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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氏看完这封信时,已经是眼泪汪汪。在沙场征战一辈子,为了大令王朝付出的许老将军,不是死在敌国的人手上,而是鸟尽弓藏,死在了大令王朝自己人手上,含冤而逝。
这封信里,许老将军再三叮嘱自己唯一的儿子,叫他隐姓埋名。
从此以后忘掉祖上荣光,也不要再去京城,就这么安稳的过一辈子。
只是这封满是爱子情绪的信,最终没有到黄氏的堂兄手里。
陆云知道赶来青山镇的时候,祖宅已经被伪装成富商的仆人卖掉。
他徘徊了许久,最终只能在祖宅外跪着磕个头。
没多久,就传出许老将军在京城去世的消息。
于是许家的子孙,便散在了各种隐蔽的地方,渐渐被世人所遗忘。
只是背地里,朝廷的爪牙一直在私底下追踪许老将军的后裔。
皆因在老将军的遗物,里没有找到最重要的东西。
传闻中,许老将军手里有一个信物,只要拿到手,就能率领南北四部横扫诸侯国。
这是这信物,哪怕在许老将军故去之后,依然没有半点下落。
时间久了,慢慢就成了一桩悬案。
黄氏脸圆圆的,笑起来极为喜庆,只是这会儿,她再无平时里的爽朗和伶俐劲儿了,哭得跟小孩似的,脸上都是眼泪。
她把信妥帖放好。
心中下定决心,一定要去找到堂兄,把这封信转交给他。
陆宝儿一直安静的站在一角,不曾去打扰黄氏夫妻俩看信。
直到两人情绪平静下来,她才让一旁的采莲,去给他们倒了一碗热茶。
温热的茶水喝到了嘴里,本来哭得手脚冰凉的黄氏,强挤出笑容。
“本以为我姑父留下来的是金银财宝,还想着分给陆姑娘一些,好感激你。只是…”
连着打开了两个木箱子以后,黄氏发现里头并没有想象中的金银财宝,只有一些衣物。
只不过,在里头找到了两张银票。
黄氏想了想,从身上拿出来二十两银子,放到桌上,对着陆宝儿道。
“陆姑娘,你收下这个吧。我们一见如故,你又善心,不回报你,我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黄氏这样说,陆宝儿便笑着推辞。
“本就是你姑父留下的东西,岂有我去沾手的道理。掌柜,你将银子收起来吧。出门在外不容易,想必你们辗转到了这里,也是吃了许多苦的。这银子你们自己留着。”
顿了顿,似乎是怕黄氏拒绝,宝儿扯出了一个柔美的笑容道。
“往后我若再去你们铺子买布料,还盼着你能给我抹掉点零头,便宜一些。”
话都说到这里了。
见陆宝儿言笑晏晏,身旁又有丫鬟随身伺候着,那张美到不可方物的脸上,满是真诚。
黄氏才总算释然了几分。
“好。陆姑娘往后再来我的铺子,我进价卖给你!”
等到外头的沙尘暴和飓风平息下来时,谢宅里的人,探出个脑袋,看着外头的天气。
只见空气里都是沙粒,鼻子里嗅到了浓厚的土味儿,带点腥。
谢柏原带着几个小厮,赶去了流民驻扎的地方。
方才那一阵沙尘暴,还不知道吓坏了多少人。流民那里本就不稳定,急需有人过去安抚。
黄氏夫妻俩,也要告别。
那一直沉默不语的聂吉,也就是黄氏的丈夫,忽然对陆宝儿道。
“陆姑娘,有件事情,不知该不该说”
他眼神看了看陆宝儿身后跟着的婆子和丫鬟,欲言又止的模样,很是惹人起疑。
陆宝儿怔了怔,不解对方要说什么。
黄氏见不得丈夫露出这么磨磨唧唧的样子,一巴掌拍到他肩膀上,催促道。
“对陆姑娘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想说什么快说。”
他知道丈夫聂吉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必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才会这幅模样。
陆宝儿顿了顿,看向一旁的采莲和绿萝,让他们站到稍远一些的地方,随后才看着聂吉,示意对方想说什么,可以说了。
那聂吉嗫嚅了一阵,一咬牙,开口道。
“前头我与内人四处漂泊的时候,曾经在两年前,看过一张通缉令,那画像上的男子…”
他迟疑片刻,继续道。
“和谢大侠,似乎有几分相像。”
陆宝儿听到这里时,蹙着眉,有些生气。
那聂吉忙道。
“我并无恶意,也希望那是我看错了,只是…姑娘不妨留个心眼儿,若谢大侠真是那被通缉的男子…”
眼见一个如此如花似玉的姑娘,又心地善良,哪怕无亲无故,聂吉也不免想要多提醒一下对方,免得将来这姑娘受到伤害。
若一切都是他记错了,那就罢了。
若他没记错,的确是有这么一桩事情在,若能让这姑娘多长个心眼提防着,来日也算大功一件。
陆宝儿根本就不相信聂吉说的话。
可在他们夫妻二人离开之后,莫名的,她脑海就浮现了许多与谢大哥有关的事情。桩桩件件都泛着疑点。
比如…谢大哥明明身怀五百两的巨款,却一直留在王家村那样的小镇上,做个默默无名的屠夫。
谢大哥往常花银子时有些大手大脚,买宅子买下人,给他买那些首饰衣裳谢大哥认识土匪,武艺高强,似乎五湖四海都结识了许多人…
谢大哥仔细一想,谢大哥的确和她从前见到的那些男子,完全不一样。
想着想着,陆宝儿忍不住落下泪来,有些伤心。
若谢大哥真是通缉令上的那些汪洋大盗,那该怎么办呀?
夜幕暗下来时,宝儿默默拭泪,心中六神无主,不知该怎么办。
她早就把谢大哥当成亲人一般的存在了,若谢大哥…
陆宝儿根本不敢往深处想。
往日谢柏原一言不合,就将那些土匪打断手脚;冲到府中,将那孙府的少爷也打的半死的画面涌上心头。
仿佛这些事情,都在佐证着,谢柏原从前的确是个出手狠辣的人。
陆宝儿本就是心思敏感的人,想得一多,夜里睡都睡不着。
谢柏原从外头协助着白知县,安顿了流民,收拾了沙尘暴之后的狼藉,回到府里时,就见有些年迈的钱妈妈,还掌着灯候着他。
“老爷…”
钱妈妈看到谢柏原回来,忙起身去迎。
“今日那开铺子的夫妻俩离开时,似乎和夫人说了一句话,惹了夫人到现在都在伤心难过。”
@谢柏原怔了怔,皱眉看着面前的钱妈妈,沉声道。
“说了什么?”
钱妈妈虽然年纪大了,但耳力还是敏锐的,还会看人的口型,猜人家说什么。
今日陆宝儿将他们往旁边支开的时候,她就留了个心眼儿,一直盯着那夫妻二人,看他们的口型。
@眼见到这会儿,陆宝儿房中灯还亮着,还未歇下,便知道那句话,怕是在夫人心底留下些裂痕了。
“那人说,曾经见过一张通缉令,那上面的相貌,与老爷您有几分相似。”
钱妈妈一边这么说,一边打量着谢柏原的神情,心里也在揣摩,此事到底是偶然还是真的。
“我知道了,你歇下吧。”
谢柏原面容平静,并没有什么神色异动。
只是,去宝儿屋里时,他却拿了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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