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晏明坐下，擦了擦许艺嘴角的草莓汁。

    许艺指着宋雨茜，“老公，你妹妹欺负我。”

    宋雨茜骇然，“你这，哪有这样当着我的面告我的状的。”

    “背着你告状就成了小人了，老公，你妹妹欺负我。”

    宋晏明：“宋雨茜，下次不许对你嫂子没大没小。”

    宋雨茜深吸了一口气，“你这个人真的是，你忘了你自己以前也是妹妹，为什么要欺负妹妹？”

    这话是在问许艺，但被宋晏明听出了别的什么味道来。

    欺负妹妹？

    不就是说他和许艺的事？意思他欺负了许艺呗？

    宋晏明又结合她刚才故意说周芷茵的事，心里一下子就不高兴了，“你要是没什么事先回去吃饭，你嫂子明天才出院，回去帮妈带孩子。”

    宋雨茜不依不饶，“哥哥，你告诉我，你知不知道周芷茵喜欢你的事，她跟你说过了没有？”

    宋晏明：……

    “说话呀哥哥。”

    “你们是朋友，你怎么能在背后这么说人家？”

    “哥哥，我真的很好奇。”宋雨茜来医院就是为了把这件事搞清楚的，两眼都在泛光。

    “哥哥，你就说你知道还是不知道？”

    许艺明明是最该生气的人，却好像这件事跟她完全没有关系似的。

    宋雨茜都不由得有点佩服她了，做女人做成她这样其实很好，大度，不善妒，宰相肚里能撑船……

    “哥哥。”

    “知道和不知道有区别吗？”

    “当然有，那么漂亮的女人，你不动心吗？”

    宋雨茜表面上是好奇，但许艺却感觉到了小姑子对她的爱。

    从小一起长大，吵吵闹闹，鸡飞狗跳，针锋相对，少有和睦相处的时候，但关键的时候，例如现在。

    她看似是在问宋晏明，借口自己很好奇，追着他问。

    但事实上，也是当着她的面，想让宋晏明表态，宋晏明的态度，决定了一切。

    许艺莫名的有些感动，揉了揉鼻子。

    “哥哥，你说话呀。”

    “那么漂亮优秀的女人，画的一手好设计哎……”

    宋雨茜在宋晏明的雷区反复蹦跶，男人拧眉，“漂不漂亮，我看不出来。”

    宋雨茜：“那很优秀啊，一手好设计，她的设计很有天分。”

    “优秀的女人，自然有优秀的男人来配，跟我有什么关系？”

    宋雨茜：“那你以后要是遇到更加优秀的女人呢，哥哥！”

    “更加优秀的女人，自然有……”

    “嗯？”

    “你有完没完，没事回去带孩子，少烦我。”

    宋雨茜吃瘪，许艺笑得合不拢嘴，“雨茜，你先回去吃饭吧，我明天出院就来陪你吼！”

    宋雨茜长叹了一口气，“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瞒着我一个人，我是外人呗？”

    看许艺和宋晏明的反应，那么轻飘飘的，宋雨茜心里一下子就有了答案。

    但是好在哥哥并没有别的什么心思，她经常听林姨埋怨，心里还有些担心呢，这万一要是出现了婚变，生完孩子后哥哥真的不喜欢许艺了，那她怎么办？

    团团又该怎么办？

    得到了满意的结果，宋雨茜高兴的开车回家了，路上接到了很多周芷茵发来的信息，全是道歉的。

    她说她是喜欢宋晏明没错，但她意识到这是错的，已经在改正了，之前是她不好。

    她也是为了这件事才决定离开工作室的。

    但她想和她继续做朋友。

    宋雨茜没有回，她决定高冷一点，不然周芷茵会觉得她太容易哄了。

    无论现在如何，她之前为难许艺总是真的。

    家门口，宋雨茜接到了电话，是她老早之前的一个朋友打来的。

    这些朋友在她家破产的时候都没联系，这突然联系还能有什么目的?

    肯定不是为了借钱。

    而是为了打听她现在过得多惨，好哪去跟之前共同的朋友聊天，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

    “雨茜你还好吗，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我在做前台。”

    “啊，那么辛苦嘛？”

    “是的，负责收钱。”

    “主要做什么？”

    “主要帮人家开房的，人家来，我给开。”

    宋雨茜满嘴跑火车，说了几句便扯不下去了，“行了，别联系了，很烦的，我懒得应付你们。”

    “雨茜你……”

    “别装了，累得很，我最讨厌跟你们瞎扯了，你们不烦吗，你们不烦我都烦了！”

    宋雨茜说着立刻就把电话挂了，只见胡奶奶拎着一个白色塑料袋，袋子里装着一瓶酱油，正从她身后路过上楼。

    “胡奶奶！”

    “哎！”胡奶奶装作没有看到她的样子，“雨茜啊，我正要去你家，你妈让我买酱油来。”

    “好的，好的好的，那您先上去。”宋雨茜笑容可鞠朝胡奶奶点头，胡奶奶一溜烟的就没影了。

    宋雨茜看到不远处有一只流浪狗，“嘬嘬嘬……”

    “过来啊，嘬嘬……”

    宋雨茜隔得老远，将牛肉干扔给流浪狗，又在工作群里发了催货的订单消息，提醒踩缝纫机的几个阿姨加把劲，熬夜做完。

    ——

    楼上，胡奶奶几乎是跟蒋青形影不离了，处得跟一家人似的。

    胡奶奶白天没什么事做，就跟蒋青一起做饭，一起吃饭，遛娃，打发时间。

    老太太岁数大了耳朵背，好在身体不错。

    “小蒋，雨茜现在真的在做服装吗？”

    “是呀。”

    “我听说她在坐台啊。”

    “啊？”

    蒋青瞪大了眼睛，“坐台，这不可能。”

    “真的，说是在坐台，专门负责收钱，还跟人家开房，虽然坐台工资高，但她还这么小，坐台……”胡奶奶脸都要拧到一起去了，“不行的呀，坐台不行的。”

    蒋青呼吸一紧。

    自打宋晏明软件出事，她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的，知道家里的日子要雪上加霜了，所以生活比平时更加节俭一些，几乎不去超市买菜了。

    有时候菜场遇到些爱坑人的，她还会砍砍价，少个五毛一块的，让人送点香菜和葱。

    这些都是跟胡奶奶学的。

    “小蒋啊，我这次真是听得实实在在的，她跟人说在坐台……女孩子怎么能坐台呢，早点发现，早点把她拉回正道上吧。”

    蒋青也怕宋雨茜知道家里情况不好走上歧途，“胡阿姨你可别吓我。”

    “我没吓你，真的，说是坐台，我就怕她白天搞服装，晚上去坐台，这孩子刚才我在楼下遇到了都没跟我上来，怕是去坐台去了！”