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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愣了愣,有些反应不过来。刚刚的话她确实说的重了些,她儿子也确实如他所说那样,也就对楚挽月特别了些。
只是,他可以对任何一位寻常的世家千金好,也不能对府中的一位通房丫鬟偏爱。
徐氏捏住茶杯一端,指尖发白。
她仔细想了想,语重心长道:“可是延儿,对于你选择体会男女情爱的对象,为娘不认同。”
“楚挽月只是你房中的一个通房丫鬟,以她的身份顶天了也只能成为你的妾侍。延儿,你将来要娶的只能是与我们将军府门当户对的世家千金,或是陛下赐婚的对象......”
她深深的望着霍卿延,语气流露出一丝强硬,“你要选择体验男女之情的对象应该是这些人,而不是楚挽月。为娘希望你多想想为娘刚刚所说的话,多考虑我们将军府。”
“延儿,这次你务必回去思考下——对这位通房丫鬟的偏爱是否正确。”
徐氏眉眼间尽是倦色,抬手撑着额头,不再看他:“你走吧,为娘就不送了。”
霍卿延一言不发,默默抿了口茶,轻轻放下茶杯后便没再回头看徐氏一眼,起身离开。
他路过后院的小湖,一大片的莲花盛开,迷了他的眼。
如此景象让霍卿延想到楚挽月对自己绽放的笑容,是那样的明艳美好。
又想起今日放花灯时,自己所许的心愿,以及他问起楚挽月是否愿意与他相守一辈子。
她答应了的,她答应了的。
而现在,阿娘却一次次的提醒他——该面对现实。
霍卿延眼神逐渐变得忧郁,湖边的风吹起他墨绿的衣摆,如同一颗屹立不倒的松柏,枝叶被秋风轻轻抚摸着,微凉而坚韧,温柔而动情。
风澜轩东厢房。
楚挽月在屋内来回踱步,看徐氏那个生气的模样,她能预想到——霍卿延定是被骂了。
门外响起动静,房门被推开,霍卿延走了进来。
楚挽月连忙拉过他的手,紧切问道:“公子,夫人可是训你了?”
见状,霍卿延微微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表现得如同今夜徐氏的训话从未发生过:“没有。”
自己怎么能在她面前承认?
楚挽月眨眨眼,眼底藏着对他的不信任,表面佯装没发现他的异样,伺候他脱衣洗漱。
今夜的霍卿延格外热情热烈,动作虽说不上温柔,但时时刻刻黏人。
如同一个火炉子,灼热而离不开,楚挽月很喜欢他的滚烫热度。
后几日,楚挽月隐隐察觉到他的变化。
以往他基本每日都宿在东厢房,而现在却两三日来一回,其余时间要么宿在军营,要么宿在风澜轩正房他自己的屋子或是书房。
楚挽月以为,可能是那晚徐氏对他说过什么,导致他对自己的变化。
他在控制我们之间的距离,隐忍而疏远。
-
早晨的阳光,熙熙攘攘的照耀进来。
此时春雨略显毛躁的跑进屋内,身后跟着一位丫鬟,说道:“挽月,何姨娘托流词过来传话。”
“何姐姐?”楚挽月笑了笑,想到何凝芷,心情逐渐好起来,看向流词:“什么话?”
柳词恭敬的低着头:“我家姨娘邀请挽月姑娘,午时一刻到风北轩西厢房用膳。”
“风北轩西厢房可是何姐姐住的屋子?”楚挽月问道。
流词点点头:“是的。”
“我知道了,谢谢你。”楚挽月朝她柔和的笑了笑。
流词顿时耳朵一红,默默随春雨退出东厢房。
楚挽月连忙起身,从梳妆台上取出一个木盒子,再从里面挑选了一支发簪,准备将其作为礼物送给何凝芷。
又换了身浅绿色衣裙,梳理发髻,再抹些胭脂,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
午时未到,楚挽月便带着春雨提早来到风北轩。
风北轩的下人都认识她,便没有阻拦,直接带她到西厢房。
可当她刚踏入院子,便听到西厢房内传出一阵阵争吵声。
“何姨娘,你好大的胆子!这避子汤放了这么久,都凉了,你竟然没喝!你这是不打算喝了?”苏氏跋扈般的话语闹得很大。
何凝芷脸色发白,整个身子畏缩着,弱弱的回应:“妾身不过是想放一会再喝,夫人不必疑虑,妾身会喝的......”
“我怎么知道你一定会喝?你能保证吗?”苏氏骤然抬手扼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看向自己,眼中尽是怒气。
“以往每次我都是让丫鬟给你送避子汤,却没有让丫鬟盯着你喝下。我可真是太心慈了,才会造成现在你敢不喝的局面!如今我可真打不准,以往给你送来的避子汤,你都有没有一一喝下?”
“何凝芷,你不会是妄想逃过这一次,在没有喝避子汤的情况下,怀上我夫君的孩子吧?”苏氏深深的望着她,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笑何凝芷的天真,笑她的以下犯上。
“妾身没有这个想法,夫人多想了。”何凝芷抬手揪着她扼住自己下巴的手掌,眼中一片漠然与空洞。
我到底太柔弱,无论怎么揪,都揪不下她的手。
苏氏如今能扼住我的脖子,往后就能被扼住我的命运,而不是掌握在我自己手中......
我从未想过怀孕生子,我的愿望只有一个——并不是陷于这个偌大的将军府。
为什么我会经历这么多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
何凝芷眼眶逐渐集满晶莹泪珠,却坚强的忍着,不愿轻易掉眼泪。
苏氏仍然不相信她,“呵,不管我有没有多想,今日我只相信我所看到的,你就是没有喝!”
“既然你不愿喝,那我就帮你。”语毕,她便拿起桌上的避子汤就要往何凝芷嘴里灌。
此行为更像是在发泄,发泄她所有的不服。
何凝芷剧烈的摇头挣扎,揪着苏氏的手越来越紧,眉眼间夹杂着痛苦与拒绝,“夫人......”
她会喝的,但不愿是以这种姿势、这种不情愿的方式。
楚挽月在院子里听着屋内的声响越来越激烈,连忙提着裙摆快速跑到房门处。
走近院子的时候她便发觉房间并不隔音,虽只听到了屋内两人对话的一半,但她早就听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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