聿礼心里的地位的,兄弟如手足,容屹真当是齐聿礼的一只手,无法分割。但他的回答,明显是她比他的身体还要重要。
他总是这样,压根不会说情话,可是会把她的胡言乱语放在心上,也会认真地回应她每一句话。
哪怕他的回答简短又清淡,但南烟还是很开心。
“好吧,”她装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神情里还是透着一丝不开心,和他告状,“容屹说你不行!你都不生气的吗?”
“生气。”齐聿礼说。
“看不出来。”
“我开心你也看不出来。”
"
倒也,确有此理。
冰山里蹦出来的人,表情神态和千年冰封雪山般如出一辙,他的脸上除了冷淡,寻不到其余表情。
“那你准备怎么教育他?”南烟坐在他的腿上,双腿在空中晃动,双手环着他脖子,“把他揍一顿好不好?我看他不爽很久了。”
“要不我把他吊起来给你揍一顿?”齐聿礼慢条斯理地提建议。
“算了吧,容四少发起疯来,连自己的家都拆。我要是把他揍一顿,说不准他连齐家都给拆了。”南烟也是听说过容屹的事儿的,心有余悸,“和他这么一对比,我突然觉得你好温柔。”
起承转折的方式让齐聿礼不爽,他嘴角扯起,“我平时对你不温柔?”
到底还是忌惮他,南烟小声地试探:“变态要是温柔,还能被称为变态吗?”
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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