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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柏原身形挺拔,从一旁走过,幽深眼眸落到宝儿身上,仿佛永远带着笑意。他用只有宝儿一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这样说话。
宝儿抿着唇,精致的粉腮瞬间变红,却还要在众人面前强装镇定。
谢大哥明明是不苟言笑的人,却在某些方面有着异于常人的坚持。
比如夜里就寝,他总要抱着宝儿,仿佛两人就是一体。
多少次宝儿夜里睡醒,都发现自己像条八爪鱼一样,缠在谢柏原身上,每次都是被热醒。
日子久了,宝儿便想自己一个人睡,她想去外头的小榻上凑合一夜。
谢柏原先还没什么意见,只看着她说好。
可等到后半夜,宝儿再醒来的时候,哭笑不得的发现,自己又被抱回了大床上。
如此几次之后,她索性也不挣扎了,夜里醒了便用纤白的小手轻轻推着男人,叫他往里头睡一点。
这点上谢柏原总是顺着宝儿。
似乎只要不分床睡,便是让男人睁着眼一夜不睡他都愿意。
张大妮看着好姐妹出神的样子,忍不住问。
“宝儿,方才你夫君都与你说什么了?”
这对夫妻俩,都成婚有一段时日了,还这么蜜里调油的说些悄悄话,没得叫人羡慕。
宝儿触电般回过神,拨浪鼓似的摇头:“没没说什么。”
夜里收拾好东西,宝儿索性就歇在了大妮家里。
姐妹俩还和小时候一般,挤在一张榻上说着些小话。
也就到了宝儿面前,张大妮才能说一说自己的烦心事。
“宝儿,你不知道,我这几日愁得厉害。我爹娘想让我早些嫁人成亲,可齐中远他家却没动静。”
宝儿耐心听着,替张大妮梳理起事情经过。
她而今已经不比从前,到底成了亲,做了一家主母,早比前头有主意许多了。
听张大妮说了一番后,心中就已经明白了齐家的意思。
“想必是齐家想将成亲之事,往后稍稍拖一拖。你心里有想法,可有与齐中远商量过?”
解铃还须系铃人。
光大妮在这气恼,却不去问问当事人,这事情便容易想岔了。
张大妮不高兴道:“他没有眼睛吗,也没有耳朵吗?这等人生大事,还得我们做姑娘的去三催四请吗?”
旁人都以为她快和齐中远成亲了。
可只有她知道,这呆子而今根本就没有这个心思,还整日想着如何挣钱。
齐中远本就没有经商天赋,上次在青山镇去替人抄书,就差点被掌柜的勒索了去。
若不是宝儿带着府里下人来替他们出头,齐中远那呆子怕是裤子都要赔干净,被押在书斋抄书抄到死了。
张大妮想到这里,不由又是伤心又是气愤,差点掉下泪来。
“我就是觉得他拿我当外人。难道以为我只奔着钱财去吗?若我只看银子,我当初就不会相中他。”
宝儿在一旁听着,替大妮顺了顺背,这才轻声道。
“我也见过齐中远,知道他为人如何。他不会是那等刻意拖延婚期,欺负姑娘家的人。想必,他是有苦衷。你不问他,以他的性子,又如何能说得出口自己的难处?”
“咱们在这世上活着,很多事啊就往往不能只看表面,也不能轻易的置气。你和他遇到了事情,若都不开口去了解彼此在想什么,便容易生出误会。”
宝儿这样细声劝解着大妮,总算让大妮平静下来。
张大妮认真想了一会儿,看着宝儿道:“你说得对,我是该找机会与他谈谈,起码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打算的。”
“宝儿,你此次会在咱们村里待多久?”
张大妮在收到的信件里,已经提前知道了宝儿和谢柏原要去京城的事情。
当时还很震惊很感慨,到这会儿看着宝儿真的要走了,便很是舍不得。
宝儿揉了揉眼睛,轻声道。
“明日或者后日就要动身了。"
“啊?这么着急?”
张大妮顿时很不舍,抱着宝儿的胳膊晃了晃。
小时候一块儿长大的姐妹俩,怎么长大嫁人了就天各一方了呢。@要是宝儿嫁给的是他们村里人就好了,这样她们还能常常见面,一块儿说说话。
宝儿临睡前,想起来自己给大妮做的绣花鞋,忙从包裹里拿出来给对方。
张大妮一看这鞋子就乐了。
“这也太好看了吧!就是看着太漂亮了,回头我要留着成亲了穿。”
这鞋子上面还绣着珍珠呢,宝儿出手可真大方。
自己都有身子了,还记挂着她。
张大妮高兴的将绣花鞋收好,笑道:“谢柏原太有福气啦,能娶到你这样蕙质兰心的小娘子。"
姐妹俩又说说笑笑了一阵,宝儿开始打哈欠。
自从有了身子之后,她比以前嗜睡了一些,晚上睡得比从前早了,就连白日里也要补个觉。
张大妮见她困了,便捂住嘴不再说话,然后帮着宝儿盖了盖被子。
这时,却见自个儿的娘亲从外头进来。
“宝儿歇下睡了?”
张大妮点头:“刚睡着。”
于是她娘就轻轻拍了拍她:“你将衣服穿好出来。”
张大妮不解娘的意思,但也听话的将外杉全部穿戴整齐。
等她出来之后。
下一刻,她就见着娘带了个男子进屋,然后径直朝着宝儿睡着的榻上走去。
是谢柏原?!
张大妮瞪大了眼睛,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却见男人微微俯身,轻巧的将宝儿连着被褥打横抱起,仿佛是连夜赶来追回自己掌心的宝物。
张大妮傻眼了,大概猜到谢柏原要做什么,不过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他是来把宝儿带走的吗?
谢柏原眉眼清俊,看向张大妮时,神色淡淡。
“宝儿夜里认床。我先带她回去了。"
说罢,没待张大妮反应过来,他俯身,将宝儿脱下的绣花鞋拎在手中,竟是单手抱着宝儿走了…
张大妮傻愣愣站在那儿,有些回不过神。
她甚至不知道是该感叹谢柏原从前当过屠夫,所以力气贼大,抱宝儿特别轻松。
还是该感叹成了亲的小夫妻,感情甚笃,如胶似漆到这种程度。
竟然连一个晚上都不能忍,连夜追过来把宝儿要回去…
她呆呆站那儿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愣了一会儿后,忍不住叹了口气,眼里浮现了几丝羡慕。
宝儿这是嫁对人了。
谢柏原将宝儿看得这般重要,宝儿她心里知道吗?
是了,想必是知道的。
一个女人过得如何,嫁得如何,看她的模样和气色就知道了。
宝儿如今说话做事的气度,都和以往大不相同,仿佛就是人家高门大户里养出来的千金小姐一般,显得很有底气。
那这份底气从何而来呢?
自然是从谢柏原那里啊。
能让夫君时时想着她,惦记着她。
宝儿真是幸福。
若她家那个书呆子,也能开窍就好了。
宝儿夜半醒来,觉得有些口渴。
她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就见身旁一道身影坐起。
然后在她开口之前,有人端着一碗水到她面前。
宝儿困意还没消散,见有人端水过来,就迷迷瞪瞪的凑过去捧住,然后小口喝着。
然而几口水到了肚子里,她意识清醒起来。
“夫君?”
女人眨了眨杏眼,眸光水润润的,有些惊讶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她不是在大妮家里吗?
她记得是在大妮床上睡着的。
宝儿满脸茫然的扭头,看了看四周,然后发现这里是自己的新宅子,不在大妮家里。
谢柏原唇角微勾,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夜里睡到一半,你说了梦话,说要夫君。我便将你带了回来。”
这话一出,宝儿手里的碗都差点一哆嗦翻掉。
“我我说梦话了吗?”
可怜的宝儿,根本不记得这些。
她还在大妮面前这样说梦话吗?
大概是对于自家夫君的品性深信不疑,宝儿半点都没怀疑男人话里的真实性。
想到自己在好友家里睡了一半,做梦时都吵着闹着说要夫君,陆宝儿那张精致绝伦的脸,顷刻间红透,像是艳丽的海棠。
她脸都快冒烟了,就这么傻傻愣在那儿,瞳孔都在震颤,害羞到无以复加。
谢柏原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家娘子羞恼的样子,一只手接过宝儿没端稳的碗。
等回身看着宝儿时,男人还一本正经道。@“无妨,为夫也是喜欢娘子这般的。”
陆宝儿哼唧一声,把自己裹成了个球,脑袋都钻到了被窝里,羞成了一条团着的小毛毛虫。
看着宝儿这副模样,谢柏原眼底像是铺了天上剪碎了星光,温柔的令人沉醉。
他俯身,伸出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将宝儿从被子里解救出来。
“方才我说错了。”
宝儿从里面探出一个脑袋,头发乱乱的,像个可怜兮兮的小奶猫,就这么眼儿眨巴眨巴的看着男人。
“说错什么啦?”
她好奇的问。
谢柏原轻笑。
“是我在梦里不习惯,这才过去将娘子抱了回来。”
宝儿实在是不经逗,男人便说了真话。
他怕自家的小娇花,一个害羞,在被子里把气憋着了。
那他岂不是会心疼。
陆宝儿表情呆萌的看着他,半晌,眨了眨眼。
“可是你这样灬旁人看到了会笑话我们的。”
哪有这样的人呀。
连夜扛着被子把娘子从好友家中抱回来。
就灬让人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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