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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个吻好漫长啊。宝儿被放到地上站着的时候,脑袋昏昏沉沉的,被谢柏原亲的有些懵。
嫣红的唇看着像朵红润的花瓣,好看极了,整个人泛着股娇美的气息。
谢大哥从来没这样对过她,刚才抱她的力气都好大。
宝儿那双湿漉漉的杏眼,看着谢柏原时,有些女儿家的娇羞和委屈。
她的腰都被掐疼了!
“谢大哥,你怎么了?”
宝儿不明白,好端端的,谢大哥为何不高兴。
她说错什么话了吗?
还是谢大哥在外头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了。
宝儿想不通,便只能眼巴巴看着对方。她肌肤白,脸蛋又生得明媚,委屈起来时,不仅愈发娇艳逼人,更是让人心都化了,只想把她捧在手心疼着。
谢柏原迎着她的眼神,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心口,猛地神志恢复清明。
“…”被宝儿这样干净清透的眸光看着,他竟然有些心虚。
也是,男子汉大丈夫,如何说得出口,他方才是在吃醋。
从前他以为自己不会是那种耽溺于儿女情长的人,甚至看不惯那些被美色迷惑了心智的男人。
可是轮到自己的时候,才知道“情”之一字,这滋味有多销魂和让人难以抵御。
光是看到宝儿为了赵世文分神,他便受不了了,满心的妒火。
恨不能从一开始,与宝儿定了娃娃亲的人就是自己。
恨不能把两人青梅竹马的时光一把抹去,好自己取而代之。
对一个人生出情意,便开始变得不像自己,又贪婪又霸道,真真是难以启齿。
谢柏原那张清俊的脸,微微红了几分,就连耳根都跟着烫了起来。
“…今日在外奔波一天,回来见了你太高兴,情不自禁。”
谢柏原声音平静,按了按鼻梁,竟是宁愿说情话,都不愿意叫宝儿知道,他方才是在吃醋。
他不愿叫宝儿觉得自己是个没有容人之量的男子。
左右那赵世文等这段日子养好伤,就要被发配边疆,往后无论如何也没有机会再在宝儿面前晃了。
他还不至于为了这么一个毫无威胁的人,说出一些伤了宝儿的醋话。
那是自毁长城。
聪明的男子只会珍惜眼前人,而不是为了一些过去的事情,在那里说些捕风捉影的话,伤了自己心爱的人。
“这几日你在府里安心待着,景水镖局约莫会找人来闹事。你在府里我放心。”
谢柏原将那些纷乱的思绪扔在脑后,微微俯身摸了摸宝儿柔嫩的脸,语气温和。
宝儿见他神色无异,便睁着清亮的杏眼乖巧的点头。
“好,我哪儿也不去。”
真乖。
谢柏原唇弯了弯,心都要为了宝儿化了。
此时的大牢。
赵世文如今依然一个人住一间牢房。
毕竟昨夜牢房死了人,事情有些闹大了。今日便有大夫过来,替赵世文看头上的伤势。
赵世文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他满心都在想昨日李大桂说的那些话。
宝儿穿着嫁衣她嫁人了?
她真的嫁人了?
虽早知道这一日是无可避免的,但还是在闻听此事的时候,心里很不是滋味儿,犹如被雷劈了一般,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觉得自己还是在做梦。
大夫往他头上碗大的伤疤上药,他也一声不吭,半点不唤疼。@过去种种,犹如在做梦。
如今大梦一场,真的醒了,却又宁愿自己还在梦里。
狱卒因为看管不力,受了责罚,心里正愤愤不平。
走过来时,瞧见赵世文半死不活的样子,朝着他呸了一声。
“早该死干净了!我若是你,还活着干嘛,给那些读书人丢脸!”
狱卒在这里久了,多少知道一些内情。
晓得赵世文先前是打了知县千金的主意,才会被扔到狱中来,心中就先对他看不起了几分。
赵世文无动于衷,只跟块腐臭的烂肉一般,横躺在铺了稻草的潮湿地面上。
光看如今忍气吞声的样子,倒是比起从前,性子变了不少。
日落时分,大牢里进来了一个人。
狱卒对进来的男子格外客气,对他称呼道:“谢公子来了?”
整个青山镇都知道,谢公子如今是知县大人面前的红人。
先前镇上有不少流民闹事,便是谢公子带着一帮会武艺的人,将流民们压得服服帖帖,整治了青山镇的乱象。
他虽未在衙门挂职,但在狱卒眼里,也和那些当官的差不了多少了,全是有前途又不能得罪的人。
“那人在何处?”谢柏原开口,声音浑厚低沉。
他身形修长高大,虽去了胡子,一张脸看着是面如冠玉的清俊,可到底气势放在那里。
不苟言笑的时候,瞧着冷若冰霜,隐隐有些不怒自威。
狱卒赔着笑道。
“在里头,我引谢公子去。”
谢柏原微微颔首,让狱卒走在前面,他抬眼打量了一番四周,神色沉静。
“就是这里了。”狱卒停在了赵世文的牢房跟前。
“把门打开。”谢柏原负手而立,淡淡的吩咐。
狱卒知道他在白知县面前得眼,便听话的照做了。
“你先过去,我与他说会话。”谢柏原掀起眼皮,瞥了一眼地上半死不活的赵世文。
“哎,好。”狱卒好说话得很,将锁取下,就先离开了。
躺在地上闭目养神的赵世文,早在听到谢柏原声音时,就睁开了眼睛。
他认得谢柏原的声音,只是还是头一次看到刮掉胡子的对方,方才还有些不敢认。
可见谢柏原奔着自己过来,顿时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想到宝儿如今嫁给了对方,成为他人新妇,他浑身血液都冲到了脑顶,指骨捏的青白。
在谢柏原进到牢房时,他坐了起来,目眦尽裂看着对方,声音沙哑。
“你与宝儿成亲了?”
昨日若不是此事刺激了他,他怎会夜半跑去将李大桂杀了。
大概有一就有二,他杀过李大桂之后,心性也和从前不同。
原来人被逼急了,拿绳子把人一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便跟打开了什么盒子一般,叫赵世文心性大变,骨子里竟被激出了几分狠意。
再看到从前惧怕的谢屠夫时,他心中满是杀意,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
若不是谢屠夫占了宝儿,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变成如今的样子。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赵世文坐在地上,恶狠狠瞪着谢柏原,一副下一秒就要扑上来咬断对方喉咙的狰狞。
谢柏原面容平静,对赵世文的问话置若罔闻。
“昨夜是你杀的李大桂。”
他此话不是疑问句,而是平静的陈述。
赵世文身上的戾气一收,身子跟着僵了僵,半晌,扯了扯唇。
“我不过是个文弱书生,哪来的这本事。怎么,你是怕我将来和你抢宝儿,故意拿这事在我身上泼污水?”
就算被人猜出来了真相,他也是万万不会认的。
除非他脑子进水,真的不想活了。
赵世文的否认和神情变化,让谢柏原看在眼中,心中已经有了结论。
虽不知赵世文是为何杀了李大桂,但此人这段时间瞧着却像是变了个人,有了些男儿血性,没得从前那么懦弱。
他要确定的事情,已经得到了答案,便也不再牢房里多待,转身预走。
“且慢!”
赵世文急急地从地上踉跄的站起,弓着背看谢柏原,声音透出几分急切。
“宝儿可有提起过我?”
他如今已经一无所有,什么都没留住。
此生功名是无法指望了,娘也没了,就连往日对他死心塌地的宝儿也成了别人的娘子。
说不悔,是假的。
但他如今别的都不求了,只求宝儿心里还能有半点给他的位置,别全忘了他。
他在这世上,已经没了别的盼头。
谢柏原停下身子,回头看了他一眼,眸光分外平静。
“你觉得呢?”
一个对待自己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如此薄情的人,是凭什么会觉得,宝儿能一直念着他?
当初宝儿被扔在土匪窝里的模样,至今历历在目。
是谢柏原想起就会心疼的画面。@他甚至懊悔,当时的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和女子相处,所以对宝儿不够温柔,曾经吓到过她。
谢柏原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可在男女之事上,他一直有自己的原则。
女人,要么就不碰,不动心。
但倘若真的与女子有了交集,便得对她负责一辈子。
女子于这世道,本就是弱势的一方,所以更需要男子去宠着护着。
他身为男子,对自己认定的姑娘好,是天经地义的。
是以,他瞧不起赵世文这等不知珍惜又沽名钓誉的人。
赵世文在谢柏原讥讽的眼神中,读出了让自己心灰意冷的答案。
宝儿心中已经将他忘了个干净!
这件事便如同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断掉,赵世文疯了。
他面容狰狞,声嘶力竭的怒视着谢柏原,哑声道。
“我告诉你,宝儿是我的。就算她嫁给了你,可她过去那些日子,都是我陪着度过!”
“若不是我待他不好,你怎会有机会得到她!”
“她嫁给你是她不得已,没办法,没依靠!”
“我当日若对她有三分的珍惜,便是你家财万贯,她也不会瞧上你。”
“呵呵,她不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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